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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靖慌忙将剑丢在一边,奔过去扶起温婉儿,温婉儿本就身子骨弱,气息不顺,这一击几乎要了她的命,此刻温婉儿的嘴角不停地流血,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上官轩,嘴唇发不出声音,但可以看出她说的是“保重”二字。
“婉儿,你说过要陪我一起到老的。”乔靖也紧紧回握住温婉儿的手,眼圈也红了,声音沙哑,“你说要陪着我走过春夏秋冬,看尽日升、日落,陪我一起听竹楼上的细雨,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成长。然后一起慢慢老去,你怎么可以这么丢下我。”
温婉儿的眼里是吃惊的神情,还有深深的疑惑,她激动地想要问清一切,但终究无法吐出一个字便死在了乔靖怀里。
而蝶刹听见那些话,也是不敢相信地盯着乔靖。
乔靖将温婉儿的尸体搂在怀里好久才将她小心地放下,然后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盯着蝶刹,目光也不复刚刚的悲痛,而是充满复杂与矛盾。
蝶刹站在崖边,一身染血的黑袍随风而舞,头发花白,脸色凄凉,就仿佛是一只断翅的蝴蝶,再也无法飞向属于她的那片天空。她的目光对着乔靖的目光,嘴唇颤抖,想问些什么,想说什么,到最后只剩下眼底一片绝望。
寂静许久,乔靖忽然向蝶刹扑了过来,紧紧扣住她的双肩,一起跳下了悬崖。
碟刹虽然灵力衰退,也受了伤,但乔靖向她扑来的时候,碟刹完全可以避开,可是她没有,她站在那里,等着乔靖,等着两人一起坠入悬崖。
蝶刹觉得自己从没有像这刻一样,离他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近的是乔靖,这一世,这是他离她最近的地方。
远的是曾经的海誓山盟、生死不弃。
她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庞,近在咫尺,却没有了曾经的温柔与深情,只是充斥着满满的憎恨与愤怒。
那是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越过乔靖的双眼,碟刹将目光投向越来越远的天空。
就像前世临安相遇一般,灰蒙蒙的,昏暗而迷茫。
那场春雨,细绵如丝,有人骑马而来,她抬头一视,却不想从此命运牵扯、生死相缠。
“蝶刹,我爱你,天地可鉴。”“妖女,我不会爱你。”
“你是人是妖,我不在乎,我想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人妖殊途,休再纠缠!”
“碟刹,你把心给我,我绝不会负你。”“妖也有真心?可笑!”
“那我就记上个生生世世。”“我真庆幸不记得你,否则我得多恨自己!”
“她很美,容颜倾城。”“像你这么蛇蝎心肠的女子,我今生不会爱你,下辈子也不会爱你,生生世都不会爱你。”
……
“虽然我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我知道,我不可能爱过你。”
原来,所谓的海誓山盟只不过是一场虚假。
当初她渡得过雷劫,却终究没能渡过这场情劫。
对着乔靖眼中的恨意,碟刹突然笑了起来,她倾身向前,双手环上了乔靖的腰,朱唇贴近乔靖的耳侧,轻轻问道:
“你说,上官轩一定是爱我的,对不对?”
她声音很轻,轻得如雨中的细丝,稍触即断。
她的笑,凄凌得如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绝望断肠。
世间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耳边蝶刹浅浅的呼吸。
这一刻身躯相贴,心心相触。
乔靖的心猛然纠紧。
是谁桂花树下,玉石桌旁,许下生死不弃,两不相忘?
是谁用七年寻找,以命相守,只为不负?
是谁舍弃千年修行,放弃千年梦想,只求不负?
前世一场深爱,今生一番厮杀,究竟是谁对,是谁错?
