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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如意摩挲着玉镯子。思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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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午睡初醒,就接到西府递过来的消息:“西府老太太中风了。如今正是生死未卜。”
“不是说没有事么?”就是这样才派了人去看,她没亲自去,把反而把西府老太太气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门房递进来的消息。”玉环也惊诧。
“总要去瞧瞧。”杜氏和郑氏、郑元莲都在西府呢,他们若是还不闻不问,消息传回去,总是落了下乘。
“要不等等大爷?”玉环不放心。
“不必,大爷有事呢。”郑元驹说要亲自问问任二旺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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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贵盈门里头人影幢幢,端水的、熬药的、找人的……如意进去的时候,除了西府一家子,郑氏、杜氏和小王氏都守在屋子里了,见了如意,小王氏抹着泪:“吃午饭的时候都好好儿的……”
“大夫怎么说?”
郑氏叹口气:“说凶险呢,一口气替补上来就……”
金氏亲自端了药进来:“娘,你给喂喂。”
郑氏接过:“还是我来吧,表姐。”
小王氏就去扶起老太太。
“喂不进去了。”罗氏擦着泪水,郑善佑气得什么似的,指着如意的鼻子骂道:“都是你个不贤惠的,挑唆了驹儿和老太太胡闹!如今好了,气着了老太太……”
“侯爷。”罗氏忙劝住他:“这事儿和驹儿媳妇没干系呢,姑太太都说了。是午饭后才发作的。”
郑善佑气得胸脯起伏得跟一口气跑了三千米似的,很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如意。
杜氏道:“驹大奶奶娘家老太太也中风过,没几个月就好了……想来这也就是瞧着凶险。只要照料仔细了,也就没大碍了。”
郑善佑对如意道:“既然这样。以后你每日来照料老太太。”
小王氏觉得不妥:“表哥,驹儿媳妇如今管着东府呢。”
她和金氏是最不希望老太太出事的人,西府老太太可是金氏的依仗。而且,她也不愿意由孙媳妇辈的照顾老太太,果然……
杜氏插嘴建议:“既然这样,妯娌三个轮流着照料,华儿,你是老大。就由你照料第一天……”
听着不偏不倚,却把小王氏气得内伤:郑元驭好容易回来休春假,可不比郑元骅,整日没事只在脂粉堆里浪荡。
如今西府的人都瞧着如意,如意看了看郑氏,她没提出反对来,就知道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少不得福身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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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驹也气得内伤,如意一个人去西府照料,他着实不放心。如意反拿话安慰她:“无妨的,不过是去守着,经手的药材什么的。我是不碰的。”
郑元驹哪里是担心这个!
可是他不能硬性拦下如意来,颇为头疼:“要不就说你有身孕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世子爷!你信不信,我一旦传出有身孕,立马就有话头说我肚子里这孩子妨碍道西府老太太了,你没听说过‘庄公寤生’的事儿?亲生儿子尚且会被嫌弃算计,何况是隔得远的没影的孙子?况且这怀孕不是下蛋……十月后可是要见真章的。”
与其走一条看着就悬吊吊的路子,不如直接船到桥头自然直。
郑元驹想到西府众人的人品,尤其是郑善佑的耳根子软得跟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他只得沉默以对。
“对了,任二旺一家怎么说?”郑元驹想着快刀斩乱麻。尽快处理了那一家子。
“就是你说的那些和贪了府里东西,别的都没说。”这些显然不是郑元驹想听的。
“我觉得……或许是西府老太太真的有插手你和太太的事情。”就是没插手。应该也是默许了的,否则单凭罗氏一个人……
“你这倒是有道理,我让一修去接太太了,在太太回来之前,把西府的事情了了,咱们就带着老太太,太太回京去。”
如意很高兴:“燕京的差事定下来了?”
郑元驹已经习惯了如意的举一反三,点点头:“锦衣卫的副指挥使一直空着,殿下信不过别的人。况且,我若不回去,郭家的人怎么进京里?”
