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自是商量应付对策,却说十三、十六一直跟踪思思一行,这日却是十三扮了一名赶路壮士,带了两名伺卫扮的家丁,随她们出了晋阳城,这晋阳也是北齐重镇,甚为繁华,人来人往热闹。好在思思一行有三十余人,目标甚大,不至于跟丢。行到城外时天色已暗,仍是寻了一家客栈吃饭投宿,十三便也进去,捡了一张靠思思和那美貌妇人近的桌子坐了喝酒,竖了耳朵听她们说话。那美妇人抿紧了嘴一直不作声,似乎有什么心事不大高兴,因此她们只顾吃饭,也没怎么说话,只隐隐约约听思思说了一句:“我两位师父就在这里,她也和他们在一起,你见到她以后自然明白。”
饭后众女回房休息,十三也回了自己的房,他自然不是回房睡大觉。这跟踪之事,之所以需要他和十六两个人轮流进行,正是因为必须日夜监视警惕,一刻都不能疏忽放松。晚上回到房里,便是明知跟踪对象已经睡下了,仍是把门开了一条正好可以瞧见她们房间的细缝,眼睛、耳朵、心思都在那一处,便有细微动静也不放过,一日一夜下来换人后方能休息,以便恢复,如此高度关注自是极其损耗心血精力。渐渐夜深人静,虽然这些天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两名伺卫也正在另一间房监视,十三仍是极有耐心的盯着对面思思住的在夜色中显得暗沉沉的房间。这日却与往日不同,却听一声细微门响,那门开了,思思衣裳齐整的走了出来,走到隔壁轻叩了下窗户,那美妇也是没有睡下,马上手持佩剑开门走出,轻声问:“现在就去么?”
思思道:“嗯,咱们今晚先见她问清楚,不必惊动我师父。”这次深夜行动似乎只有她们两个,并不叫其它人。
美妇似乎更是心急,道:“咱们走上面出去。”话音刚落,只见肩膀轻轻一沉,便斜斜飞了出去,月光之下有如仙子凌空,十分轻巧落在屋顶。十三正心里惊叹一声,好轻功,却见那思思随后轻轻一攀屋檐,便翻身上了屋顶,亦是动作灵便。十三虽然早听说过这女刺客武艺高强,如今亲见仍是大大出乎意外。想不到这两个年轻女子能到如此地步,只是如此深夜飞檐走壁,她们也不避忌,未蒙面改装,亦未换轻便的夜行衣,若非是她们艺高人胆大,不将这些江湖规矩放在眼里,便是她们没什么经验,不大懂这些江湖门道。
等她二人从屋顶尽头跃下不见了身影,这边两名监视的伺卫也忙出门,只禀道:“大人,有情况。”便要追出。十三见了思思她们的轻功,别说是他两个,连自己也不一定能跟上。也来不及多说,只手指一指对面房间,要他们继续监视其它女子。一边脚下不停,也已窜上屋顶,放眼瞧去,这一会儿,那两道身影已行出十数丈远,只忙提气,全力追去。这一番疾行,十三无暇再遮掩躲藏,便是全力也只能勉强不被落下,好在思思她们两个虽然武艺出众,果然是没有江湖经验,只顾向前,并不曾回头看一眼身后。如此星月赶路,约行出五、六里地,路边有一片较为稀疏的小树林,前面两人方才渐渐慢下,十三也忙随之慢了,藏身树后而行。思思她们进林便在靠路边浅处寻了一处较空阔处停了,思思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带她来见你。”说完,又自离林走了,那美妇却只呆在原处不动。此时,十三一支笔不能同时写两个字,若再去追思思,未免要冒被美妇发现的危险,况且,十三也是不由自觉汗颜,此时已是喘息不止。只怕再难跟上,只有藏身树后监视那美妇,等思思要带什么人回来。那美妇似乎着急,一双美目不停眺望思思走的方向,月色之下可见明眸清澈闪亮,面色此时因紧张显得有些白得异常,却更显双眉青黛,红唇娇艳,如此容貌倒比天上那一轮明月更加清丽皎洁。十三这么盯了一个月下美妇,瞧了她松松挽就发鬓如云,薄薄束拥轻纱如烟,形影袅袅,神色薄嗔,竟是不由砰然心动,只想,这世上也不知是哪个有福气的男子娶了她,有如此美貌又有如此武艺,当真令人羡煞。便是目不转睛的看了,有些浑然忘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一声轻微脚步声响猛然惊醒过来,方才能够移开目光,这一看便是大吃一惊,差点脱口失声而出。眼前正是思思走来,令十三吃惊的却是思思手里拎的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此时极欲搜寻下落的袁静。如此突然见到,十三便是心里震惊,但知此时重要,不能心乱,忙强自镇定心神藏好,以妨被她们发觉。
