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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琴和解棋素来好,哪有不应的,如意亲自把药倒在了观音瓶里,才歉然对两位姑娘道:“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蒋子容素来是个宽和的,笑道:“你家里事情多,有所疏漏也难免。那日你怎么走那么早,一直想问你,总没找到机会。”
听这口气就知道两人是熟稔的,万信昭抿抿唇,没说话。
如意歪着头回想了一阵子:“实在是事情多…我哥哥这一下去了军中,也才清闲一些。”
“也是,你平日本就少出门。”蒋子容突然笑笑:“我那傻弟弟是不是见过你,自你家回去后就一直问……”
如意低下头,羞赧:“蒋姐姐,人家素来以为你是个最正经不过的……”
蒋子容道:“都不是外人,万妹妹也是个极好的。我不骗你。”
如意这才细细打量了一回万信昭:听说是江南来的,肤色很好,是很天然的无瑕疵,容长脸儿,和她一样梳了齐刘海,唇形很好,总似带着笑意一般,眼神也温和,穿的是米色纱裙,外头罩着镶鹅黄绸缎宽边的长衣,看着清清淡淡如一道开水白菜,头上用了粉色珠钗才略略透出些年轻女孩儿的跳脱来,恍然像开水白菜里放了两粒鲜红的枸杞,更添食欲。
“万姐姐,也劳烦待会儿在我家太太面前遮掩遮掩…”如意郑重敛裾一福,万信昭忙扶住了:“就像蒋姐姐说的,都不是外人。”短短一句话,让三个聪慧女子相视一笑。
蒋子容把事情说完,薛氏的的“哀戚”就僵在脸上,脸色更是一阵红白,下不来台,柴妈妈更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我不信…怎么可能……”
见这老奴才这样,平元长公主和郑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看了一眼,平元实在对薛氏失望得很,薛皇后的妹子怎的是这样一个蠢人!被一个老奴才玩弄于鼓掌!还有赵如妙,一点姐妹情分都没有!
苏氏更是恼怒,可也不能发火,只得对万信昭道:“你这孩子,怎的不早说!”她状似只拍打了她一下,实际上万信昭痛的眉目一皱,道:“我也不知道会成这样。”声音轻柔,却如刀锋刮过薛氏心头。
恰好赵绍荣出来,擦着额头,对平元长揖道:“劳烦殿下费心了…家母无碍,不过老奴浅薄,闹出这一出来……”
平元听了哪里还能留下下,只道了一句:“胡闹!”起身就走了,郑氏谴责的看了一眼薛氏,也带着薛姒茵离去,只是她素来周到,还对赵绍荣道:“大姑娘受委屈了,姑爷还多安慰着,姑奶奶如今精神也有些不济,姑爷抬了姨娘来帮着,也是应该的。”赵绍荣再三感谢她,她忙避了他的客气。
苏氏也忙带着万信昭前后脚走了。
“我以为你真的收敛了。”赵绍荣看着薛氏,薛氏此时自凳子上站起来,只觉得脚下一软,顿时委顿在地,跪着道:“侯爷…这…这和妾身无关呀,是…是柴妈妈来说,老太太去了…最后一个服侍老太太的又是意姐儿……”她还存着侥幸,赵绍荣再也忍不住,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她的肩上,她不妨一下歪倒在地,不敢置信。
“母亲!”赵如妙尖叫着扑向薛氏,扶起薛氏来就恨恨的瞪着赵绍荣,恍如仇人:“父亲,母亲可是当家太太!不是那等贱婢!”她把目光转向解棋,都是这个贱人,她不也说是赵如意下的毒么!凭什么就薛氏挨了责罚!
“当家太太?为继母不慈,三番五次冤枉你姐姐,为亲母不义,把你教导成如今这模样!为媳妇不孝,老太太生死不明,却只顾着私怨,不是除姨娘,就是灭长女!管家不明,由着刁难撺掇,对外不智,如今让家丑外扬!”赵绍荣越说越痛心!
薛氏见如今赵绍荣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她顿觉身上有了力气,几下就起身,道:“赵绍荣,如今你女儿要选秀了,你以为她就一定能飞上高枝了?你以为你能有新靠山了?我呸!还不是在我姐姐手里捏着?你以为如今能撇开薛家了不成?我也是你三媒六聘,从正门抬进来的!可不是那等脱光了自己上来的贱货!赵绍荣,你若是敢休我,我就一头吊死在你家大门口,看谁还敢进门!”说着犹不解气,抓扯着跪在地上的解棋就道:“好娼妇,你们合着来治我,打量我下来了,你能上去不成?”她吐了一口口水在解棋脸上:“呸,小淫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模样,是比得上崔元娘那死鬼还是比得上我薛家的门第?就凭你!还姨娘!呸,我只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休想做实了这姨娘!”一边说,一边又抓又扯又挠,直把解棋的脸挖的条条血痕。
赵如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手足无措,还是如意道:“父亲,徐大夫怎么说?”
