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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教练?你们认识的?”看一眼抬起头又低下头的秦珩,小武也凑上前,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原来是他,怪不得一直觉得是在哪儿见过的……这个韩教练也是你们光明的老师吗?难怪了……温琢好像就是为了这个教练才转去光明的。”“这张照片是温教练最后一场比赛的纪念照——听说比赛前两个月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患了末期癌症,可是为了那场比赛他错过了手术的机会,比赛后四个月就死在病床上了。可惜,虽然那么努力那么拼搏,甚至把命都押上,最后却还是输了——连续三年的团体冠军就那么拱手让人——金牌教练,成了别人头上的桂冠。”
“是吗?”
听了淡淡的惋惜与哀叹,再看那张照片,便从那看似欢愉的笑脸中看出藏匿的悲哀与不甘。那样的笑,可那双茫然的眼到底是望着镜头还是望着某些他们已经永远无法知道的东西吧?
“你说,温琢是为了韩教练才转到光明的?”问一句,姜昱下意识地看向秦珩,见他只是默默望着那张照片出神,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嗯,好像温琢一直都想接受韩教练的训练,考进三中好像也是为了这个吧——我也只是听说好像他以前是三中的教练来着。”耸了下肩,小武的笑容有一些苦涩,“温琢已经加入光明的‘跆拳道’部了吧?还真是羡慕你们,有三中的独行侠做伙伴——我,一直很希望温琢能加入三中的‘跆拳道’部呢!”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还真是奇怪。”姜昱摸着手臂,受不了地大嚷:“谁要和那种人做伙伴啊?!”
“是吗?”小武有点惊讶地看他一眼,立刻笑了,“或许你不想,但温琢对她选定的伙伴一定会很执着吧!”抬起头,他看着在场中慢慢直起身的少女,微笑道:“这世上朋友很少的人反倒是最珍惜朋友的——和你们在一起的温琢和我印象中很不同呢!很像教练他们口中那个温教练还在时的温琢……”转过身,走了两步,他忽然又转过来冲着秦珩挥了挥手,“以后赛场上见了。”
第5章(2)
“说什么呢!这个白痴……”从牙缝里迸出愤愤不平的声音,姜昱不满地瞪住仍面无表情的秦珩,“那个混蛋,居然眼神那么不好使,竟然以为你比我强似的呢!”
“不是眼神,是直觉吧!”虽然招惹到姜昱的冷眼,一路小跑过来的温琢却毫不在意,“秦珩,到外面去看训练吧!今天有腿力测试,或许对你有所帮助的。”
“帮助?你不觉得是白费心机吗?”姜昱撇了下嘴,保持一贯冷嘲热讽的作风,可话还没说完,就见一直默不作声的秦珩站起身笔直地穿过他的身边走了出去。
“秦……”勉强合上嘴,他不太情愿地回一句:“或许,你的缠功会奏效也说不定,秦珩可能真的会回去呢!”
“我知道。”扬起得意的笑脸,温琢在他身后兴奋地挥了下捏得死紧的拳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四人帮一定会加入‘跆拳道’部的。”
“喔……等一下,你说什么?”转过身,还未成形的笑脸有些扭曲,“我说,你是不是得意忘形了?你以为我们是任你摆布的木偶怎么着?居然还说那样的大话。”
“咦?你不想加入?为什么?”追在突然掉头就走的姜昱背后,温琢大声问:“为什么?不想加入总是要有理由的吧?”
“不想就是不想,哪儿来那么多的理由?”没好气地回着,姜昱在门前站住。
树下的空地上,正有十几个人站在木板前测试。前踢、后踢、侧踢、跳踢、后旋踢……各种不同的踢法,倒像是刻意展示一样。
站在门前,看着前面秦珩的背影,姜昱慢慢地坐下,靠在门上。头就那么歪在门板上,四肢放松地瘫开,虽然坐没个坐相,可目光却落在秦珩垂在腿边慢慢捏紧的拳头上,动也不动地看着。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温琢微微笑了下,也坐在他的身边,“现在你不用再说什么秦珩讨厌教练之类的理由的,说你自己真正的想法,如果是我能够认同的理由,那我就不再缠着你。
“为什么不说话?其实你既然喜欢打架,喜欢动不动就对人说决个胜负,那为什么不站在赛场上与对手堂堂正正地决出胜负呢?”