乔靖忽然闭上双眼,用力抱紧碟刹,接着身影一翻,他们的位置便在瞬间对调。
乔靖仿佛要将蝶刹揉入自己的血肉那般紧紧抱住碟刹,不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只是在她的耳边轻吐三个字:“对不起。”
这是他留给碟刹的最后三个字,也是他们纠缠不清的两世的最后结局。
☆、第三十七章 放手
当两天后我从梦中惊醒,匆匆赶往不老崖时,一切似乎都已结束。
蝶刹将乔靖与温婉儿葬在了一起,我看到她时,她正站在乔靖与温婉儿的墓前,默默凝视着墓碑。
她的长发已经半白,平日上挑的眼角低垂,布满了细纹,仿佛一下子衰老了二十岁,可是我觉得她还是那么的美。
“我终究是太懦弱,不敢让他恢复记忆。万一真的如他所说,他后悔爱上了我,或者从没爱过我,我该怎么办呢?”
蝶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我来了,她用带着一点苍老与沙哑的声音问:“浅毓,你说,上官轩真的爱我吗?”
虽然蝶刹在问我,但我知道她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因为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就仿佛是经历一场生死,最后看淡一切那般的平静。
其实在最后,蝶刹是可以救下乔靖的,她也可以让乔靖服下那颗丹药,但这样注定又是一场无尽的生死纠缠,乔靖累了,蝶刹也累了。
不经意间,我忽然想起蝶刹当初的那句“见得多了,心也就不会痛了。”现在的我才明白,蝶刹的心是痛到何种地步,才能那般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寒风中的蝶刹从袖子拿出曾经为乔靖炼制的丹药,亲手将它毁灭,默默看着它消散在眼前,然后取下手上的青铜戒指,弯腰将它放在乔靖的墓前,最后转身离去。
蝶刹转身后,天突然下了一场细雨,我看见她的身影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回头。
她的背影寂寥而孤傲,带着秋天的萧索,也带着冬日的决然。
她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其实我多么希望乔靖最后给的答案是“是的。”
那个梦虽然并不完全,但从中我还是知道了许多。
比如,上官轩总是以为蝶刹不爱自己,却依旧痴情等待,当他在忘川河边得知来世之约并不是一个梦的时候,他是那般的欣喜若狂,他徘徊在奈何桥上,一直等到两百年后才投胎。
那个时候,他以为百年等待,终成圆满。
只不过一碗孟婆汤,一次错误的相遇,颠倒一生。
一场错误的挽回,一个最后的了结,刻骨成殇。
乔靖最后那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我不懂。
我想,也许乔靖自己也不懂吧。
——
将军府失火后一个月后,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身边再也没有黑衣女子的纠缠,那一日乔靖独自坐在屋里,凝视着手中的青铜戒指,抚摸着戒指上古老而神秘的花纹,脸色深沉。
好久,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乔靖开口说道:“这枚戒指其实是你给我的,对吧,我应该把它毁掉的,可是我为什么会不舍呢?”
自从遇见蝶刹之后,他的梦里总是出现奇怪的幻影,在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对着自己许下来世之约,哭着对自己说,不要负我,不要负我。
他知道那个人是蝶刹,因为蝶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早就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总是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蝶刹。
可是不管怎么遏制,怎么不愿,她的一切还是像是噩梦的藤蔓一般,缠绕在乔靖的心头,将他一步一步拉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多次他都忍不住问自己,当初选择这枚戒指当做禁制,是不是因为这样,就有理由将它一直带在身边?
乔靖抚摸着那枚戒指,目光温和而复杂,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蝶刹,为什么我先遇见的不是你!”
说完这话,乔靖忽然感到荒唐无比,同时也为自己的感情而万分愤怒。自己怎么可能对那妖女产生这种感情,绝对不可能!
他狠狠握住那枚青铜戒指,粗鲁地想将戒指除下。
温婉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见乔靖的动作,上前拦住他,带着笑意,温柔地询问:“将军,何事动怒,连你最珍爱的戒指也要拿出来撒气?”
乔靖一愣。
最珍爱?
