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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想去下棋。”秦干说道,“若不是担心被人说弈秋门不敢应战,我才不来呢。明天我下几手就会找机会走掉。不然,我爹一定会把我捉回去,嫁给叶如飞。唐弈,你……不希望这样吧?”
唐弈道:“原来如此。那好办,我陪你一起去,找个机会溜走,我们且逃到别处,立时躲起来。等过些日子,你父亲改变了主意,我们再现身……”
“要他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秦干道,“叶如飞的爹曾经与我爹是八拜之交……”
唐弈道:“不对吧?我记得叶如飞应该叫你爹舅舅啊。既是八拜之交,便是伯伯或是叔叔了。”
“你……见过表哥?”
“那个……是的。”唐弈只得将那日被叶如飞下了药之事说了一通。
秦干道:“怪不得,我与飞燕在来的路上听得人说,表哥捉住了一个叫唐弈的人。我还道只是诓我回去,于是便不理睬。想不到居然是真的。他也当真可恶。”唐弈道:“呵,事也过去了。他让芸儿在腿上捅了一剑,也算打平了。说说你爹和他爹的事吧。”
秦干道:“起先,他爹和我爹确是结为兄弟的。但我有一个姑姑,嫁给了他爹,生了他。再到后来,我出生了,他爹便让他改叫我爹舅舅了——我娘说,直到他提出结成亲家之时才知道原来是为此而改的,堂兄妹不能成婚,虽是结义的,然而理上不合,但表兄妹却可以——这便是伯伯改舅舅的缘故。后来,他爹为了救我爹,还因此……过世了。他临终前,再三嘱咐,让我爹把我嫁给他儿子。我爹居然答应了。”唐弈点点头,这事,他听叶如飞说过。但是具体何事,虽是秦干面前,却也不好多问。秦干道:“唐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秦干道,“除非有人肯……娶我,瞒着我爹,成了亲。或许……”她声音越来越小,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唐弈道:“秦干,若是你愿意……”
秦干方才答话,便听得一声喝:“两个小鬼,鬼鬼祟祟地在那里做什么,搅吵得吾等不能安心下棋。”
却是远处那两个下棋之人,奇怪的是,相隔甚远,少说也有一里之遥,且唐弈、秦干说话也并不大声。
“可能……不是说我们?”唐弈笑道。
那声音又道:“怎么不是你们!你这小子,居然还笑?可速上前来。”
“真说我们呢。”唐弈呵呵一笑,道,“耳力也当真了得啊!”秦干道:“我早说了去看看嘛。”
唐弈当先便走,未数步,回头见秦干站在原地不动。便道:“走啊!”秦干轻轻伸出手来,唐弈会意,上前拉起她。
两人往那地头而去,但见一株松树之下,一块平整的巨石之上,摆着一副棋盘,那盘上十九路泾渭分明,于月光下居然显现得十分清楚,连那黑白双色棋子竟也似有亮光。唐弈心道:“这棋盘好生古怪,想必也是宝物吧。”看那对弈二人,乃是一男一女两个老者,发须皆已发白,却都面如童颜,那男的身形略瘦,身后斜插一支长笛,那女的身侧歇着一头梅花鹿,呢呢喃喃,甚为有趣,那鹿背上有一副小巧的皮鞍,原来这鹿乃是坐骑。
唐弈近前拱手道:“两位前辈,打扰了。”
“哼,两个不知死活的小鬼。”那男的道,“南箕北斗一生下棋无数,还未有人敢出言喧哗。说说,你们是何来历!”
“南箕北斗?”唐弈看二人所坐方位,心道:“这男的坐在北边,便是北斗了。”他所料不差,男的确是北斗,那女的便是南箕。唐弈说道:“晚辈二人路过此处,实非有意打扰。还望恕罪。”
秦干道:“婆婆,你的黑棋要输了。”又小声嘀咕道:“下出这样的棋,也装得跟神仙一样。”——唐弈心道:“她还是如此,一点儿也没变。这可得罪人了。”果见那南箕说道:“小丫头,方才我听得你二人张口弈秋门,闭口弈秋门,又提及什么婚姻之事,你便是弈秋门秦风的丫头秦干吧?那这小子是谁?你情郎吗?”
