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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
毛豆子吩咐下厨役将虾剥皮挑取虾线、枸杞泡上温水,没多看对面副勺一眼就将洗净的胡萝卜和蒜瓣摆上砧板,没过几下工夫那胡萝卜和蒜就在他的刀下变成了丁和末,便用料酒和淀粉腌下虾仁,烧水把豌豆和胡萝卜丁焯水,接着在炒锅放油烧热,加蒜末炒出香味,加虾仁煸炒变色,加胡萝卜,百合,豌豆一起快炒,顺手抓过灶上一块抹布包在锅把上用力一提,快速地颠了两下锅子,熊熊的炉火随锅子的上提窜烧,一股食物的浓香便被冒起的油烟带出了锅子,他很快把锅子落在炉子上,调入盐、胡椒、高汤,点缀稍许枸杞就把色香味美的百合炒虾仁装入了一个荷叶青瓷盘中,这时放在一只长案上的短香已烧过一半多。
毛豆子完成所做的菜,稍微放松心情,抬眼望向对面灶台上的副勺,就见副勺将一锅乳白的汤水倒进一个银盆内,就向一旁的督官道:“我的百合鲫鱼汤煮好了。”
督官宣令传膳宫人将两道菜放入金盘盖上金罩送到麒麟殿,便让毛豆子和副勺各自小歇。
金罩中的两道菜肴送到了赵澥眼下,传膳宫人并没说出两道御膳是谁所做,只报了两道菜的菜名,赵澥看着眼前一道鲜亮、一道白皙的菜品道下:“将菜品分下。”范素芹便从宫女的手里得到了分下的两道菜品,她看到那道百合虾仁心里早有数,但两道菜品她都尝了遍。
赵澥见范素芹分别尝了那两道菜:“咸王妃,你觉得这两道菜如何?”
范素芹落下手中的汤匙,不敢显出偏移:“百合虾仁色彩艳丽,味道鲜美,百合鲫鱼汤爽口清甜。”
赵澥转望向其他膳食司的官员问:“你们觉得呢?”
“下臣认为百合虾仁,百合炒得爽脆方好,虾仁虽抓了料酒,但却不破坏虾仁的鲜味。”
“禀万岁,百合虾仁色彩丰富,且放了枸杞不仅颜色好看,也让菜色带了些许甜美。”
“禀万岁,下臣认为百合鲫鱼汤鲜甜极佳,鱼肉软嫩。”
“……”
在各位膳食司的官员的禀奏下,赵澥分别尝了两道菜,说来这两道菜品他都觉得各有各的鲜美,不过比起颜色皆显乳白的百合鲫鱼汤他更喜欢红绿白相间,色彩艳丽的百合虾仁,于是在殿下所有人的注视下沉声落话:“这局百合虾仁胜出。”
范素芹听得赵澥的宣布低头欣喜微起唇角,“咸王妃,再来替朕抽出第二道题目。”赵澥突来的沉缓话语将她一惊,她忙望向赵澥应下:“是。”就立即起身出了坐位靠到龙案边如前从龙案上抽出一张信封。
“传皇上口谕,第一局百合虾仁胜出,第二题为苹果……”
第二炷香点上时,毛豆子已想好苹果的做法,他将苹果切成大小一致的块状,用鸡蛋和生粉抓糊,将切好的苹果挂上拌好的面糊,在锅内加入油热至五六成热把挂了糊的苹果先后炸过两次捞起备用,然后另起一锅热油锅倒入白糖炒成放亮浓稠的琥珀色,放入炸好的苹果,随手捏起灶上的白抹布包上锅把打算提过快炒,就在他举锅颠了下那白抹布上顿然冒起了火星,火势迅速蔓开,一下火苗就在他的手掌和锅把间窜了起来,“哐当——”他迅速松开锅把,紧捏住已灼热的手掌退离了灶台边,他还没来得及想明发生了什么,已有三四个厨役拿着扫把、锅盖上前拍打救灭那已蔓延在灶上的烈火毁了他方要完成的拔丝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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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话 。。。
传膳宫人将副勺做好的菜色呈到赵澥眼前,御膳总管跟随上前小心翼翼向他禀道:“启禀万岁,毛豆子的灶位失火,只有副勺完成比试菜品。”
水火乃宫廷大患,赵澥微蹙起眉问:“怎么失火了?”
御膳总管忙道:“奴才不知,但火已救下,毛豆子的手受伤所以无法完成菜肴。”
不用赵澥品尝,范素芹对这局的胜负已明了,她紧蹙一双秀眉担心毛豆子,蓦地站起身朝赵澥福了下身,望向御膳总管问:“不知毛豆子如何?”
