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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文甫不慌不忙,说道:“臣的这个师妹,自小熟读兵书,练得一身武艺,一直揣着报效国家的心思,奈何生做一个女儿身,报国无门。当日听说西戎侵我边境,心中着急,痛心疾首,日日盼着为国效力,于是才女扮男装,混入军营。”
“本来期盼着战死沙场,为国尽忠,却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实在是上天眷顾。故而,未央虽做了欺瞒皇上之事,却实在并没有欺瞒皇上之心!”
太子冷哼,“果然是大学士,口才着实令人佩服,可惜就算你巧舌如簧,这丫头还是犯了欺君之罪!皇家威仪不容玷污,天子威仪不容玷污!”
太子咄咄逼人,一副誓要置未央于死地的架势。众将不由都默默替未央捏了一把汗,这未央性子乖巧,平日多与人为善,众将都很喜欢她,如今知道她竟是女儿身,心中更加叹服,都暗暗思量着要救她一命。
岑文甫丝毫未被太子的话震慑住,只是朝着李睿深深一揖,朗声说道:“欺不欺君,全在皇上一念之间,女扮男装从军的事,古来并不是没有。南北朝时,魏国就有一位名叫花木兰的女子,替父从军,征战沙场十余载,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得知她女子的身份,魏帝不但没有罚她欺君之罪,反倒擢升她为将军,实在是千古的明君!”
太子闻言作色,喝道:“大胆,你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父皇不饶恕这丫头,就是个昏君了?”
岑文甫俯地叩头,缓声道:“不敢,皇上雄才大略,是名副其实的明君!”
太子气结,指着岑文甫,“你!”
众将都有相救之意,此时忙离席跪伏于地,齐声求情道:“求皇上赦免未央之罪!”
皇上微眯起双眸,扫了一眼众人,突然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说道:“太子,你竟然敢跟文渊阁大学士比口才,还不得一败涂地。好了,岑爱卿都说朕是明君,明君不会惩罚任何一个有报国之心的人,无论他是男是女!”
“未央颇有功劳,朕若罚她,岂不冷了天下报国之士的心?朕不但不罚,还要赏,未央,朕封你为千户长,赐千金,为天下的女子做个榜样!”
这个千户长虽然是个虚职,但却昭示了皇上的态度:按未央立下的功劳,封个参将本不是什么问题,可皇上却只给她一个虚有其表的千户长,怕还是介意她女子的身份。
虽如此,未央的小命总算是保下来了,众人也便跟着松了一口气。
岑文甫高声道:“皇上圣明。”
众将忙齐齐跪伏于地,高声呼道:“皇上圣明!”
未央紧张半天,此时眼见逃过一劫,精神一放松,才发现浑身冷汗,无一丝气力,突然眼前一黑,往一旁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三折
未央再次在军营里火了一把,兵士们茶余饭后总算有了新的谈资。可惜他们关注的焦点不是未央以女儿身冲锋陷阵,报效国家的‘壮举’,反而津津乐道地探讨:这一连好几个月,每个月的那几天,林千户是如何处理的,又是如何避免被人发现的!
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和未央接触较多的兵卒,更是脑洞大开,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竟然捕风捉影地找到了一些可疑之处,大家聚到一起参详,时不时恍然大悟般一致认可:怪不得某年某月,林千户怎样怎样,还有某月某日,林千户怎样怎样!
未央在军营里的重要性一下子突显了出来,风头甚至盖过了刚刚来到朝阳城的当今皇上。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传入了未央的耳朵里,窘的她恨不能立马冲上前去,一把撕烂这些八卦妇男的嘴。
可惜哪里真能泼妇一般去撕他们的嘴?最后不过是在心里发发牢骚,骂将两句,出口恶气而已。只是这八卦越演越烈,大有星火燎原之势,未央仰天长啸,‘我忍’!
兵士们见未央每日里还是笑呵呵的,不由愈发胆大,竟当着面儿开起未央的玩笑来,未央在心中将他们的祖宗八代全部问候一遍,再次仰天长啸,‘我再忍’!
后来,兵士们的家书中竟赫然出现了未央的名字,本着‘有乐大家乐’的精神,这些精神生活极度匮乏无趣的妇男们竟将这点儿小事儿推而广之,添油加醋地传到了大后方。
未央坐在园子里的大石上,抱着一棵松树沉默良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再这样下去,举国瞩目指日可待!
