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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嬷嬷用双手摩挲着这几个字,久久不舍得放下。
〃平常……〃
回到院子里,大娘和小丫头们却一个接一个地也过来了。
张大娘做了好吃的点心和切了些瓜果,用盒子装好,让她们在路上吃;王大娘连夜赶着将几件衣服绣上了繁复的华丽花纹,姑娘一向只喜欢些素雅甚至没有花纹的更好,倒让她的好手艺没有发挥的余地。现在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总不能没有一件称头的衣裳,只是这连夜赶了的不够细腻,王大娘左看右看也不算太满意,但时间有限,也只能这样了。
小丫头也一个一个拿了礼物过来,大都是些小东西,或是打得漂亮的结,或是绣的小荷包,有些卖相其实也不大好,但贵在心诚,平常一一地收了。
无病几个也收到了不少礼物,这些礼物又满满地装了一箱子。几人看着越来越多的行李,均有些头痛。还好文大娘早就说了,这回过去,准备了好些拉货的牛车,虽是慢些,倒也不怕堆不下。
中午,无花苑的主仆全都坐在一个桌子吃了最后一次饭,张大娘的饭菜准备得极为丰盛,大家伙儿说说笑笑,倒也是难得的热闹。
过了午时,管事文娘子便派人来通知殊姿园接人的来了。
两个大娘早领了板车回来,无愁俐落地将箱子全搬到板车上了,又和两个大娘一起推着车,众小丫头也一直跟着,大伙儿便一起出了这无花苑。
走出院门,平常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院子。虽然这几年中真正呆在这里的时间估计一年也不到吧!但却已经当成第二家一样的地方,有无病几个、大娘还有小丫头们,这里的日子真的过得很快乐。
心里的不舍是那样的浓,但再像家毕竟也不是家,不是自己能永远属于自己的地方,平常深深地看了几眼,把它好好地记在心中。
再见了,无花苑。
回过头来,看见无病几个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大娘和小丫头们也在一旁等着。
〃走吧!〃
平常毅然地回过头,再留恋也无益,这聚聚合合本是常事,只要这些人都好好的,总会再有相聚的时候,即使不能再相聚,只要大家各自都好好的,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按照文管事的交代,众人直接到了园门口,该说的话那日也都已经说过了,夫人和嬷嬷们那里也传话来说也不须去告别了,免得见了伤感。
在园门口见了平福她们几个,平常的心里才涌上些许安慰。
姝姿园里前来接平常她们的是夏嬷嬷,本来在和管事文大娘叙话,见姑娘们都出来了,便由文大娘陪同走了过来。
〃姑娘们都来啦。〃夏嬷嬷笑着打了个招呼,这可都是她们未来的摇钱树,夏嬷嬷是越看越酒意,有了这些姑娘,这扬州城里再无人能及得上她们了。
〃夏嬷嬷好。〃众人齐身福了一礼。
〃好,姑娘们好。都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起程吧,走得慢,再晚就入不城门了。〃
各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这时也已经将行李在牛车上放好了。
平常等人便又与文大娘及自个儿院子里的人都告别了一番,此时人多眼杂,夏嬷嬷又在旁边等着,平常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只道了声〃保重〃;就匆匆止了马车,姑娘两个,丫头四人一辆,倒是颇为宽敞。
马车渐行渐远,从拉开的帘子缝里,平常看见大儿几个早就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儿,张大娘、王大娘也是频频用手帕擦着眼泪。
平常的鼻头也有些发酸,却拼命地忍住了。
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与往常不一样。
以后,再也见不到问题热情满怀的两个大娘了,也见不到这些可爱的小丫头了,听不到大娘们的唠叨,也见不到小丫头们闯祸被无病罚站、打手心可怜兮兮的样子了……
一切的一切,就如同这马车的车辙一样,最终会被岁月慢慢磨平,再也不见踪迹。
生活,却仍然要继续,不管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总要好好活才是。
宫嬷嬷、王大娘、张大娘,大儿还有其它小丫头,你们都要好好保重啊!
