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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边剥着一只白灼虾,边咽下嘴中一口菜:“王妃,不用问了,这菜定是让菱角那蹄子用去了。”
范素芹讶异:“哦?”
林妈边吃得欢,边道:“那蹄子当自己是王府的二小姐,她原是瑞太妃身边的宫人,太妃派她来伺候王,王府上下见她是瑞太妃的人都敬她几分,她就蹬鼻子上眼了,尽是惦记着王的饭食,谁不知道她是拿自己当王的屋里人。”
范素芹思问:“既然她和王不是外人,王为何没给她加饭钱?”
林妈轻“哼”了一声:“那蹄子是拿自己不当外人,王可没把她放在眼里,叫她在身边伺候着,还不都是看在瑞太妃的面子上。”
“是如此吗?”范素芹心里想不明白,他明明是护着她,怎么会如此简单。
林妈边满足着口欲,边话语滔滔:“王是老妇拉扯大的,王那点心思老妇还是看得出来的,王真要喜欢那蹄子也不会把她放在身边两年只让她做着丫鬟,他可不会这样委屈了心上人,何况瑞太妃让那蹄子到王府也是有那意思。王妃,要是看那蹄子不知事的说道些什么,不必理她,她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借着瑞太妃的势作威作福。”
眼下范素芹辨不清林妈所说的真切与否,故也没多做声,只慢慢扒着饭,吃着菜,听着林妈接下去的念叨:“话说回来,那蹄子要是敢仗势欺负王妃,王妃也不必对她客气,怎么说她也是个丫鬟,那蹄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方进王府那会气势更焰,王府内有些威性的婆子她都敢管,想必那会她觉得自己当上王妾是不日内的事,竟也管到了老妇身上,说老妇是府外的人,不该有事没事在府内进进出出,来蹭饭带拿东西。老妇可是王的乳娘,王都不嫌老妇来来去去,她算个什么,那些个东西若不是王同意给的,老妇有九条命也不敢乱拿,她还不知死活一回两回的管着,把老妇管恼了,老妇扯着她到王面前问了个明白。”林妈说到此得意乐着:“老妇拉着那蹄子到王面前就问,王嫌老妇常在王府进进出出吗?哎呀,当时兴许把那孩子问蒙了,他望了一会,就笑了,那孩子自小笑起来就是可人疼的样子,他只说老妇是自家人,不说进进出出住上几日也可,就这样一句话,那蹄子就此在老妇面前就歇了声,恭恭敬敬的。”说罢,林妈盛了一碗花生猪肚汤饮了下去。
范素芹听林妈说道得有趣,不由抿笑了下,又回思起林妈说起他的笑,她不由忆起自己唯一一次见到他的笑脸,便是那夜他喝醉的样子,那样带着醉意的调皮笑脸就像是化开千层冰峰而降的春阳,可惜那样的笑不是给自己的……
她黯然捏着手上的丝绢拭了下嘴角,犹豫问:“妈妈可知燕是谁?”
林妈含糊念:“燕……”吊白眼思了下,回望范素芹:“这个叫燕的,老妇在府外可认识好几个,都是上了年纪的婆子。”
范素芹追问:“那在王身边可有听过?”
林妈确定:“没听说过王身边有什么叫燕的人。”
范素芹低眸微微眨了下眼,一时间这个“燕”在她心里不由神秘了起来,但她没再追问其他,转而:“妈妈,可有吃饱?”
林妈一手抚在自己饱胀的肚上,乐呵呵:“饱了,饱了,老妇贪嘴了,贪嘴了。”
范素芹微微点了点头:“那让她们将残饭撤下去,我们吃茶。”
林妈没遭过这么正式的款待,对于范素芹的热络反倒不好意思:“老妇这又吃又喝的实在不合适了,老妇还是去下房等着王。”
范素芹才跟着起身,林妈已是离开食案边,朝她福过身退出了厅门,这之后范素芹只让丫鬟把食案收拾了,自己便入房准备午歇。
林妈到了下房找了几个相识的婆子寒暄了一下午,没等赵汣回来只见天色方晚就回了。
夜里用过饭食,范素芹到小葱屋内道了些白日林妈说的话,并又说了好些悄悄话才起身出屋打算回房。走过雕梁画栋的房檐方立在房门外,她耳闻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心里骤思应是他回来了,她回望院门一会,垂眸赌气嘟囔:“回不回来又关自己什么事。”便跨入厅门,快步回了房。
落坐在房内妆镜前,范素芹深深盯望着罩着红锦镜布的菱花镜,犹犹豫豫伸手想去揭下那镜布,可终还是没勇气将手缩了回去。每日她人虽都坐在菱花镜前梳妆,可从没正眼瞧过镜子内的自己,她不喜欢看,也不愿意看,这会她想既然自己都不愿看自己的样子,更何况是他,他一定也是讨厌这张脸,沉沉泄下一口气,忽然她觉得心里闷得慌,便起身靠到开着窗门的窗台边,深深呼吸,不由思起那个“燕”,试图猜测着她的身份和样貌——以王的身份什么女子不能纳到自己身边,为什么他不娶她为妃?为什么他在相思?为什么他甘愿娶她?
