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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把劲,虽然出生不能改,残废也不是你的错,但是一个人从骨子里透出的卑微出身和贫乏,靠后天的努力,还是有机会脱胎换骨。”
对她一身的粗布衣、素脸面,肩上和腰间东披西挂着一堆草织袋、细绳结,全身上下满是粗陋品味,从来不曾在身上有半点女子该有的脂粉清香,总是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令人受不了。
对他而言,无论男子或女子,什么身份该有的“形样”他很讲求,偏偏此人,形没形、样没样,游笙桦不掩嫌恶的皱拧五官。
“二总管如此盛情指点,我该感恩把握,就怕以小倪天生卑微的血统,不高尚的品味,再加上对立身古城该有的条件,一路走来的领悟力始终贫乏,最终依旧落得安于山下小庄院,仰望这山峰上的崇高。”
“三总管的自知之明,令我惊讶又感欣慰呀!”游笙桦难得认同她的话。“某些人确实无可救药,与其再做徒劳无功的努力,或许重新投胎比较快。”心中压根不希望此人来古城,污染视觉与感受的品味。
“正确、正确,太正确了,事情若真如此演变,忠告二总管,此生千万莫有子嗣,否则这对你、我都是一大考验与为难。”
游笙桦面色一沉,“三总管该好好解释此言。”
“这是好意呀,可不是要诅咒你绝子、绝孙没后代。”袁小倪以诚恳的面容,认真解说:“二总管亲口所言,要看到我的脱胎换骨,我怕老天爷为完成你这愿望,可能让我重新投胎时,成为二总管的子嗣,由你亲自教导,才好验收我的脱胎换骨。”
看到游签桦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袁小倪再叹道:“只是想到我袁小倪向来带有克亲的命格,万一这个重新投胎,命格依然不变,害得二总管活不到子女的成长就死了,真是小倪的歉疚。”
“袁小倪,你是咒我早死!”
“耶,这个条件的成立,必须我先死。”对怒指来的食指,她同样以一根长指格开。“放心,有二总管这个能干的同侪,必保小倪在朝岚古洲无灾无难,千万不能让我出事早死,那么这件事完全不用担心。”
“希望三总管这口舌之利,待会儿面对城主能派上用场。”游笙桦抽着唇角道。
“我尽力。”占了上风再卖乖,一手环胸、一手抚颚,朝他挑挑眉。
那张不施脂粉的面容,每次看着人扬着唇角时,几乎是灿烂到刺眼,甚至是太刺眼,游笙桦怒哼,拂袖迳自带着左右前行。
“二总管对你多有不满,你还这样招惹他,不太……好吧!”带路的婢女忧心,对这不住古城内的三总管,几个常与她相处的婢女们是喜欢的。
“放心吧!比起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恶煞,和等会儿要见的人,小桦哥真是纯真可爱呀!”
“小……桦哥……呵呵!”婢女掩唇窃笑。
和山下的古庄同样,除非正式场合或大人物来到,才可用正厅,一般面见都是偏厅。
偏厅,也是城主和总管与七门楼主议事的地方,对古城的偏厅,袁小倪的记忆是痛苦的,因为小时候是在此被挑断脚筋!
才入偏厅前院,职等更高一阶的道层武护前来迎请入内,随后而入的袁小倪,不同于游笙桦行过礼后坐到一旁,她一入厅内便垂首而行。
“袁小倪参见城主,见过言大总管。”面对前头主位上的人,和立于一旁冷视的大总管常陵,她单足屈膝跪地。
俯视熟悉的地面,不像宽大的正厅铺有华美的地毯,偏厅地表是冰冷的灰白石面,很漂亮,光滑又坚硬,让一脚残疾的她向来不好受。
在斜阳古城从总管到七门楼主皆抱拳为揖,唯独她是特例,因她被城主亲口定为“能力虽可为古城之用,身份太过卑下而得屈膝参见”,因此一入古城,面对城主,她只能敛首屈膝跪地,只要任灿玥没开口接受她行仪面见,她不得起身,也不能抬头。
“袁总管,要你午后而至,却是太阳快下山了才来。”言常陵平沉的声传来。
“楚家庄将以云涛剑仙三件宝物中的流光双极为迎娶大小姐的聘礼,这消息让不少江湖人士涌入朝岚古洲,其中三门邪教的人也混进,为协助几名楼主追查,而有所耽搁,请城主与二位总管见谅。”
“流光双极”是一紫、一蓝二块独特水色的玉种,紫是浑圆、蓝为扁圆;二方罕见玉种是嵌在“还珠舞情”剑柄和剑身上的玉。
“嗯。”言常陵看向负责管理消息的二总管游笙桦。“目前古洲内的情况如何?”