御膳总管朝范素芹作揖道:“毛豆子在御膳房下房休息。”
范素芹抿唇思虑朝赵澥禀道:“妾身请求万岁暂停比试半个时辰,容许妾身去瞧瞧毛豆子。”
赵澥清楚毛豆子是她的家人,此时她着急也在所难免,便很通情理的应允了。
范素芹出了麒麟殿脚步毫无迟疑地赶到御膳房见着歇坐在下房内垂头泄气的毛豆子掂着焦急的心,低声关心:“豆子怎么了?”她瞧见毛豆子一手缠着白布带心里很慌,慌怕他不能继续比试,可又怕急语让他心里难受,她知道他应也很想赢得比试。
毛豆子抬望见范素芹,速打起神从凳子上站起:“姐,姐你来了,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捏着抹布握上锅把布就烧了起来。”落话,他低头望着自己那露在布条间显肿的指头:“姐,我会坚持下去,还有一局。”
范素芹眉头拧起盯望他那红肿的手指,急叹:“就剩一局了,若输了,也就彻底输了。”
“我……哎……”毛豆子清楚事实的紧迫,憨直的他彻底词穷。
范素芹一时也无办法,急得在房内来回踱步两圈,骤停住脚步:“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你顶上这局比试。”
这原不过是范素芹无奈的话,毛豆子当真急道:“可是姐,你这是为难自己。”
范素芹急思着办法,一个太监出现在房门口朝范素芹作揖:“咸王妃半个时辰已过,万岁宣比试开始。”
她难想毛豆子会有什么胜算,可又不想轻易输了比试,想着自己是范家独女若此时不撑掌着又能靠谁,就急步返身出了房,快步回麒麟殿朝宝座上的赵澥大胆禀道:“启禀万岁,能否让妾身代替毛豆子比试剩余的一局。”
“怎么,咸王妃要替毛豆子比试?”赵澥惊讶。
“启禀万岁,这样恐怕不妥,一场比试先后换人怕是对副勺不公。”
对于御膳官员的禀奏,赵澥思了片刻,淡声:“咸王妃的确不妥。”
范素芹忙禀道:“毛豆子手上有伤,如此比试也是不公。”
赵澥挑了下俊俏的眉梢,被范素芹大胆进言所触,眼瞥桌上三个信封不由提起兴趣:“这里还有三道题,不如咸王妃和副勺重新比过。”
范素芹一慌,她本以为就一道题不管那题是什么材料,她都打算不碰锅子,用闷炖蒸尽量把菜做成,现在竟又多了两道题,那不碰锅子的可能性就小了,她正为难思着,赵澥浅微唇角轻唤:“咸王妃。”
她不愿放弃机会,踌躇道:“是,妾身就和副勺重新一比。”
赵澥发令让范素芹和副勺重新比试,这一令下震惊了御膳房,也震到了毛豆子,他是知道范素芹因脸上的伤已有六、七年没碰锅铲一下,如今再要拿锅铲让他不慎堪忧。
毛豆子跟在已穿好围巾袖套的范素芹身边,蹙着浓眉轻声道:“姐、姐,其实我可以。”
范素芹站到御膳房另一口灶边,压低声:“现在已如此,多说其他也没用,你在一旁帮忙便是。”
“是,是。”毛豆子被范素芹身上镇定的气势所震,便不再多说其他。
御膳总管站在御膳房中宣:“传皇上口谕,比试的三道题为花、雪、红酥手。”
此三道题一出让范素芹和副勺皆一头雾水,说来前面两题百合和苹果是赵澥让姜瑭帮命,剩下的这三题是赵澥自己随意书成。
在不解间,短香已插上炉内,随着星火闪闪落下灰烬,一刻一刻时辰消耗,范素芹思索,想到眼下正是秋菊所开之季,这第一道菜就有了主意,便让人备了桂花鱼、橙汁、淀粉等食材。
那副勺原认为毛豆子手受伤那最后一局定有胜算,却没料范素芹会亲自比试,更难猜想赵澥竟会不顾范素芹王妃的身份让她进了这油腻的膳房,另一方面又听赵澥所下的题目怪异,心里便没了主意直发愣盯着她手上的活计,直到见着她为桂花鱼打上菊花刀才有所明了那“花”字的定义,速回了神让人备了猪腰、花椒等材料。
在范素芹和副勺紧凑的快刀下,一时膳房紧张的气氛达到了极点。
油锅热腾腾地冒开了白烟,范素芹手提着已切成菊花样裹了淀粉的桂花鱼肉离着油锅犹豫不定,不敢上前,毛豆子见她一身僵硬的紧张,伸手边要夺过她手里的桂花鱼,边道:“姐,我来。”
范素芹见油锅上的白烟越冒越浓恐油温过热,倔强地用胳臂推开毛豆子:“你手受伤了,别插手,我行的……”她靠到灶前自我安慰碎念:“这也没什么好怕,这么多年了,脸也好了。”就将手里的桂花鱼顺着锅边把鱼滑入油锅内,仰身避开那“噼噼啪啪”上弹的油花,一把抓过灶上的炒勺,身在远处手在锅前小心地翻动着油锅里的桂花鱼。
