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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看见我进来,就哈哈一笑,又是你落在了我后面,你真让我感到幸福。我看见林小的小皮包还在桌上,知道这家伙比我先到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我也对她哈哈一笑:“呵呵,艳装出场,林小必胜。”林小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追出来要打我,那火红的紧身衣裙越发的活泼起来。我一把抓住林小的手,强行把她按到坐位上,刚要逃却有客户进来了。
我替进来的这个中年秃头写好了他要求的起诉书,我问他:“你这个十几万块钱的诉讼应该请个律师替你打,这样不仅能尽可能安全的早拿到大部分钱,你自己也省很多事。”我通常都是以如此专业的口吻和面无表情来替林小他们招揽进客户。秃头沉吟了一下,“不会很贵吧?”他也非常专业的回答了我。我于是立即把律师的收费标准报给他。他以他极为光亮的脑门分析了五分钟,选择了雯。于是雯和他办了委托手续,陪那人去法院立案了。
林小跑到我桌边悄悄问我:“咦!我这么一个大美女他都不选?”我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生活总是意外,他以为你是我们的形象代言人,也就是模特。而雯灰色的职业装和从来不笑让人觉得至少有重量,打官司和拳击比赛一样,重量决定成败的大部分……我头上又挨了个暴栗子。我跳起来,林小却笑着跑开了。我收拾好东西走出门,老李问这么早就去接冬冬啊?我说我还有一点秘密吗?林小却在里边说:“其实我们最好奇的是不知你们是不是直接去宾馆?”嘻嘻哈哈中走出来,我觉着自己也成了一个朝觐者。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被车甩在后边的行道树和众多行人,我没觉着快,反倒是觉得有些沉重感。我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生活也会给我一个强迫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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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11)
第七章必然坍塌的危墙
接近中午时分的车站更加喧闹。进进出出的车辆带走一批又带来更多的人和故事。这似乎就应该是车站的定义,这是个讲故事的地方。在讲故事的地方最容易给人的感觉就是进入了梦境,而梦境里正常的情况是一切都在游弋,包括那进进出出的车辆。我老觉着这些车辆是向着我开过来,又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从身边准确的溜走了。这种永不可及的感觉伴随着正午时分那飘在光里的灰尘让我有些发晕,似乎整个就是一个大的摄影棚。人群汹涌,我已经几次被冲歪了身体而不能正常前进。“这真像一道狭窄的海面开了锅。”我嘟噜着忽然就觉得,这是上帝老官儿在此下一大锅面,而我们似乎都是腻糊糊的面条。
在我的面条理论尚未有清晰的轮廓前,我已经看见冬冬提着两个箱子挤下了一辆风尘仆仆的车。冬冬服役的城市离我们这座城市并不太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却足以让人疲倦。冬冬看见我就把箱子往地上一放,伸开双手站在原地看着我。我走过去一下把她抱起来,她并不搂着我的脖子,却把手继续伸展开来,我一抬头,却看见好晃眼的太阳。太阳底下的我们显得那样的单薄和不太真实。我搂着冬冬,我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我们像两片树叶,飘呀飘的飘到一起重叠着,很简单也很不容易。”她又紧紧的搂着我却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忽地一下,风来了,吹走了你,也吹开了我——大地上留着我们拥抱的痕迹,徒劳的阳光打在地上。”她在我怀里笑起来,调皮的样子使得我想狠狠地吻她。而听人说变奏曲的适时变奏会让整首乐曲充满了不可言说的诗意。所以,我们在中午时分,在这样大规模的一个车站里紧紧相拥必然招致的变奏就是旁边一个既不标准因此也就听不出来什么口音的冰冷警告:“请注意军容风纪。”我们猛一下分开,一位执勤士兵站在我们面前。