范素芹顿然想去向他问清一切,这些问题的答案不就只有他知道吗,他一定知道。猛然回身,她揪起一边裙角迈着骤骤的碎步出了房厅,穿过黑夜下的房巷,入了赵汣的书房院落。
范素芹在书房门外沉了口气,迈步入了书房门槛,留步在那屏风边,瞧见赵汣专注低望手里卷轴校阅着什么的样子,她顿然觉得自己好似又来得唐突了,想起晚食前,宝墨一人回了王府到厨房说“王和礼部官员在宫内商讨春季科考事宜,让他回来取晚食入宫”一事,她才意识到赵汣此时应是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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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 。。。
范素芹微微张了张嘴想开口问话,可又怕打扰了他,就站在了原地,他眼角余光早已睨见她的存在,但迟迟等不来她的做声才将伏在案前的身子稍稍坐直问:“你过来有什么事?”
范素芹提了口气:“我有话想问。”
赵汣眼眸一刻没离开眼前的卷子:“我眼下正忙。”
“哦。”范素芹应下,又觉得就这样退出书房仿似来得故意了些:“王,今日几时得闲?”
“今是不得闲的,改日再说。”
赵汣冷声落下,范素芹知道不论赵汣是真忙,还是借故推托,已是不容迂回,她也就默默不语地返身出了书房,回房安寝,便不再多想什么——
一切都已见惯了。
次日如常,范素芹一如既往到厨房做事,午时为赵汣备过食盒,她低望食案上的菜色正声:“老李,日后别再往我的菜品中分食给菱角。”
老李大惊:“是。”又犹豫:“但是,菱角,只怕……”
范素芹看出老李的紧张:“若菱角说什么,让她找我就是。”
在老李应下带慌的“哦,哦”范素芹就回了屋,回屋后她让人将老汪请了过来。
老汪得传入了正屋厅内,眼见着范素芹坐在厅中一张精雕细刻的靠椅上,便朝她哈了下腰:“王妃。”
范素芹提唇轻微,明知故问:“那菱角是宫里出来的丫头?”
老汪老实回:“是的,她以前是瑞太妃的宫人。”
“既然是这样怎么能亏待了她。”
老汪不明白范素芹的意思:“王妃……”
范素芹收起微着的笑意:“是该给她独一份的好,可想来每月要再多支出钱两倒浪费,不如每月克扣王府里丫鬟婆子每人五文饭钱予菱角加菜买些胭脂水粉。”
老汪立了立老眼:“王妃,恐怕这样丫鬟婆子们会不愿意。”
范素芹眼皮轻挑了下:“不过是五文钱,也少不到哪里去。”
老汪一时不明白范素芹的用意,但看她决意如此,便回了:“是。”
老汪离去,范素芹心头难定来回转着大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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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午时,一个小丫鬟穿过耀眼的午阳,端着满盘的饭菜入了菱角的房,菱角方落坐房内八仙桌前,眼瞧着小丫鬟呈上的五六道佳肴,警惕挑了下娇眸:“这是怎么?”
小丫鬟手里没停下把托盘中的碗碟摆上八仙桌:“王妃说要给你头一份的好。”
菱角浅浅“呸”了声:“她还真有菩萨的好心。”
小丫鬟小声:“她是扣了丫鬟婆子的钱两给了你,说你是太妃的人不能亏待了,今午时我们都成了兔子,光见萝卜青菜都不见肉了,其他姐妹们倒没说什么,可几个婆子的脸都拉得老长了。”
菱角一下明白范素芹是想让众人来怨恨她,一股恼怒冲了上来,抬起一手就将桌上的盛着饭的碗拍下桌:“呸,我还想她怎么成菩萨了,原来是想变着法的整治我。”
小丫鬟被菱角那气怒的神色惊吓:“菱角姐姐,你还用饭吗?”