“不,只是感谢它(她)曾经救了我的命而已。”乔靖将温婉儿搂进怀里,语气有些慌张,像是要说服什么一般不停地说道:“婉儿,我最珍爱的只有你,只有你。”
是的,只有你。
他对自己这么说。
第一卷红颜倾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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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结束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不过最近真的是很忙,下一卷更新的时间大概在20号左右,希望你们能继续支持下去。
☆、第一章 好办法
“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七师兄,八师兄,你们亲爱的小师妹回来了。”一回到山上,我站在院门口,一口气叫完所有人。
离开山上这么久,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师兄们有没有想我?
很奇怪,我声音这么大,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见我,就连一个看门的小童也没看见,我走进院子,里面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他们是不是想一起给我个惊喜。
顿时心情兴奋起来,并且时刻注意身边的情况,就怕我的师兄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可是走着走着,我便发现不对劲了,四周寂静得可怕,甚至还透露出一种荒凉,了无人迹的感觉。
我皱皱眉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往前走,拐进里院的时候,我惊恐地瞪大双眼,四周是满眼的血迹,墙上、地上,草丛里全都是血迹,下一刻我发疯般地奔向院子深处,然后我看见一院子的尸体。
院子里一片狼藉,草木凌乱,师门里的小童,我的师兄们全都倒在血泊中,他们有些手中握着宝剑,有些手指不甘心地扣住地面,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里是憎恨的神情。
我捂住嘴唇,满心的悲痛,泪止不住流下来。
是谁?是谁!
我不相信,天下有谁能杀害我师门这么多人。
师兄肯定没事,他们只是受了伤,我努力说服自己,一边擦干眼泪,一边蹲下去,查看离我最近的二师兄的情况。
我伸出手,颤抖地探向他的鼻息,没有!
我一惊,跌坐在地。
二师兄死了,他们都死了。
“不,不会的。”我挣扎着站起来,想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好嘴里不停的念着:“师父,师兄……”
“他们都死了。”一声冰冷无情却又熟悉无比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幻想。
这个声音!
我忘记要起身的动作,流着泪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那个人站在院子里,手上是滴血的宝剑,一身白衣此刻全是血迹,一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眼冰冷无情地看着我,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向我劈来。
“洛凌——”
我从梦中惊醒,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壶。
罗玉立刻向我跑来,慌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站起来就往外跑,万分不安地说道:“我要回山上!”
罗玉拼命拉住我,“你要干什么!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就算罗玉拉着我,我还是走到了店门口,一阵凉风吹在我的脸上,意识顿时清醒大半,我缓过神来,我应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吧。
为什么我会做梦,梦到洛凌杀了云峰山所有的人?
就算洛凌曾经打败了我的师兄们,可是他们联手的话,胜负未分。而且师父武功高强,洛凌绝不会是师父的对手。
想到这,我呼了一口气,转身看见罗玉还死死拉着我的衣角,一副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拍拍他的头,“没事了,姐姐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你是谁姐姐?”罗玉听完,又打量我一番,确定我神色如常,才松开我的衣袖,然后一副嫌弃的模样,“好好的,抽什么风,还有吃那么多干嘛,累死本少爷了。”
“你是在说我胖?”我立刻反应过来,指着罗玉大声质问。
“怎么,本少爷说得那么明显?”罗玉丢给我一白眼,“可是,那难道不是事实吗?”
我低低看看从椅子到门口的距离,再看看自己的腰,顿时被打击到了,可是我是不会承认的。要知道,“不盈一握”与“师姐”这两个词乃我穆浅毓一生之追求。
“那,那也是你自己力气太小了。”我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理由。
罗玉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与我纠结,而是一脸好奇地问我:“你做什么噩梦了?”
提起这个,我又想起梦里的场景,想起梦里洛凌一身是血地看着我。
我忍住心底的不安,回答罗玉:“我梦见洪水爆发了,所以才那么惊慌。”
“洪水爆发?”罗玉惊讶地看着我,又问:“那你囔着要回山上干什么?”
我一脸鄙视与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