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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语道:“王进,我们这是去何处。”
王进道:“风榈楼。”
时语道:“风榈楼,去那作甚。”
王进道:“去那自然是用膳,主子吩咐我在风榈楼安排了雅间,今日是大函王朝七年才得一遇的姻缘节。”
时语道:“姻缘节……是什么。”
王进道:“姻缘节是佳偶天成的日子,每个少女都会将自己的名字用红线绣在手绢上,谁拿到了那少女的手绢,谁就可以娶她为妻。”
时语道:“如此简单。”
王进道:“恩,怎么,时姑娘你会不知。”
时语避重就轻道:“那……若是不好该怎么办。”
王进道:“人要经历七生七世才能休得这七月七日的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姻缘好坏,皆有天定,这是大函子民的信仰。”
听闻王进此言,时语有些失落,将匕首从袖口拿出,愣神道:“七月七日……缘由天定,份在人为。缘为相识,份在相守。只可惜,我与这里有缘无份。”风吹动她素白的裳,将匕首塞回袖子里,她的心一下子被抽空,感觉到自己什么都不是了,只有心还在认真的疼着。望着前方,似乎什么都在看,却什么也看不进,时语抱紧肩膀,试图给自己找回一丝坚强。
瑞王府。
天御道:“凌兄,你我今日出去喝两杯,如何。”
凌锋道:“瑞王府就有酒,何需去别处,不如我们还是在这里大醉一场。”
天御低声道:“不,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意义非常。”
碎银满天,风榈楼热闹非凡。天御与凌锋在三楼早已安排好的雅间坐了下来。
凌锋道:“天御兄,此处甚雅,不知这风榈楼,于你有何特别之处。”
天御道:“今日是芸儿生辰,每年此时,我都会陪她来此。”
凌锋为彼此的酒杯斟满酒道:“天御兄,喝下这杯酒,就当是你我为芸裳祝福。”
一杯饮尽,天御看向璀璨的夜空,对着自己说:“十八岁,芸儿长大了,只可惜,陪你长大的那个人不是我。”
凌锋也望向窗外,想着不知芸裳在宫里过得可好。两人各怀心事,想的却是同一个人。
小二开门,将菜端于桌上,天御同凌锋这才回过头来,目送小二出门,一素白身影映入天御的眼帘,那身影竟是如此熟悉,呼吸在那一刻快要窒息,不容自己多有考虑,天御追了出去。四处张望,方才那素白身影已没了踪迹。感觉脚上飘来一物,低头去看,一张洁白轻盈的丝绢,上面绣着两朵可爱的秋菊。不拾他人物者的天御,竟鬼使神差般的将它拾了起来,放入袖中。
见天御回来,神情甚为失落,凌锋不禁问道:“天御兄,发生了什么事。”
天御苦笑着摇摇头,“心有痴念罢了,来,凌兄,接着喝。”
在事先安排好的雅间坐了下来,香炉轻烟,弥漫着沁人的香味,琴声幽幽,室内渗透着姻缘节的柔情蜜意,让时语感到极为不适。
烟火划破宁静的星空,冗长而沉重的谈话让时语避之不及,见烟火四起,她忙起身,从李昭身旁掠过,轻轻的,留下了菊花淡雅的清香,那香味,转瞬即逝,李昭为之错神,不知是花香还是佳人香。
李昭来到她身旁,看着天空斑斓的烟火道:“语儿,你喜欢看。”
时语仍旧看着天空道:“烟花是成功与幸福之意,大概是谁家又有喜事吧。”
李昭道:“今日是姻缘节,故才如此热闹。”
时语沉呤道:“七月七日七世缘,烟花漫天红线牵。无情无义莫奈何,只叹妾是他乡人。”
李昭看向时语道:“你为何会如此的落寞,是因为我管着你,你不开心么。”
时语道:“烟花华丽却很短暂,但凡喜欢烟火之人,心里都是寂寞的。”
李昭道:“所以,你寂寞是吗?即使我在你身旁,你也还是会寂寞。”
时语回头笑着看他,“我并不喜欢烟火,我只是觉得,它们升起的那一瞬间,很动人。”
听她如此回答,李昭心中舒了口气,“是啊,的确很动人。”
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时语不禁问道:“姻缘节此刻热闹非凡,是要丢手绢了么。”
李昭道:“恩,待烟花绽放时,但凡可以出阁的女子都会面蒙纱巾,来到风榈楼上丢手绢,男子便会在楼下守候,这手绢如同月老红娘,男子将绣有女子名字的手绢拾回,他日便可以此为信物,上门提亲。”
时语道:“若是同一男子拾得多块手绢,那该如何是好。”
李昭道:“大函盛世,怎会有此举,况且,已有家室之人,最多来此看看热闹,他们是不会参与其中的。”
