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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本就已经是神思不属,心不在焉,只无心快口回道:“家事亲切,不觉遂然。”
祸从口出,虽然数年以后齐后主以这一语降罪高长恭,史书中也是如此记载,这一句‘家事’之语使高纬心生疑忌,成为日后断送一代美男名将兰陵王的罪魁祸首。只是,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功高震主,祸必降之。就算没有这一句话,高长恭的结局能改变吗?君有心杀臣,自是找得到理由。后来巴巴翻出这几年前说过的这么一句无心之语,可见高长恭一生虽然功高名重,但为人处事还是比较低调谨慎的,几乎没有落下什么把柄。
高纬似乎是有些胆怯懦弱,他在荒淫昏聩方面犹为突出,在残暴方面比起高湛、高洋等父辈来似乎要稍逊,只是他的父辈再疯傻再嗜杀也分得清哪几个人是真正对国家有用的,必需的。而这就是糊涂皇帝高纬后来杀的人,自然,与此同时他也亲手斩断了支撑国家的支柱。
不说高长恭见过皇上后当晚连夜启程赶路,只说这一个多月以来青州自然没有闲着。这还得倒回一月多前从头说起,相愿身处牢狱,田弘远远便道:“今日刚刚得到消息,南陈有一队数十个持兵器的女子过境而来,不知跟这事有没关系?”既然是今日过境,自然与此事无关。但巧得很,因王府发生了这失踪案,自然各条交通要道加紧盘查,尤其是几国边境处查守得严,府里家将尽出协查。便在这南陈边境处正有一个王府家将认出这一队女子中的元思思便是那晚行刺高长恭后来逃走的女刺客,这家将那日与同伴听到打斗闯入书房时一起见过思思一面,虽然只惊鸿一瞥,但年轻女刺客的身份本来便是特殊稀少,何况思思又生得美貌出众。因此这家将便一眼认出。知道这刺客武艺不俗,恐打草惊蛇走了刺客,只赶紧叫人报给田弘,要多派些兵马围住。所以此时田弘便特意要来问一下相愿,道是:“那晚行刺大人的女刺客也在其中,只怕她们这一伙人与这事有关。”
相愿微微想了一想,随即道:“让她们过境,不可惊动。只叫人悄悄尾随,极有可能跟着她们便能找到……”稍是一窘,这静儿两个字再是难以出口,顿了一顿,只道:“这刺客武艺高强,要小心从事。”想了一想,又道:“她们若是往西走,把握又大了几分。”
说话时,田弘已进到牢中与相愿对坐了,听了这话便朝还站在身后的刘元度挥一挥手,要他去办这事,谁知刘元度只是看了相愿,神色甚是茫然疑狐,并没瞧见挥手,便是好气,正要出声叫他。十六也还没走远,便道:“相先生既然这么说,咱们兄弟亲自去办,不要惊动了刺客坏事。”说着,方抱拳告辞而出。
田弘只不解,问相愿:“便要请教,这是个什么说法?”
相愿猜想这一群人有可能会与袁静联系,并非是因为陈夜来,实际上边境的人都不认得这与袁静关系十分密切的南陈公主,相愿在牢中自然更不会知道思思这一伙人是以陈夜来为首,他只是想到当时元思思行刺被擒,是袁静悄悄放走,因此猜想袁静可能与思思有私下联络,这袁静背后的同伙或许真跟思思有关,也许思思有可能会去找袁静,又曾听斛律光分析思思他们是北周宇文护的人,那么那伙强大而能与高长恭为敌的人便极有可能便是宇文护,因此说元思思她们若是过了境往西而行便是更加有把握。袁静与那女刺客之间关系,及女刺客身份等这一些细节之事田弘并不知道,便是知道恐怕也想不了这么多,因此便是不解询问。相愿便简单跟他解说了。
田弘半知半解、糊里糊涂听了,突然醒悟过来,道:“不好,照你这么说大人一家是被宇文护劫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当年宇文护的母亲便被北齐扣留了二十多年,去年初才送还,这宇文护小性得很,若是报复起来,把大人的王妃王子也在北周扣他个二十年便是糟之大糕。”只忙道:“我这就下令封锁北周边境,统统不得放行。”
相愿忙阻止道:“不可,咱们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要知道他们行踪,一旦封锁边境,便难追踪了。”这封关锁边,没头没脑全州搜寻的事换作其它人其它事自然可行,如今却是关系到高长恭一家家小,王妃王子都是身份尊贵、千金之躯,不能稍有差错闪失,更冒不得丝毫风险,因此相愿不愿做这没有十成把握,心里没底的事,他需要清晰知道并设法掌控局势发展,以确保无虞。
田弘摊手道:“那怎么办?眼睁睁瞧了他们过境而去?”
