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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用了,你们好好庆祝吧。”
大事一敲定,前一秒还很兴奋的冬海没一会儿便在车上睡着,倒是一开始就显出疲态的阮行歌,自睁开眼后便没有再合上。
她坐在舒索情的后方,抬眼看去只能瞧见他的后脑勺,虽然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但总像是有什么牵连着他们。
到了市区,四个人在经理的推荐下来到一间餐厅。
不知是绷紧多时的神经突然放松,还是十天的相处让大家不再那么忌惮他这个老板,便任性的放肆起来,到了最后气氛更是突然高涨,明明是只打算填饱肚子就好,却一不小心变成以“感谢”和“庆祝”为名的灌酒大会。
她不沾酒当然没事,小喜跟冬海也没有醉,令人跌破眼镜的是——舒大神竟然喝到微醺?!
“没想到我们竟然能把酒国豪杰的老板灌醉……”
“又是啤酒又是红酒又是高纯度酒,这样接二连三的被围攻,就算是老板也撑不住吧。”阮行歌叹了口气。
“难得有机会可以整一下老板嘛,行歌,你不喝—点吗?”
“不了,我的胃不舒服。”她又看了看一边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的舒索情。“现在老板这个样子怎么回家?”
“叫计程车啦。”冬海跟小喜异口同声道。
“你们有谁知道老板的住处吗?”她再认真不过的问,却发现另外两人像听了怪谈一样蹬着她。
“行歌也不知道?我们以为你应该很清楚……”
“我没有跟踪癖。”原本打算一下山就立刻回家休息的阮行歌头痛不已,她们明天可以休假,她却还得“上班”啊。
“只有打电话麻烦经理再过来一趟了。”她拨了通电话给经理。
“对不起喔……”
“没关系。”阮行歌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们如果想走就先走吧,我等经理来再走。”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也……”冬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小喜一把拉住,暗中使了个眼色。
“不用三个人一起等啦。”小喜一把拉起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冬海。“行歌,那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她随意挥了挥手,没有精神去计较小喜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
两人离开后,她安静的看了还没醒的舒索情好一会儿,才走到他身旁。
“被灌醉算你活该。”手指戳了戳他的背,见他没反应,阮行歌有些轻松自在的笑开。“从到俱乐部开始,就忍气吞声、还被你整得惨兮兮。”
她撑着下巴,兀自嘀嘀咕咕继续数落。“你啊……任性妄为、性格恶劣、没神经还不顾别人的感受,这性情除了我也没人忍得下去吧。”
“凭我对你的了解,如果处心积虑想要得到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这辈子居然能遇到像我这么好心的人。”
“优点也就罢了,连恶劣的一面也照单全收,难道我是被虐狂啊?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你也别太得意了,说不定哪天就加倍还给你。”
她一时兴起就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忽然舒索情动了动,吓得她跳起来!又过了一会,见他没动静了,阮行歌吁了长长的一口气,似乎也把心中所有的抑郁之气全部吐出来。
“本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办法再带上你这尊大神,就算想殉情也没有机会。如果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好了,这样等到要离开的时候,就有足够一辈子怀念的东西,也不枉……”
她的话还没说完,行动电话忽然响起,她怕吵醒他,立刻起身朝另一边走去。“经理吗?已经到了?”
睡着的那人又转了个身,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平整的睡脸浮出揶揄的笑容,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玩味。
第七章
她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一楼的服务生从来见不到二楼的员工,仅一层楼之隔,格局竟有天壤之别,出入口也与一楼不同,无关的人压根不会知晓入口在何处。
也见识了众说纷纭下被形容成仿若“王者殿堂”的二楼服务生,以及那些根本是钻石级以上,身分尊贵的客人。
“他们……真的是服务生吗?”冬海目瞪口呆。
清一色着白衬衫黑长裤的男性,无可挑剔的长相和身材,气质或爽朗或温雅、或冷静或热情,有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者,也有沉静以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震慑四座的类型,而他们的共同点是——极品!
