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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康王妃绝对执掌着康王府,妯娌精明能干,讨厌的曲嬷嬷被娇艳的宣侧妃拉下马的时代,并没有人来骚扰许樱哥,所有人都平静地等着这个过门不过月余的新嫁娘接受并慢慢熟悉这种别离。许樱哥一直睡到午后才懒洋洋地起身去了宣乐堂。
为母则强,在张仪先出事,张仪正离家之后,康王妃一直不见起色的病在突然间有了起色,相比躺在豪华精致阴凉的房内,她更愿意走到廊下逗鹦鹉晒太阳。世子妃领了几个孩子陪在一旁,大人们说话,小孩子们便在院子里互相追赶着玩游戏,宣乐堂里反而比之前更热闹了许多。
“母妃,大嫂。”许樱哥笑吟吟地接了胭脂手里的长柄银勺子,大方地赏了白鹦鹉一勺葵花籽,白鹦鹉喜得讨好卖乖地喊了两声“长命百岁”。康王妃隐去愁绪,笑道:“拿我的东西来做人情,真是怪好意思的。”
许樱哥含着笑腻到她身边,讨好道:“母妃要是舍不得,儿媳赔您一斗。说起这葵花籽,当属我娘家大嫂亲手炒的最香脆,什么时候我求她炒了给家里人尝尝。”
康王妃但笑不语,世子妃含着笑把话岔开:“我还不服气了,咱们王府里难道还找不出个能炒好葵花籽的人?待我亲自下厨去试试,倒要看看究竟是你娘家大嫂炒得好,还是婆家大嫂炒得好,看你这张巧嘴怎么说。”
“三奶奶这是想回娘家了吧?瞧这嘴巧得,啧啧……”宣侧妃牵着张幼仪过来,把畏畏缩缩的张幼仪用力往康王妃跟前推,笑道:“王妃,这孩子病好了,听说您也好些了,便想过来给您请安,原本是要起早送她三哥的,奈何是住得远了些,人小腿短没赶上。”
康王妃看到张幼仪畏畏缩缩,目光闪烁的样子由来心中便不欢喜,淡淡地道:“既是痊愈便好了。我这些天一直病着也不好去看你,你也大了,不要总是躲在房里,没事儿多和你几个嫂嫂说说话,园子里散散步,休要总跟着没见识的下人丫头们厮混。王府里出来的姑娘便该有王府的气派。”
张幼仪的眼圈瞬间便红了起来,却还是鼓足勇气应了声:“是。”见秋实递了杌子过来,果然也就大大方方地坐下来,还能与世子妃和许樱哥轻声说上两句话。
宣侧妃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憋了一口恶气只是发作不出来,眼睛一转,便看着许樱哥笑道:“三奶奶听我一句劝。这男人生来就是要建功立业的,关不住,你可别伤心。你看咱们二奶奶,二爷这些年满打满算也没在家呆过多少天,可她日日都是笑着的,谁不说她好?便是王妃与大奶奶也要多怜惜她一些,说起来,最有福气的当属我们大奶奶。出身高贵自是不必说,难得世子爷也是身负重任不用出远门的……”
“够了!”康王妃沉声截断宣侧妃的话,转头看向许樱哥道:“昨日小三儿去学士府拜别,你母亲说是许久不曾见你,怪想念你的,趁今日无事,让人收拾些礼品回娘家去探一探父母双亲,也好叫他们放心。”
本来康王妃不见得会放自己出门,但宣侧妃这一闹,反倒成全自己了。许樱哥笑嘻嘻地瞅了宣侧妃一眼,欢天喜地的谢了康王妃。又挨着问过周围人等都想要些什么东西,自己好顺便带回家来。
宣侧妃酸溜溜地道:“三奶奶也是个有福的……”
“那是当然。”许樱哥朝宣侧妃笑笑,拎着裙子一溜烟地去了。康王妃板着脸看定了宣侧妃道:“说吧,什么事?”
宣侧妃忙道:“妾身前些日子瞧着了几块石头不错,正好放在小四的新房里,不然太俗了些……”
申时才过两刻,许樱哥的马车便准点停在了和合楼外。许扶早得了消息站在楼外候着,才见许樱哥探了头便激动地迎了上去:“来了?”