相愿倒沉得住气,反劝他道:“田将军先别急,咱们先等十六他们的消息回来再说。”
田弘只好按捺下性子,到了第二日,跟踪元思思等人的十三派人回报,道是思思她们一群人行踪十分奇特,先直接进了深山老林,思思从衣袖中掏出几块白白的物事扔在地上,便走远一些,过不多时,有猿、猴纷纷过来捡拾,只抱了这些物事如同小孩啃糖果一般津津有味啃食,似乎味道十分鲜美。吃完后结伴离去,思思等人便一路跟随,等她们走后,十三也曾捡起地上遗落的一小块白块检查,似糖似盐,尝了一尝,原来只是普通结晶的粗盐块,一路追随而上,猿猴领思思到了一处隐蔽山洞,山洞似乎早有人到过,壁上似乎留得有字,但十三怕她们发现,离得远并未瞧清,等她们走后再进洞检查时,只见壁上有擦痕,字迹已然抹去,不可辨认。
这几日,负责跟踪的十三、十六每日轮流派人回报。思思一行行止均是基本相仿,先扔下盐块,再随吃了盐块的猿、猴行到一处石底或谷洞,见到消息抹去,然后继续前行,却正是一路向西。
田弘便是着急不解,与阿二、阿七几人来催相愿,道:“这么些天过去,你还不让我开始派人搜寻王妃王子,只跟着这群女人是什么意思?瞧她们正是往西,若是要捉她该趁早动手,再不动手便跑了这刺客了。”
相愿听长恭说过元思思的事,向他解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以前虽然曾行刺过长恭,这事早已成过去,后来在南陈便是她几度救了长恭的性命,更是长恭的红颜知己,咱们跟踪她并非是要拿她。”
相愿这么一说,田弘反更加糊涂,本来只是不明白相愿的想法,如今更加想不明白兰陵王怎么回事,这刺客怎么又变成了红颜知己,只是挠头。阿七听了问:“莫非跟着她们能找出夫人公子的下落?”又自发愁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不知夫人公子的生死安危。”
相愿在这方面的担忧倒是有所减少,这事发生以后,他的首要目的自然便是要先确保王妃王子的性命安全,却是暗暗庆幸高长恭此时离了青州,虽然暂时不能确定劫持王妃王子的背后势力,但不管是谁,王妃王子总不会树敌,定都是冲了高长恭而来,长恭不在,王妃王子生存的希望便大了几分。想到此处,只谨慎又多问一句:“田将军,长恭已赴北疆戍边的消息现在有没有传扬出去?”他早已让田弘将高长恭北上一事大肆宣扬,为的是要传到袁静他们耳中,他知袁静怨恨已深,已是不惜自身性命也要报仇的亡命之徒心理,只要令长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只是,恐怕袁静万万想不到长恭会全不管这事,甩手远去。她知道这消息后,又见青州竟是毫无动静,自会认为高长恭并不怎么在乎这事,不大放在心上,至少也会产生疑虑困惑,暂时失去杀害王妃王子的兴趣,既然这么做伤不到长恭她自然便会认为不值。这也正是相愿不同意派兵大肆搜寻的缘故。如今对方在暗处,越是紧张,倒越会害了王妃王子。
田弘应了,道:“已照先生所说的办,大人北上的消息已经路人皆知。”
有士兵过来回报十六的跟踪消息,呈上书信,道是思思一行仍是向西,如今到了晋阳一带,已经出林走上大路,到镇上投了客栈吃饭落脚,十六也不再躲藏,扮做书生,带了伺卫装成的书童也投了店。这十六做事细致,将思思一行的行止记录得十分详尽,道是出林时,林边有新立的一座一人多高的石碑,正是长恭大人题名不久的双王林,石碑上双王林三个大字也是长恭大人亲笔所书。不知为何,元思思与一名美妇人在这碑前流连驻足,又用手抚摸刻痕良久,似乎留恋不舍,半晌后方才离开。十六未免等得不耐,不明白这其中缘故。等她们走后便也过去端详,然而横瞧竖瞧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高长恭的这几个字虽然书写得比较雄浑有力,却也普通,似乎没那么大的艺术价值令人鉴赏,十六甚为不解。也在书信里如实记录。
