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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军主告陈子高谋反,尚书省以重新选议太子为名召陈子高入,伏兵将其拿下,陈顼将其定罪:‘韩子高小竖轻佻,推心委仗,阴谋祸乱,决起萧墙,元相不忍多诛,但除君侧,何意复密诏华皎,称兵上流,国祚忧惶,几移丑类’,下了冤狱。这种罪名有个专用名词,叫莫须有。莫须有的罪名从古到今并不少见,纷纷落在战功无数却又让君主害怕的英雄武将头上。高长恭听到消息后想设法营救,到了南陈派人潜入大牢向他通信,问他可愿投齐,陈子高谢绝,只愿一死追随先帝。高长恭知道他已没有求生之心,也就此作罢。又到了陈夜来坟前作陪,这次把长卿战录,凤舞九天谱和鱼肠剑也都带齐,全都埋在她坟前做伴,自己留了陈夜来所作的长恭战录在身边,只一边喝酒一边道:“我又要上战场了,保家卫国的仗还是可以打的吧?就像有人侵犯南陈,你也一定会率人驱逐。”这一年,陈子高以谋反罪入狱并赐死,死时不过三十来岁。韩子高家本微贱,以娈童出身,稍长,习骑射,颇有胆决,愿为将帅。十余年来东征西讨,先后平定陈昌,南讨有功,平定留异,平定建安陈宝应之乱,自此南陈内乱平定,是南陈的开国功臣。征讨天下的劳苦,建朝创业的艰辛渐渐变成功劳,错就错在功劳太大,功高震主,新帝继位后自是容不下这样的人在侧,以莫须有的罪名入狱,同年被害。韩子高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以其传世美貌,赫赫战功以及与陈文帝传奇的同性恋爱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闪亮的光彩,在残酷血腥却又精彩纷呈的南北朝时期开出绚丽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9 章
公元568年,顺利除掉韩子高后,与韩子高私交甚好的华皎几人闻韩子高被冤戮,很是不平,也举城投了北周。陈顼再无阻碍,以宣太后名义宣称文帝遗志废陈伯宗为临海王,自立为帝。称孝宣帝,改年号太建,陈伯宗公元570年卒,年十九岁,史称废帝。不过陈顼作皇帝倒还不错,在位十四年南陈基本稳定,可能应该比陈伯宗做皇帝好。南陈最后是亡在陈顼儿子陈后主手里(即著名的唱后庭花的那位爷)。
北周在以往与齐的几次战役中都败给北齐,便急着和突厥拉拢关系,宇文觉死后他们联姻的纽带已断,宇文邕继续向突厥求亲,北齐也意识到北周、突厥联合给北齐只会带来覆国的危险,高纬同时也向突厥求婚,突厥可汗木杆可汗女儿虽多,唯一未婚的小女儿阿史那便成了北周与北齐争夺的目标,为了争取突厥,宇文氏和高氏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求婚拉锯战。因木杆可汗也在这两国之间摇摆不定,甚至两头许婚,七颠八倒了五六年。在经历了固婚使团被困禁、迎亲使团被扣押等磨难之后,北周赢得这场政治联姻,周武帝在公元568年三月娶回了十八岁的阿史那,立为周武帝后。
公元568年年末,北齐太上皇高湛‘寿终正寝’,临终时还是握着他须臾不离的宠臣和士开的手大叫:‘别辜负我啊!’言讫而殂,时年三十二岁。北齐高姓皇帝只说这几个正常死亡的年纪,便可以从中瞧出他们酒色荒淫到了什么程度,自行想象便可,不多表述。同年高纬亲政。于公元569年改元,年号武平。