我们乖乖逃出车站,坐上出租车我长出一口气:“哇!今天我算是真正明白咱们家冬冬的身份。”冬冬使劲打我一下,“我都转业了你才记起我的身份啊。”我搂着她的肩膀。“可不是吗,以前我都是首先考虑你是一个女孩儿,军人对你来说只是和平时期一个特殊的职业;今天这么一吓,我首先考虑的就得是——至少这半个月你首先是一位女军官,以后我离你远点。”我被掐了两下。
回到家妈妈已经没在家了。冬冬脱下军装换上了橙色的长睡裙,把盘着的头发放下来。对着我旋转了一圈,她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坐到我腿上,慢慢地靠着我,突然却用双手一下卡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来了一句:“说,究竟乖不乖?”我的头脑里一列火车飞速的开过,这样的撞击直接的后果就是电话响了。那海洋般深处的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于我更是一种难以控制的恐慌。我没有去拿电话,冬冬把电话拿起来听了两句然后笑笑的递给我,那双大眼睛衬着这圆圆的脸显得犹如荒原上雕像般神秘。我接过话筒的时候,我感到了喉部的一阵冰凉,果然是她,风一样的女子很轻的很放肆地声音:“能赶快,赶快来,来救我吗?”我虽然几乎一接到她的电话就会撞上海底石头般的晕头转向,但这次却很清醒。我说,怎么啦?又是什么新节目?她似乎在笑,很轻很柔但有一丝丝的焦急:“我陪公司的一个客户来恺撒酒店谈判,我估计他刚才在我饮料里下了东西,现在我很难受,那个人有事出去了但一会儿就要回来……”电话断了,又是一阵荒野的狂风猛地摔打在我的身上,某个部位有些生疼。
我拖着冬冬招呼了林凯坐车赶往恺撒酒店。冬冬把头放在我的肩上,问我,这人我怎么没听说过,我说我也是第二次听说,一个网友,最近改了名字叫:“幽暗的圣徒。”冬冬念叨着,幽暗的圣徒,圣徒?在海洋的深处那深不可及的神殿里,圣徒在无情绪的穿行。视力不佳的鱼撞上了神殿里圣像的盾牌,那回响惊醒了圣徒的罪孽……冬冬就喜欢随口的来几句颇为神秘的句子。开车的师傅约莫五十出头胡子拉碴的小老头,一边开车一边赞叹,“小妹儿是个作家?说些话都是很作家的。”这位突如其来的另类夸奖,让我和东东坐的这辆车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林凯问开车的师傅,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吗?师傅笑答,问我不觉得这句话其实很精彩吗?下车后,我一边拖着冬冬快速穿过马路,一边给她说,这位一定是个奇人。
冲进酒店,冬冬亮了她还没有上交的军官证。要总服务台立即打开1246房间。冬冬一脸的严肃和连珠炮般的说话惊得那位帅得一塌糊涂的小服务生找来了他们经理。经理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银灰色的职业装。她带着我们过去,走到1246房间外,他把钥匙交给我说:“你们部队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她留下一个经久不散的微笑和一个保安自己走了。保安打开门,冬冬和林凯率先冲了进去。只听得一个男人的惊叫和冬冬的一声怒喝,接着在噼里啪啦的声响里我和保安冲进去,那个很精神的男人被冬冬单腿压在地上,手臂被反扭了过来,看上去龇牙咧嘴的很不符合美学精神。
幽暗的圣徒倒在床上,粉红的裙子被撩了起来盖着头,内裤和文胸都已经不知去向……但似乎我们来得刚刚好,一切尚未来得及发生。圣徒在床上慢慢地蠕动,像一条冬眠的蛇。我迅速把她的裙子拉下来盖住她光溜溜的身体。她的眼睛似乎很艰难的睁开着,含着笑意看了我一眼。一瞬间,寒意从她那微微地目光里直透我的心底。我知道,这把飞刀已经击中了我,躲闪都是徒劳的。而那床单上的菊花图案,似乎提前把一缕月光罩在我身上,另一个我在狞笑着击打我此时极度脆弱的神经。我想这可能真是不能逃脱的一次陷入。幽暗的她在药力作用下有些轻轻的呻吟,而依然眼光看着我,还是像风一样不可捉摸和放肆。这幽暗的圣徒,这放荡然而纯真的女子,把世界装进口袋然后把自己彻底的放逐,流浪。所有的人莫不如此,不断地被人放逐和自我放逐,不断地剪断自己和现实生活的所有联系,一不留神还是跌入生活的故地。“故地重游,人生如梦。”我自言自语的结果被冬冬又敲了一下头。
把那个被林凯和保安加上冬冬修理得已经不成|人形的三十多岁小老板交由保安去盘问。我和林凯架着这女子出门,然后送到我家里。林凯告辞回他的临时住地去了。出门的时候冲我神秘一笑,颇有些风水先生的优越感。
