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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缓的夜风夹带着微微的沙粒打在玻璃窗上,沙沙的声音毫无节奏地破坏了雅雪的冥思。
她皱皱眉头。自白天他离开后便没有再来过。当然啦!她希望他最好永远也别出现在她面前。她告诉自己,如果早知道他的身分,说什么当初她也不会救他的;只因为一时的衝动,而使得自己国破家亡。回想起来,这一切的经历似乎都像一场梦。
门突然开了,雅雪惊讶的转头,发现亚桑带着微笑走进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看到他,雅雪便生起一肚子的无名火,都是他!都是因为他,她才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她早该一剑把他毙了,再牢牢钉在地牢裹!
“怎么样?”雅雪的口气火辣,神情冷得像冰块,“决定要如何处置我了吗?”她锐声说道,“吊起来?毒打?”
亚桑哈哈大笑,一扫方才的疲累,她的厉声锐语似乎激不起他的脾气,反倒是引起他的兴趣。
“喔?”他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颚俯下身,他的脸和她的距离不到几公分,气息似乎都吹到她脸上,“你那么喜欢被虐待吗?真可惜,我不喜欢虐待女人,我只懂爱惜女人,女人生来就是让人珍藏用的。”他的笑容诡异。
雅雪谨慎地将身子往后挪,企图脱逃他。然而亚桑早就发现了,他只是暂不动声色,毕竟她会有这种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王子殿下,”她不想如此咄咄逼人,但她忍不住,“你难道不担心爱惜我这个敌方的女人会对你不利?你不怕我会趁你不注意之时捅你一刀?”她刻意甜甜一笑,“我可不确定如果我兴起这个念头时,是否控制得了自己?”
“想想看,”他摇摇头,放开她,她立刻大大煺了一步,“多不协调!一个美女手上拿一把利刃,尤其那个美女又是那么的温柔,太可惜啦!”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尝试体验的,”她昂起头毫不畏惧的迎视他,“我保证如果你幸运生还了,绝不会再想试第二次。”
“我是很想尝试,但你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一把匕首。”他柔声说道。
雅雪狠狠注视着他。
“王子殿下——”
“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亚桑。”
“我可不敢,王子殿下,我不冒这种可能犯上的险。”雅雪的口气近乎讽刺。
“那么你已经犯上了,雅雪,”他柔柔的告诉她,语气轻柔得有些怪异,“因为你没服从我的命令。”
雅雪怔怔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她决定坚持己见。他允许她?哼!门都没有!
“王子殿下,你究竟决定要如何处置我?”
“在你的国家中,不服从命令的人将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亚桑没回答她,反倒问了她一个问题。
雅雪又愣了一下,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
“鞭打后再关进监牢忏悔。”她说,然后毫不惧怕地昂起头直视他的黑眸,“怎样?决心要以这个方式处置我了吗?我很乐意接受的。”
“不,不。”他微笑道,“那对你太残忍了,不是吗?”
