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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本没有料到周子骁的反应,季云谦只浅浅地应着。
“所以,我会离开。”周子骁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虽然我不想离开的。”
“你不用离开,你的存在不会威胁到我们。”季云谦云淡风轻的笑刺痛了周子骁。
“你是在以一个成功者的姿态炫耀自己的一切吗?”周子骁反问,“你已经得到很多了,不要奢求太多,否则,上天会妒忌你。”说完,周子骁笑了笑,“可是,你不可以牵连到她。”
“我十岁丧母,然后便被剥夺了作为一个孩童的一切,你觉得我是幸福的?”
“那我呢?我从小便要以两个身份生活着,没有人真心对我。唯一对我好的父亲,却被我自己害死了。我只想要一个怀抱,鸢然给了我,可是,你却要抢走。”
季云谦没有料到真相是这样的,“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些是我应得的而已,我不配有幸福。”周子骁苦笑,“我会去为鸢然寻访名医,我不会让她一直受着寒毒蛊的折磨的。”
“等你回来,我会安排一个职位给你,鸢然会希望你好好的。”季云谦内心的某处有些微融,他终于体味到了鸢然内心的宽厚。
“招贤大会,我被人打伤,是鸢然不顾安危救我;大婚之夜,我犯了旧疾,是鸢然像母亲一样守着我一夜;我心智有失,只有鸢然把我看成一个正常人。即使我不爱她,即使她只是一个朋友,这样的恩情,我也不得不报。我造的孽,却让鸢然受着,这对她不公平。”
季云谦看着他,若有所思。周子骁继续说道:“若是,你给不了她想要的,我会拼尽全力,护她一世。她要的自由,你能给的;而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给吗?我不希望看到,她陪你冲锋陷阵,却还要为你处理家务。那样太委屈她了!她可以兴亡天下,你不要忘了!话已至此,我明天就会启程。除非我找到解药或者是,她需要我,否则,我不会再回来。”
每个人都不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循着他们想要的旅途前行的。命运之轮总会给你这样那样的磨砺,自怨自艾和相互猜疑,反倒会令人误入歧途。若是心怀万物,就不会再徒自烦恼。季云谦思及此,倒是有几分敬重起周子骁来。呵呵,鸢然,总是有温暖人心的力量,虽然她看起来那么冷静淡漠,但是她就是那冬日里普照的阳光,无孔不入,深刻彻底。
房间的门被匆匆打开,“启禀皇上,娘娘醒了!”
第二卷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三十章 执子之手
更新时间:2012…5…29 15:41:59 本章字数:9438
周子骁只鼓起勇气往里面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气力挪动一步脚,“鸢然,交给你了!”说完便绝尘而去。
季云谦心里有些微微地激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等待母后给他的奖励一样,欣喜而又充满着不安。
他怕什么呢?鸢然早已经醒来了,不是吗?
徐卿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许是听到了鸢然苏醒的消息便匆匆赶来。他的头发上沾染着入夜的露珠,脚上的靴子上还残留着泥土。
他看着门口的季云谦踌躇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温润的男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本是个仁慈的君主,却为着鸢然一次次犯了自己的禁忌;本是个谦谦君子,处变不惊,却一次次由着鸢然扰乱他的心扉。自己一次次学着这个表哥的温润,从来不及他的一二分,却在此时发现了他的心事。他如此爱她吗?从什么时候起呢?
发现了旁边的徐卿钧,季云谦敛了面上的不安,换做一副冷静的神情,“表弟怎么有心过来看鸢然呢?”
“心之所系。”徐卿钧苦笑一声,慢慢说道,“皇兄会阻止吗?”
徐卿钧说完便慢慢踏入鸢然的房间,他对这里很熟悉,他永远记得那个他们即将携手江湖的夜晚,他永远记得,他们之间,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了变化。
也或者,徐卿钧看向门口的季云谦,也或许,是因为有那个男人。他永远比不上那个有着王者身份的男子。
“皇兄,快点过来!”徐卿钧看着鸢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忙叫季云谦过来。
季云谦知道是鸢然有异,快步走上前去,“鸢然?”
