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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战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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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责任制的哦?”她笑问。
  “算是吧。”
  “那我有管理上的问题,随时都可以问你喽?”
  “这个自然。在合约期间内,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尽量讨论解决。”
  “我是说合约结束后,我还有问题想问你,你会收钱吗?”
  “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还是会回答你的问题,但如果问题太大,不是口头咨询就能解决,我就会收费。”
  “贪财!”
  “我开公词要养活三十个员工,得想办法找财路才行。”
  她哈哈笑,他也轻逸微笑,又转头去看那块绿地。
  她发现,他有很多种笑容,拘谨的客气笑,礼貌的微微笑,开会的制式笑,也有像现在无所事事的形式笑——她的直觉是:这都不是他真正的笑容。
  他还是将自己包装得很好,社会精英该有的专业形象和幽默谈吐都有了,但若非她问,这才知道他会看花纡压,否则就像过去一样,他绝口不谈自己,
  她永远无法知晓王子回到王宫后的内心世界……
  切!他回王宫种花拔草洗澡看电视找女朋友欢爱,又干她何事!
  “下班后我请你吃饭。”他忽然转过来说。
  “没空。”她忙避开视线。
  “就街上那家回转寿司。吃完饭,就回家了。”
  “单纯吃饭?”
  “你以为呢?”
  “我才不会以为你在约我。”她拿手掌掩脸,假装呕吐。“我怕你假吃饭名义,又要行说教之实,说什么人生以吃饭为目的,吃饭为快乐之本,你会害
  我胃痛的。“
  “那我不说话,我看你吃饭就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让你看着吃饭!”她没有回应他的邀约,直接走下楼。“不讲了,我要赶快下去了。”
  手机铃声响起,她从裤袋拿出来,来电者郑师母,应该是叫她周末过去吃饭吧。可是师母知道她忙,上班时间向来都是发简讯。
  “师母!”她开心地接起。
  “若屏,社会局的人找到家里来,说你爸爸病危。”
  第5章(1)
  萧若屏坐在加护病房外面的椅子,低头看眼前走来走去的各式鞋子。
  刚过了采病时间,人潮逐渐散去,还有焦急的家属围着医生询问病情,脚步声、说话声轰轰隆隆地回响在窄小的走廊上,格外吵嘈。
  医院社工告诉她,几天前萧建龙被救护车送来,检查是脑溢血昏迷,必须紧急开刀;送他来的女人签了同意书,说要回去拿健保卡,从此就再也不见人影。社工循救护车载送的地址找去,在人去楼空的公寓里看到一张刻意摆放在桌上的萧建龙旧式身分证,这才透过社会局、户政单位协助,辗转找到户籍已迁到郑天诚户口的她。
  好复杂的过程。多年不见的父女竟然这样相见!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是她父亲吗?十几年没见面,他头发白了,脸瘦削了,却依稀保有她记忆中的漂泊性格轮廓,妈妈说那叫桃花脸,一辈子走桃花运,家里留不住他的……
  “若屏,你爸爸还好吗?”郑天诚的声音传来。
  她抬起头,原来郑老师、孙副总、谢诗燕来了,还有王明瀚?
  “嗯,还好,就是还没醒来。”
  “你师母说,你爸爸欠了好几年的健保费?这要不要紧?”
  “我会去缴清。”她苦笑。“事务小姐算给我看,医药费远远比欠缴的保费还多很多。”
  “咩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谢诗燕关切地问说。
  “宝姨和师母都来过了,没事,反正人在加护病房,也不用照顾。”
  “你呢,还要待这里?”
  “再待一下下,问完医生事情就走,明天早上开放采病时间再来。”
  孙副总大致从郑天诚那边知道了一些梗概,他不便多问,只是说:“妹总,公司你不用担心,要是这边忙不过来,不妨请个假。”
  “孙副总,老师,谢谢你们关心,今天下午麻烦你们代劳了,我明天还是会去上班,就晚一点到。”
  “你不要太操劳啊。”两个年纪大的男人异口同声。
  她咽下喉头涌起的酸哽,好庆幸在她孤单时,总是有人关心她。
  “孙副总,你赶快回家休息,别忘记吃药喔。老师,你也该回去陪阿公阿嬷了。小燕,忙一天了,快回家——”她看到站在一边的王明瀚,不知该说什么,或许他是当司机顺路载他们来的吧。
  一行人终于离去,她坐回椅子,看到那位开刀的主治医生已经从家属包围中“脱困”,一名护士从加护病房跑出来,正在跟他谈话。
  她还要问什么呢?