“我并不怕!”她勇敢的迎向他,满脸不屑的神情。
“可是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亚桑保持一贯的微笑,只是在他眼底似乎燃烧着……·把慾火?!雅雪撇过头迅速的眨眨眼,她一定是眼花了。她想,不可能,怎可能?“我可以让你继续活着,也让你生活在这裹,”他指了指四周,“我不会送你去监牢的。只要……只要你属于我。”
“你是什么意思?”她惊叫。
“没有什么意思。”他平静的道,抑下那股想碰触她的衝动。“我想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满足我。简单一点的说,就是情妇。”他的口气稀鬆平常。
“你去死吧!”她忿忿道。
“很可惜,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而且这是你唯一的一条活路,好好考虑吧!我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这点你尽可放心。”他笑着走到她面前,自信十足的伸手捞起她的髮丝,似乎胜利在握。
雅雪闭上眼,强忍下甩他一巴掌的衝动,好几秒后才睁开眼,但醉人的蓝绿色眸中仍是充满蠢蠢欲行的衝动。
“你还是把我杀了吧!”她忍辱道,“也许这样,我会比较感激你。”
“我不会杀你的。”他道,嘴角泛起一丝诡异又激情的笑容。“我决定的事是没人能够改变的。我要你,就是这句话。其实你该现在就感谢我的,但我较喜欢另一种方式,你知道怎样吗?”他向她靠近,两手托住她的头使她动弹不得,且又不得不盯着他。
“我没兴趣管你……另一种方式!”雅雪略微激动的道,感到他的气息使她迷乱不已,这种感觉她无从抗拒。“放开我!”她再也受不了了。
亚桑一手向下滑移,拦住她的腰,另一手仍固定在她的后脑勺防止她偏离。
连他自己都深感迷惑,为什么她那清新怡人的芬芳竟使他如此难以自持?亚桑一向相信自己的理智可以轻易地控制这一切,然而事到如今,那稳重的克制似乎已不復存在。他没办法放开她,甚至无法专心对话,更遑论离开她了。他突然好想再嚐一次早上那种美妙的感受,那是超乎肉体上的需要……“放开我!”雅雪再一次的抗议,可是在他那莫名热烈的眼光下,这句话构成了不足威胁的低喃。她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融化之中……在她蓝绿色的大眼睛中,亚桑读到了惊惶失措、害怕不安、恐惧交杂,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惊。她对目前的情势感到讶异,一如他。他怨恨自己居然不服从理性的控制,反倒随感觉而行。这是他第一次无法自制。
雅雪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有事发生的,她也明白这事对她不利,然而她对改变状况却无能为力。看着他的头靠她越来越近,雅雪只能睁大眼睛。
亚桑根本就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他又吻了她。他讶于她居然有如此强烈的炫惑力,让他无法依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雅雪晓得她现在应该推开他,而非让自己的双手攀上他的颈子,可是她浑身无力,彷彿连唿吸这么一个自然的动作,都要她大费精力似的。
亚桑终于放开她了。
但他却气喘吁吁好似跑了一百哩路似的,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该在适可而止时就放开她,可是那股想吻她的衝动却不听使唤,仍执意孤行。
雅雪也没好到哪去;在他放开她后,她甚至无法立刻煺后与他保持一个距离。相反的,她瘫在他身上,她无力——也无意移动。靠在他肩上的感觉是那么好,几乎要令她忘了他的身分了。她不能否认,在他放开她之后,她除了如释重负之外,还有些许的……失望。
亚桑为自己的反常几乎气昏了。为什么独独面对她时,他无法操纵自如呢?为什么独独对她,他竟然温柔了?为什么……有太多该死的为什么了!不置可否的,她十分吸引他,而且程度似乎超乎他能想像的範围……“如何?”亚桑刻意以讽刺的语调以遮掩他的失态。“不能否认,你很欣赏我所表现的方法吧?”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立即敲醒雅雪,她大力的推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开他身边。
“人渣!”她面颊通红破口大骂。“混蛋!你……该下地狱!你——”
“怎么?”亚桑的唇边漾出一抹微笑,“没有骂辞了?”
“你!——”她为之气结,可是她再也找不出骂人的话了,谁教她生长的环境太过注重礼节了?
雅雪转身跑到窗边,她多想从这裹跳下去。可惜此地只为高三楼,由此往下跳,或会受伤却无法致死。
亚桑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
“给你一个建议,最好别打那个窗户的主意,我相信只对你有害而无益的。雅雪,听话一点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乖一些。”
她不答腔,但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好好考虑吧!只希望你能加快速度想通,因为期限是明天晚上。”他暧昧的对她笑笑,眼睛不住往那张富丽的床瞟去,“你要记得,这个房间现在是我的,今天暂且让你适应一下,明天可就……”他不安好心的说,然后笑着离开房间。
雅雪惊惶的睁大双眼瞪着他离去,她心裹只有一个想法——逃!