季云谦看向鸢然,鸢然的眼里满是恐惧和不安,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那种神情让久经战场的季云谦也是心中一颤。
看着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鸢然显得更加局促不安起来。
“鸢然,你怎么了?”徐卿钧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温和,可是鸢然却没有丝毫减轻内心的抗拒。御医只说鸢然心智全失,可是他却毫无办法治愈这种情况。
季云谦吩咐其他人等全部离开,只留下自己和徐卿钧。
徐卿钧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用,季云谦让自己尽量平静,他需要思考,他需要一个对策。
对了!季云谦仿佛想到了什么,出门吩咐了几句,立时便有一个随从送上一个白色的布娃娃。
是了,便是曲布布。
一看到曲布布,鸢然没有了刚刚的警戒,“布布?”
季云谦看向鸢然,心里燃起了一种希望,“是的,是曲布布。”他温柔地应和着,“曲布布。”
“曲布布。”鸢然看向季云谦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是的,是曲布布。”她轻轻地模仿云谦说的话。
季云谦看到这样的鸢然,忍不住伸手摸向鸢然的头,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丢下刚拿在手里的曲布布,往床的角落里躲了躲。
“慢慢来吧,她需要慢慢适应。”徐卿钧蹙着眉对季云谦说道。
“好!”季云谦看着鸢然很久,轻轻地将曲布布放在床边,“我出去一下,你看着她。”
季云谦没有再看鸢然,只轻轻将门带上,召来御医,询问着鸢然的情况。
徐卿钧看着偷偷拿走曲布布的鸢然,眼里满是宠溺。
这样的鸢然,才是快乐的吧!没有烦恼,没有牵绊。幼时没有享受到的呵护,没有过过的女童生活,现在可以一一弥补了。
他就那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遍又一遍轻轻地唱歌:“芦苇高,芦苇长,
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
芦苇最知雨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
芦苇荡里捉迷藏。
多少高堂名利客,
都是当年放牛郎。
芦苇高,芦苇长,
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故乡,
芦苇那边是汪洋。
芦苇高,芦苇长,
芦苇荡边编织忙。
编成卷入我行囊,
伴我从此去远航。
芦苇高,芦苇长,
芦苇笛声多悠扬。
牧童相和在远方,
令人牵挂爹和娘。”
这是当年他第一次看见鸢然时,鸢然在天垄江边唱的芦苇谣。那个时候,他看着白衣似雪的小鸢然,就默默地想,他要变得和表哥一样厉害,这样才能比得上这个仙气飘飘的小仙女。
徐卿钧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轻声附和着,“
牧童相和在远方,
令人牵挂爹和娘。”
鸢然拿着曲布布,茫然地看着徐卿钧,低声沉沉地笑,只是沉沉地笑,那笑声却狠狠地扎入了他的心里。
“我叫曲鸢然,你呢?”眼前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声音重合起来,徐卿钧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记忆里。
“我叫徐卿钧,我住在你家旁边。”徐卿钧低低诉说着这句话,可是却和当初一样,没有让鸢然听到。那个时候,是因为黄彦风;而现在,是因为季云谦。
季云谦进来的时候,就听见鸢然跟着徐卿钧低低地唱着歌,那种歌声空灵而清澈,却好似随时都会飞走,季云谦第一次感到恐惧,由内而外的恐惧。
“御医怎么说?”徐卿钧稳住自己的情绪,问道。
“鸢然现在,只有五岁的心智,而记忆,也许停留在五岁那年,也许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徐卿钧忽地激动起来。
“是的,她的记忆停留在五岁那年了。”季云谦幽幽地说着,“可是,她回不到五岁那年了。她的家里,没有别人了。除了姐姐,她没有别的近亲了,那些叔伯爷爷根本就没有跟她一起生活过。”
“据我所知,她从小是被爷爷养大的。”
“是的,可是,曲馥言不在了,无论怎么样,我给不了她一个完整的记忆了。”季云谦说着,内心有些揪着疼痛。
“那么,就给她一个全新的记忆,全新的,只为曲鸢然自己而活的记忆。什么鞫氏,什么二十一卫,都不要了。”徐卿钧直截了当地说。
“这?”
