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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个大奸臣-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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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个大奸臣
作者:雪夜渔舟

 
文案 


岑文甫,字韧之,长安人士,大周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容姿威仪,举止有度,精通音律,又写得一手好文章,颇得当今圣上器重,赞其有古圣贤遗风,其实却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奸臣!

林未央,不知何处人士,亦不知其父母姓甚名谁,只知道从小便跟着身为大奸臣的师兄生活,倒是锦衣玉食,过的相当富足。未央此人看似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却实在是一玲珑剔透人儿,奈何却爱上了这个铁石心肠的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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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未央,岑文甫 ┃ 配角:公孙无极,桑墨阳,李睿,昌平公主 ┃ 其它:扳倒奸臣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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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院风波

  三月的长安,虽已入了春,早晚却还是有些寒意。
  一大早,贡院门口便挤满了参加完乡试的举子,大家被烈烈寒风冻得缩头缩脑,只好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翘首等待着放榜官吏的到来。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男人们聚在一起,也大抵逃不出这个套路,自然少不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八卦议论。
  “听说了没有?这次阅卷的主审官是礼部尚书!”
  “岑文甫?!”
  “可不就是他!这往年的乡试,都是由礼部侍郎主管,想不到今年他竟会亲自出马!”
  方才说话那人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真倒霉,偏偏撞在了枪口上。岑文甫这个人在朝廷中可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当年爬上这吏部尚书的位子,就是靠举报自己的恩师得来的,可怜叱咤一时的庾国公,最后竟落了个父子尽诛的下场!”
  两个人叹着气,旁边的举子们听到他们聊起岑文甫,也感兴趣似地凑了过来。
  一瘦骨嶙峋的六旬老者捻着发白的胡须,操着浑浊苍老的嗓音,摇头晃脑地说道:“听说这个岑文甫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满腹经纶,当年凭着一手好文章被太宗皇帝赏识。却没想到竟是一个为了升官不择手段,连恩师都能出卖的奸佞之徒,真是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一人连声附和,“就是,他这个人口风一向不好,最是阴险奸诈,由他阅卷,能公平才怪!唉,看来我今年还是没什么指望!”
  “可不是!这官府的大门都是朝南开的,没钱可甭想进去!”
  几个人叹了一会儿,又有人冷哼道,“众位有所不知,听说这岑大人半年前由皇后娘娘保媒,娶了寡居多年的昌平公主为妻,这昌平公主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岑大人娶了她,可算是攀上了高枝!”说话人声音尖刻,话里话外全是讥讽,其他人听了,全都是会意似的冷笑。
  “嘘!大家说话小心点儿,听说岑文甫今个儿要亲自来监督放榜!”
  一位举子朝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他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人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立刻警觉地停下了议论,大家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人群分开处,几位身着朱袍的官员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身姿修长,眉眼斯文,气质儒雅,约摸三十几岁。他双手负于身后,脚步沉稳向前,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丝不容轻视的威严,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紧跟在他的身后的官员,个个点头哈腰,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显然他便是礼部尚书岑文甫了。
  想不到传说中的大奸臣,竟然生了这么一副好相貌,简直是老天爷瞎了眼!
  举子们的心里莫名便多了一丝不爽,于是趁他不备,偷偷用目光向他放着冷箭。
  岑文甫在人群前方停下,微凝着一双凤眸,不用声色地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只是这一眼,便让许多举子的心咯噔一沉:完了,完了,必是方才的话传入了他的耳中!
  几个不成器的被盯得露了怯,低垂着脑袋瓜儿,双腿瑟瑟发抖,像是随时就要屈膝跪伏到地上。
  众人心中不安,偷偷打量岑文甫的神色,却见他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正忐忑间,却听见他沉声说了一句“放榜”。
  托着榜单的小吏立刻走向前,利索地将榜单贴在了墙上。
  举子们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了去,大家的心砰砰跳着,顿时忘了方才的紧张,都一股脑凑到榜单旁,一行行地仔细寻找自己的名字。
  看完了榜单,有人捶胸顿足,有人喜形于色,有人蹲在墙角呜呜咽咽,有人仰望苍天手舞足蹈,整个一副活生生的众生百态图。
  岑文甫由礼部的大小官员陪着,静静地立在人群之外。兴许是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所以无论看到什么,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礼部侍郎张芮不失时机地溜须拍马,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说道:“放榜这等小事,何劳岑大人亲自过来!”