“突然觉得压力好大。”连向来斗志满满的小喜也禁不住咋舌。
“我觉得我们可能走错地方了。”
“该不会……”阮行歌瞟了瞟像是正在交代事情的舒索情。“真的是什么不良组织吧?”
“你们三个过来!”舒大神忽然发出命令,三人走到面前后他又转向刚刚一直在谈话的男人。“总之她们三个是新人,杂务方面我会让经理来安排,你就安排人带着她们见习几天。”
“是,老板。”男人说完,立刻面无表情的对冬海等人道:“跟我来。”
三人互看了一眼,认命的乖乖跟上,有种身处战场的感觉。
阮行歌走在最后,但没走两步便被舒索情给抓了回来,她颇感诧异的看向他。
“你不用跟去,我另有安排。”他干脆的丢下话,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行歌要跟我们分开吗?”
“这么多话干什么?”舒索情不满的瞥了冬海一眼,后者虽感到委屈,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老板?”
“你跟我来。”他示意她跟上他的步子,阮行歌愣了愣后,赶紧快步追上他。
左转右拐,入眼的是交错相对,造型简单却又风格各异的房间,每扇门前都站了一个男服务生。
他带着她走进其中一间,关上门后,她才发觉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隐蔽性极佳,而房间内部的格局清爽雅致,里面圆桌旁坐着一位老人和两名中年男子。
阮行歌跟在舒索情身后,立刻察觉到这些人所散发出的气质,暗示着他们个个来头不小,身分不简单。
“小舒回来了?”
“嗯。”舒索情应了一声,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该不会就这样把她晾着不管了吧?阮行歌端正的站在门边,一动也没有动。
“新来的服务生?我就说这二楼全是男的不行吧,早就应该调和一下了,还是女孩比较贴心可爱。”老人看了她一眼后,笑咪咪对他说道。
话题虽涉及她,但她心里清楚那老人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刚刚那一瞥轻微得没有温度。
“老头你念念不忘的就只有这件事?”
“我也是为你这里的生意着想。来,难得你过来一趟,就陪老头子玩一玩。”老人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差点忘记,还没有把小九叫来。”
小九是二楼的服务生,专门负责服务这位老人,能被客人指定,证明他很得赏识。
“老头,要我陪你玩也可以,不过有个提议。”舒索情笑得狡猾。“今天就由她来服务怎样?”
“你从来不主动推荐员工,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老人不甚在意的问道。
“可以长时间当哑巴,而且久了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舒索情有些恶劣的扬起唇角。
没口德的老板,将她踩得比尘埃还不如他就开心了。阮行歌心里暗骂,脸上却表现出比平日要平稳的镇定。她能察觉到他亲自带她见习,是给她表现的机会。
“那就试试吧。”老人似乎只是给他面子,仍旧没有看她一眼。
“你还站着干什么?”舒索情轻瞥了她一眼,眼含警告,她最好是把耳朵竖起来,皮绷紧一点,留神应对!
阮行歌怔了怔,一时间无法适应这些人云里来雾里去的高深,直到舒索情那双狠狠的眼快要将她盯穿,她才一身冷汗,走上前行礼。
大神是想恶整她吧?她是哪里又惹到他了?