袁静似被思思制住,不能动弹,到了那美妇面前,思思方放下她解了她穴道。袁静不知发生什么事,一脸莫名其妙,只笑道:“思思姐,你做什么?”又望了陈夜来笑道:“小姐,你怎么到这来了?我知道了,你们偷偷过来见我,想这个办法吓我玩。”
十三听得袁静和这两人都是相熟,又是不解奇怪。只是来不及多想,只紧张盯了她们。那美妇并不多话,握了剑柄月下只见微光一闪,抽出佩剑便直指袁静,这长剑颜色暗沉古朴,出鞘时无声无息,犹如朽木,十三纵是见多识惯兵刃,也没见过这种铁器,且月光下不见剑身光亮,也只不过是出鞘之时才见微微暗光,便是稀奇,知道只怕是一把非同凡铁的上古名剑。只是没想到这美妇人一见面便动手,便是吓了一跳,却知袁静重要,王妃王子都在她手里,此时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虽明知不敌,也忙手按了佩剑便要冲出相救。却见美妇并不向前,只用剑指了袁静,另一手却拿了一封书信,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便又伏下,不忙出去。
袁静却是想不到,望了书信呆了一呆,明白过来脸色便变了,也是觉得突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美妇更恨,又向前一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袁静正思对策,眼见剑到面前,忙跪地道:“小姐你不要生气,听我说,”此时方有了言语,一连声说道:“长恭哥哥无情无义,背信弃约,却还送来这么封信,那时候小姐病重,我怕小姐见到更加伤心,所以偷偷把信藏了起来。想等……”不等她说完,美妇已是面色煞白,挥剑劈下,叱道:“你还信口胡说?”听到此处,十三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便是当年悔婚弃约害得大人伤心欲绝几乎丢了性命的陈朝公主。仍是来不及多想,眼见袁静危险,手按了剑柄,又走近几步,知道她们两个厉害,只待伺机偷袭,以便让袁静能有机会逃出性命。袁静虽然一边说话,眼睛却也有所观察,此时早已闪身避过,只道:“小姐,你不要误会了我。”陈夜来劈了一剑也不再动手,只把信递过,道:“你自己看。信里写得清楚,他当时并没有要娶别人,你是怎么说的?你明知道我不是要嫁韦哥哥的,他怎么会认定我要和韦哥哥成亲?你又是怎么说的?”说话之时,微微发抖,连手中那柄长剑也抖动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4 章
袁静听了这话不看信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只道高长恭是不喜解释多话的人,因此没有后顾之忧,却没想到高长恭会违背天性做出这种事,一时无计,反强硬道:“总之你是相信这个负心人不相信我了。既然不信我还问我做什么?”话说得强硬也怕她当真一冲动便动起手来,自己不是对手,忙向元思思求救,道:“思思姐姐,你是信我还是信高长恭?”
元思思倒甚是冷静,直道:“我信高长恭,”又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不过我更加相信一个人将死之时说的话不会做假。”
陈夜来仍是控制不住长剑发抖地指了袁静,道:“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元思思在侧倒更加干脆,道:“这种人一剑杀了便是,还跟她罗嗦什么?”
袁静原指望元思思能助自己,闻言倒吃了一惊,先顾不上陈夜来,只向元思思道:“当年我一片好心,不愿小姐嫁给高长恭那个大魔头,因此从中做梗,对你却是有救命之恩,你怎能恩将仇报,这么对我?”
