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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她率先鼓起了掌,看着一直握在掌心里他家的钥匙笑了笑,然后在一片掌声中离开广场。
当魏行薇在凌晨见到章海潮的时候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干吗?见鬼了?”章海潮好笑地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动。
“你的头发!”魏行薇瞪着章海潮一头俏丽的短发,半天才挤出这句完整的话来。
“剪了。”她倒说得干脆,“怎么,不好看?”
“好看。”魏行薇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留这么长。”
“会再长长的嘛。”她打开房间的门,打了个呵欠,“我好困,要睡了。”
“你下午的飞机别睡过头。”魏行薇不放心地叫道。
“知道了。”她笑着关了门,却在把门关上的时候靠着门重重地滑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看着那盒千纸鹤。
下午三点的时候魏行薇来敲门,“海潮,准备好了吗?该走了。”
“来了。”她拖着行李从房间里走出来。
魏行薇瞥了一眼她的床上,那盒纸鹤已经不见了。她会心地一笑,帮章海潮提过另一个包,“走了。”
“好。”
“有什么要交代的,趁现在快点交代。要是你到了维也纳才打电话回来,我可不理你。”魏行薇一边开车一边提醒她。
“我想想。”她还真的认真想了起来,“久月赚的钱不要忘记汇到我的户头;每个月我们通一次电话——信就不必了,我不喜欢写;家里记得要照顾好——你带男人回来我是不反对啦!”
“喂!”听她越说越离谱,魏行薇大声阻止道,“你够了没?还有没有?”
“还有,”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单车记得帮我保管好,不要生锈了。”
“知道了。”魏行薇揉了揉她的短发,意思意思地安慰了一下。
到了机场,两个人坐下来等着登机。魏行薇这个时候才真的感觉到海潮要离开这座城市了,章海潮看着她一向明朗的脸突然阴了下来,握着她的手问:“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魏行薇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些年总有些人会离开这里?先是靖和然后是易扬,再就是你。你们这样一走,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章海潮握紧了她的手,微笑着说:“不对,我们不是离开,而是去旅行。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呢?”
“等身上的钱用光了、觉得累了、开始想家了,就一定会回来。”章海潮搂着魏行薇轻轻地说,“行薇,我们要相信身边的人总会有回来的一天。学长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也一定会回来。”
“回来的人里面包括靖和吗?”魏行薇看着她,默默地问。
她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海潮,我到现在还不相信靖和会和别人结婚。”魏行薇很肯定地说,“他答应过的事情从来都做得到。”
“我知道,但是我宁愿这样相信——相信他已经结婚的事实。”章海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魏行薇并不知道话里真正的含义,等到多年以后才真正想通。但是她一直忘不了,这是唯一一次,海潮在她面前流露出失去靖和的哀伤,虽然并不浓烈,但是却随着岁月沁入了她的骨血中,很深、很深……
机场传来登机的提示,章海潮提起了行李,“我走了,行薇。”
“嗯。”魏行薇点了点头。
“珍重。”
“你也是,珍重。”
当魏行薇走出机场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她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听得到那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但是她会一直期待,期待每一个人回到这里,期待下雪的那天久月的钢琴会再一次响起这首情歌。
接着……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第8章(1)
十年后,九月,纽约,阳光明媚。
SPI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被一只手强硬地推开,随后传来秘书紧张的喊话:“总裁对不起,是总经理她——”
“没关系,你先出去。”埋首在大堆文件和报表里的人连头也没有抬,一边看报表一边淡淡地说。但是奇异的,他没有情绪起伏的音调,反而安抚了在场情绪异常的两个人。
秘书点了点头,尽责地把门带上,留下了全公司脾气最任性乖张的总经理。
“有事?”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站了起来,因为拉开了窗帘的缘故,一道阳光很不客气地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却把他修长优雅的手和挺拔的身材映照得一览无遗。
沈彤脸色一暗,“我听你秘书说,你从前天开始就在头痛?”
“我没事。”男人淡笑着坐在了沙发上,示意沈彤也坐。
沈彤没有坐,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甩在他的面前,然后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这是什么?”他挑眉问。
“我和爸爸一直认为你该放个长假,你需要休息。目的地是哪里不用我说吧?”沈彤一直是骄傲的,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此时她的情绪。
他浅浅地叹息了一声:“小彤,我没有说过我要放假。”
沈彤浑身一颤,“你还在怪我,靖和!”
“我没有。”沈靖和看着沈彤肯定地说,他站了起来把沈彤压到沙发上坐好,“我从九年前就没有再怪过你。”
“为什么?”沈彤用力抓着他的手。
“你是我的家人。”他微笑着轻拍了拍她的手。
“既然你这样说,那你答应我收下这张机票!算我求你!就当去巡视业务也好,我欠你太多了,我知道因为我当年的任性你一直不开心,如果能因为这张机票,可以让你不再在冬天的时候每个晚上睡不着觉,那我至少会安心一点。”沈彤握着沈靖和的手把机票塞到了他的手里,在自己的眼泪还没有决堤的时候打开门冲了出去。
沈靖和看着自己手中的机票,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眼中有着再也掩饰不了的痛楚。沈彤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现在不是冬天,不会下雪。
下午三点,憬仁市机场。
一个女人,一身白衣白裤,戴着一副茶色的眼镜,美丽的脸庞、盘起的长发,优雅而舒畅的气质吸引了机场里来来往往人的视线。她站在大厅里四处搜寻着熟悉的人影。
“海潮,这里。”魏行薇伸手在半空中用力地挥着,跑过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章海潮摘下眼镜回了魏行薇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回来了,行薇。”
另外一个站在一旁的人,紧张兮兮地说:“我都告诉你不要跑了,要是出事怎么办?”