“你那么认为吗?”嘴角泛上嘲弄的笑意,姜昱冷冰冰地开口:“说什么胜负?说笑,又不是武侠小说,这世上早就不流行英雄侠士了。我打架只是因为喜欢听到别人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惨叫、哭泣而已……温琢,我很享受拳头打在人身上时所产生的快感呢!”
“啊!是那样吗?”看他半晌,温琢忽然轻声说了一句,沉默片刻后又笑了,“虽然你这样说,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一个那么关心朋友的人会真的视暴力为一种享受。或许……”她低下头自言自语,“在发泄对社会的不满,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又或者想借此引起疏于照顾自己的父母的重视……”
“你在说什么鬼话?!”转过头一声暴喝,看看温琢认真的表情,姜昱掉过头去,哼了一声,“耍我吗?”
“怎么会呢?真是的,居然说了奇怪的话……嗯,看来不知不觉中受了莎莎的影响。”挥了挥手,温琢赔着笑,“别放在心上哦!也是,又不是连续剧,怎么会有那种情节嘛!”
瞥她一眼,姜昱恶声恶气地说:“别露出那种笑,像个傻瓜似的。”
“啊!”皱起眉,温琢忍不住看一眼背对着他们的秦珩,深有感触地叹息:“说话刻薄的男生比爱唠叨的女生更让人讨厌。”
看她一眼,难得的没有反驳。姜昱沉默着低下头看着地面。
台阶下的某个角落大概有一个蚁穴吧?所以才会聚集了这么多的蚂蚁。看似杂乱无章的行动,其实却是井然有序。成行成列地在某个强壮的工蚁带领下沿着已定的轨道。人,也是如此吧?
他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要在父母的牵引下去走一条他们已经铺设好的道路。被规划好的人生道路,因为早就已经知道前面将要看到怎样的风景,便失去原本该有的新奇与热情。他就像一辆永远不会出轨的火车,在特定的轨道上驶向终点,无法回头。
这样的人生,在他眼里乏味无趣。或许,温琢说得不错,他之所以打架,不过是在进行一场无聊而且毫无用处的反抗运动。
十指交叉,抵着下颌上。姜昱忽然笑起来,笑容是无法说清的惆怅。
年少时,或许有许多事情我们无法明白,但我们却拥有最纯粹毫无掩饰的情感。不论是喜悦、悲伤、哀愁,永远都表达出最真实的感觉。哪怕引起情绪波动的事在大众眼中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喂!蚂蚁很好看吗?”仰起脸,温琢把目光从密密麻麻的蚂蚁上移到姜昱身上。想了想,忽然问:“你想不想听听我喜欢‘跆拳道’的理由?可别说什么不感兴趣,烦人讨厌的话,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哦!”
目光一转,姜昱看着一脸认真的温琢,撇了下嘴角作为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啦!”陷入回忆的少女,眼中明明映入眼前的一切,眼神却茫然得似乎在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爸学习‘跆拳道’,按我爸的说法,我是刚学会走路就开始练习踢脚。或许,就因为这样,所以我记忆中所有关于爸爸的回忆都和‘跆拳道’有关系。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很讨厌、想放弃过‘跆拳道’,因为觉得练习占用了太多的时间,更让我像个男生多过像女生,害我都没办法和朋友一起玩,所以就整天对着老爸嚷嚷要放弃,再也不要进道场去练习了。那时候,我老爸只是看着我,然后笑着对我说:‘如果站在道场门前,心中却有所犹豫、迟疑、厌恶时,就不要强迫自己走进去,可如果你在别的地方却一直想着道场,想着练习的时候,也不要勉强自己去忘记。’我爸说得不错,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要怎么做就一定会做到的,让身体臣服的是心灵。
“我没有办法放弃,就算是三年半前老爸去世,我发誓要考进三中去见他的对手时也一样。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忘记,只要专注在学习上就可以了。可那半年时间真觉得像是生活在一场不真实的噩梦里。恍惚、混乱、没有精神……在中考前的一个星期,我跑到道场,在黑暗中一个人拳打脚踢,发了疯着了魔似的,一直到筋疲力尽倒在地板上才停止。身体很累,可奇妙地觉得从没有过如此的轻松、清醒……
“姜昱,我不能放弃‘跆拳道’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是我和爸爸之间唯一的联系,更因为它可以令我忘记一切的烦恼与忧愁。当我站在道场上挥拳踢脚时,仿佛可以成为另一个自己,不是那个会为分数成绩不理想、与朋友争执、被老师斥责、为未来迷茫这些事情而烦恼的温琢,而是另一个全新的、坚强得觉得自己可以战胜一切的温琢。而我,喜欢这个温琢。”
“是吗?”淡淡地应了一声,姜昱低着头,没有去看她。
“是。”站起身,不淑女地伸着懒腰。她用炽热的目光望着姜昱,“明天我在学校等你和秦珩。等你们一起体验我所感受到的一切……喂!秦珩,你也听到了吧!明天不要迟到哦!”