  岑文甫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人群,不动声色地缓声道:“今年的科考,皇上特别重视,我们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放榜之时,最容易滋生乱子,不能不防!”
  “是,是,还是岑大人考虑的周全!”侍郎张芮口中连连称是,心里却不由冷笑,岑大人讨好皇上的功夫果然了得,怪不得这些年一直平步青云。
  岑文甫突然转眸看他,轻蹙起了眉头,张侍郎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岑文甫看穿了他的心思?
  “只是有劳张大人跟着本官受累了!”
  岑文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转而重新望向前方。
  “哪里,哪里!”张侍郎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连声道:“这是下官分内的事!”
  张侍郎话音刚落,人群突然一阵骚动,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便听见‘撕拉’一声,榜单竟生生被人给撕下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张侍郎脸色一变,忙高声斥了一句,立刻有小吏押着一位举子到了跟前。
  人群静了下来,举子们面面相觑。
  张侍郎看着被撕坏的榜单荡悠悠挂在墙上,不由大怒,沉下脸喝道:“大胆,竟敢撕毁皇榜,你可知你这是公然藐视朝廷!是死罪!”
  那位举子肥头大耳,腆着圆鼓鼓的肚子,神色倨傲,特别是那一双杏仁似的小眼珠子滴溜溜乱窜,活像一只偷吃的仓鼠。他挣扎着,挺胸喊道:“这榜单不公允!” 
  张侍郎心里‘咯噔’一下,忙去看岑文甫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便猜不出他的心思。张侍郎无奈,正要再开口,却被岑文甫扬手制止。
  张侍郎便不再说话,岑文甫盯着那举子,挑眉冷笑道:“不公允?本官倒要听听,怎么个不公允法?”
  胖举子冷哼一声,甩袖挣脱了押着他的两名小吏,高声说道:“以草民的文章,不可能没有中榜!”
  人群一阵唏嘘,都不知这胖举子是谁,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口气,这样理直气壮地质疑榜单,顶撞朝廷命官,莫不是真的知道了一些黑幕?
  举子们于是屏息凝神,都等着看好戏。
  岑文甫上下打量着胖举子,目光里闪过一丝嫌恶,“如果本官猜的没错,你是江南首富司马员外的大公子,司马冰!”
  “正是!”司马冰见岑文甫知道他的身份,更加洋洋得意起来。
  岑文甫突然凝眸轻笑,他这一笑,众人皆是一头雾水,正纳闷儿着,却见岑文甫挑起眉梢看着司马冰,淡淡说道:“你的文章是本官审阅的,写的很好,有状元之才!”
  众人闻言,简直不敢相信,岑文甫这一番话,莫不是亲口承认了榜单不公正?
  张侍郎心中一颤,慌忙扯了扯岑文甫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岑大人——”
  岑文甫微一抬手,示意张侍郎不要说话。
  司马冰拿到了金牌令箭般,愈加张狂起来,他挺着胸膛,挑着眉梢,得意地左右看看众人,又转向岑文甫,朗声道:“既然如此,那草民就要向大人讨一个说法了!”
  岑文甫凝眸看着他,淡淡说道:“你要说法,本官就给你一个说法,你重金收买河北考生赵石玉,让他替你捉刀代笔,以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么?”
  “你!”司马冰得意的神色顿时僵在脸上,他愣了片刻,突然跳起来,支支吾吾说道:“你,你血口喷人!”
  岑文甫冷笑,“赵石玉已经招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上缴了从你那里得来的赃款!”