菱角举起桌上的筷子用力在桌面上立齐,咬牙:“当然吃了,哼,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府里的王妃,不过是王不要的丑东西。”
菱角怒着挑了几样硬菜吃下,喝了碗香菇炖鸡汤,便拍桌而起快步出了屋,直寻着老汪去。
老汪手中端着盏茶,跷着二郎腿正坐在茶房歇间里喝着赵汣赏的上好春茶,一见菱角撩起青布帘子怒着双月眉走来,忙将茶盏落在身旁的方几上:“哎哟,菱角怎么来了。”
菱角不说客气话,直言道:“我说汪大叔,你怎么就应了王妃的命,这要我以后在王府里怎么做人,那叫什么事。”
老汪赔笑:“这是王妃下的命,我又有什么办法。”
菱角将一手叉腰,一手往身前一摆,刹有气势:“她才进府多久,就这么乱管着事,你老在府里也是德高望重,要说不合规矩,就是王妃,她能胡闹。”
老汪可不想夹在范素芹和菱角中难做人,便把跷着的二郎腿放下站起身,依旧赔笑:“哎哟,我的姑奶奶,王妃就是王妃,王府内院的事自然是归她管,王若没意见,我又敢有什么意见。”
菱角喘着虚气:“好,那我找王去。”
老汪望着菱角扭腰跑出房门的背影,追了几步唤:“王,近来忙着朝廷的事……”话没落下,只见被菱角撩起落下的门帘上下颤晃,老汪落坐回原位,摇了摇头端起方几上的茶盏饮起茶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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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赵汣手中提着一只包着书卷的黑包裹走在两个提宫灯的丫鬟前入了书房院中,早已在书房院内等了许久的菱角忙迈着碎步上前跟着赵汣进书房的脚步莺莺细语:“王,奴婢已让人将浴汤备好。”
科考是朝廷大事,身为礼部尚书的赵汣一点也不敢马虎,接连着几日皆在礼部忙至戌时才回王府,菱角抓准他回来的时辰提前已让粗使丫头烧好洗澡水,待听闻他入了前院就让粗使丫头将浴汤备进了书房院落内的耳房。
赵汣回书房将手中那些从礼部带回的考生名单与公文卷子放好,移身入了那备有洗澡水的耳房,菱角与两个丫鬟跟到他的前伸手为他宽衣,菱角的纤细手指轻轻扯着他的衣襟,每每为他宽衣,她心里总是雀跃着,恨不得旁边的那两个丫鬟不在,这样她就能借机扑他一个满怀,但这都是她的指望。进府近两年,赵汣只把她当成普通的丫鬟使唤,让她与其他的丫鬟共同进退,甚至守夜这种事也不安排给她,不过她有样长处是其他丫鬟没有的,这便是她是瑞太妃的人,凭着这点她自然觉得自己高出王府其他丫鬟好几个头。
菱角移步到赵汣侧身为他宽下解开的大袖衫,低头抽了抽鼻子运量着闭眼从眼睛里狠狠挤出两滴泪油出来,“哼哼”地发出微若的啜泣声,赵汣眨了下眼眸侧望头,平淡的声如无意敲响的磬:“菱儿,怎么了?”
菱角将手中那见大袖衫递给身旁的一个丫鬟:“奴婢不想说,只怕说了王会怪奴婢。”
赵汣笑若春风:“有什么说吧,我不怪你就是。”
菱角从自己袖内抽出丝绢假意拭了拭眼角:“王妃竟克扣了其他丫头婆子的菜钱给奴婢加菜,奴婢想这应是王妃的一番好意,可是这不是叫其他丫头婆子骂奴婢吗,何况这么做也失了妥当,兴许王妃才方进王府不懂王府之大当家的难处,丫头婆子们若没吃好,别说做事不上心,就算传出王府不也丢了咸王府的脸面。”
赵汣闻得是关于范素芹的事,那携带春风的俊脸一下蒙上了冬的霜冷,沉声淡落:“本王知道了。”便返身入了纱屏后,褪去□的中袴裸身跨进了侩木制成的大浴桶内。
菱角心里暗暗窃喜,拈着步跟入纱屏后,落坐在浴桶旁的小凳上拾起放在凳旁精致小银盒内的皂角泥子为赵汣抹上了背,她的柔手在他身上轻轻地擦了一会,他沉声:“可以了。”就将一手伸向肩后,她知趣地把手里的皂角泥子交到他手里,便退到了纱屏前,而她的眼却一刻也没离开他那半露在桶外线条分明的背脊,盼望着有日他能开口留自己为他洗了全身,那便是自己的幸事。
临近子时书房内还显着灯火通明,赵汣伏案边看着从宫内带回的公文,边拟写着关于科考试题的奏章,随着一阵轻细的脚步响起,一股悠悠的食香就蹿入了他的鼻中,他寻味侧望就见那守夜的丫鬟手中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