阮行歌一整晚说过的话全部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字,几乎就如舒索情所说的,像哑巴一样地伫立在一旁,随时等候差遣。
穷途末路下她抓着门口那名男服务员问了不少相关的问题,大致了解包厢里几位客人平常的口味和喜好。
除了当哑巴的时间,就是端酒,斟酒,跑腿,安静的伺候……
一直笔直的站着不敢松懈,她感到身体紧绷得像一根弦,有着异样的疼痛。
他们使唤她的次数并不算多,但心理压力却比什么都来得大,精神上的疲倦凌驾于肉体之上,她总觉得脑袋里空空一片。
“不玩了。”舒索情突然站起来。“每次都是玩这个,也不嫌无聊。”
“突然退出可不行。”
“谁管你行不行,走了。”
不好!会被抛下!阮行歌神经一绷,意识到她不可能像来时一样跟着他,她得独自留在这儿。
“那个你……会不会玩牌?过来凑个数。”老人忽然对阮行歌说道。
咦?!那玩意……她求救的目光瞟向舒索情,岂料他不仅见死不救,还给了她一个嘲弄的笑容。
“去把小九叫来。”老人见她不答立刻命令,语调不严厉,声音却着实冷酷。
阮行歌瞪大眼,再看舒索情也毫无解围的意思,干嘛要这样整她呢?第一天实习就给她这样的试炼,也未免太无情了吧?
“我会努力让客人您满意。”不能惹,她忍,反正她的专长就是能忍。
老人终于抬眼认真的看了她一下,这回阮行歌开窍了,立刻果断的走上前。
舒索情露出一个含意不明的浅笑,无牵无挂的转身走人。
与来换班的人做了工作交接,阮行歌一走出那间让她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房间,就很丢脸的面朝墙壁趴着喘气。
她到这里来打工这么久,从来没有一刻如此身心俱疲,好像半条命都快没了。走出令人窒息的空间才感叹,外面的世界真美好。
“这样就挂了?”
背后传来揶揄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阮行歌微偏了偏脑袋,并未转身。
“让您失望了,我还有气。”现在她已没有精神应对他。
“哼……”舒索情的笑声听上去极为惬意,她突然察觉他太过靠近自己,可惜为时已晚。
舒大神伸出一只手扳过她的脸,就这样趁人之危,重重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看你气若游丝啊,分点给你。”
以这样别扭的姿势接吻,脖子会不舒服,下回切记不能再……她一惊,往旁边躲开。
她干嘛跟着他发神经!
舒索情眉梢一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也回瞪,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候,让她全身冒冷汗的那间包厢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人再度让她神经紧绷。
老人似乎在找舒索情,一瞧见他便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把小九安排给其他的客人了。”
“是啊,怎样?”舒大神很不以为然。
培训时他严格教育她们要尊重客人,以客人为重,那他现在这样任性妄为人算什么啊?阮行歌瞟了舒索情一眼,原来老板就是这样作员工表率的。
“你是怎么当老板的?”
“老头,我的员工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哪里不满?”老人瞥了她一眼。“找个连洗牌都不熟练的笨蛋来应付我。”
“对不起,没能让客人您尽兴,我会再努力的。”她这个笨蛋回去非要好好训练自己的牌技不可,但在此之前是否能蒙混一下?“客人是否对棋类游戏感兴趣?如果不介意,下回……”
“还有下回?”老人轻蔑的哼了一声,瞄她一眼。“那你会什么棋?”
“象棋、围棋、西洋棋略有涉猎,跳棋也可以。”这时就万分感谢她的出身和家庭了,让什么都不精却什么都懂些皮毛的她,有一点用武之地。
“是吗?”老人怀疑的看了看她,最后趾高气扬的道:“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为什么中途换人?”
“她只做夜场,最迟不超过十二点。”这回换舒索情回答。
老人矍铄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忽然朝舒索情问道:“她是你什么人?这么宝贝。”
“我的员工,我当然宝贝。”舒索情快速回答完,有些不耐的道:“老头,快点回去了。”
直到老人走回包厢,阮行歌才有些纳闷的问道:“老板,请问我们是在当服务员吗?”
舒索情哼了一声,答非所问。“这老头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名的精,不过人老了就是会有一些怪癖。”
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样子对她很不满意。
“他并没有讨厌你,不然不会出来跟我要人。”舒索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子女都不在身边,事业再成功也会觉得寂寞,还好家庭游戏可以用钱来买,他只不过想要『家人』陪他玩,你若是能攀上他,往后就万事大吉。”
前半段还说得挺正经,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