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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心中惊讶着,那样悲伤的声音,他们几乎没有在这个年轻的帝王口中听到过。除了,妍妃下葬时。
雪澈,雪国现任帝王,亦是雪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帝王。自九岁被拥上帝位至今,已有二十几年,十九岁真正大权在握时,以雷厉风行之势铲除诸多腐败误国之人震惊朝野。但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军事才能,比之雪漠而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很少有人知晓,但是这样的一位帝王,有时候会是战事胜败的关键。他沉稳的作风,对政治敏锐的触感,铁血的手段,让臣子们对他敬且畏,百姓却是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位开明的皇帝。
然而现在,金座上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镇定,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哀伤与悲戚。
杨震张了张口,却最终沉默。抚摸着灵柩,他脸上老泪纵横。也无怪于杨震这样悲伤了,他的女儿早丧,唯一的孙女也因病去世,也因此一直视雪漠为亲生孙女,而今竟再度失去,又怎能不让人哀伤至极呢?纵然是驰骋疆场半辈子的老将军,亦忍不住落泪啊。
人,全部离开了。
雪澈缓缓地自金座上走下,眼中泛上了一层湿雾。他轻轻地抚摸灵柩,终是没有忍住,这位喝令千军的帝王孩子般的伏在灵柩上哭了出来。十年了,自从思妍死后,这是他第一次痛哭失声。
“对不起,小漠,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地道着歉,声音因夹杂着哭声而颤抖。是的,他应该道歉,江山、美人,他选择了江山。
思妍的死因十年前早已查清,他亦清楚,下毒的人就是当今皇后。只是,皇后家的势力太大,他不能轻易的冒险,思妍的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而雪漠肯帮他,也是利用了思妍,因为思妍曾说过,他的愿望亦是她的愿望。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然而,路已经选好,就只能走下去。为了江山,他只能如此。
放眼天下,可与冰国有“天降之才”称号的冰钖并肩的,就只有他和雪漠了,但他作为君王,岂能轻易离开国都前往前线,因此,只能是雪漠。
“小漠,”他靠着灵柩缓缓坐下,“对不起,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我明白的,你肯帮我,只是因为阿妍的愿望,你对我,早就失望了。就算是这次的出战,你也是抱着为阿妍报仇的心思吧,当你夺天下,立首功时,即使是皇后的家族亦无法与你相抗横,你亦可以为阿妍报仇了。但是,我又怎会放过杀害阿妍的凶手呢?这几年来,皇后家族的权利早已被我架空,杀她,只是举手之间的事,但我不会那样轻易地放过她,我会让她失去最在乎的东西,让他们受尽折磨而死。小漠,我,是深爱着阿妍的啊……”雪澈喃喃的说着,泪水将这位帝王的脸庞遮盖。
“啪嗒”“啪嗒”的声音重锤般落在雪澈的心中。
三日后,雪漠郡主出殡之日,举国哀悼。
曾经是雪漠麾下的将士满面泪痕,犹自无言。而那些年迈的老者更是……策马在前的杨震亲睹这一幕幕,不禁又落下泪来。执辔的手,指节被攥的发白。而在他身后,抬棺的肖城却是一脸的空洞,好像被抽取了灵魂。另外的几人亦是沉默。
队伍缓慢移动,移过之处,哀号震天。杨震仰着头,想阻止泪水的蔓延,却只是在做无用之事罢了。泪,不停地流着,几乎沾湿了身前的白衣。
皇陵
将灵柩放好后,肖城呆滞般停在了墓中,旁边有人拉了拉他,提醒他该走了,他却是动也不动,只是定定的望着那一具灵柩。杨震叹了口气,吩咐左右,“把他拉上来吧。”
沉重的大门在眼前缓慢的合拢,仿佛,将人的心也关闭了。
许是太悲痛了吧,竟然没有人意识到雪澈没有来。无法说他是不悲痛的,只是因为太悲痛了,才无法去见证雪漠永埋地下的那一刻。
他是痛的,但是他也足够冷静。第二天,他便召集群臣商议进军冰国之事。雪漠已死,冰国必会趁此进攻雪国,因此,必须早作准备。
龙首原一战,冰国与雪国均是大失元气,冰钖若是此时出兵,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他不会这么做。至少一月的时间内不会,一月的时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却做够冰国士兵的调配了。