许樱哥也是分外激动,算来。这还是她自出嫁之后单独与许扶相见,她有很多话想要与许扶说,更有无数的心事想与许扶分享。然则不论是她还是许扶,都只能尽量在表情举止上不超出一对普通族兄族妹的范畴,哪怕便是此番她不曾带了王府中人出来,身边尽是许家的旧人,她也不敢不能。
入得和合楼,许扶先领着她在大堂里看了一回首饰,才又将她引入楼上静室。许樱哥先递过一叠子簪钗图样,笑道:“给嫂嫂和侄儿的礼我已是请托大嫂帮忙送过去了。本待亲自登门探望,又担心太过,反而引起叔父婶娘嫂子不安。”
许扶看也不看那叠图样,只道:“嫁了人不比做姑娘的时候,没事儿的时候就歇歇,不用总是挂怀我这里,新来的师傅手艺不错,便是将从前的图纸也能打出新花样来。”言罢翻出一对赤金凤凰戏牡丹衔珠钗递了过去。
“果然别致精巧,真是难得。从前迟伯的手艺是不错,比之却是少了几分灵动。”许樱哥一下子对这位新来的匠人生了兴趣,乃笑道:“我想见见此人。”
许扶不赞同地摇头:“你见他作甚?身份有别,让人知道未免说三道四。”话音未落,就见许樱哥揪住他的袖子晃了两晃,心中由不得一软,叹道:“也罢,我让人叫出来给你瞧一瞧。”言罢走到门边轻声交代了腊月几句,腊月应命而下。
许樱哥随了许扶走到后窗前往下看,果见腊月从后院作坊里请出一个年轻男子来。许樱哥定睛看了一回,不由笑了:“好人才!这哪里像是个手艺人?换身衣裳便可做得这上京城中的贵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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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加更。张三去林州,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178章 别过
第二更送到……
院子里的年轻男人,身材瘦削挺拔,头发乌黑光洁,皮肤白皙,面上带着漂亮羞涩的微笑。本是工匠,身上所着的白色衣裳却干净无暇,脚下的青色布鞋似是纤尘不染。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匠人,许扶道:“休要说你惊讶,便是我初次见到他也是不信他便是迟伯的侄子,若非是看到他那双手,若非是亲眼考校了他的本领,我是怎么也不信。”
许樱哥舒舒服服地俯身趴在窗沿上,微笑道:“这样的人,小心给其他家挖了去。哥哥不如问一问,若他不曾成亲,便先给他寻门好亲,把他拴住。”
许扶侧头想了片刻,认真道:“说得是。”转眼瞧见许樱哥的惫懒样,忍不住道:“成什么样子!”
许樱哥笑道:“哥哥就不要骂我了,我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也要和我说什么规矩!”
许扶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默了片刻才道:“你在里面可是过得不好?”
许樱哥自是否认的:“还不错。”
许扶却是不信,沉了脸严厉地看着许樱哥道:“什么还不错?你便是我也要说假话不成?”
他的语气表情都极严厉,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不好过,来逼她承认的。许樱哥收了脸上的笑容,认真道:“哥哥怎会就认为我一定不好过呢?过日子可不是就专盯着一处的,这里不顺心,自有其他顺心如意处。”见许扶要插话,忙连珠炮似地道:“不要说我,咱们就说各自家里的父母双亲,不能不说是感情甚笃吧?难道就全都是顺心如意的?我很好,公婆不曾苛刻,多有包容,妯娌没给我下过绊子,底下人更不敢在我面前跳。他便是再霸道,难道又能把我怎么样?何况关键时刻他总是护着我的。”
许扶见她替张仪正说好话,想起之前张仪正同他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皱起眉头道:“我有话要问你,之前崔家被送至蒲县一事,是不是他逼你的?”
终于还是要追究这件事。许樱哥沉默片刻,抬眼看着许扶轻声道:“是我自己做的。”
许扶没想着竟然会得到这么个答复,气得猛地一挥袖子,转头盯了楼下的梧桐树许久才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会开这个口?”不等许樱哥回答,又斥道:“什么阿猫阿狗的求求情,你便由着他胡来?为了让他欢喜,你便连公婆的心意和自己的名声处境都不管了么?你好生糊涂!你倒是让他满意了,倒叫死去的人怎么想?”