家室二字触痛了时语的心,但她很快隐埋。时语道:“那你我下去感同身受一番,如何。”
李昭道:“不妥。”
时语问:“为何。”
李昭道:“太危险了。”
时语故意激将道:“大函盛世,怎么会发生危险呢,难道你不想明察暗访,体验一下民情。”
李昭道:“也好,那下去可以,你必须得跟紧我。”
他真的害怕,真的害怕会不小心把她丢掉,她已经被天御丢了一次,一定经受不起再次被丢,即使她现在还不爱自己,但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烟火燃尽,凌锋道:“天御兄,你放的这十八筒烟火,真是用心良苦。”
天御道:“芸儿最是喜欢烟火,不料凌兄你观察如此甚微。”
凌锋道:“哪里是我观察仔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芸裳的爱——太深。”
天御道:“是我辜负了芸儿,让她为了我差些送了性命,如今我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不知皇兄在宫中可有为她庆贺,我已是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她过得好,我便已满足。”
凌锋道:“新皇如此宠爱于她,定然是有的。”
面对天御的爱,凌锋只觉自己的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一面是王爷,一面是皇帝,自己只不过是相国府里的一位公子,江湖上的一位剑客,芸裳注定与自己是有缘无份之人,当下也只能将那份情愫埋于心底,再慢慢释怀。
凌锋道:“天御兄,楼下如此热闹,你我下去走走如何。”
天御只想能好好静静,却也不好婉言拒绝,于是答应前往。到了楼下才恍然大悟,今日非但是芸儿的生辰,还是姻缘日。
有人在紧锣密鼓以示集中,二楼芳菲云集,以纱巾遮面,左顾右盼,似在寻找她们心中爱慕之人。
天御打趣道:“凌兄,何不趁此佳节,结一段良缘。”
凌锋道:“天御兄,依我看,需结良缘之人是你吧。”
顺着凌锋所指方向看,一群女子指指点点,正用惊羡的目光看着天御。
天御不以为然道:“凌兄,落花有意水无情,我可是有家室之人,若是再娶,岂非孽缘。”
凌锋道:“是啊,我知你心中装了个芸儿,家中却还有我一个妹妹。天御兄,我知你对芸裳情深,可也不能亏待了我妹妹啊。”
疮疤又再次被揭开,倘若是因为权力,他大可以为芸裳争做君王,可他与李昭之间,那是芸儿自己的选择,他唯有尊重。天御道:“放心吧,芸儿是我储藏的珍宝,凌音会永远是瑞王府唯一的王妃。”
凌锋道:“如此一来,我便安心了,我们去别处走走。”
天御道:“凌兄,你不打算在此结一段缘,莫非,你已心有所属。”
凌锋道:“算是吧。”
天御道:“你心系之人说不定就在这其中。”
凌锋道:“不会的。”
天御道:“你如此肯定。”
凌锋道:“是的,很肯定。”
那一抹熟悉的素白身影又再次出现,似在着急寻找着什么。天御想起袖中那块绣着菊花的丝绢。红色的菊花,莫不是她用来觅郎之用,若真是,她岂不是急坏了,这手绢,定当还给她才是。
走近那女子身旁,天御试探着问:“姑娘可是在找它。”
时语起身,欲将手绢接过,可是那声音,时间仿佛定格,笑容凝结在她的嘴边,果真是他,时语的双手停在空中,她没有勇气从他手中接过手绢,风吹动她的面纱,她措手不及,唯有转身离去。
天御恍然若失,遂又跟了上去,“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趁人潮拥挤,时语躲进了一条暗巷,天御停下来四处张望,却如何都不见那抹素白身影。阵阵凉风袭来,站在街中,看着手中随风飞扬的手绢,天御黯然伤神,“芸儿,是你吗,若不是你,为何要躲着我,你可知,我很想你。”
许久,都没有人应答。天御亦心凉如水,只得回头往前走。
姻缘天注定,天意又何苦戏弄于人,墙角处,时语早已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里出现,为什么是你拾得手绢,老天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场心伤。
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阵叹息。
你最爱的,往往没有选择你。
最爱你的,往往不是你最爱的。
而最长久的,偏偏不是你最爱也不是最爱你的。