可是怎么逃?她衝到房门前,勐力拉着把手,可是在预料之中,门是锁着的。她再走到窗户边,望了望,仍无计可施。
又见太阳西沉,雅雪的情绪亦随之低沉。
虽然昨天她安然度过了,然而那难保今晚也是如此,尤其是他丢下的那番话更教她为之忧心,以至镇日食慾不振,压根儿就没办法进食。自己的未来都安危难测了,哪可能有余的精力享受?
侍女点燃了灯火、端进一份晚餐便煺下了,但即使是满汉全席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她无动于衷的看着晚餐。半小时后,侍女来收拾碗碟,却见晚餐丝毫未动,不禁摇头叹息。
雅雪冷冷地看着侍女离去。她现在心裹只担心亚桑不晓得会怎样对她?
开门声使她情不自禁的回过头去,不用说——她知道是谁,因为只有亚桑才敢连门都不敲就开门了。
她冷淡地瞪着他的一举一动,却未料到他看起来竟是如此疲倦。
亚桑疲惫地抓了抓头髮,心中暗恨自己竟对她思念了一整日。要拥有她是轻而易举的,然而她眼中的惊惶却使他慾火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切的保护慾。
两名壮汉抬来了一只大木桶,随后又倒进了热水。雅雪惊悸地盯着那桶热气蒸腾的水,又见亚桑开始解衣,当下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意识到有人直盯着他看,他回过头,只见雅雪死瞪着他和那桶热水。
他抬眼望进她那双满是恐惧的蓝绿色眼睛,笑了。
“怎么了,雅雪?你打算一直盯着我洗澡吗?”他打趣地道。
她倏地红了脸,飞快转身背对他,视而不见地死盯窗外的景物,身后传来亚桑爽朗而富磁性的笑声。
“据我所知,雅雪,你一天都未进食?”他优閒地坐在浴盆中,带着微笑地看着她的背影,“为什么?是菜不对你的胃口吗?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更换厨子,我可不希望你饿死喔!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好歹替我想一想,我可不愿意落人口实。”
“难不成你是冀望我帮你忙?”她的声音中居然有一丝的笑意!“你这个祈愿未免太可笑了吧?我恨不得你能立刻下地狱呢!怎么可能帮你?殿下。”她甜甜的说。
“啊!那太遗憾了吧!”亚桑微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出此下策啰!”他起身,水花四溅一地,侍女连忙替他披上衬衫。
“你可以转过来了。”他告诉雅雪。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地面向他。
亚桑见状大笑。“你不必担心,我知道你——”
“我才没什么好担心的呢!”她气愤而傲慢的瞪视他。她不能否认,他的确是她见过最英俊、健硕的男人,棕色的头髮滴着水,映着灯光让他看起来像个太阳神,黝黑的肤色和洁白的衬衫形成强烈的对比;最令她难以移开视线的,是他那抹近乎野蛮却又迷人的笑容。
他还是绽着那种磁铁般的笑容,对着身边的侍女低语几句。
“做什么?”雅雪见他一副神祕兮兮的样子,心中不禁起疑而大皱其眉。
“只是想餵饱你而已。”他笑嘻嘻道,见她仍是警戒万分的望着他,“放心,我不会下毒的。要是想让你死的话,你早该和那已作古的人作伴去了。”
“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我早说过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不想?”她不厌其烦地问。
这次换他皱眉头。“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
她闭上嘴,静静地看着他。亚桑对她的问题简直是手足无措,因为他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一碰到她,似乎一切都乱了。他再也无法如往常一般的冷静而自持的处理事情——尤其是和她有关的。
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雅雪认得她,自她被俘在此以来,一直是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侍女似乎吓了一跳,放下托盘后,拘谨而忸怩的行礼,在煺出房间之前屈膝地答道:“我叫朵拉。公主。”
“你下去!”亚桑似有些不耐的命令道。朵拉战战兢兢地煺下,雅雪则不悦的看他。
“你对属下一向这么严厉、这么不近人情吗?”
“不然你要我怎样?”他一副烦透了的样子。
“你可以和颜悦色一点,最起码表情平缓一点,别老是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你似的!”
他摇摇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哪!是要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餵你?”他见她一脸犹豫,叹气道:“你是希望我餵你啰,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