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哭得心肺剧痛:“不要下辈子,谁还记得下辈子谁是谁。”
“素芹不要这样,或许我们不过是场错缘,要不是我的错,你不会嫁给我,或许会嫁给更好的人。”
“不是,不是这样,我的十九年等的一定是你,我知道,我知道……”
“傻丫头。”他不知如何再回她的话,只紧紧抱着她,与她一起泪洒衣襟。
风徐徐吹过,时辰仿若被刮走般过得飞快,他们已在路上拥了三刻,押送赵汣的差人等得不耐烦,没好气:“时辰不等人,去晚了码头的船就开了。”
他轻推开她,抬手轻拭她脸颊上的泪:“好好过日子。”便侧头轻吻在她蝴蝶红斑上。
“嗯,我会等你回来,不论多久。”
他垂眸沉呼了口气,他不希望她为此劳心伤神,可他知道现在劝她也没用,这么长的相处他已略懂得她的倔脾气。
“对了,我做了馄饨面。”她返身从小葱手里去过装有馄饨面的食盒,连忙在他面前打开把一碗微温的馄饨面取了出来,他手上戴着镣铐不方便,她便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馄饨放到他的唇边,抽了一鼻息:“面放久了有些糊,你吃馄饨就好。”
泪在他眼眶中打转,他张开口咬下她递到嘴边的馄饨咀嚼过,再次哽咽:“我会记住这个味道。”
“大人,别再磨蹭了,再不走真的就赶不上船了,这差事小的可不敢耽搁。”
押解的差人再次催促,他们无奈只能道别,临走前她忙将一直包袱交到他手里:“冬日快到了,这是件狐领披风,包袱里还有几个炊饼,路上饿了可以吃……”
“大人走了,真的要晚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两个就一起架上他,拉扯着他上了路。
秋风如狂吹弯了荒草,吹得那单薄的襦衣裙摆紧裹在了她亭亭的身躯上,她泪眼婆娑望着远去的他向一块望夫石般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他走了,就这样被流放离开了京城,而她人虽在京城内,心早已跟着他流放,从送别的次日起她就开始算着他每日所到达的地方,然后望着天唯恐阴天下雨,刮风飘雪,心中不住为他祈祷。
……………………
时至十一月初一,她眼看风云骤变,怕是要变天了,就让人租了顶小轿,带着些许香烛到了京郊【奇】天马寺为他祈福,回来途中轿子方到寺【书】庙脚下的田路旁,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孩童【网】的哭声,随着轿子的前进哭声也仿佛到了轿子外,她到在轿窗边:“葱,外面是不是有孩子。”失去孩子的伤痛让她对孩子尤为敏感。
随在轿边的小葱回道:“小姐路边有个约莫两三岁左右的小孩。”
“怎么一直哭,他的娘不再身旁吗?”
“嗯,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路边,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哭得哗啦啦的没人管。”
她听得有些心疼便唤:“停轿。”
轿子落下,她就下了轿子,果不其然就见不远的一棵槐树下站着个身穿花布小袄,留着垂髫的小男童。她走到那小男童面前蹲了下来,从衣袖内掏出丝绢为他轻擦混着泪和尘土的小脏脸:“小弟弟你娘呢?”
小男童睁着大大的圆眼愣望着她,顿了下便又啜泣起来:“娘,娘……哇……哇……”
她见小男童发着幼嫩的声,仿似连话都说不利落,边抱起他哄着:“不哭,不哭。”边寻望附近,望见附近田地边有人在耕种就走了过去对一个中年农妇问道:“嫂子,这是不是你的孩子?”
中年农妇直起做农活的身望了孩子一眼:“是苏苏姑娘的孩子,他一定是睡醒了找不到苏苏。”
“他的娘去了哪里?”
中年农妇返身边做农活,边道:“哎,她啊,脑子有些毛病,时而好,时而恍惚,大概又上了后山把孩子落下了,你将狗子放下吧,待会我带他回去。”
范素芹拧起秀美:“这样把孩子乱丢万一不见了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她一个没夫家的大姑娘怎么能照顾得了一个孩子,说来她也挺可怜的。”
范素芹望着小男孩觉得这孩子还生得蛮可人疼的,嫩嫩是脸蛋,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翘翘的鼻子,虽然瘦了些,但是天圆地方生得挺福气的,儿子像亲娘,想必他的娘生得也是天生的好模样,不由多关心:“那姑娘怎么了?”
