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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说笑间,陆陆续续的下人们都来了,依着等级秩序站定了。
任二旺的主动来回:“咱们阖府上下共有三十二个有差事的,出了老太太跟前的及春、花间,其余的都来了。”
“三十个?”如意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丫头、仆妇、小厮和老苍头。侯府占地不小,除了跟在主子跟前的除外,也就不到二十个负责各处院子的打扫和维护?
“回奶奶,西府太太当初帮着管家时候说了,咱们东府人少,就裁了不少人…”任二旺答道。
“裁掉的人呢?”如意问。
“有的被卖掉了,有的闲在家里。”任二旺有问有答,说不出的恭谨来。
“卖掉的,都是哪些人…闲在家里的又都是哪些?”如意一针见血的问出来,任二旺脱口就说:“卖掉的都是不好的,闲在家里的也都是多了的。”
“哼!及春娘,你来说,这卖掉的和闲着的都是哪些人?”郑元驹看着任二旺,咯咯咯的磨着牙,看来,有些人还是不死心呢。
及春可是和她娘打好了招呼了,这能力不能力的暂且不说,忠心却是最重要的。
她道:“卖掉的都是和太太院子里有关系的,比如春梅、夏兰一家子,还有临江苑小丫头们…牵连起来大概有六十多个人。这闲在家里的,都是得罪了二旺家的,比如厨房里的潘婆子,针线上的鞠三娘……”
“瞧,这还真是县官不如现管…人家还没想到人手上的事儿去,还是爷英明。”如意说得无辜的很,那小模样让郑元驹手痒痒。
任二旺擦着圆润的脑门忙道:“卖掉临江苑的,是侯爷吩咐的,说是睹物思人…至于得罪我家婆娘…那是没有的事情,潘婆子做事不仔细,鞠三娘眼睛也不好……”
“罢了,及春娘,你把这在职的,闲着的册子弄出来,我瞧瞧究竟多少人。”任二旺的脑门直跳,如意噙着冷笑:“任管家……我想你能做到的事儿,总有别人也能做到吧?”
这是如意失去耐性了,任二旺当初可就是说了他能得知小郭氏的去向,这才让如意夫妻两个放过了他和二旺家的。
任二旺忙点头哈腰:“老奴这就去办大爷和奶奶吩咐的事儿,老奴这就去办!”
桃源居后罩房。
“你怎么还不起?奶奶等会儿叫你,看你怎么办?”绛纱掀开后罩房的帘子,就看见红绸面目苍白的躺着。
“都来磋磨我,磋磨死算了。这做通房也不是我乐意的…何苦如今把我看得眼中钉一样?”红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鬓角。
“哟,你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白绵上赶着都,想当通房都不成呢!”绛纱把她扶起来。
“你过来了,如今谁在前头伺候着?”红绸就着她的手倚靠在床头。
“还有谁,不就是紫绢、白绵两个,太太如今让奶奶管家,奶奶正在兴头上,你快起来,千万别让她拿了你作伐子。”
“除了你和我,紫绢、白绵都是后头来的。奶奶如今倒把咱们都远着了。”红绸下了车,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
“你怎么了!”绛纱忙扶起她,看到她领口下:“啊!”禁不住叫出声来:“这……”
红绸忙把领口拉紧了,眼里泪水更多。
“这都是……大爷……?”绛纱打了一个寒颤。
“我这贱命一条…绛纱,你可千万别从了奶奶,就是一头撞死……也好过我这样……”晚上收郑善佑虐待,白天被小罗氏打压。这才几天?她就觉得跟过了一辈子一样。
绛纱眼里也带着泪:“你怎么不去找些药来……”
“第一天倒是强忍着去寻了。晚上大爷闻到…反折磨得更厉害…只得慢慢熬着……”红绸扶着桌子挪到妆匣子前头。
“你是个傻的!既然这样,你何苦一晚上要几道水?这不是招人眼么!我听三福家的都在说,你骨头也太轻了……”
红绸咬着唇,直到咬的麻木了,才看着镜子里行尸走肉般的如花脸庞道:“哪里是我要的,都是大爷叫来的…从来也没用过……”
“这是……”绛纱也糊涂了,这郑善佑是在抬举红绸还是在坑害红绸呢!