把女子弄进卧室,我就先转出来,觉得一阵阵迷糊!一会儿,冬冬从房间里出来,说那个女子已经睡着了。我说是不是得叫医生?冬冬说不用,喝了那么多水应该没事儿了。这种药伤不了人,睡一会儿就好。她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翘着腿望着我似笑非笑。我说今天是个好天气,冬冬点点头没有说话,依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说好天气里总会有一些意外的,比如我今天才发现你的身手是如此地棒。冬冬笑起来,斜倚在沙发靠背上,以手支着头还是看着我不说话。我站起来走过去,一下抱住她,并且迅速的堵住了她准备发表意见的滚烫的嘴唇。下午的阳光已经带着很深的寒意,这样孤单的天气里这个即将走出军营的女子以不声不响的热烈紧紧的抱着我,指甲深深的掐进我毫不设防的脊背,这样的疼痛混同了阳光的味道停在了那飞机场的跑道上。我挤压着这略略有些疯狂的女子,我不清楚自己的痛楚究竟来自哪里,只是一场阳光灿烂的残酷流血事件。冬冬在我怀中放肆地呻吟着。我们经常忘记自身的存在,似乎天地间在一瞬间就可以真的全部消失或者主动放弃。我只是一条视力不佳的鱼,不要强迫我思考关于爱和责任,此刻我在大海上的奔跑已经是没有方向,我等待坠落。让阳光把我高高的卷起来吧,再摔死在这只有风经过的海面。
冬冬安静地躺在我的身下,闭着眼缓缓的抚摸在我脊背上留下的伤痕,如流水一般轻柔的弹着这些阳光的痕迹。她在我耳边低语着:“总是突如其来的,总是没有准备,现在有人进来或者那女人出来,晕过去的将是什么?”她的笑意从她的嘴角一丝丝的流露。我紧紧的搂住她,敲击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了!
那女子醒过来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了她现实中的名字,“天琴”。这几乎就是一个带着强烈风暴色彩的名字,自然是不同凡响。冬冬望着我,她的眼神宁静得让我疲倦,下午又突如其来的整个阳光透进了我的卧室。冬冬似乎不相信我这才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女子要了一杯水,冬冬转出去客厅给她倒水。女子斜躺在床上,眼神由安静慢慢地满含笑意。她看着我,风一样的笑容在脸上弥漫开来:“我该怎么感谢你或者怎么奉献我自己?”我靠着书柜,看着这风一样的女子,你真的上班了?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躲进了更为深邃的迷雾里,我根本无法捉摸了。她躺在床上突然问我:“你……不来吗?”我不自觉的身体闪了一下,她笑起来很轻很柔但是更加放肆。
冬冬走进来,把水递给她。她坐起来,把冬冬拉在身边坐下,把电话和地址留给了冬冬,说和冬冬很投缘。冬冬说她头发真好。我悄悄退出来,打开阳台的门,一阵喧闹立即冲了过来。这个城市时时刻刻都是那样的忙碌,而谁又知道这滚滚洪流之中那阵阵别样的浪花,让这世界总有些不可思议。我突然觉得我其实已经越过了生活的这道道栅栏。此时的阳台高悬在空气之中,我站在这城市的边缘不太明白我的脚步何以踩出如此地梅花瓣?我没觉得快乐,只是一阵又一阵的空。林凯和陈亦离了婚,他们似乎并没有谁背叛谁的问题,只是突然觉得日子很乏味,就这样离了。其实大多数人不就是因为乏味而走向背叛到彼此伤害吗?你看那一个个或者庸俗的满面泪痕;或者有品位的沉默。林凯和陈亦似乎是聪明的,他们感到了日复一日的无话可说他们就离了,没有拿出彼此背叛的时间来。生活的确是一首奇怪的歌,很多时候都在跑调,但你终于唱准了弦子,却发现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更大的错误。我也没想到我对于林凯和陈亦婚姻的判断,竟也是错得如此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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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12)
第八章膨胀的手指
我陪着冬冬去了妈妈为她联系她的新单位电信局打探消息。和那位胖得不可理喻的副局长谈了半天,并且拿出了一封妈妈写给这副局长的便条。这位妈妈年轻时的战友看过纸条后表示,要把冬冬放到电信局下属的一个厂里做什么副科长。冬冬一脸激动握住了这位叫张兴的副局长的手,以特有的银铃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