尽管雪国的士兵因为雪漠的死而沉浸在悲伤之中,但是,在雪漠死亡的刺激下,反而会更加的勇猛。
据细作报告,冰国内部围绕是否应该发兵出现了争执,这对雪国来说无疑是一个机会,冰国内部出现问题,必然会影响到兵力的调配,说不定会因此而延误军机。冰钖再强,面对君王的猜疑与奸臣的围攻,也是无力的吧。
“文丞相,必要时,靠你了。”雪澈的手握紧了碧玉栏杆,眼眸中有锐利的冷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即婚
冰国将军府
“醒了吗?”冰钖将手覆在她的额上,“嗯,好多了,没有那么烫了。”
相比于冰钖的温柔,雪漠回应他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冷冷的将他的手打开,雪漠便翻身下床,径直走向门边。
冰钖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温柔,只是在她走到门边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前几天雪国为战死的雪漠郡主举行大葬,举国哀恸。”
什么!
雪漠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却又迅速的恢复原状。
“你说的什么?”明显不相信的语气。
“雪国前几日为你举行了葬礼,而且,声势浩大,都传到我冰国来了。”冰钖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那慢慢的品了起来,似乎对雪漠的行为毫不担心的样子。不知是自负还是什么。
“呵,”雪漠笑了起来,略带讽刺的说道:“之所以这样大张旗鼓的办葬礼,不就是给你们冰国灌迷魂汤吗,怎么,冰大将军想不到这一点么?”
冰钖仿佛没有听到雪漠语气中的讽刺,说道:“没有人会认出你的,三年前,冰国见过你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在这除了我和拓,没有人知道你就是雪漠。雪国那边,我找了一具和你相仿的尸体,毁了容貌,所以,雪国的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冰钖故意停了停才说道:“只是三日后便是你我的大婚之日。到那时,雪漠就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冰夫人。”说着,冰钖轻轻地笑了起来,脸上是一抹明媚的笑容,仿佛是冬日的暖阳,沁入人心。
雪漠不禁愣了一下,但毕竟是官场与战场上磨练了多年,稍微的怔愣之后又是对情绪的掩藏。但无可否认的是,在听到三日后大婚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喜悦的。原来,思念,是相互的。想到这一点,雪漠的心中猛然升腾起一种久违的温暖。三年前所埋下的种子,悄悄地开始抽根,发芽,占据了整个心房。
可是,雪漠悲哀的想,现实却是容不得它的生长,无论是作为雪国的郡主还是将军,她都必须回去,即使在雪国人的眼中,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但是,回去之后,与冰钖,就又要站在对立的方向了吧。即使,她本不愿。
雪漠的眼中,有着挣扎。即使是在他的面前,雪漠已无法再做掩饰了。
冰钖看着她的挣扎,轻轻地叹了口气,抚摸着她及腰的长发,“剪短了吗,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都快及地了。”
在冰钖看不见的角落,雪漠的手不易察觉的震了一下。她垂下了眼睑,用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眼中的情绪,似乎在他的面前,所有的掩藏都是无用的挣扎。
冰钖也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将房门关好后,吩咐侍女:“好好照顾漠姑娘。”
“是。”一旁的侍女低下头,恭敬地回答。
纵使冰钖想相信她,但是事关冰国大局,他不得不这样。他不禁苦笑。
静庭
冰钖抬子沉思,半晌,方才落了。
冰拓突然开口道:“将军,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让朝中的老臣察觉,只怕……”
冰钖抬手止住了他:“雪漠已死的消息早已传遍两国,再说,小漠战场上总是戴着鬼面面具,即使是雪国的士兵亦少有人认识她,就不用说是那群老必死的了。只要小漠自己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可是……”冰拓还想说什么,却被冰钖拦住了。
“雪国的探子什么的,我早就已经清除掉了,”冰钖笑了笑,“在她来之前。”
“钖,你……唉,算了,那她的身份呢?说是你以前的未婚妻,恐怕没几个人会信吧?”冰拓有些无奈。