“红姑娘!红姑娘!”小丫头长儿的掀开帘子进来。
“二姨娘跟前的薇儿来说二姨娘病了,让你跟着去瞧瞧。”长儿说完就咚咚咚的跑了。
“二姨娘怎么了?”梁氏在西府是个混不吝的,连罗氏都不大说她,老太太也纵着她,前几天看见还好好儿的。
绛纱看了看外头,道:“都咳出血来了。”
长儿又咚咚咚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奶奶说,让姑娘打扮得漂亮些。免得给二姨娘添了晦气。”
绛纱把包袱皮打开,见里面是一套水蓝长裙并白边粉比甲,都是簇新的,还有一个小匣子,里头是一套崭新的金头面。
“奶奶这是?”绛纱把裙子展开,是百花千褶裙,身量看着也合适,她在身上比了比:“奶奶这是想通了?”
“谁知道呢。”红绸心里悲苦,把头梳了,按着小罗氏的吩咐,把脂粉擦得厚厚的,看不出熬夜纵欲的青白色来。而后强忍着全身的酸痛,起身去了前院。
小罗氏看了她这样,心里酸得很,面上还对三福家的笑道:“这人靠衣裳马靠鞍,红绸这一拾掇出来也真是个美人坯子。这些东西你带着,去瞧瞧二姨娘去,就说我事忙,走不开。”
红绸盈盈福身应了,小罗氏对长儿使了一个眼色。
长儿跟着道:“婢子去伺候红姑娘。”
小罗氏道:“以后你就跟着红姑娘,把红姑娘伺候好,要是红姑娘短了一根头发,就是我放过你,大爷也放不过你,如今红姑娘可是大爷的心头肉!”
红绸觉得难受,只能把头低了,三福家的咳嗽了一声,小罗氏才挥挥手:“你们去吧!”
如意看着及春娘手上厚厚的一摞子“人事档案”,啼笑皆非。
徐镜屏也咂舌:“这真是丈八烛台灯下黑,我原以为任管家和任娘子是好的。”
如意冷笑,问及春娘:“都登记了?”
及春娘点点头:“我念给奶奶听着?”
郑善佑以手叩桌,如意则摩挲玉镯子,夫妇两人相视一眼,如意道:“留着我瞧瞧,有疑问的再问你。”如意想着用生不如用熟,若是能把任二旺架空了…罗氏再细致周全,总有顾忌不到的地儿。
“奶奶,驭二。奶奶跟前的茯苓给奶奶送了些梨来,说是西府庄子上送来的。”
如意让请了进来:“弟妹太客气了。”如意笑道。
“我们奶奶说,这小香梨是嫁接过的,外头买不到的,还让驹大奶奶别嫌弃。”茯苓站的规规矩矩的。
“多亏弟妹想得到。我还说府里采买的果子都淡淡的。说是今年雨水多的缘故。”如意拿起一个来,梨子小巧,果皮黄的透出淡淡的水光色来。
“可是有消息了?”如意问送了茯苓出去的玉环。
☆、第六十八章 进尺
68、进尺
玉环点点头:“茯苓说,梁姨娘为了求情,送了彭姨娘一套碧玉青花盏。被侯爷瞧见了,侯爷说是我们府上太太的东西,彭姨娘只好说出梁姨娘来。侯爷把梁姨娘叫来……就踹了她两脚,扶回去当夜就吐了血来。”
“哦。”如意不过淡淡一声,表示明了。
这样子倒也交待了她为何要来拦着收拾临江苑,就是怕漏了陷了,难怪郑善佑要恼,这可是直接下他脸面的事儿。还有这彭氏…这“行贿”的东西也能随便拿来见人?
“那有没有说,两个姑娘的事儿?”如意问起郑芙、郑蓉。
玉环摇摇头:“只字未提,只说让您别担心,和你没干系。”
如意苦笑:“这还没干系?我若不回来,就不会查临江苑,不查临江苑,怎么有这后头的事情来?”
郑元驹听着笑了:“夫人所得倒也极是?要不咱们回京里去?”
如意给了他一个白眼:“难道回去了,梁姨娘就不会挨打了不成?”
郑元驹点头:“就是,反正都挨了打,咱们怎么做也于事无补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幸灾乐祸,如意转眼才明白,这是郑元驹怕她内疚呢,她笑道:“就是,反正咱们不痛不痒。大爷你今儿不去书房么?”看着时辰,如意想午睡了。
“去了也没用,不过些寻常小事。”郑元驹想到这里,起身自柜子里拿出那封奇怪的信来:“反正无事,你给瞧瞧!”
