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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与岑大人同是朝廷官员,自然要分的清清楚楚,以免引起朋党之嫌!”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量昌平也找不出胡闹的由头。
昌平果然敛眸淡笑,笑容里竟夹杂着几分涩意,“本宫知道你对本宫存着芥蒂,你放心,本宫并不是来试探你的,本宫这回来,是有一事相求!”
未央心中纳闷儿,见昌平神色憔悴,目光恬淡,倒有几分真诚的样子,更是不解。
“公主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但凡臣能力所及,定然不会推辞!”
昌平点头,探究地看着未央,说道:“有一件事,我想你的心中一定与本宫一样,存着怀疑,便是皇后娘娘的死因!”
未央目光微动,她完全没料到昌平竟然会跟她提起公孙皇后,如今这可是朝廷最忌讳的事儿,又不知昌平是何用意,于是小心道:“太医院已经确认皇后娘娘是病故,臣不敢妄自揣摩!”
昌平眉心蹙起,冷笑道:“你不必多疑,本宫已查出了些眉目,熹贵妃那个贱人与娘娘的死多半脱不了干系!”
“娘娘生前待我不薄,本宫一定要去求皇上彻查此事!”
皇后娘娘死的蹊跷,朝廷上下都是议论纷纷,公孙无极一直在暗中调查,只是尚没找到证据。未央虽一直不喜昌平,此时见她为皇后如此,心中不由对她生出几分敬重。
“既如此,公主但凡有用到未央的地方,就请明示!”她林未央虽一直遵循着明哲保身的古训,可胸中却仍存着一腔的热血。
昌平颇有些感动,顿了顿,说道:“本宫求你,不是为别人,而是为岑大人!”
未央一愣,怎地皇后娘娘的事儿,还扯上了岑文甫?
昌平见未央目光茫然,解释道:“大人近些日子与熹妃那个贱人来往频繁,本宫怕他被卷入其中。他毕竟是你的师兄,又照顾过你这么多年,本宫希望你能出面劝一劝他!”
说完,昌平挑一挑眉梢,目光沉沉盯着未央。
未央双眸凝起,心里一阵惊愕,岑文甫与绿萝?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公主是不是有所误会?岑大人最懂明哲保身,如何会与宫里的人有牵扯?”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绿萝!
“本宫亲眼所见,岂能有错?”
昌平言辞凿凿,八成不是空穴来风,未央却还是不敢相信。绿萝如今是满朝文武猜忌的对象,岑文甫犯不着此时和她扯上关系!亦或者,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未央心底一寒,又立刻摇头否定,他,不是这种会自毁前程的人!
心里这么想,看昌平的神情,却又有些犹疑:难道岑文甫真的和绿萝有什么勾结?
未央的眸光不由暗了暗。
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无论真相如何,也犯不着她林未央替他操心!就算他真的与绿萝有牵扯,那也是他自找的,他一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难道还需别人去提醒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况且,就算让她去劝,她用什么立场去劝?
“未央如今和他只有同僚之义,就算劝了,大人也未必肯听!”又没有确凿证据指明岑文甫与绿萝有勾结,她实在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况且,她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公主如果有不放心,何不直接与岑大人言明?”
昌平苦笑,“他要是能听本宫的话,本宫如何还会来求你,这个世上,也只有你能劝得动他!”
未央心口一收,他听她的劝?如果他真的听她的劝,如今两人也不会到了这个地步!当然,这当中的缘由,昌平自然不会明白。
未央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昌平见未央不说话,叹道:“本宫知道你因着桑墨阳的死,一直对大人存着怨恨,可是桑墨阳的死,其实与大人并无半点儿干系!”
未央目光一寒:这昌平公主虽然傲娇蛮横,对岑文甫倒是真心,竟让会说出这种话替他开脱!
“他亲口承认,人是他抓的!”
昌平冷笑,挑眉盯着未央看了半天,直盯得她心底发毛,才幽幽道:“你信吗?”
未央一愣,张了张口,却发现无话可说,是啊,她真的信吗?