“大约两年前,不,是三年前,就是这么个早上,林家的大儿子阿松在河岸边发现了她,将她救了回去,养了一两日她清醒了,但是说不清自己是谁,阿松老大不小没娶亲以为白捡了个漂亮姑娘心里高兴着,就把她收留下了,原想待她身子好点就成亲,当时她只记得自己叫苏苏,什么也记不得,阿松她娘意外发现她是有身孕的女子,想是大概是被进猪了笼的女人,他们不想养着大的,又养小的,就把她赶出了门。”中年农妇说着沉沉地探了口气:“哎……”
她等了片刻见中年农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便问:“然后呢?”
“可怜啊……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村子里四处讨食,不说了,后来大家实在看不过去给她盖了间草房,她现在还住在那里,清楚的时候会做些女红,代人写书信,是个细致人,农活不怎么会,但是不清楚时,就将自己儿子乱丢,老跑到后山望着皇宫的方向发愣,一发呆就好几个时辰。”
“哦。”
她觉得心酸酸的,不忍将孩子丢下不管,就在一边哄着孩子玩。
小男童感到她怀中的温暖便静静地依偎在她的肩膀上,良久一个身穿旧棉袄的女子朝她迎面走来,小男童就冲着那女子捏着手:“娘娘,娘娘——”
女子快步跑来不言不语地从她的手里将孩子抱了过去,然后畏畏缩缩地朝她点了个头就急慌慌地跑开。
她本以为这样的女子会很凌乱糟糕,可没想到她身上除了棉袄旧了一点,头发面容倒是打理得一丝不苟,且虽然面黄肌瘦,倒也能看出几分清秀。
82
第八十一话 。。。
范素芹才回到家,余氏拉着她的手进入厅中,低望摆在厅边食案上的两三个红锦盒:“芹儿,姜公子让人送来了人参、雪蛤说让你养身子。”
“哦。”她不以为难浅应。
余氏给她使眼色:“女儿啊,你还看不出这姜公子的意思?”
她没在意:“这是姜公子的好意,不是娘想的那样,我回屋去了。”
余氏跟在她身边:“我可听闻这姜公子没有正室。”
她留住脚步:“哎,娘别想多了,他有婉婉郡主喜欢,而我还等着王回来。”
余氏见她要走,紧拉着她低声:“王被流放了,指不定哪日能回来,不知还会不会有那日,他休了你,也是想让你再找户人家,你还年轻,难道真要守活寡。”
“我不听,不听。”她拢起秀眉,摆脱余氏的手跑回了闺房。
余氏的话很中肯,但她没办法面对。
一个女人将爱恨都倾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注定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对这个男人的思念,就算能再将身子许给他人,而心也将会有心里那个男人的位子,而她不愿做一个不忠不节只为委身的生活,她要等,一定要等着那个男人回来,她想日子还漫长,定有为他到万岁面前求情的一天。
余氏知道她接连遭遇丧子,失夫的变故,虽然看上去每日照常过着日子,但眉头的愁是藏不住她心中的忧郁,便没在当着她的面提再嫁的事。
日子过了数日,天泛起微寒,范素芹想起那叫苏苏的女人和孩子,便带了几件七八层新的袄子和亲手做的菜肉包子前去探望。
她和小葱照着村里人的指引到了一间风吹欲倒的简陋茅草房外,“小姐,那个女人和孩子真住在这吗?”小葱着茅草房斑驳的木门难以置信一个女人和小孩会住在这样的地方,那是多艰苦和危险的事。
“过去看看。”她轻提着裙摆,踏过茅草房前的红泥路抬手拍门:“有人在吗?”
“娘,冷,娘……”
“狗子乖,娘去给你找些材火。”
“娘,狗子,饿了。”
“对了,好似昨天还有吃剩的饼。”
门内悠悠传来女人和孩子的低语,她和小葱便知道没找错地方,于是更为用力叩门:“房内有人吗?”