京里有郑元驹在,对于郭家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保障和限制。
“除了西府的事情。”郑元驹怕如意的妇人心肠又发作了:“还有未雪的事儿……”
如意想了想,事儿还得他知道:“……说说不知道是谁……”
“哼!出息,睡了女人都不敢让人知道的软骨头。”这是认定了郑元骅。
“依着我看着,倒是不像。”如意说出几点疑惑来:“郑元骅是个藏不住话的。”端看他三番五次当着郑善佑就刻薄郑元驹就瞧出来郑元骅的城府有限。
“若是真做了这些事儿,只怕荥阳城里都传开了。”多现成的高级黑,能把郑元驹恶心的出不了门去。
郑元驹沉吟了半晌,觉得如意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不管怎样,未雪,是留不得了。”郑元驹才不会管她是有意通、奸还是无意*的,对于他来说,未雪的事儿就该了了。
“大爷不是说要留着她有用么?”如意不肯手上沾血。
郑元驹看了她一眼,想的却是另外的事儿,揽过如意就道:“无用了!连人是谁都不知道……”
原来想着的竟然是钓鱼的注意,却不想饵都不认得那条鱼。
想必占了便宜的那条鱼,也没有再吃同一个饵两次的必要。
如意本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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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抛砖
按着定好的规矩,如意是第二天去贵盈门。一大早如意跟老太太告明了去向:“……劳烦秦太姨娘瞧着府里,有事儿决断不了的,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老太太虽然不乐意,也知道如意的顾忌,反安慰她:“等那边的‘客人’都走了,咱们也就回来不去了,这久病床前无孝子,还不如隔三差五去瞧瞧。”
如意抿唇一笑:“孙媳真是运道好,摊上了您这么个太婆婆!上辈子孙媳也不知去哪座庙里烧了高香了!”
老太太嗔怪:“要去就早早儿去,还在这儿多话!咱们九十九步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
如意笑着告辞去了西府。
小罗氏见了她没一点儿好脸色:“怎么这时候才来,我都伺候一整晚了!”
府里众人都瞧着呢,西府老太太就是病的口歪眼斜都不消停,她娘杜氏三令五申让她必须把面子做足了,可是满屋子的苦药味真心恶心的很。
而且郑元骅在院子里……白绵那个小贱人肯定高兴得很了!
“嫂子辛苦了。”如意致歉,小罗氏白了她一眼,匆匆走了。
如意带着众人进来,就看到老太太跟前的甘草、白术、黄芪三个大丫头都黑着眼圈,想来也是一宿没睡的。
小罗氏都没让她们睡,如意也不会多事让她们休息:这几个丫头素来眼高于顶的,可不是那一等温厚宽容的。
如意只当没瞧见她们的疲倦,指着甘草问了半天话:“大夫怎么说……要忌讳什么……一日三餐怎么办?……”问得甘草不耐烦了,道:“亲家太太说,驹大奶奶娘家老太太不也是中过风的么,这些事儿该比咱们清楚才是。”
桀骜不驯得很。还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金盏气不过:“你这什么话,就是咱们侯府老太太病了,上头有太太、侯爷。也没有让没出门的姑娘去照顾的道理……况且,咱们奶奶什么人。见天儿的事儿多了去了,哪里记得这些,就是问问你怎么了!难道对着骅大奶奶你也敢这般嘴脸不成?这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没有你一个丫头来责怪正经奶奶的!”
甘草被说中心病,面上涨的通红:“我不过一句话倒是引出姑娘你大串子话来,驹大奶奶都还没发话呢,姑娘给我摆哪门子的主子款来,等你挣上一个‘姑娘’。说这话才正当头呢!”
金盏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意冷冷看了一眼甘草:“既然问不得,想必也指示不动你了,金盏比不得甘草‘姑娘’,是正经的‘姑娘’,金盏,你知趣些,把甘草‘姑娘’供着,别忘了照着日子上香就是了。”
这席话让甘草不敢反驳,只把头低了。暗忖这驹大奶奶果然不是个善茬。
热闹看够了的白术忙打圆场:“驹大奶奶吃早饭没有?咱们老太太还没用饭,您一道用些?”
这话可比甘草的话有水平,若是用了饭了。就是“你们瞧瞧,病人没吃饭呢,自个儿倒是饱饱儿了才过来”;要是没吃饭,正好,吃病号餐吧!