  当她赶来时,加护病房的医师就告诉过她了,虽然脑部于术成功,但仍在观察期,需预防术后感染,而且受伤面积太大,就算醒来,恐怕也是植物人;更令人担忧的是病人的身体,可能是多年的酗酒和药瘾,有严重的肝硬化和肾功能衰竭,能不能捱得过这几天,还是一个大问题。
  她楞楞坐着,看着医师的白袍从眼前飘走,走廊变得冷清,还有几个家属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哭泣。
  她为什么坐在这里呢?明明是一个抛妻弃女的坏爸爸,早已不存一丝亲情,不像那边家属哭说舍不得老阿嬷生病受苦,她并没有理由陪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困在自己混沌的思绪里,偶尔站起来,看着加护病房外的病人名牌。现在注重稳私权,每个人的名字中间皆是一个0,而“萧0龙”就像是个陌生人,若是匆匆瞥过,她也不会注意到他。
  加护病房的大门开开启启,有病人被送了进去,还有盖了黄布的推床让神
  情肃穆的黑西装男人推了出来,缓缓地走向走廊尽头。
  一个小小的空间,看尽生死,她依然困惑,她为何仍留在这里?
  “咩姐,都十点了,你果然还在!”谢诗燕跑来,惊叫着。
  “咦,小燕,谢宏道,你们怎么来了?”她也十分讶异。
  “王顾问打电话给我,说你还在医院,叫我带东西来给你吃。”
  “咩姐,我煮的牛肉面。”谢宏道坐到她身边,取出塑胶袋里的纸碗,掀开上盖。“先喝点热汤,我再把面放进去。”
  “谢谢。”她捧了过来,无意识地轻啜了一小口汤。
  谢宏道打开另一个纸碗,拿筷子准备拨下里头的面条。
  “面不用了……”她本想说吃不下,一见到兄妹俩殷切关心的神情,立即改口说:“我先喝汤,面等一下我再自己放,免得烂掉。”
  “咩姐你不吃怎行?”谢宏道还是先夹了一小团面到汤里,再将筷子塞给她。“那个姓王的说你中午没吃,晚上也没吃。”
  “我中午没吃吗?”她都忘了,却记起了他本来要请她吃晚饭的。
  “咩姐,你吃完就回我们家睡觉,明天再过来。”谢诗燕说。
  “我要留在这里。”萧若屏一说出口,心情然变得笃定。“医院说,我爸状况不稳定,有事会随时通知我,这边有家属休息室可以睡觉,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方便。”
  “他怎么都猜得到?”谢宏道不大高兴地拿下盾上的背包。
  “就是啊!”谢诗燕打开背包。“王顾问说,你大概会留在医院,叫我帮你准备衣物和盥洗用具,喏,一套运动衣,还有旅行包、毛巾……这里可以洗澡吧?”
  “可以。谢谢你们。”
  “我留下来陪咩姐好了,明天再早点回家换衣服上班。”
  “你明天要跟朱经理去拜访客户,资料准备好了吗?千万别睡眠不足讲错话丢公司的脸。谢宏道,你也不用陪我,回家算算这个月的营收,再想想明年开分店的事,不要让宝叔宝姨操心。”
  “咩姐这时候还是这么凶。”兄妹俩对看一眼,摇摇头。
  直到十一点,兄妹俩盯她吃了半碗牛肉面,等她洗好澡,这才离去;她则来到家属休息室,找张靠墙的陪病床躺了下来。
  才一躺下,便觉塑胶皮的床面十分冰冷,她抖了一下,改为侧躺减少接触,忽然又感觉一股冷风朝着她吹,她干脆拉起医院提供的薄被蒙到了头顶。
  “萧若屏。”有人唤她,拍拍她的身体。
  她掀开被子,便见到了王明瀚,他换了一件格子衬衫,套上休闲夹克,比起平时正式西装的模样来得俊朗多了。
  “你起来。”可是板起脸孔时还是一样老气。
  “做什么啦。”她不想以躺卧的姿势和他说话,便坐了起来。
  王明瀚走到旁边另一张陪病床,放下一卷包包,再摊开来铺在床上,原来是一个睡袋。
  “进去。”他指向睡袋,示意她移动。
  “不要。”
  “你那边有出风口,医院怕有感染,冷气温度向来调得很低,那条被子挡不住,你要是感冒生病了,是要怎么上班?”