这个念头闪入脑海,吓得未央脸都绿了,丢人也不是这样丢的,她可不想靠这个名垂千古!于是一口气跑到公孙无极那儿,极尽迂回曲折地向他求救。吞吞吐吐说了半天,公孙无极总算弄明白了未央的来意,不由勾唇而笑,伸长耳朵凑过来,兴致勃勃地问道:“说说看,这些将士们感兴趣的谜题,本王也很想知道!”
未央心底骂了句‘混蛋’,冷哼一声,朝他翻个白眼,甩袖离开,留下公孙无极一长串惬意的笑声。
玩笑归玩笑,公孙无极还是下了军令,命一干将士不许再胡言乱语,至此,有关未央的这一番大讨论总算是渐渐地偃旗息鼓了。
大周皇帝銮驾到了朝阳城,诚意可鉴,西戎王庭再无话说,便派了使臣前来商议,双方议好了具体事宜,耶律庆便率领卫队驻扎在了离朝阳城三十里外的镇上,准备与李睿会面。
签字这一日,天气异常炎热,耶律庆的车架走走停停,正午时分才赶到朝阳城。李睿吩咐在行宫里设宴,先行款待耶律庆及其随行。
丝竹声清脆悦耳,一群舞姬柳腰轻转,媚眼如丝,俏丽的容姿在轻衣薄纱间时隐时现,撩的人心襟荡漾。
推杯换盏间,耶律庆瞪着圆鼓鼓的小眼睛,盯着那群舞姬,目光舍不得离开一下。未央在下首处看的清楚:这西戎国君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大周官员们相互使着眼色,一面暗笑,一面此起彼伏地向这耶律庆敬酒。西戎蛮夷虽未经开化,但这酒量却着实惊人,这耶律庆喝了一杯又一杯,竟然面不红,气不喘,就连舌头也一点儿没打转儿。
李睿坐在上首,有一搭没一搭地地转过头跟耶律庆聊上几句,大抵问一些西戎国内的风土民情。每当这个时候,耶律庆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那群舞姬身上稍稍移开,堆了一脸笑意敷衍几句。
未央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也不这李睿是不是故意的,人家耶律庆久居塞外,鲜少见过柳眉细腰的江南女子,此时正好饱饱眼福,他却不识趣,偏要缠着人家说话!
酒至正酣,一个小卒急匆匆奔入殿内,在公孙无极耳畔说了几句,公孙无极大惊,走上前低声禀告了李睿,李睿眉心一横,抬眸扫了一眼酒桌前正盯着舞姬们眉开眼笑的耶律庆,突然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掷,说道:“来人,把耶律庆绑起来!”
禁卫军们一拥而上,一瞬间便将耶律庆并着几位随从官员捆了个严严实实。
丝竹声戛然而止,乐手和舞姬们惊慌失措地退了出去。
耶律庆大惊,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喊道:“大周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李睿冷笑,“大胆耶律庆,一面假意议和,一面又派人围城!是何道理?”
耶律庆闻言,隐约猜到一些端倪,喊道:“大周皇帝,孤现在正在朝阳城中,若是派兵围城,岂不是置自己于死地?”
李睿方才气急,此时冷静下来,也意识到其中有诈:想来是西戎王庭中反对议和的势力企图借他之手除掉耶律庆,再以此为借口攻城。
心里思量明白,不由冷笑:寡人非昏庸无能之辈,岂能中这些小人的计谋!于是朝几名禁卫军使个眼色,将耶律庆几人放了。
耶律庆抬袖拭去额上的冷汗,巴巴凑上前,将一只手贴在胸口上,躬身行礼道:“大周皇帝圣明!”
李睿蹙眉问道:“西戎王,朕问你,让朕亲自来朝阳签字,是不是你的主意?”
耶律庆一听,忙单膝跪伏于地,恳声道:“大周皇帝明鉴,是我西戎河洛一部首领逼着孤这样做的!”
果然如此!李睿冷笑,转而伸手扶起耶律庆,目光一转,又换上了温润的笑意,说道:“西戎王,朕看你这西戎王庭里,怕是有人要置你于死地,他们这是要借朕的手杀你!趁机挑起战争!”
耶律庆惊魂未定,连连点头,“大周皇帝圣明!请为孤做主!”