“一切尚在七门楼主掌握中,近来古洲确实来了不少江湖派门。”游笙桦坦言道。
“这么说是为公事而耽误?”
“小倪自知云涛剑仙宝物事关重大,不敢有怠忽之心。”
“那就说说绿天龙之事,你的疏失让大小姐差点受伤,连宝物也被抢走,有何话说?”
“属下的责任是夺绿天龙,其他……无话可说。”
“好个无话可说。”言常陵平冷的声转重。“就算你的任务没因醉酒而有失,绿天龙何等重要,却任由大小姐冒险带回,此事不是你三总管一句无话可说就可交代。”
“是属下低估二杯醉解红后的威力,置大小姐于险地,更造成绿天龙得而复失,任何责任属下愿承担。”
“醉解红?是大小姐带给你的酒?”言常陵蹙眉,在朝岚古洲,“醉解红”唯有古城内才有。
“喝下二杯醉解红,还从土岗寨手中夺回绿天龙?怎么可能!”游笙桦诧异的忍不住脱口而出,醉解红二杯下肚,纵是高手也得躺平。
“这就是你的辩解?”任灿玥终于开口,听似一贯的温和,却有些带讽的笑问:“把一切推给将醉解红带给你的双双。”
面对任灿玥的开口,袁小倪只能默然。
“夺得绿天龙交给七门楼主就是你的任务,你能生存在古洲,一是古城所给予的恩惠,好好善尽你的能力,哪怕要付出你这条命,都得将任务达成,任何原因、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成为你过失的借口。”
也就是说,哪怕她被砍死,也要懂得显灵送回绿天龙。唉!人微言轻,她讲的话在古城内都会是作废,遇上这种事,就是咽了!
“绿天龙之失属你之过,不追你贪杯误事,如今竟想卸责,难道太过卑下的身分、太过低垂的头,已让你不知抬头的尊严,竟只能练得厚颜狡赖吗?”
声,已开始敛去那抹笑,疾厉的苛损起。
袁小倪只能在心中为自己叹气,因为她深知,面对任灿玥,卑与亢的分寸,拿捏不好是为自己招来更大的苦头!
“绿天龙之失,属下无可辩解,确实是小倪轻忽了醉解红和周遭事况,罪、罚任由城主发落。”
“城主,气醉解红发作之下,能达成任务已属难得,纵有罪,也有从轻衡量之处。”言常陵负责古城内的一切惩处,对任何罚责都秉着公平的立场。
“大总管说得是古城律例,按情况赏罚,但三总管一切,不依古城律罚,只以本城主之言。”任灿玥冷声道:“你先起来吧!”
袁小倪从属膝中起身,抬头迎向眼前,三双眼神各有心思的盯着她,其中游笙桦那看好戏的眼神清楚明了,另外二人,讳莫如深。
“属下会取回绿天龙谢罪。”袁小倪直接先道。
“你会取回绿天龙?”游笙桦嗤之以鼻。“别说你不能离开朝岚古洲,就算城主让你离开古洲,你知道夜风离魅在哪?这么有自信从他手中夺回绿天龙?”
“这……如果真要这么发展,我……我尽力而为就是了。”袁小倪抓抓颈,努力表达。
“若真这么发展——才要尽力而为!”这种回答、这种散漫、这种不当回事的吊儿郎当,让游笙桦直接跳起来怒指着。“袁小倪——你的心中还有没有责任二个字!”
“呃,不知二总管觉得哪不对了?”毕竟江湖盛传夜风离魅是个高手,应该不好对付,真遇上,她努力就是。
“笑话,不要说夜风离魅的来历无人知道,他的剑术和轻功,连门毒副手都死在他手下,在不离开朝岚古洲下,你敢夸口要从他手中取回绿天龙,夸张二字让你袁小倪一个人说尽。”
“二总管这么一说,是满夸张的!”还真没好好想过一句话引出的关联,有这么离谱。
“你——”在游笙桦要再跳起来之前,言常陵平静的声传来。
“三总管要多久时间取回绿天龙?”