她这话唐弈听着虽是十分受用,却暗道:“她这样说,于秦干甚为无礼。”然对方是前辈,不便反唇相讥,说道:“晚辈唐弈。”
“没听说过。”南箕道,“老太婆我一生不识得这许多闲杂仆役。也罢,方才这丫头说我快输了,我偏说我要赢了。”
北斗笑道:“哈哈,南箕婆婆,这棋你如何能赢?这弈秋门的小姑娘倒也是有几分见识的。”
唐弈用心细看那棋局,混战之像明显,且战火越烧越大,从左下角一直蔓延到左上边,上方,右上角,又已烧到右下角了,可见对局双方杀心都颇重,心道:“如此棋局……秦干说黑棋会输……会输吗……哦,若是……如此如此,黑棋当然必输。可是……真会输?”他心中盘算着,却不置一言。他很清楚地看到南箕婆婆下子之时,明显就是按着必败的思路在走。果然,未数手,黑棋再也难以为继,不得不投子认负。秦干说道:“如何,我说了黑棋会输。”那南箕婆婆大怒,道:“小丫头找死。”伸手就来抓她,唐弈急挡到秦干身前,那北斗呵呵一笑,架住南箕婆婆的手,劝道:“南箕婆婆,这是何苦,一局胜负而已嘛。哈哈哈……”他老人家赢了棋,自是高兴。
南箕婆婆怒犹未息,骂道:“小丫头,今日必杀你而后快。”秦干道:“打就打,怕你啊?”虽然她方才累脱了力,现在却还有心思吵嘴打架。唐弈见那婆婆出手太快,知道一旦动手,自己二人必败无疑,然而那婆婆又在甚怒之下,怕不好了之,急叫道:“且慢。婆婆息怒。其实,黑棋可以赢。”北斗面有不以为然之色,说道:“哦?小兄弟有何高见可以赢我白棋?”
唐弈道:“请恕斗胆。”上前将棋一步步退回到方才的模样,道:“秦……秦小姐说黑棋必输,乃是因为如此才输。其实,这里头,婆婆和秦小姐都少算了些许变化。若我来下,我当如此……”他下了一子,问道:“敢问北斗前辈,白棋如何应对?”北斗略一沉思,道:“我当如此应对。”应了一手,唐弈再下,两人交锋数回,无论北斗如何悔棋重下,都是白棋大败之象。待得唐弈说道:“变化尽矣。俱是黑赢。”那南箕婆婆大喜,哈哈笑道:“我早说了黑棋不败。若何?哈哈哈……”
当此时,那北斗突然大怒,叫道:“小子,谁着你多管闲事来着?”大手一抓,便来擒唐弈,其速之快,令人咋舌,那南箕婆婆急一拦,道:“北斗老儿,一局棋而已,竟与小辈过不去!何以心胸狭窄至此?哈哈哈……”
唐弈与秦干退到一边,两人对望一眼,秦干心道:“这两个老家伙都好生古怪。”唐弈却暗想道:“高人行事,与众不同。”
那北斗忽道:“小子,你过来。我绝不伤你,我与你对弈一局。”说罢便拂了棋盘,道:“你来你来。我不信赢不了你。”南箕婆婆起身道:“小子莫怕,你安心坐下。他若敢动你,我必帮你。他功夫与我只是相当,再加有你们两个,我们必可赢他。”唐弈上前道:“两位前辈见谅。论起来,晚辈本该奉陪的。然而秦小姐得去黑白道下棋,不宜再留。晚辈这便送她回去了。”
“谁也走不了。”那北斗南箕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秦干大怒,道:“我本不想走的。但你们这样说,我偏要走。”只觉眼前一晃,已然让人点中穴道,四肢俱动不了了。唐弈看得真切,乃是南箕婆婆下的手,然而太快,他也救不了,只得说道:“两位前辈,晚辈下棋就是。只是还请为秦小姐解了穴,我们不走了。”
南箕婆婆道:“不行。除非你赢了他。否则莫说解穴,连命也留不住。”唐弈心道:“前日下棋也是赌命。今日也是赌命。可见,武功学不好,棋艺再精也是枉然。”他叹了一口气,道:“晚辈应当执白先行。”
咦,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囚禁
话说唐弈摆上四枚座子,然后自家将一枚白子置于盘上西北角,这是第一着棋。那北斗道:“早老老实实下棋不就没这事了?”他大手一拍,一枚黑子居然就撞在白棋上——凡是稍会下棋的人都知道,这是十分无礼且傲慢的举动,棋中的意思很明显:我就是看不起你,我就是要欺负你,你能怎么样?