许樱哥的脸色瞬间刷白,却也无从辩白,只能垂眸不语。
许扶却也不是要她回答,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道:“幸亏得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作恶多端逃不过的。都说是蒲县好哇,又富庶气候又好,发配到那里的人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再有康王府护着,这日子真是太好过了。呵呵……谁会想得到?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样充满戾气的许扶,她是很多年不曾见到了,许樱哥忍不住道:“哥哥,你总这样对你不好……”
许扶强横地一摆手:“不要多说!我知道你总是心软,但你想一想,当初你使双子去让崔成逃命,他是怎么做的?你以为他在地下有知便会为了这个原谅你?笑话!活人尚且未必可知,死人又能知道什么!”
劝而无用,更被他一眼看穿。许樱哥叹了口气,走回桌旁倒了杯茶水双手递到许扶身前,轻声道:“哥哥,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多说的,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好么?我难得出来见你一回,你就想让我难过着回去?”
看着她小心讨好的样子,想到她这些年的不易之处,许扶到底是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接了茶走回桌旁坐下,阴着脸喝了小半杯茶方又郑重地道:“近日外面事多人杂乱,你没事儿的时候就不要出来走动了。便是有事非得出门,也断不可像今日这般轻车简从,必要多带几个人,多带些护卫才能出来,记住了么?”
许樱哥本就不想与他再就之前的事情争吵不愉快,见他转了话题,自是求之不得,便谗着脸笑道:“都有些什么事?我这些日子都在府里给王妃伺疾,基本就没出什么门,也不晓得外头都有些什么事,哥哥说给我听听?”
他能告诉她赵璀不但没死还跑回上京城来,他使人到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其踪迹么?他能告诉她,他这些日子总是噩梦连天,心神不宁?许扶起身从桌下暗隔里取出一只锦盒推到许樱哥跟前,道:“你就在王府里住着,难道上京城中暗潮汹涌你竟然不知道?回去吧,这些小玩意儿拿着,打赏也好,送人玩乐也好,有个准备总是好的。”
许樱哥打开锦盒,见里面尽是些银花生、小金钱、银香囊、银戒指、金丁香之类的东西,晓得许扶不知准备了多久,心中由不得又酸又软:“哥哥,我不要。上次成亲时准备的还没用完,后来去宫中谢恩,又得了许多财物,嫁妆也是尽够用的。我们没有开府另过,花钱的地方不多,王府里自有份例,都是按月足例发放,这部分开销就尽够了。迟伯才走,前些日子并无生意,你还是留着罢。旁的不说,你的朋友多,嫂嫂又要生孩子,多了一门亲戚,要花钱的地方可多。”
许扶猛地将锦盒盖上,不由分说便往她手里塞:“我这边的亲戚朋友哪里是随时用得着这些东西的?我要随时拿这些东西给人家,倒叫人家拿什么还我?比不得你那边,拿不出东西就要遭人白眼。你以为我不知道,随便去哪家喝杯茶,赏赏花便要撒出多少去,都给我拿着!若他回不来……”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不露声色地扫了许樱哥一眼,继续道:“不论如何,你要好好的,把日子过好。便是那边靠不住,也还有我们。”
他恨透了张仪正,恨不得张仪正这次去了便再回不来,便是他没明白说出来,许樱哥也听得懂,也不知这些日子来,这二人共在兵部处事是否又有其他她所不知的矛盾摩擦?许樱哥暗叹口气,顺从地接了锦盒,见许扶的脸色好看些了方劝道:“哥哥闲来无事,不妨多去学士府走走,今日我回去,恰逢父亲病休在家,说是想和你下下棋,总也不见你去。”
许扶道:“这些日子你嫂嫂孕吐厉害,部里事务杂多,铺子里也是事多,所以没得空去。我改日抽空去就是了。”
许樱哥看看天色不早,乃道:“我该回去了。哥哥拾掇拾掇也该回家了。”
许扶送她下楼:“不要担心我这边,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是。”待到了院子里,只见双子正与腊月,还有那新来的工匠小迟说话,便扬声道:“双子,你过来,我有话要交代你。”
“五爷有何吩咐?”双子忙笑眯眯地朝着许扶奔了过去,那小迟工匠则含着笑,恭恭敬敬地对着许樱哥行了一礼。许樱哥点点头,转身端庄稳重地走了出去。
不一时,双子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从和合楼里赶出来,含笑对着马车里的许樱哥轻声道:“奶奶,五爷说咱们人手少,吩咐他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