“其实你心里并不相信!”昌平残忍地替她给出了答案,“否则,这么长时间,你完全可以去刑部调阅案卷,可是你没有,因为你害怕真相!或者你根本已经猜到了真相,却害怕去印证这个真相!”
未央变了脸色,怒道:“你胡说什么!”
昌平不理会未央的愠怒,继续逼视着未央,一字字道:“桑墨阳死后,你痛苦,自责,你需要一个转嫁这种压力的对象,而大人他,便是心甘情愿地做了这个替罪羊!”
厅中半晌没有声音。
未央握着颤抖的手,手心咯吱咯吱作响,昌平的话,她没有反驳,她只是垂眸听着,然后觉得整颗心一点点儿疼了起来,渐渐的,疼得她眉心都渗出细汗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宫深灯重
“桑墨阳死的时候,你几近崩溃,你的情绪需要一个出路,你需要一个假想敌,大人便为你挑选了一个,那便是他自己!而你,果然不负所望地恨上了他,并且恨得彻彻底底,毫无保留!”
“不要再说了!”未央悄然闭上眼睛,只觉得心中的某些东西在一点一点崩塌。
昌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语气中却多了几分狠厉与责难,“你找到了解脱,可是大人他,这一年多来,却日日生活在你仇视的目光之中,默默隐忍。”
“大人为什么肯这么做,你我都清楚!本宫真是傻,傻傻等着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上自己的男人——”昌平目光一狠,冷冷锁住未央,声音一下子酷寒如冰,“可是你呢,你在折磨那个深爱着你的男人!”
未央猛然睁开眼,双唇发抖,“你胡说什么!”
爱?不,像岑文甫那样冷血的人,他只爱他自己!
“怎么?”昌平凝眸,挑眉浅笑,“不敢承认?不要告诉我,你跟他一样,都是个懦夫!”
“你放心,本宫说出来,就已经想通了,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本宫打算放弃了,本宫贵为一国公主,也有自己的骄傲,天下男人这么多,不缺他岑文甫一个!”
未央双腿发软,受了打击一般坐倒在椅子里,她抬眸讶然地看着昌平公主,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她,眼前的女人,除了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外,竟透着一种出乎意料的洒脱之美!
“……”
一切恩怨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未央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恍然觉得,抛却那些虚幻的外壳,也许她们可以成为朋友。
昌平仿佛看穿了未央心思,不由讥笑道:“本宫不需要你那可怜的同情,我们就算不是敌人,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未央精神一松,霎那间释然许多,“公主说的是,可是在未央的心里,已经把您当成了朋友!至于岑大人和我,已经在分岔路上,各自走的很远了!”
无论怎样,有些事,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她怯懦吗?也许吧,只是曾经努力过,碰的鼻青脸肿,便不得不放弃了。
未央深吸一口气,形容憔悴,一脸疲惫。
昌平诧异地看着未央,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挑眉哼道:“随便你,本官还要进宫面圣,刑部的档案我已经调来,要不要看,你自己选择!”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甩手掷于桌上,看了一眼未央,便提足向外走去。
未央在灯下盯着那本册子看了许久,才伸手拿起来,默默翻开了第一页。
一片纸张晃悠悠落在腿上,未央随手捡起,见上面是一行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笔迹沉稳隽秀,正是桑墨阳所写,未央看了,将她贴在胸口,悄然闭上双眸:那个冰冷别扭的脸庞便再次浮现在脑海。
那一日,是未央最后一次见到昌平公主,因为,从那天晚上开始,昌平便神秘地失踪了。
有人看到她在黄昏时分进了宫,便再也没有出来。她是去见皇上的,可是皇上在御书房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她的身影。
李睿大怒,派御林军将紫禁城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又派人到皇城外去找,却始终未找到昌平公主。好端端的一个人,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夜色沉沉,伸手不见五指。重重宫墙深处,一群太监宫女提着灯笼,簇拥着一位浓妆艳抹的美人儿,从抄手游廊上下来。转弯儿的时候,美人警觉地往后看了一眼,可是空荡荡的回廊上,什么也没有。
美人儿目光一转,挑着懒洋洋的眉梢,吩咐道:“你们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走走!”