“那又如何,我父母早丧,有谁知道我以前是否有过婚约,有过一个未婚妻?我说是,那她就是。”
“你……”冰拓是彻底的输给他了,“但是,你,不怕她自己逃走吗?”有些艰涩的,冰拓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拓。”冰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语气中亦透出了一股伤感。“所以,即使不愿,即使知道她或许会恨自己,我还是给她服了化功散,一个月内,她的内力会被压制住。不过,注意三日后的大婚,加派人手,小漠发现自己的内力无法使用时,肯定会想到在婚礼上逃走。即使她知道我会加派人手,毕竟,这是唯一的机会。”
“嗯。”冰拓点点头,“我明白。”他抬手落下一子,眼帘再度抬起的时候,多了一份担忧和怜悯。
这么多年了,冰钖的路,他一直看在眼里,功高却被猜忌,只是平日里的散漫不羁,也让人无从杜撰罪名致死,顶多是本身不检点被皇上训斥几句而已。
然而现在,他却执意要娶雪漠为妻,怕是又要被那些小人借题发挥了。万一雪漠的身份暴漏,那……冰拓微微叹息,虽然以前从未听冰钖说起过雪漠与他之间的事,但这段时间,单看他看雪漠的眼神,便知道他对雪漠的用情至深。只是那雪漠的性子,怕是也不会轻易屈服,若是对冰钖有情还好,万一……冰钖的路,怕是不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陷
正如冰钖所预料,雪漠在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使用内力的时候,就开始计划怎样利用大婚逃出将军府。尽管她知道,那一天的守卫必定会是最严密的时候。但是,只要是大婚,就会有混乱,只要有混乱,她就有机会。
闲来无事,雪漠便仔细的观察起来自己所住的这个屋子。细看时,竟有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整个屋子布置的清雅怡人,窗户已经被打开了,外面是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旁边是一个精致的小池塘,开满了朵朵白荷。湖边的假山上稀稀疏疏的长满了小草,散散漫漫的,似是不经心的布置,却处处显出一片静谧来。
屋内亦是简洁的布置,一方书案放在书架前,上方摆着工整的文房四宝。在它的对面是朦胧的帘帐,雪漠随意的翻开了一本书,不禁愣住了。居然是《兵法修列》的下卷。上卷雪漠在皇家藏书阁见过。只是初读,就被其中的兵法谋略所折服,却不曾想会在这里看到下卷。细想下去,雪漠的脸上慢慢的蒙上了一层复杂的神色。怔愣了一会,她在书案上翻开了书。
静静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直到黄昏,直到肚子开始唱空城计时,雪漠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放下书时才发现冰钖站在身侧,怕是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
雪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本应该是最警觉的地方,却居然……或许,是自己心底对冰钖的信任吧,信任他,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幸而,一个前来询问是否用晚膳的小丫头解了围。
“你先下去吧,待会再来。”冰钖吩咐道。
“是。”侍女得了命令后退了下去。
一时间,房中又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你,还喜欢吗?”过了些时间,冰钖问道,如果细细听的话,会察觉出那轻微的紧张。
雪漠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即使是在对立面,她却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毕竟,那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不是吗?既然有舒适的住处,为何还要违心的说不喜欢。
“那你……”冰钖欲言又止。
“怎么?”见冰钖如此的窘迫,雪漠不禁在心里暗暗偷笑。她何时见过冰钖如此的失常。即使是为了自己。
“还会逃吗”
雪漠愣住了。逃吗?自然是一直都想的,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每次想起逃走后就要再次与冰钖为敌,心里就会钝钝的痛。
可是,即使是痛的,她也要回去,因为她无法放下那些将士,那些百姓,那些关心她的人。所以……
她刚想开口,冰钖却将食指压在了她的唇上,“如果是拒绝,就不要开口了,我不想亲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