毛豆子见她害怕得不像之前拿刀的潇洒,蹙起眉头,忙拿过一把漏勺帮她将炸好的桂花鱼捞起,然后单手利落地将油锅内的油倒到一旁的陶盆中,只留一点油在锅底,毛豆子这样在一旁紧帮着忙,她心里安定了许多,对锅内上冒的油烟不再那么害怕,炒起酸甜的芡汁来就顺手了许多。当把那勾勒糖、淀粉的黄澄澄橙汁淋在那炸好的桂花鱼上时正好短香烧尽,范素芹抬眼望见副勺还在忙活,轻松唤了声:“橙香菊花做好。”
传膳宫人拿来金盘把那开在盘子的菊花呈上,副勺才道:“双椒腰花已成。”
两道相继被装到金盘内呈入麒麟殿,赵澥一看那带着香橙味,若绽开大丽菊的桂花鱼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尝过速被那酥嫩鲜香且又酸甜开胃的桂花鱼折煞,一个殿上的御膳司官员黯然沉语:“这酸甜的味道很年轻……
另一个御膳司官员低声笑语:“仿似是漫步在菊花中的少年。”
赵澥和殿上的御膳司官员脸上皆露出由心浅笑,赵澥笑过后宣:“橙香菊花胜出——”
在范素芹着手准备第二道菜之时,橙香菊花胜出的消息便传到了御膳房,但她来不及喜悦,只认真地做着第二道菜品。第二题为“雪”,她以鲜奶、蛋白和燕窝下锅滑炒出软嫩雪白的鲜奶燕窝炒蛋白,又在上面撒了些鲜红枸杞,按年画上瞧过的诗句给这道菜取名为踏雪寻梅。
而与之相对,副勺炖了一盅冰糖雪耳,这两道菜品分别呈到赵澥面前,那有意有境的踏雪寻梅自然胜出,两局皆胜已是定了输赢,最后一道菜范素芹照着题名做了红糟蹄膀,副勺则近乎放弃比试,慢慢做着冰糖猪脚,时而幽怨瞪望她直到第三局的短香烧尽。
赵澥尝过一片有着淡淡烟熏香味的红糟蹄膀,望向龙案下的范素芹,微微牵动嘴角,消瘦脸上病态中带着些厉色:“即日起咸王妃担任御膳房掌勺。”
啊?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当御膳房掌勺,自事起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在帮毛豆子比试,这会听得赵澥的金口玉言愕然地眨了下眼眸不知如何回应。
赵澥见她许久不领命,气虚的声中带着些许不容违令:“咸王妃不愿意?”
她闻见赵澥的问话,忙从愕然中回神福身:“妾身领旨,谢恩。”虽然她现在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妃,但能继承祖业依然是让她欣喜的事。
范素芹没想就这样当上了御膳房掌勺继承了祖父范大的衣钵心里喜不自来,出了宫首要就回了范宅将这一事告诉了范同,范同不禁嘘嘘一个御膳比试竟然这么曲折翻转,但冷静后他第一反应:“这事只怕王会为难。”
范素芹不明白:“为何?”
范同深叹了口气:“你现在是咸王妃了,王妃在膳房做事恐怕要失了他的脸面。”
“爹,这事是皇上的旨意,又不是我自己决定的。”
范同忧虑抬望院中两棵熏黄的大树片刻,又回望范素芹:“芹儿,回王府吧,你在娘家住了近十日,恐怕王会不高兴。”
范素芹垂头浅微唇角:“他是知道爹的身子,也让我多陪着爹。”
“爹身子已无大碍,爹还有你娘呢,快回去吧。”
“嗯。”想来已是十日没见赵汣的面了,现在一切落下,范素芹也想早些回咸王府见他,应声后又陪着范同在前庭院内站了片刻就动身回了王府,而在房寝里等待她的是他一脸冷峻的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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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话 。。。
“皇上怎么会任你为御膳掌勺?”
她望着他严肃的脸:“毛豆子比试出了点差,手受伤了,我本想帮他,却没想皇上将御膳掌勺任命于我。”
“你,你真是胡闹,堂堂的王妃当什么御膳掌勺。”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恼怒,只按理回:“这是皇上的旨意。”
他从床榻上站起来,瞥望她:“你不该参与比试。”
她上前几步靠近他:“我不比试毛豆子便要输的,那已经是最后一局,我不想看着祖父传下的祖业断送。”
他紧蹙着眉,甩了她一眼,移步与她擦身而过大迈着步离开了房门。
“王,王,汣——”
他在恼怒什么?
她不解唤了他几声,但见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