“是的,她的记忆里再也没有徐卿钧,再也没有家仇重任,她只是她。她是你季云谦此生最爱的人,如此便够了。”
“是啊,什么可兴天下,可亡天下,我们全都不要了。她只需要是我的曲鸢然,那便足够了。可是,天下呢?”
“让鸢然慢慢适应吧,给你自己和她一点时间。铲除所有对现在的鸢然和以后的鸢然有害的成分,给她一个执子之手。”
“那么,你呢?”季云谦艰难地开口。
他欠这个表弟太多太多,他不忍心。
“臣弟自然会回去帮皇兄好好处理国事,为你分忧。我于鸢然,只要是一个小叔便好。”坦然一笑的徐卿钧,竟是如此令人心疼,就连什么也不知道的鸢然看着这样的徐卿钧也忍不住皱眉。
“对不起!”季云谦看着远去的徐卿钧的背影,大声地说。
徐卿钧没有回头,只抬手摆了摆,便朝着徐府走去。
夜色太浓,没有人发现,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御史大夫,竟然流泪了。两行清泪,缓缓地顺着徐卿钧光洁的脸流下。他没有伸手去擦,只任由它流下,任由自己这样纵情自我。
对自己再狠一点,不要给自己再留任何的退路了。这样的感情,即使再存留下去,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不如用繁忙的公务麻痹自己,麻痹自己那颗多情的心。
我爱你,就够了;你什么都不用知道。
这样便是最好。
季云谦没有让任何侍女进入房间,现在的鸢然对一切都很排斥,她怕生,她会害怕,所以他选择自己照顾鸢然。
虽然在甄云边境季云谦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可是照顾一个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
呵呵,季云谦在心里浅笑,照顾自己的娘子,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可是有些人,并不这样想呢!
鸢然别扭地看着这个高大的身影笨拙地忙来忙去,心内有些好笑。
是的,鸢然早慧,五岁便能够处理很多事务。刚刚看到有那么多陌生的面孔,鸢然心里很怕,可是发现了这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之后,从小混世魔王的鸢然就不那么想了。
“你是谁?”鸢然很奇怪,爷爷从小都是亲自教导他们的,所以五岁以后的所有事情鸢然都会自己做。她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大个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还有一个叫曲布布的布娃娃,那是鸢然心里一直想要的东西。
看鸢然此时不那么害怕了,季云谦感到奇怪,这个,便是五岁时候的鸢然?那个他曾经错过的鸢然的小时候?
又想着再问点什么,可是鸢然却突然感到寒冷起来。
鸢然裹了裹被子,试图追逐些温暖。
许是发现了鸢然的不对劲,季云谦靠近鸢然,小心地探寻。
“冷!好冷啊~”鸢然忍不住叫出声来,额头上满是疼痛的冷汗,“肚子里,有虫子在咬我!”鸢然由疼痛发展为惊恐,“有东西在咬我!啊~”
季云谦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抱紧不停颤抖的鸢然。他平静下来,选择给鸢然输入内力。
难道,难道这么久以来,鸢然就是忍受着这样的疼痛的吗?
季云谦惊诧地看着怀中稍有缓解的人儿,心疼着抚摸着她的发顶心,“好了,好了,不痛了,不会再痛了,不冷了,不会冷了。”季云谦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鸢然,知道鸢然渐渐睡着。
那种心疼和内疚,就像一个黑洞,狠狠吞噬着季云谦的心。
他看向睡梦中鸢然,温柔地抱着她,安心地闭上眼睛,他缓缓而轻轻地抚着鸢然的发丝,坚定而温柔地念道: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