“又在自说自话了!”姜昱皱着眉头看着温琢蹦蹦跳跳的背影,转头看仍然背对着他的秦珩,“你说是不是?谁想参加什么‘跆拳道’部呢?”目光定在秦珩的背影上,他发觉自己的声音似乎透出不确定的迟疑与迷茫,不禁提高了声音:“喂,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是吧?一定是的……谁会想呢!”
第6章(1)
许莎莎很后悔自己把走廊的窗户擦得这么干净。或许,布满灰尘看起来模糊不清的玻璃在眼下情形对她更为有利吧?至少,在窥视窗外情形的时候不会与外面那些人面面相觑,像个傻瓜一样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来。
现在,她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好像是某只被顽皮孩子放在放大镜下的蚂蚁,随时都有可能被聚集一点的阳光烧死。看来,她真的是没有当明星、成为众人聚集点的潜质。光是外面那几十个人的目光都受不了快要发疯了,何况几千几万人的目光呢?
“站在对面的那几个男的是田径队的,好像平时就对四人帮不太满意似的。旁边那两个是篮球队的,曾经几次劝说四人帮加入社团的,还有那边树下的女生百分之百是跟着林雪意来的……”睨着身边泰然自若的温琢,许莎莎真的没有办法再解说下去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可是照你的意思发短信给我认识的所有同学说今天四人帮会加入‘跆拳道’部了,还有外面那些人呀,我不知道他们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可明显他们都是在等着看戏的嘛!如果今天主角不出现的话,可不只是你会成为光明的笑话,就连我这个本应该置身事外的无辜者都休想再有脸面在光明呆下去了。”
“一脸愁容会有损你的美丽哦!”看着下意识地去抚摸脸颊的许莎莎,温琢示意她向里看,“学学沈遥,你会自在许多的。”
“那个书呆子!”许莎莎咬着牙,对那个如此危机关头仍捧着本书埋头苦读的少年,也只能狠狠地甩去几道他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凶狠目光泄愤了。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韩教练?”
“刚刚好像看到他进去里面的仓库了。”顿了下,许莎莎忍不住又说:“你真的认为那个酒鬼教练会戒酒吗?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倒在仓库里醉成一摊烂泥了。”眨了下眼,在与温琢目光对视战中败下阵之后,她仍然小声嘀咕:“如果你真的想让他戒酒的话,还是去仓库检查一下的好,听说那里面可是藏了不少酒呢!”
低下头沉默许久,温琢淡淡道:“伸手扶起跌倒的人很简单,难的是站在一旁注视着跌倒的人自己站起来。莎莎,我觉得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去相信韩教练而已,除此之外,无论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嗯,或许吧。”应了一声,许莎莎忽然笑了,“喂,你觉不觉得最近好像说了太多的大道理?简直快成哲学家了呢!”
“有吗?”或许最近真的说得太多了呢!温琢想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以前听爸爸妈妈还有那些叔叔们谈论人生,说些关于人生的大道理时完全没有感觉,可是最近居然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似的……”
或许,成长总是悄无声息地来临,当你为某件有意义的事而燃烧全部热情时,已经开始长大了。
她低着头,无声地笑着。听到身边许莎莎低呼的声音,抬头望向窗外,“呀!四个主角已经来了两个。”她笑着说,看着外面因为崔容之、欧阳润的突然出现而引起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