赵绍荣才自自己的悲哀情绪里出来,想到有外人在,亲自上去两手抓过薛氏就往旁边一摔,直接压在了柴妈妈身上:“来人!你们太太疯魔了,以后就锁在自己院子里,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出来!以后家务由葛姨娘代理!”
仆妇们都不敢动,薛氏只觉得被摔得七晕八素,林妈妈把她搀扶起来,她冷冷一笑:“我就说淫妇哪里有那胆量,原来真是侯爷在后头撑着,来,有本事把我一头摔死!”她一头扎进赵绍荣怀里,只把赵绍荣撞得心口发闷,她还在撒泼,赵绍荣再也按捺不住,就要动手。
“父亲!”如意忙喊道,若真打出个好歹来,才真是贻笑大方呢。
“父亲还是先送太太回去,哥哥再送了徐大夫出去。”刚才这般吵闹,徐望成都没出来,他是个心里有数的,赵家也不能太为难他。
赵绍荣无奈,亲自一把抱住薛氏往肩头一抗,也不管她闹腾,就走了。赵如妙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看如意眼里有了惧意。
“柴妈妈!”等人都散去了,如意才蹲下身:“你若再昏着,我就叫人把你抬出去丢井里,反正你也‘没气’了!”
柴妈妈这才忙不迭起来,叩头不止:“姑娘,好姑娘饶命!老奴一时猪油糊了心…”
“你说药有毒?”如意轻声问,柴妈妈支吾不语,如意自玉环手里接过一个碗里:“这碗药,你喝了,有毒没毒我不知道,里面有一粒耗子屎是真的。”
柴妈妈哆嗦成一团,又再次磕头:“姑娘,饶了老奴这遭吧!”
“饶了你?”如意皱眉:“这个……你亲自去问老太太吧!”
☆、第三十章 无辜
30、无辜
柴妈妈跌跌撞撞的进去趴跪在老太太床前,老太太浑浊的眼里流出泪来,顺着眼角的纹路流进头发。
“老太太……老太太……”柴妈妈泣不成声,边哭边给老太太擦头发。
老太太想的却是昨日如意悄无声息的站在床头,把她吓得瞪大了眼睛,如意却只轻轻去关了窗户:“老太太,柴妈妈说,你要毒死我?”
看着如意云淡风轻的笑意,老太太却恍如见了阎罗一般,只觉得是崔元娘来索命了。她惊恐的想逃,却被如意一把抓住了明显无力的手。
“老太太…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如意喃喃,温柔如**:“只是我从来不知道,您竟然忍心毒杀了我……让我想想…如果,真的是为了赵家的名声…您大可约束了太太不许进宫,或者…您总有法子的不是…可是……”如意歪着头自言自语,摩挲着玉镯:“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老太太,你这是容不下我了!”
“容不下我了!”这几个字如重锤打在老太太的脑袋上,让她麻木的头一阵阵的剧痛:“老太太,你说…父亲要是知道,崔元娘的死里面,你扮演的角色,会怎么样?”如意这些揣测,没有对赵如谨讲过,原本也是试探的一问,老太太惊恐的支吾出声,可是不甚清晰,如意咧嘴一笑,灿若朝阳:“我对这些陈年往事没兴趣的,只是老太太,柴妈妈在你身边,你放心么?她可是最清楚这些内幕的……况且,你说,她告诉我,你要毒杀我是什么意思呢?”如意很疑惑,老太太眼里迸出愤愤的光华来。
“这样好不好。”如意摆正了身子,很认真的对老太太说:“咱们都‘容不下’柴妈妈了,与其由着她蹦跶,不如让她回去养老?咱们呢……一笑泯恩仇?”如意道,老太太闭了眼,不说话,如意锲而不舍:“要是同意呢,你就闭着眼……”还没说完,老太太立马把眼睁开。如意接着道:“对了,有件事儿忘了告诉你,碧心有身孕了…柴妈妈估计也快知道了,她和碧心不对付呢,到时候…借着她的手……哥哥正好少了一个庶长子,柴妈妈得留着!”如意道,老太太这会儿忙闭了眼!