“你们是谁?”房内传来女人清澈的胆小问话。
她道:“我们见过的,我来看看你,给你送些东西过来。”
房内静了一会,只有小男童时而唤着:“娘,娘。”
“苏苏姑娘。”
她再次唤起,房门“呀。”的一声被打开,苏苏抱着小男童出现在昏黑的门内,朝她轻抿了下嘴,然后打量了一眼她们的穿着道:“我家简陋,不便请两个姑娘进门。”
“不打紧,我来看看他。”她说着,正抬手想去逗小男童,女人很保护地把身侧了一下不让她碰小男童。
她尴尬微了下唇转而:“这几件衣裳,还有些包子请姑娘收下。”
“多谢姑娘。”苏苏见小葱把手里的东西递来,忙将小男童放入屋内,继而接过小葱手里的包袱和食盒。
“天冷了你要将孩子照顾好。”
她睨着苏苏身后的孩子落话,方返身要走,苏苏唤住她,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道:“不知姑娘为何来看我?是宫里的人吗?”
啊?
她奇怪苏苏的问话,但又不想冒昧询问,便道:“我住在都城,因为喜欢你的孩子,所以来看看。”
苏苏缓了口气失望地“哦。”了一声。
“苏苏姑娘认识宫里的人?”她借机询问。
“没,没,只是随便问问。”
她看出苏苏的慌张,可又不知从何问起就冷站着,干望着苏苏。
“我,我还要照顾孩子,不能送二位姑娘了。”苏苏彷徨说着,就把木门关上了。
小葱觉得苏苏很失礼:“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好意送她东西,没让我们入屋就不说了,还当着我们的面把门关上了。”
她回转脚步:“我看苏苏姑娘应该有什么难处。”
小葱跟在她身后道:“她就是脑子有毛病。”
“葱。”她喝住小葱:“我看她还算有礼有节的,也会疼孩子,不像人家讲的那样疯癫。”
“可是上回那嫂子不是说她是好时坏吗。”
她斜着头沉默住,顿然想到自己的孩子若还活着,自己也是要这样的带着他独自的过日子,他也将见不到自己的爹,只是自己有娘家还不至于风餐露宿,而这个姑娘竟然自己带着孩子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
“小姐下雪了。”
小葱将手轻轻抬举两三片细小的雪片便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下雪了,她们住在这样的地方日子应该很难捱吧。
她举望灰蒙蒙的天宇留步回头将担忧的目光望向了远处即将要消失在视线中的茅草房。
……………………
次日下起了连天的鹅毛飞雪,她最日回来便为她们母子不安,看着这样的天心绪更难定,只是又怕自己这样的天出行会惹来爹娘的担心,便想等雪停了再去探望她们母子俩,却不难料这样的天竟还有媒人上门提亲。
“小姐,小姐。”被她打发到前厅探听媒人来意的小葱睁着伶俐的眸子跑入房门:“你知道是谁请媒婆来提亲吗?”
她等待赵汣的心已决,对此事并不感兴趣,只将双手烤在暖炉上,平淡道:“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葱激动地上下晃着只手指:“是姜公子。”
她骤将闲望着暖炉的眸子抬望向小葱惊讶道:“怎么会是他?”
“是啊,我在厅边,听得清清楚楚的,媒婆说的的确是姜公子,她说要不是姜相丞家的三公子姜瑭让她来,她也不会在这大风雪天上门提亲,还说下月就过年了,劝老爷将事应下,便是喜上加喜。”
“爹怎么说?”
“老爷说你方被休弃,转头再嫁,有些操之过急,想明年再做打算。”
“爹这样说挺对。”她知道爹这是推脱之词,说来若是别人来提亲,那这事没什么好为难,可偏偏是姜相丞又是姜瑭,位高权重又带着恩情,她知道爹的为难,而她也愧于辜负了姜瑭的一片心意。
“可媒婆说过了这个村可没了这个店,要老爷赶紧的答应下,老爷和夫人正坐在厅里犯愁。”
她踌躇道:“葱,你再去看看媒婆走了没有。”
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范同和余氏疼她,她一个姑娘家也难在这事上强出头,便只能躲在房内看情况。
小葱出了内院方经过厨房外就和毛豆子碰上了,见着毛豆子脸上蹙着团愁便凑了上去:“豆子少爷。”
“姐不是说不嫁,怎么还有媒婆上门提亲。”
小葱看着毛豆子毛毛躁躁的脸:“小姐是不想再出阁,但难免有人喜欢,豆子少爷要喜欢小姐不如就和老爷说去。”
“小葱头,你胡说什么,她可是我姐。”毛豆子急瞪着眼望着小葱说着,又垂下头:“我只是不想她再出阁受苦。”
小葱撅嘴:“你怎么知道她出阁是受苦,今日让人来说媒的是姜公子,他和小姐认识,我看小姐真要入了他们家门,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