“好!”李睿握住耶律庆的手腕,拉着他走到桌案旁,沉声道:“你放心,朕不会杀你,他们想阻止和谈,朕却偏不中计,来人,拿盟书上来,咱们这就签字!”
盟书被摊开放在桌上,李睿刚提起笔,便有小兵来报,“西戎军从正门攻城了!”
李睿朝公孙无极使个眼色,公孙无极立刻出了门,未央心惊胆颤,知道他是守城去了。堂堂西戎小国,竟敢包围大周十几万大军,里面定有内情,不得不小心,可惜没有机会提醒公孙无极。
盟书签好,盖了两国的印章,各自仔细收了。
忽又有守卫来报,说是贼军攻破了西城门。
李睿一惊,“无极呢?”
“大帅正在正门外恶战!”
李睿一拍桌脚,怒道:“怎么回事,我堂堂十几万大军,难道还挡不住西戎数万叛军?”
“启禀皇上,并非如此,西戎军队远远不止这个数,恐怕要比数万多得多!”
李睿转眸怒视耶律庆,“耶律庆,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庆一脸迷茫,急道:“大周皇帝,孤也不知道!”
忽闻得城中喊杀声四起,有探子来报,说是有一队人马向行宫冲过来了。他们旗帜上打的并非西戎番号,而是羌族。
程将军惊道:“可看清楚了?”
“启禀将军,不会有错!”
侍卫们护住皇上,一时情形有些慌乱起来,果然是西戎王庭中的反对派勾结了羌族,一起攻向了朝阳城,怕他们打的主意便是要拿李睿的性命。
眼瞅着羌族部队就要攻来,公孙无极却被困在正门口,余下的只有程将军和几个文臣以及一干御林军。
程将军当机立断,躬身对李睿道:“皇上,需早做打算!”
李睿面色如常,不慌不忙,果然气度非凡。他轻捻着修长的胡须,沉思片刻,然后对程将军点点头。
程将军转身面向众人,‘唰’地抽出长剑,吩咐道:“御林军听令,尽快护着皇上和各位大人往正门撤退,要尽快跟大帅的人汇合!”
岑文甫本来静静地立在人群里,不发一言,此时听了程将军的话,忙上前握住程将军的手腕,沉声摇头道:“万万不可,羌兵定然料到圣驾会往正门撤退,恐怕会在途中设下埋伏!”
程将军急道:“话是如此,可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
“要去正门,未央倒是有个办法!”
众人见未央突然说话,皆诧异地转向她,未央的鬼点子大家都见识过,所以她的话此时倒是有几分份量。
程将军催道:“什么办法?”
未央脸色凝重,她看看程将军,视线轻轻掠过岑文甫,微微暗了暗。岑文甫心底一沉,一种不详的念头顿时涌上心头,他悄悄朝未央摇了摇头。
未央视而不见,上前一步,‘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对着李睿恭声道:“未央的办法,需得皇上先赦臣不敬之罪!”
李睿身边侍卫闻言,‘唰’地抽出长剑,护在前面。李睿犀利的目光朝他们冷冷扫了一眼,侍卫们一个寒战,忙稍稍退开一些。
李睿道:“林千户请讲!”
作者有话要说:
☆、回师长安
未央微微一顿,将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言毕,众人一下子便静了起来,不由悄悄佩服起未央的胆识。
办法倒是好办法,可是未央一个女儿身,如何能让她去冒险。虽说皇上戏封她做了个千户,其实就是徒有虚名而已,哪里值得她如此拼命。
程将军按耐不住,一把走上前,沉声道:“若是让林姑娘去了,那就是打了我们这些堂堂男子的脸。还是末将去!”
未央心中感激,却只是摇头,“皇上身边不能没有程将军,还望程将军以大局为重!”
程将军拳头紧握,面色痛苦,未央说的不错,护住皇上才是首要的,可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去冒险——
岑文甫微微凝眸,突然向前与未央并肩跪在地上,一本正经道:“皇上,未央不能去!程将军不能去!此事非臣不可,不过是做饵,臣一定不负重托!”
李睿目光微敛,心里悄悄做着计较:这岑文甫可是大周国的肱骨之臣,朝廷不能没有他,可是若让一个女子去冒险,他又如何忍心,天下人恐怕也要笑他——
未央看出李睿的为难,目光一转,暗暗下了决心。只见她微微一笑,起身扶起岑文甫,然后抬手替他弹去胸前的尘土。
岑文甫神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