“您若是同意让柴妈妈回去,您就眨眨眼……”如意柔声引诱着,老太太忙眨了眨眼。
如今柴妈妈在老太太面前哭的不成人样儿,老太太却也半分没有心软,费力的举起手,对着站在柴妈妈身后的如意道:“撵……撵……”如意会意,道:“柴妈妈,是你自己走还是父亲来‘请’你走?”
柴妈妈也要疯狂了,杨柳毁了容,二儿子一家都怨怪她,大儿子一家本不待见她,连柴管家都说她多事!她如今是“孤家寡人”了,老太太还要撵了她!她张口就道:“老太太…求求您,看在老奴多年…老太太…老太太…那崔……”她话还没说完,如意就道:“柴妈妈,我娘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说出来恶心父亲和哥哥…你在其中可不清白,到时候柴管家和小柴管事跟着受了牵连……你们柴家在赵府可真就到了头了!”如意冷冷的声音让柴妈妈如坠冰窟,她萎顿在地,哀哀哭泣,她知道,老太太撵的意思不是让她出崇熙堂,而是离开赵府……可是柴家……她陷入两难。
薛氏的脸面是丢尽了的,赵绍荣在薛氏院子里又说了一道关于薛氏禁足的话,薛氏挣扎着要起来捶打他,没有外人,他哪里还愿意和她多纠缠,三下两下跟掀狗皮膏药似的就把她丢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冷冷扫了一眼围观的下人:“你们太太若再出昏招,我就把你们都发卖了!去大同修长城去!”众人吓得都低下了头,薛氏还在骂:“赵绍荣,你贼王八…倒是打起老婆来了,什么温润公子,我呸…不过一个忍气吞声,有火对妇孺发出来的孬种!你对那个死鬼念念不忘,怎的不见你抹了脖子去和她阴间相会!活该……”后头的话越发难听,赵绍荣忍了又忍,咬牙说了一句:“你就好比不过她,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说完就扬长而去。
到了门口,还不忘把赵如妙叫出来,赵如妙如今也不敢和他倔强,只得出来,赵绍荣命柴管家:“把院子锁了,当初大姑娘禁足是怎么做的,太太被禁足就怎么做,你且吩咐下去,谁把赵家的事儿传出去了,谁就去庄子上种地去!”
赵如妙忙跪下:“父亲,父亲……今天的事情都是柴妈妈弄出来的…父亲……”
柴管家忙跪下:“都好老奴的错,老奴这就让老婆子来侯爷跟前请罪,是打是罚,老奴绝无怨言!”
赵绍荣看着这个两鬓斑白的老佣人,道:“柴叔,柴妈妈年纪大了,老太太如今又正需要人的时候,就让她回家去含饴弄孙吧!”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柴管家感激的磕头不止,这可不是保住一个柴妈妈的缘故,而是他老柴家在赵家的地位稳固!
“凭什么,父亲,那老奴才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出来,不过卸掉了差事,这是罚还是赏?父亲!你对母亲太苛责了!”赵如妙永远学不会“形势比人强”这几个字,还在任性。
“若没有她这一出,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太太和小闺女都是一心算计着继女和姐姐的…我还要感谢柴妈妈……”赵绍荣的声音一沉,赵如妙才想到自己的错处来,忙一瑟缩。
“父亲!我也觉得这样不公。”如意的声音插进来,赵绍荣转身,看见如意带着垂头丧气的柴妈妈走过来。
“宁顺,你这是?”赵绍荣对如意素来板不起脸来,如意道:“柴妈妈年岁大了,今日的事是情有可原却是理无可恕……只是这样贸然撵出去了也却实有失公允…柴妈妈自愿出家,给老太太祈福,也算求得余生的安宁。”
柴管家抬起头来,惊诧不已,柴妈妈低着头一言不发。
“出家?”赵如妙也忍不住,赵绍荣觉得这般处置也说得过去,就问:“去哪儿出家?”
“白鹿山思过庵。”如意一说出来,柴管家都不敢动了,赵绍荣更是僵住,还有一直愤愤的赵如妙也说不出话来。
白鹿山思过庵,是京中女眷犯了错被罚的地儿,里面什么都没有,每日都要劳作才有饭吃,而且还只能茹素,不得探望、不得出来,除非主家来接回去。真是一个劳动教养、自己动手、略能温饱的好地方!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如意接着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