相愿看过,即道:“请田将军叫人查一查这美妇人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3 章
田弘也不迟疑,正要叫人,阿二抢先道:“属下自请应这差事。”如今相愿不令大张旗鼓找人,众人虽然都是心急却无处使力,此时有了差事阿二便抢先去办。他是高长恭派来协助相愿查这事的,因此只向相愿请示,相愿此时却是阶下之囚不能发号施令,便只望向田弘。田弘自是准了,阿二便抱一抱拳告辞先出去了。田弘只瞪一眼身后还在张着嘴听得发呆的刘元度一眼,道:“该你说话时倒成哑巴了,你老子托我调教你,我实在拿你没办法,不如也把你调去跟大人,让大人来调教你。”刘元度听了反对道:“我就要当兵,我一家数代都是齐兵……”“行了,”田弘忙打断他的自豪家史,只恨恨骂道:“你就是成不了气候。”刘元度性情爽直,忠心耿耿,又是老兵刘光的儿子,田弘对他虽是责骂,倒也流露出喜爱之情。
阿七见相愿虽然思路说话条理清晰,只是面色很不好看,容颜苍白,眼里却尽是红丝,怕他累了,趁他不注意时朝田弘使了个眼色,道:“今天便是这样,咱们明天再来。”
田弘会意,正要起身。又有士兵快步跑来,这些天,这牢里倒也热闹,往来办事的络绎不绝。这士兵来自王府,一声长报,跪了双手呈上一支箭一封书信,禀道;“今日拂晓时被发现府中离墙不远的树上钉了这封信,想是晚上有人从墙外射进。”
信是给相愿的,相愿似乎正在等着这一封信,连忙一把抓过,拆信来阅。
阿七、田弘自然不忙着走了,只瞧了相愿看信时苍白的脸突然涨红,红了又白,更显白得吓人,田弘忙问:“怎么,有什么事?”
相愿神色犹豫,阿七便道:“想是私信,不关咱们的事。”便同了田弘要走。相愿是待罪之身,也不敢隐瞒,把信递给田弘,涩声道:“算是好消息,王妃王子应该都还安好。”
田弘闻言,亦忙抓过信来看,一眼看去,清秀的字迹写着:与君别后,晨昏日夜,无时能忘,这些天你想不想我?却是袁静写给相愿的情信,田弘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便是颇觉尴尬,知相愿更加难堪,不由火起,脱口怒骂一句:“无耻之极。”因涉及王妃王子消息,也只好继续看下去: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气我,相先生,从小到大,不管我做过什么,你都会帮我恕我,我知道你对我好。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今后你也无颜再在高长恭府里营中容身立足,不能再帮他了,你和我一起走,咱们走得远远的,从此以后,你只对我一人好,我也愿意这一生都对你好。只是我对先生痴心一片,奈何先生却是固执绝情,我只好把几位嫂夫人和铁弹带到一处你们找不到的隐蔽所在。这地方只有我和高长恭的一个大对头知道,他们的处境危险,我最多也只能保证七日安全。请先生在七日内广发喜贴迎娶我,嫂夫人和铁弹自然无恙。相先生,你不要气我,做了这许多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田弘看完,气得说不出话来,相愿也不作声,阿七也看了,见他们气氛颇有些尴尬,只轻松道:“原来就是因为这样,倒也深情,相先生一开始便干脆收了她不就没这许多事了,她这些心思计谋恐怕也只有相先生才能压制得住。”阿七不过是调解气氛,他是插科打浑惯了的,谁知刘元度是个实在人,虽然他本来一直对相愿存有疑心,此时听阿七这么说,以为他要劝相愿答应袁静条件,便是不忿,反而帮相愿说话道:“我不同意,不能受她要挟。”
阿七见他认真,只好道:“好在你不跟大人,否则一定受宠,咱们兄弟都没饭吃了,你这不受要挟的性子跟大人便是一模一样,要是大人在,必定也是这么说。”
他们自是商量应付对策,却说十三、十六一直跟踪思思一行,这日却是十三扮了一名赶路壮士,带了两名伺卫扮的家丁,随她们出了晋阳城,这晋阳也是北齐重镇,甚为繁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