“半炷香。”
“半炷香?”一旁游笙桦岂止跳起来,几乎咆喊出。
“带来的罪罚,不需城主之口,我可先代城主重惩你!”言常陵警告着。
“小倪很清楚自己的地位,领教不来妄言、妄行的罪罚。”她再次单膝屈跪,朝前方任灿玥抱拳道:“如果没其他事,容小倪先退下。”
任灿玥则始终眯凛的打量袁小倪,后者对他的锐芒敛首避其锋。
“退下?绿天龙呢?你不拿来?半炷香往哪找你!”游笙桦没好气。“敢开这种大口,绿天龙一定已在你手中了,不会是拖延处置的借口吧!”
“一入古城我插翅难飞,半炷香后没看到绿天龙,二总管还担心拿不下身在古城内的我吗?”袁小倪以卑屈的口吻自嘲。
“退下吧!”任灿玥挥手,允她离开。
游笙桦看着袁小倪起来后,眸波给他一记“得意的笑”再悠然转身,看得他牙瘾切磨。
“城主、大总管,对她……就这样算了?”
“人既在古城,二总管还担心什么呢?”言常陵一贯那不改其色的稳定。
“点灯了。”任灿玥端起玉杯品茗,抬头看着外边天色,婢女也正拿着烛火进来。
走出偏厅的袁小倪,发现天色已暗,婢女、下人提着灯笼来来回回的穿梭,替古城各处放上灯火。
“小倪,哥哥有没有刁难你?”正抱着一小坛酒走来的任双双,看到她赶紧跑过来。
“还好。”袁小倪伸伸懒腰,终于可以松口气舒展身体。
“对不起嘛,你还在生气呀?”任双双撒娇的靠到她身边。
“我怎么敢跟你双双大小姐生气,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她笑笑的避开那缠人的捱靠,迳自往前走。
“解决了!”任双双马上双眼一亮,追上问:“那哥哥是不是要你追回绿天龙?”
“这是一定的。”摆摆头,每次来古城面对城主和大总管,比和人打架还累。
“这么说,你一定要离开古洲了?”任双双一副她说得对不对的,跳到她眼前兴奋的喊。
“这也难说,夜风离魅从你手中夺走绿天龙,搞不好还在朝岚古洲内。”
“不可能,夜风离魅一定出古洲了。”任双双忽激动的大喊。
袁小倪摆动的身躯停下来,好笑的问:“你跟夜风离魅很熟吗?怎么知道他一定出古洲!”
“我不管!你要出古洲的话,带我一起去。”
“你这么想离开朝岚古洲?”终于知道她的目的。
“当然想,七门楼主的儿女都可以自由自在的到外边闯荡,身为古城大小姐的我,居然只能待在古洲内,太不公平了!”她闷嚷的叫。
“过不久你的未婚夫楚千梦要到古城了,你还想出城玩?”
一讲起这事,任双双就翻白眼。“我对楚千梦根本没感觉,应该说我们两个一点男女之情的边都沾不上,谁要跟他成婚呀!”
“楚家是古城定要结成的势力,你不想成婚都不行。”从任灿玥治理斜阳古城这十年来,广结各方势力,权势在江湖是如日中天,至于声誉就……很有意思了。
黑道中人,向来不与“斜阳古城”打交道,以前正、邪清楚,黑、白二分,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现在古城给黑道中人一种,任何事情都有“代价”可议,只要付得起“代价”,可能是一件事、一样东西、一个消息,只要是古城所需,古城也愿“结交”各类道上“朋友”。
白道中人从以前对“斜阳古城”的认知就是正义与正道,现今名门正派都不喜任灿玥身居正道之流,却对三教九流大开门户,处事的手段,心机不亚于黑道的狠厉,让人不敢领教。
偏偏古城现今的能力和势力,是此时“三门邪教”的阴影笼罩下,各个都需要的力量。
当界线模糊后,什么都很棘手,又什么都很好进行,只是要牺牲点原则和理想,这之中自当有固守原则,不屑跟着为伍堕落的门派,因此当今的“斜阳古城”声誉、评价好坏满天飞。
“哥哥那么想要楚家力量,他自己去娶楚千梦好了,干嘛要牺牲我的幸福?”太可恶了。
“哈,如果楚家庄有女儿,难保他不会这么做。”
西北楚家庄在西北的地位并不小于“斜阳古城”,木材、牧场与商队,楚家庄的家业极大,几乎垄断了大半个西北地区,是古城镇定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