身旁服侍的宫人面露难色,“娘娘,前几日方丢了昌平公主,如今宫里不甚太平,还是让奴婢们陪着吧!”
美人儿媚眼一横,“放肆!”
那宫人吓得脸色一变,忙跪伏于地,声音都变了,“娘娘饶命!”
美人儿冷笑一声,“还不给我滚!”
宫人们连滚带爬,匆匆撤了下去。
待宫人们走远,黑暗中悄然走出一个修长的人影,缓缓朝美人儿逼近。
美人儿凝眸看着来人,轻启朱唇,娇笑道:“岑大人,这么晚进宫,难道是为了见本宫?”
岑文甫长身立在大红的灯笼之下,冷冷看着眼前娇媚的女子,沉声道:“昌平公主是不是在你手上?”
美人儿轻移莲步,悠悠走到岑文甫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笑道:“大人这就冤枉本宫了,本宫也不知公主去了哪里!”
岑文甫厌恶地盯着她,一把攥住她那双在他胸前不安分游走的手,冷笑道:“昌平公主是个无辜的人,如果她在你手上,下官请你放了她,否则,后果会远远比你想象的严重!”说完,甩开了她的手。
美人儿眉心蹙起,将手收回在胸前,绞着帕子,眼中盈盈流波,做出一副楚楚动人的姿态,委屈万分地说道:“本宫确实不知!”
岑文甫勾唇冷笑,“但愿你说的是实话,否则——”
“自然是实话,我的心,难道你还不懂?”美人儿说着,便又要往岑文甫身上凑。
“好自为之!”岑文甫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身子,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向远处走去。
美人儿勾唇冷笑,眼中兀自掠过一缕凶狠的杀意,顷刻之间,便又换做盈盈的笑意,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待回廊上重新归于沉寂,未央才缓缓从暗处走出,她静静立着,只觉心头似压了一块儿千斤重的石头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若非回廊上微弱的灯光,她这身黑色的夜行衣,便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她趁夜潜入宫中,原是为了跟踪方才的那位美人儿,熹贵妃绿萝。她同岑文甫一样,都在怀疑这个绿萝,可惜她跟踪了几日,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所谓无心插柳,方才撞破岑文甫与绿萝的会面,实在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看来岑文甫和绿萝之间,果然存在着非同寻常的干系,昌平失踪之前的话,果然并非空穴来风。
未央的心乱的如一团麻,从方才二人的谈话,可以看出岑文甫跟昌平的失踪并没有牵扯,可是未央心里一点儿都不感到轻松,她隐隐预感到,有一些阴谋诡计已经在黑夜里悄悄发酵。
事到如今,也许她该做些什么了。
未央只是派人通知了岑文甫一声,便从将军府搬回了岑府。
竹舍里窗明几净,依然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她倚在窗前,看着门外那片竹林,目光沉沉。
红姑像往常那般忙忙碌碌,并时不时看一眼默然无语的未央,未央突然要搬回岑府,连她都十分吃惊。
最吃惊的那个人,恐怕还是岑文甫,不过吃惊之外,更多的还是欣喜。他特地吩咐阿贵去集市上添置了许多家具物什,又吩咐厨房做了未央最爱吃的几道小菜。
阿贵唤未央去前厅用饭的时候,未央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
岑文甫见未央从门外进来,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丝轻柔的笑意。
未央淡淡地看他一眼,默然在一旁坐了,她扫一眼饭食,见桌上摆着的全是她爱吃的菜,只觉胸口隐隐有些闷堵。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没办法像岑文甫一般,当作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岑文甫吩咐丫鬟给未央盛了汤,轻声道:“趁热吃,一会儿凉了!”
未央端起饭碗,扒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岑文甫也停下筷子,抬眸看着未央,默默等着她说话。
未央轻叹一声,转眸迎向岑文甫的目光,道:“公主失踪之前来找过我!”
岑文甫点头,“我知道。”
未央看着他,一脸严肃,“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和熹贵妃是什么关系?”
岑文甫目光微转,“不是公主以为的那种关系!”
未央敛眉,“我问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