  司马冰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惶恐的神色。寒风瑟瑟,他的额上却莫名渗出了许多细细的汗粒。
  司马冰一般擦汗,一边‘我’‘我’地支吾个不停。
  围观的举子们都看出了端倪,不由便有些失望,本以为有什么好戏可看,却原来是个蠢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司马冰心虚地扫视了一圈人群,见众人交头接耳,对着他指指点点,脸色便更加难堪。他双腿哆嗦了许久,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也已软了下来,“大人,草民,草民——”
  岑文甫不再理他,张侍郎慌忙向几位小吏使个眼色,那小吏立刻架起司马冰,往人群外托去。司马冰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告饶,老远还能听见他凄厉的哀嚎。
  岑文甫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让举子们心头一怯,都下意识低了头。
  岑文甫沉声道:“科举考试,是朝廷选拔任用官员的重要途径,最讲公平公正,绝不能容忍任何作弊之事发生,一旦发现,悉数交由刑部处置,望各位引以为戒,千万不要自毁前程!”
  众考生讨了一顿无趣,便若潮涌般四散而去。
  张侍郎见人群散了去,忙凑到岑文甫身边,殷勤地陪笑道:“下官已在望月居备下酒菜,还望大人赏脸!”
  岑文甫转向张侍郎,似笑非笑道:“张大人的好意岑某心领了!”
  张侍郎见岑文甫没有答应,却又站着不离开,心里一沉,顿时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笑容也僵在嘴边儿,惶惶然不知所措。
  尴尬地静立了片刻,果然听到岑文甫说道:“张大人,这司马冰的事儿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你的事儿了?”
  张侍郎脊背一阵阵发凉,他强压住心底的恐慌,说道:“下官,下官不懂岑大人的意思!”
  岑文甫甩袖冷哼,指着张侍郎的鼻尖骂道:“不要告诉我,司马冰作弊的事和你无关!”
  张侍郎‘噗通’跪在地上,连声道:“下官冤枉!”
  岑文甫挑眉道:“还敢嘴硬?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的好处,自己心里有数!”
  张侍郎见岑文甫咄咄逼人,便也干脆豁出去拼一拼,于是撞着胆子驳道:“大人可有证据?下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大人若无凭无据,就是在污蔑!”
  岑文甫冷笑,“你倒是挺会倒打一耙,本官有没有证据,到了朝廷上,自有分晓!只是我与你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不忍见你身败名裂,所以劝你不如告老还乡,全了自己的名节!” 
  张侍郎倏忽从地上站起,气呼呼的喘着气,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个不停。受贿不过是个借口,岑文甫摆明了要跟他过不去,他也不是那熟透的柿子,任谁都可以捏!
  “大人不过是因为下官与你的政见不和,所以想挤掉我!休想!这礼部是朝廷的礼部,可不是你家开的,我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就算本官收受了一些贿赂,皇上最多只是降我的官,也不至于丢了头上这顶乌纱!”
  岑文甫勾唇轻笑,淡淡道:“张大人,亏你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却还如此天真!你以为你就这一桩罪名吗?”
  张侍郎眉心深蹙,心中一凛,顿了顿,方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岑文甫意味深长地挑起眉梢,斜眸看着张侍郎,说道:“张大人知道就好!”
  “你!”张侍郎咬牙,恨恨瞪着岑文甫,将一副拳头握的‘吱’‘吱’作响,努力克制着想要冲上前与岑文甫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
  岑文甫走向前,将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幽幽道:“本官劝张大人还是早些告老还乡的好,否则明日早朝,有命去,没命回,万一再连累了妻儿老小,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侍郎见岑文甫搬出他的全家老小,心中的那一股子硬气顿时便去了一半,他双腿一软,颓然瘫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滚下两行热泪来。朝堂?这朝堂上有一半的人都是他岑文甫的党羽,可笑啊,他张芮还想去朝堂上评理,简直痴人说梦!
  岑文甫冷冷看了张芮一眼,也不多说什么,举步便向轿子旁走去。几个小官忙随后跟上,生怕被牵连进去,纷纷瘟疫似地躲着张侍郎,目光都不敢再往他身上多飘一下。
  岑府的仆从正要迎上前,却见寒光一闪,一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举着长剑直直向岑文甫刺了过去。
  仆从大叫,“大人,小心!”
  岑文甫听到警示,一回头,寒光已到了眼前,顷刻便要没入胸口。
  生死之间,又一黑影腾空而来,只听见“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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