如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我素来是和老太太一道用饭的。”
总不能越过“亲祖母”去将就“叔祖母”吧,白术没了话说。
如意吩咐:“既然叔祖母没用饭,就让人端了上来就是了。”
甘草摔了帘子出去了,在小厨房气呼呼的骂道:“既然知道自己是隔了房的主子,过来摆什么款儿!我倒看看是不是真有那‘造化’做姨奶奶!”
小丫头自然要跟着骂。正把炭放下的婆子尤二家的抬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这早饭怎么还不来。想饿死我们啊!”
“甘草姐姐,如今是二奶奶管家。”小丫头提醒她。别得罪了金氏,甘草不屑的看了小丫头一眼:“你去瞧瞧,把饭给老太太端进去。”她是不去受那闲气了。
一会儿白术也出来了:“你坐着干嘛,还不来帮着给老太太喂饭?”
甘草不动:“我不去,谁爱去谁去。她不是能耐得很的么,她自个儿喂得了!”
白术也坐下:“那就劳烦驹大奶奶一回了,我且歪歪。”
她起身去炕上靠着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就被正房传来的尖叫声、呵斥声、哭声惊醒了,来不及理衣裳,就匆匆闲了帘子进屋子里。
如意正眼儿红红的,手也被烫的红通通,金盏正指着甘草骂:“你们一个个的也太张狂了,骨头没有二两重的小蹄子,也敢来和咱们乔张做致的摆主子款儿!也不撒泡尿照照,尖嘴猴腮克夫克子的,别说姑娘了,就是做媳妇子都没人要!”
“这是怎么了?”白术忙问。
甘草气得胸脯鼓鼓:“驹大奶奶自个儿要喂饭烫了手……”
她被骂了一顿。
白术问黄芪:“怎么让驹大奶奶喂饭?”
黄芪很无辜:“是驹大奶奶自个儿……”
三个好丫头!如意冷冷一呻:“重新端来,你们喂。”
恰好撂开手,她本就不愿意沾手西府老太太的吃食。
白术、甘草面面相觑,少不得去端了来重新喂过。
照顾西府老太太真是轻松的事儿,不过在边上瞧着罢了,只是三个大丫头一夜没睡了,今天也没精神出幺蛾子,除了早上的时候那下马威不仅没让如意受损,而且还因着“手疼”,把照顾西府老太太的事儿撩了个干干净净。
不是有丫头么?
不好意思,只带了一个丫头过来,主子手疼,掺茶倒水喂饭什么的,不得有事丫头服其劳?
喂了饭没多久,罗氏来瞧了一遭,嘱咐了如意几句:“若有丫头不听话的,只管来告诉我。”
如意笑着应了。
过了午时,如意“看着”丫头们给西府老太太喂了饭。也没人问她一声吃饭的事儿,如意反正不想吃西府的饭,正乐的省了。金氏却来请她:“庄子上送了下半年的租子来,有几只野鸡。”
如意却不过她的好意。去了她的院子。
“驭二弟呢?”如意总要问问。
“在书房看书呢,咱们二爷这次是铁了心要奔个出身的了。”侯府无望,罗氏偏心,到时候西府的家财他们这房能分到多少?
对于郑元驭这种读书求上进的行为,如意表示十分支持:“我娘家兄弟在香山书院读书,他说这届的考官是夏太傅,太傅此人最讲究“忠义”二字。“
金氏知道这是如意在指点她,忙没口子的谢了。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晌午做的是清炖野鸡家山笋,一丝油花都不见,只闻得到一阵阵香味。
“我让人熬了这个做锅底,咱们涮着菜吃。”
类似于白锅火锅。
如意欣然应了,这样子吃菜最安心:都在一个锅里涮着,总不会“厚此薄彼”的就吃了不该吃的。
鸡汤很香,山笋脆爽,配的菜也恰到好处:切得薄薄的羊肉、码得齐齐整整的鱼片……
金氏不停地给如意请菜:“都是自家庄子上的,虽然比不得那用豆浆喂大活生生切下肉来的小炒肉,可是也能入口。”
这是金氏在打趣如意当初跟小罗氏吹嘘的“小炒肉”。如意扑哧一笑:“谁真的吃得起那个?殿下简朴,每日的膳食也不过十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