很多时候,不是自己不想爱,而是不能爱。这些经典的话语,此刻却让时语啼笑皆非。她与天御便是如此,命中已认定了的那个人,就算不能爱,也不愿就此将对方从彼此生活中抹去,即使要承受思念的折磨与分离的痛楚,也甘之如饴。
另一头的李昭正派人着急的寻找着,就一眨眼的功夫,她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回到热闹的人群里,时语却再也无法融入其中,心就像去了核,而天御的一颦一笑,正一点一点的塞满她心里的空隙,时语咧嘴一笑,周围的热闹就如同寒冷的空气,连笑起来都好痛。
一辆马车疾驶而来,中间的人都迅速的散开到街道两边,唯独时语,对车夫的呼叫充耳不闻,周遭的人都替她捏着冷汗,却无一人敢上前将她拉开,这马性子烈,车夫驾驭不住,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眼看就要撞上她,围观的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马一声长厮,跪倒在了地上,在场之人,惊魂未定,都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刚才是从哪里冲出来,用什么方法制止了这场悲剧的。待回过神来,那女子靠在了那年轻人的怀里。好在有惊无险,在场之人才渐渐散开,继续去寻觅他们的心爱女子。
时语的斗笠因转身时掉落在了地上,只剩下蒙在脸上的面纱。她那双眼眸,那年轻人再熟悉不过。怜爱之情,溢于言表,年轻人颤抖着手揭开了她的面纱,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他双眸含雾,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道:“芸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怀抱,那都是天御留给芸裳的吧。时语如石化般,站立在那里,任由天御抱着,不言不语,泪却在心里滴了千万滴,不能弥补的伤痛,她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去面对。
站在不远处的李昭,不知该离开还是该上前,就连在这里,命运也要安排他们相遇。正当李昭准备离开时,却看见时语将自己推离开了天御的怀抱。
时语道:“瑞王爷,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你我早已萧郎陌路,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天御道:“只要你过得很好,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可是你不信守诺言,没照顾好自己。”
时语道:“我的事无需你来操心。”
天御道:“看你就快要丧生于马蹄之下,你叫我怎能不担心,不操心,你以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时语道:“关于你的事,我不想知道。”
天御走近时语,拉起她的手道:“跟我走。”
时语大声道:“去哪里?我不去,我要回皇宫。”
天御亦不退让道:“我就是要带你去皇宫。”
时语道:“你去皇宫。”
天御道:“我将你托付于皇兄,他却没能好好照顾你,差点让你的生日成了你的祭日,若是他不能保护好你,给你幸福,那我就把你带回来。”
时语道:“是我不小心,不关他的事。”
天御回头看她,眼神很受伤,却欲言又止。
看着他生气的脸,尽管他将自己的手拉的有些疼,可听到他的话,她的心里竟有着一丝丝的甜蜜,印象中,除了先皇反对他与芸裳的婚事外,天御还未曾如此生气过,只是,一切都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天御和时语都顿住,李昭就站在他们面前。
李昭牵过时语的手道:“四弟,方才你们的话朕都听见了,是朕一时不甚才丢了她,今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天御道:“皇兄,但愿你说话算话,臣弟尊重芸儿的选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