如意接过,不自觉的读出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她看得入迷,弯了手指在嘴边轻吮。
就她一个古文造诣为负的渣,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到,索性丢开:“不就是塞外的风景描写罢了,谁从那儿回来了?”
见没有回应,才抬头看到郑元驹正看着她,满脸不怀好意。
“你……”如意话还没说完,郑元驹一把就把她打横抱起,就往床走去。如意再看,丫头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你混蛋!”酝酿半天,如意也只能骂出这一句娇嗔来。
“姨娘多保重了,等几日我再来看你。”红绸起身,未雪也忙起身,梁氏道:“没多大事儿,我们是粗糙惯了的。多谢大奶奶关心。”
等三人走了,梁氏忙叫了薇儿来:“可准备好了?”薇儿点头,把东西端上来,梁氏一口喝了,道:“等会儿你就去香益院闹,记得别惊动了太太,哼!”
红绸也和未雪、贺兰在香益院分开,未雪看着红绸半晌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贺兰问。
“瞧瞧人家,正经的准姨娘,派头都不一样,谁不高看一眼?”未雪艳羡得很。
贺兰道:“人家是人家,我说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梁姨娘为什么被禁了足,虽说因为咳了血被解了禁…你还巴巴去瞧她!”
“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受了冷遇,咱们怎么有由头回去?这都多少天了,大爷过来也没来瞧过咱们。你没听薇儿和长儿讲么,大爷和大奶奶多恩爱!”未雪真是郁闷,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正经的屋里伺候的活儿没捞着,反被丢到西府来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住着……
“可是……”贺兰没自信,屋子没收拾出来,她们回去也是住后罩房,还得和丫头们挤着,哪里有这里自在?
“可是什么!你难道不想回去?”未雪瞪大了眼。
贺兰踌躇了半晌,才说:“依着我说…不如等大爷想起咱们来,如今和奶奶正是如胶似漆的,不如等他们相处久些……”最好是如意有了身孕,她们那才名正言顺的回去呢!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小少爷出生?你没瞧见玉环、金盏几个都不是省油的,到时候咱们就是回去,不被奶奶前面的几个狐媚子踩住不得翻身才怪!”未雪生气,懒怠和贺兰这样的榆木疙瘩说话,转身就跑进去了。
东府的寿春堂东厢一时云收雨霁,郑元驹神清气爽,略略躺了躺,还不忘正事儿,穿上了衣裳:“我去书房,你躺躺就起来,别睡的太久,小心晚上走了困。”
如意在床上蒙着头,都不想理他,这白日宣淫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郑元驹隔着被子揉搓了她一阵,拍拍她屁股,走了。
“或许,这是蒙古那边过来的。”郑元驹拿着信,对散道人和周无涯道。
“你是说你舅舅?”散道人眯着眼。
“当初确实有风声说,小郭将军逃到了北蒙去了。”周无涯道。
“还带着火枪制作图纸。”郑元驹沉着脸。
“什么!”两人不禁呼出声来。
其实,这也是当今圣上想攻打北蒙的原因之一,也是昭和帝允许郑元驹落叶归根,回到荥阳来的原因。
散道人的脸色也有些沉重了:“…大爷,你的处境尴尬了。”
是饵也是鱼……就是不知道谁最终受益?
“当初郭家满门抄斩的时候,跑脱了一个人。”郑元驹对如意说起锦衣卫查到的秘事来。
“啊?”居然有漏网之鱼?
“就是当时的郭国公小儿子,我的小舅舅郭润杰。随着他逃脱,郭家所存的火枪图纸也没了踪迹……”郑元驹双手撑着头,躺在床上道。
“那皇上颁布的特赦令,给郭家平反是为了……?”如意心惊胆战,元驹闭着眼:“是为了引出舅舅来。”
“你都知道?”如意起身,惊诧的看着他,心头蹦蹦直跳,这些他都知道的话……
“你不是郑元驹!”如意低声惊呼。
郑元驹微微一笑:“我是郑元驹,如假包换。”
“那你回来…皇上岂不会……”本是天子近臣,这锦衣卫副指挥使,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论品级不过从三品,可难得的是,话语可以直达天听。况且…锦衣卫指挥使是魏得贵,不过领一个虚衔罢了,当朝的副指挥使才是真正掌管锦衣卫的那个人。
“我知道。但是我更想知道,太祖遗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