平常也会好好的保重自己,或许会有一天,大家又能再见面,到时候可都要开开心心地喔。
平常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冷遇
“这姝姿园的嬷嬷也太过分了,竟然让姑娘住在这样差劲的地方,还不许出门,实在是太过分了。还有这屋子,都多少年没人打扫了?到处是灰,怎么住人啊?”
将手中的抹布狠狠地往水盆子里一扔,无忧气氛地嚷道,眼睛都有些红了。原本离开无花苑就很是不舍,哪晓得一过来这边就来了下马威,还是专门针对她们姑娘。
别的姑娘们全部被带到另外一边的漂亮的院子里去住了,只有她们姑娘被带到了这么个偏僻破落的小院子,没花没草的不说,屋子也就这么三间,一间正屋,两间耳房,院子里除了一口井,别的是什么也没有。
带她们来的一个管事,将东西给她们往院子里一扔,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没有得到夫人的允许,不准踏出院门半步。”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个面相凶恶的婆子,守在院子门口,跟那监狱里看管犯人似的。
地方小些,院子破些,这也就罢了,等她们进了屋子,才发现更大的打击还在后头。
这屋子究竟多少年没有人住了啊?
到处是灰尘、蛛丝网,还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老鼠的出现,这不得不说是目前相当叫人欣慰的事。要不然,几个丫头就得吓得###了,平常也挺奇怪的,就连胆子最大的无忧和无愁两个,竟也怕那小小的老鼠。
平常却是不怕的,以前爹爹还没有生病家里情形还好时,曾经在逢年过节的一次清扫中,平常发现了一窝刚出生的小老鼠,浑身粉粉嫩嫩的,小小的,眼睛黑黑的,可爱极了。娘亲看了吓得尖叫,喊了爹爹来要把它们用棍子打死,平常却是不忍,硬是求爹爹留了下来,还盖了一个小窝,时常去给它们送吃的。等到后来,它们长大了,就跟平常的玩伴差不多,在家里大摇大摆,也不避人。娘刚开始经常吓得尖叫,到了后来,却也渐渐习惯了,只视若无睹罢了。直到平常的爹又生病了,家里也揭不开锅,那些长大的小老鼠就都搬家不见了,开始还偶尔回来一下,似乎看平常,到了后来,慢慢地却不来了。平常想起它们来,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意。不知它们现在在别人家过得可好?可千万不要偷东西吃呗别人发现了才是。上次回去的时候,家里却已经养了一只小猫,却是再也见不到它们的踪影了。
“姑娘,人家都快要气死了,你在那里笑个什么啊?”无忧不满地声音打断了平常的思绪。
平常也不敢说是在想老鼠,要不然这几个丫头该花容失色了。因此,只笑着说:“我是想起了一篇文章,写得倒是颇有意思。这会子突然觉得跟咱们的境况也有些像的。咱们先打扫吧!这天色也不早了,不赶快一些,恐怕咱们今儿个都没有地方住了。一会儿边打扫便说话###。”
##这屋子虽是简陋,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虽是旧#####还是能用。先用扫把把屋顶墙角的蛛丝扫了一下,又把地上的灰尘也清干净了。几人又把水盆好好地用刷子刷了几遍,这才用抹布开始整个屋子擦了起来,反正没有东西不需要擦的。
平常也和大家一起动手干了起来,虽然无病几个坚决不许,但平常一脸可怜相地说道:“我在一边看着也怪无聊的,这会子看书也看不进去,写字也写不成,还不如一起边干活边说话的好。难道你们要看姑娘我无聊得疯掉吗?”
几人看着平常那夸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就依了。
但无病也只让平常擦一些桌子板凳这些好擦的东西,别的却是一率不让碰的。
但这灰尘积得也实在是太厚了些,没擦几下,那抹布就黑得不能用了,又得洗。无忧是越擦那火气越大,愤愤地把抹布往水盆里一丢,就开始抱怨起来了。
这一说,就似乎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无灾、无愁两个都出声应和,整个屋子里一时怨气冲天,平常仿佛看见这屋子的上空已经由黑气直达云霄了。只有无病没有开口说话,但也一脸心有戚戚然的样子,显然也是大为赞同的。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兆头。这些丫头如果不是跟着自己来这里也不用受这个罪了,平常心里有些歉意,但抱歉也解决不了现实的问题,现在,看这个样子,恐怕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如果####一味地埋怨的话,恐怕日子久了,这性子都要给憋坏了。
于是,平常就笑着说道:“刚才我不是说想起了一篇文章倒是跟我们的处境还蛮相同的吗?要不要我念给你们听听,还挺有意思的。”
“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可不爱。”无愁一脸无趣地说道。
无灾却瞪了她一眼,她没兴趣,可不代表别人没有兴趣。
“姑娘,是哪篇文章,念给我们听听?”