  最后一句话最管用,她默默踩了鞋子,走到那张床坐了下来。
  “你会用睡袋吗?”
  “会。”她伸脚上床,弯身去拉拉链。
  “我明天早上八点过来载你去上班。”
  “我自己搭公车。”她下午本来要骑机车赶来,是众人怕她心神不宁出事,强力反对,这才改搭计程车。
  “你搭车要花一个半钟头以上,我三十分钟就可以送你准时上班。”
  “再说。”
  “你在医院睡不好,坐我的车可以好好休息,公司还有得忙——”
  “你烦不烦哪!”她突然被激怒了,扬高声音打断他的罗嗦。
  可恶!他以为他是谁啊!非亲非故的,认识他的时间前后加起来顶多算半年,而且都是工作往来的关系而已,他们能有什么私人交情?爸爸生病关他什么事?他又何必躲在旁边看她不回家、不吃饭,还来管她怎么睡觉、怎么上班?!
  她讨厌他介入她的私生活,她不要他来知道她发生什么事!
  抬眼瞪视,还想吼他回去,却见他静静地站在那边,对她的爆发全无反应,只是以那双专注的眼眸深深地看她。
  “你该睡了。”
  睡就睡!她今天很累,没力气跟他僵持,便碰地用力躺下来,拉链也不拉,便侧了身子去看墙壁。
  感觉他在帮她整理陲袋,她动也不动,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
  “萧小姐,萧建龙先生量不到血压,有生命危险,请你赶快过来。”
  “我……我在外面,我这就过去!”她无来由地心慌,挣扎着坐起,弯了身子穿好球鞋,猛然一起身,竟是头昏眼花,晃得她站不稳脚步。
  一双手臂及时按住她的肩膀和背部,稳住了她的身子,她知道自己被牢牢扶持着,不会跌倒,心情略为稳定,但声音还是颤抖了。
  “我爸爸他……”
  “我陪你去看他。”他的臂膀始终稳稳地扶牢着她。
  “萧若屏?若屏!”
  朦胧沉睡中,有人轻轻推她的屑。她好累,身体像一座山那么沉重,连翻身都懒了,她不想醒,眼皮黏住继续往梦里沉睡下去。
  “若屏,你闹钟响了。”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拍她的脸,伴着那耐心的温煦嗓音:“你待会儿要去看你爸爸。”
  爸爸?这个陌生的名词跳入脑海里,她猛地清醒过来。
  睁开眼,她看到的是王明瀚的脸,同时才听到手机的闹钤声。
  到底看到他几天了?她数不来,她只知道,她在医院睡几天,每天早上起来也就看到他几天。
  前两天她还会自己起床,眼睛一睁开,就见他西装笔挺,坐在那边看报纸或点着手机,这两天她却是越来越累,得靠他来叫醒。
  眼皮重重地,她还是楞楞瞧着那双黝黑的瞳眸,那里头有些什么东西好深好深,她想探索进去,却随着漩涡越卷越深,探不到底了……
  “你还是再睡一会儿,我帮你进去采病。”
  “我起来。”她闭眼,再睁开,从睡袋伸出手,按掉手机的闹钤。
  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累得爬不起来。手撑着床面,就是坐不起身,还得靠他扶起,轻拍她的背两下活络筋骨。
  她脚踏实地,拿手抹了抹脸,做个深呼吸,过去洗手间梳洗后,正好赶上加护病房的开放时间。
  父亲还是沉睡,医师过来告知几项检验数据,情况似乎更糟了。
  她木然听着,能做的,就是拿毛巾帮爸爸擦脸,用乳液抹抹他干燥的皮肤,运动一下他的手脚,感受着那明明是父女血缘、却十分陌生的触感。
  开放时间结束,她脱下隔离衣,洗了手,走出加护病房,往来的人潮里走来王明瀚,递给她一袋东西。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热热的,这是她的早餐。她不饿,但她就是想摸这种热热的感觉,很实在,不是陌生空虚而让她怀疑的。
  “去上班了。”他说。
  她已经无法拒绝他的好意。他每天一早就过来医院,叫醒她,递给她早餐,跟她说顺路载她去上班;她时间紧迫,身心疲劳,只能跟着他走。
  上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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