元思思便道:“咱们行走江湖自然要恩怨分明,却更加要明辨是非,当时你身处王府,受兰陵王信任恩惠,却来救我这刺客是何居心?这种吃里扒外、两面三刀的小人行径本就令人不耻。”说到此处却是顿住,想起这不能一昧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否则便是莽夫痴汉,只会受人利用,要从中观施恩人品行,心存是非观念还是在会稽山林时高长恭所教。顿了一顿,冷哼了一声,又道:“若不是看你救过我一次,我早已亲自动手取你性命。”
袁静便是听得心凉,此时打是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只跪了求情道:“小姐饶命,咱们从小一桌吃饭,一床睡觉,小姐待我恩重如山,亲如姐妹,我怎么会对小姐有坏心?高家全是疯子,没有一个良善之人,当时我年纪小,只怕小姐吃亏受欺,所以才打错了主意,却全都是为了小姐着想……”
“住口,”陈夜来打断了她的话,道:“不许你再叫我。”说着长剑一挥,倒把袁静吓出了一身冷汗,却划了半圈只是将一幅衣袍割去一角,扔在地上,道:“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再不相干。”长剑指了袁静,神色却是木然,眼中也是迷茫,甚是干净,没有泪光,便是袁静善于察颜观色,也瞧不出她此时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心里在想的什么。十三更是握了剑柄,蓄势待发,只要陈夜来剑动便要拼了性命窜出挡这一剑。过得良久,却听陈夜来静静地道:“就算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也赔不来我的高肃了。”手中长剑坠地,这没有一丝锋芒的乌剑便悄没声息的没入地下,直至剑柄,果然是一柄宝剑。十三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料想袁静更加如是。
月光下,袁静却是泪如雨下,也不再多话,捡起地上的衣角望了陈夜来一眼,立起抹着眼泪转身飞奔而去。这下饶是办事素来老练能干的十三也急了,自己藏身太近,稍有动静便会被陈夜来、元思思知晓,只能眼睁睁看了月下袁静的身影远去,虽是心急如焚,也不敢动弹去跟。只希望陈夜来、元思思快走,还能寻迹追去。谁知她二人不但不走反都不声不响靠树坐了下来,过得良久,元思思问:“你不恨她?怎么不杀了她?”陈夜来摇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她,是我们那时候太过年轻好胜。”手里捧着那封书信,只倚了大树,眼望了远处夜色,却并看不远,面前似乎现出他的身影,音容笑貌如生,终于明白那时他脸上神情的含义,那是他送信后的第二天,在迎杨山庄,他等待她时的焦虑,来回不安踱步,见到她时的欣喜,双眸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闪闪发光,使她不忍心动手杀他。在她故作淡然时的疑惑,眼睛只盯着她脸上转,仿佛要看出什么,接过长卿战录下册时的急切,以为里面也藏得有信,连忙打开了瞧,最后那眼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终于熄灭,低了头不再看她。他却不知这信被袁静偷了,一藏就是六年,她那时根本就没有看到。往事清晰,历历在目,陈夜来只把头也无力靠树上了,轻轻说道:“就是我成亲的那天他来找我,要带我走,我没有答应,不肯跟他走。”仍是茫然望了夜色,也不是无怨:他太自信,以为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他开口,自己都会毫无保留跟他走。也并非无悔:自己太任性,偏要赌气争胜,逞强留下,那时候以为是赢了他,如今几年过去,才知道原来早已经输得干净,这么多年都不能和他在一起,还有这一生都永远失去了他。夜色中,元思思、陈夜来相对无言,时间渐渐过去,十三终于死心,不去再想袁静,安心俯于草丛。好在知道袁静藏身此地附近,也是大有收获。过得半晌,却听陈夜来似有所指,又道:“姐姐若是有心仪之人,千万不要轻易和他赌气,有时候一不小心便回不了头了。”元思思闻言似是一震,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夜来正要说话,忽地顿住。陈思思猛地立起,十三也已听到,前方传来杂乱不堪的声响已直朝这边而来,听动静人数众多,来得快速,似乎是敌非友。稍是一怔,忙悄悄攀树而上,樊上树枝间繁叶处藏身,再拨了树叶看去,只见月色之中众多黑衣人手持明晃晃双勾极快朝这边飞奔,又听一声箭哨声响过,一支箭直朝陈夜来面门射来,陈夜来举剑拨去,那箭被拦腰斩断失了准头。又听一人哑声道:“不得放箭,要拿活口。”说话之时,约三、四十名黑衣人已经到了面前,瞧起来身手都是不弱,却听陈夜来仗剑不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十三也是全然摸不着头脑。只细细看去,却见一名年纪大一些,有着花白胡须的黑衣老者道:“咱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