无病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平常,几个丫头中,无病和无灾倒是对这些诗文颇有兴趣,无忧、无愁两个却是认了些字就满足了,再多就觉得头都痛了。
平常便开始念了起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平常的声音极有韵律,琅琅入耳,如清冽的山泉在吟唱。
待平常停了下来,众人仍觉得余音如在耳边,仍没有离去。过了好一会儿,无愁才羡慕地说道:“姑娘念得真好听。”虽然是什么意思她压根儿一点也不明白啦。
“姑娘,这文章说得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跟我们的处境差不多呢?”无灾好奇地问道。
平常微微一笑,神情中带着一丝向往。
“这篇文章的意思是说:这山不一定要高,只要有了仙人就出名了。这水不一定要深,有了龙则就灵动了。我住的虽然是极为简陋的房子,但我的人品却十分美好。门前的青苔碧绿,长到了台阶上;那青葱的草色,映入了我的帘子里,显得是那么地充满生机和绿意。与我谈笑的均是博学的人,往来的都是我的知己。我在这里可以弹奏我心爱的古琴,阅读珍贵的佛经。却没有嘈杂的音乐来扰乱我的双耳,也没有官府公文来让我身心皆劳累。我住的屋子它就好比南阳诸葛亮的茅庐,西蜀扬子云的玄亭。孔子说:有什么简陋的呢?”
听了平常的话,无病、无灾的心中都似有所感。
“那姑娘的意思是说,我们住什么样的院子都没有什么关系吗?”无灾首先问道。
“是啊。只要我们大家伙儿在一起,好好的,过得开开心心地,住什么样的屋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屋子虽是脏了些,但我们打扫一下也就干净了;地方虽是小了些,但我们清扫的时候不也就不用那么费力了吗?门前一片空地,正好以后可以种种菜、养养花。院子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虽然不能出去,但也没有别的人进来,就不用应酬往来,这日子不也过得单纯许多吗?我还可以每天专心地看看书,我倒觉得这个样子也是很不错的。”平常笑着点点头,表示满意。
听平常这么说,四个丫头也有些释怀了,她们原本就只是为姑娘叫屈,既然姑娘都不在意,反而觉得这地方不错,她们原本就是些穷丫头,又不是没有吃过苦的,这点儿困难又算什么?
只无忧在那里想了想,突然冒出了一句:“我看写这篇文章的人一定很懒。”言之凿凿,一副十分确定的样子。
这是从哪里来的话?平常几人均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平常更是想不通,无忧连写这篇文章的人是谁估计也不知道吧!怎么会这么肯定他很懒呢,几百年前的人,哪个知道他是勤是懒啊?书里可不会写这一点。
平常不由大感兴趣:“无忧,你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无忧理直气壮地说:“姑娘不是说这篇文章里写的他门前的青苔长到了台阶上吗?这勤快的人会让自己门前的青苔长到那里吗?早就清理干净了。这不是懒是什么?而且还不只是一点点,这青苔都长老多了,要不然颜色哪有那么碧绿,还都映到了帘子里面。如果只一点点的话,踩几下就都看不出来了啦!”无忧振振有词,显然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辞极为有理。
平常哑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原来“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这一句还可以作这种解释?
无灾、无病也一时无语,只无愁在旁边死命地点着头,无忧姐姐这话实在说得太在理了,她也是这个想法。
平常愣了半天,嘴里念了好几遍“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却越想越好笑,终于抑制不住,大声地笑出了声,由于实在是太好笑了,平常都笑得弯了腰。
无病、无灾两个回过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