章海潮惊讶地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学长。”
易扬咧开嘴笑了,伸出手,“欢迎回来,海潮丫头。”
章海潮笑着握住易扬的手,难掩激动,“学长,好久不见。”她在国外就听到过易扬的消息——他现在是很有名的作曲家,却没有想到他已经回到憬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吧?”易扬搂着魏行薇大笑着,“不过没有关系,回来就好。”
三个人上了车,易扬开车,魏行薇和章海潮坐在后面。
章海潮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从接到行薇怀孕的电话就一直傻到现在,我还以为她‘变节’了,谁知道绕了一圈,还是还给了学长。”
易扬哈哈大笑,“这个女人这么难搞,也只有我受得了。”
魏行薇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你还说,要不是我怀孕了,你舍得回来?你这个‘崇洋媚外’的女人!”
章海潮抓着魏行薇“行凶”的手,“我对你够意思了,接了你的电话推了下半年所有的演出,就急着赶回来,你还怪我?”
易扬一边开车一边问:“准备待到什么时候?海潮。”
章海潮指着魏行薇,“总要等你老婆坐完月子才可以走,要不然她不把我杀了?”
魏行薇摇头,“那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我都怀疑这些年你在国外一个人怎么过的?”
“你说我老了?”章海潮眯起了眼。
魏行薇立刻举起了手,“我怎么敢说国际上顶尖的小提琴家——章海潮小姐老了?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易扬在前面哈哈大笑,“不过说真的,海潮,你推了今年下半年的演出没关系吗?”
“这有什么关系?”魏行薇搂着章海潮嘻嘻哈哈地笑着,“她的钱够多的了,让她少赚点才好,免得老是全球各地地跑。”“是、是。”章海潮无奈地点头。
“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把时差调整好,明天晚上我们来接你吃饭。家里已经帮你整理好了,什么东西都是齐的。”易扬话刚讲完,眼前就出现了她家的轮廓。
“一个人没问题吧?”易扬帮她把行李提进家。结婚以后,行薇就从这里搬了出去。
“你们放心,这怎么说也是我家。”她笑着把两个人赶了回去,却在房子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看着久违十年的家,落下了眼泪。
手,放在门上犹豫了很久,另一只手上的烟点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在烟快要烧到手指的时候被他掐灭了,扔了烟蒂抓了把伞,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很符合他这十年来的心情。回来一个月了,他总是避免去那些刻在印象中太过清晰的地点,怕勾起太多甜蜜的回忆。但是不去,是不是就代表不会去想?这一个月来,过去的回忆就像鸦片一样,痛苦得上瘾却又欲罢不能。煎熬了一个月之后,他决定去走一遍,再自欺一次她还在身边。
家的前面就是广场,他缓缓地撑着伞走,每走一步刻在心里的过去就渐渐清晰。他记得在这里,她第一次在他怀里时的悸动,记得过年时她赖着他放烟花时的俏皮,还有……他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她哭着的笑脸……
大钟敲了三下,他抬头看了钟三秒,撑着伞走了。
他刚一走,背对着他的方向,一个女人也撑着伞走来。
“阿姨,买枝花吧?”
章海潮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怔,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小女孩提着花要他来买。时间真的过得太快,转眼之间已经十四年了。广场的钟敲了三下,她下意识地望了眼大钟,弯下腰来微笑着问:“你这里有没有香雪兰?”
“有。”小女孩脆声声地答道。
“给我一枝吧。”付了钱她拿着花撑着伞继续走。今天的雨大得有些过分,可是她醒来之后却只想看看记忆中的故地。他绕着路走,先去了以前的面馆;她转了方向去了学校。两个人在这个地方——交错。
沈靖和站在十年前面馆的位置看着眼前已经物是人非的地点。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记忆中带着撒娇的声音再次传到耳边。他心中一紧,像被雷劈到一般在周围寻找着记忆中熟悉的身影。
没有人。
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投入了身边的贩卖机里——这里唯一没有变的就只有这台贩卖机。
章海潮抬头看着大学的校门,深深地叹了口气。旁边跑过两个追着闹的学生,男孩子抓着什么东西嘻嘻哈哈地炫耀着,后面的女孩子笑骂着在追。她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远,想着以前自己和行薇、易扬在这里的样子,轻轻地笑了。又想起第一天见他的时候,追着他要乐谱的样子,继而叹息了绵长的一声,继续走。
这个时候很多学生还在上课,她微笑着从一楼开始慢慢走,想着以前在这里上课时候的点点滴滴,然后听听现在的学生们练琴的琴声……
一层一层地走上去,到了八楼琴房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记忆随着门的打开,开始连续……
她可以听到十年前从这里停住的那一首歌,有一个人在唱,低低沉沉的声音,温柔缠绵地一直荡漾在耳边。琴室里烛光点点,她靠在门上,门那一边的情歌跨越了十年的距离再次响在了她的心里……
手,轻轻触碰钢琴,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从另一个方向的楼梯上来了。
她在五楼楼梯口的时候听到了一串熟悉的旋律。
钢琴……《月亮代表我的心》……八楼琴房……靖和!
她转身就往楼上冲去,却在六楼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摇着头喃喃自嘲道:“我在干吗?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里。”
转身,她在这首情歌中走下了楼,离开了学校。
沈靖和弹出最后一个音,有人在门口鼓起了掌。
负责管理这层楼的大叔在门口呵呵笑着,“我就知道在这间琴房里弹这首歌人一定是你。”
沈靖和笑了笑,合上了钢琴。
“对了,我还以为你还会像前几年那样,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才来。怎么?等到你要等的人没有?”
沈靖和眼神一暗,“没有,我回来休假。”
“这样啊。”大叔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难得你一等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