唐弈一怔,继而明白过来,他微微一笑,不理他,脱先在东南角上走了一着。北斗又是一枚黑子撞在东南角上的白棋上——凡此唐弈走了四着棋,北斗均用同一方法撞在白棋上。秦干虽身不能动,口中却叫道:“老家伙,欺人太甚,你会死得很难看的。”那北斗骂道:“小丫头,再开口杀了你。”唐弈道:“前辈,动不动就开口说要杀人,怕有些儿以大欺小吧?”南箕婆婆道:“就是嘛。和小辈下棋,拿生死来威胁,这种方式就算赢了,你也觉得脸上有光吗?”——她大约忘了方才就是她以秦干的性命逼迫唐弈下棋的。
唐弈徐徐说道:“请先解了秦小姐的穴道。否则晚辈宁死不下。”说罢将棋子投回壶中。坐定,不动了。
南箕婆婆道:“行。”顺手在秦干身上略一拍,秦干险些儿摔倒,唐弈忙来扶住了她,秦干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唐弈微微一笑,示意“没事”,秦干这才站到他身后。唐弈看着二老,说道:“也罢,晚辈接着下。不过……”
他说道:“秦小姐确实得去黑白道下棋。难道这样的大事两位前辈没听说过吗?秦小姐如果不去,弈秋门难免背上怯战之名。”那南箕婆婆道:“偌大一个弈秋门,难道除了她,再无人可以应战了吗?”
唐弈道:“有是有。只是,后辈之中,怕以秦小姐棋艺最为高超。还望两位前辈成全。”北斗道:“好啦。这般罗嗦,何时才肯正正经经下棋?南箕婆婆,让她去吧。”南箕婆婆笑道:“让她去?我可没那么傻。这丫头要是走了,这小子身无牵挂,必然不肯力战,他不肯力战,又如何能赢你?不行。要走,也得等棋下完了才走。小子,你想早点儿走的话,就尽你所能,将北斗老儿击败吧。”唐弈无奈,秦干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如果来不及……不是还有飞燕吗?”唐弈心道:“你不肯走,我当然知你心意。只是飞燕若是把棋下得太差,恐怕你弈秋门的名声……”但事已至此,却无可奈何,只得专心下棋。
他并不因为北斗的挑衅而立时陷入混战,却只是该补的补,该加强的加强,对方有破绽也只作不知,一路下来,只是稳扎稳打,不求有赚,只求不吃亏。北斗咄咄逼人,在棋盘上捞尽了便宜,处处领先,乍一看,果然优势明显,胜之必然。他嘿嘿笑道:“小子,都说‘评棋第一,下棋第二’。此话用在你身上,果然一点儿也不错。你方才那盘棋说得唾沫横飞,星溅九霄。想不到,真下起来,却也是银样蜡枪头。如此下去你会输得很惨的。”唐弈微微一笑,道:“前辈棋艺惊人,晚辈佩服,然而,这棋总是得下完的。”说罢放下一枚白子,道:“断。”
“断有什么了不起?”北斗道:“你又杀不了我,我何必应你?你这一断是废棋。不过……我还是补一手吧,其实不补也没事啦!哈哈……”说罢下了一着棋。
唐弈微微一笑:“晚辈下得不好,请多见谅。”他嘴上谦逊,下手却狠,立时在左上角左踢右打,开了一个惊天大劫。北斗道:“小子,开这个劫是想杀我这块棋啊?你杀得了吗?”唐弈道:“岂敢。前辈棋艺惊人,晚辈只是求教罢了。”秦干却已然从方才的一断之中看出端倪,大喜,心道:“黑棋方才欺负白棋过头了,留下了诸多破绽,加上这一断,劫材可就多了——黑棋不妙,这老家伙还不自知。他与唐弈,原本就不是同一品的人啊!”(古代棋分九品,以一品为最高)北斗哼了一声,一副老气横秋之态,然而,为求活棋,却也不得不开始四处寻找劫材打劫。
南箕见他形势不妙,埋怨道:“谁让你这么贪心。自己的棋没走好,就欺负人,现在破绽全出来了。让那小子痛宰了吧?”棋行到后来,果然黑棋差了一个劫材,被白棋将整个左上角吃了个干干净净。望着棋盘上白茫茫的一大片,北斗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只是侥幸罢了。你有种把我的棋都吃光。”唐弈笑道:“晚辈下棋,从不以吃多少子为目的,故而,杀棋的本事也不过尔尔。何敢与前辈论赌吃多少?”
北斗哼了一声,立时加强右边的角部一块棋。唐弈思考片刻,微微一笑,动手杀起中央一块黑棋。此时唐弈已然胜定,且因为杀了左上角一块黑棋,全局白棋变得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