三十八
公元569年八月,北齐将独孤永业攻扰北周,北周人杀孔城(今河南伊川西南)守将能奔达以城降北齐。九月,宇文护开始了向北周的第二次进攻,令宇文宪与柱国李穆等率军攻北齐,筑崇德等五城后围攻宜阳,并断绝宜阳粮道。公元570年正月,斛律光奉命率步骑三万讨北周军救宜阳。一路上军至定陇,与在鹿卢交屯兵的周将张掖公、宇文桀、中州刺史梁士彦、开府司水大夫梁景兴等相遇。斛律光‘擐甲执锐,身先士卒’,大败宇文桀军,斩首两千余级。齐军长驱直下,直到宜阳,与在这里防守的北周齐国公宇文宪、申国公拓跋显敬相持十旬(百日)。斛律光虽屡破北周军,但并未解宜阳之围。两军对耗,旷日持久,难解难分。为策应斛律光,北齐大宰段韶、兰陵王高长恭率军南下抵御周军,攻克饶谷,围困汾东。段韶遣王显,高长恭遣呼延族、韩贵孙率军前往宜阳驰援。斛律光在宜阳营筑了统关、丰化二城以勾通宜阳道路,随后撤军返回,撤军时遭宇文宪等率军五万追击,斛律光纵骑反攻,杀败周军,俘虏其开府宇文英、都督越勤世良、韩延等。宇文宪又令宇文桀、大将军中部公梁洛都、梁士彦、梁景兴率步骑三万,于鹿卢交断路拦击,斛律光与韩贵孙、呼延族、王显等合击,大破之,斩杀梁景兴,获马千匹。
几番大胜,这年七月,因军功斛律光被加封为右丞相、并州刺史,年二十七岁的高长恭录尚书事(丞相)。返回京中面圣庆功。
自高湛死后,高纬愈加奢侈,大兴土木兴建宫殿十余处,喜好无常,数毁重修。又特别信佛,有什么问题根本不去想解决的办法,一味求佛,凿晋阳西山大像,一夜燃油万盆,光照宫中。仍是言语涩纳,不喜见朝士,只在后宫游乐,整日里和一些宠臣、美姬鬼混,自弹琵琶,唱无愁之曲,近唱和之者以百数。‘雅号’‘无愁天子’。还只随宠爱任意封官,连他的狗、马、鹰、鸡都被封为仪同、郡官、开府。斛律光、高长恭如今进京便再不见以前那班老臣,见到的多是陆令萱、和士开、高阿那肱、穆提婆、韩长鸾等佞臣,国家大事全都落入他们手中。尤其是和士开,高湛死时都抓住他手不放,高湛死后,他把同样一套宠媚之功也用到高纬身上,和胡太后更加没有顾虑,日夜厮守亲密,奸情朝野尽知,万众注目。连这庆功之宴都是和士开主持。斛律光坐了道:“皇上怎么不见?咱们见过皇上便走。”
和士开道:“皇上尚在后宫,待我去请他。”说着起身入内,若非他和士开,恐怕也没几人能请得动只愿在后宫游乐的皇上了。
穆提婆向斛律光举杯庆贺大捷,道:“右丞相回来得正好,喜上添喜,我这便请人到府上求亲。”他虽然高官,得高纬宠信,但毕竟是家奴出身,而斛律光全家功高位显,门第极盛。早想娶斛律光庶女,结亲攀附,巩固地位。
斛律光正色道:“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你不要再有这个心思了。”
穆提婆被他拒绝,心里恼怒,只是不语,再加上上次皇上赐他晋阳田地,斛律光也从中作梗,在朝中说:‘这片田地一直是用来种禾饲养军马,以预备战乱,今日赐给穆提婆,岂不是耽误了军务’(光曰:“此田神武帝以来常种禾,饲马数千匹,以拟寇难,今赐提婆,无乃阙军务也”(《北齐书?斛律光列传》)),从此二人结怨。
和士开、高纬久未出来,倒是胡太后盛装打扮,先出来敬酒酬谢斛律光、高长恭御敌护国功劳,先敬过斛律光,斛律光之女是高纬皇后,因此他们是儿女亲家,斛律光站起与她对饮而尽。胡太后又过来敬高长恭,长恭亦立起举杯。碰杯之时,只觉胡太后伸手探入他衣袖,手指滑过在他手腕处不轻不重地握住捏了一下。不由怔了一怔,他虽然生得俊美无匹,但因其地位尊崇,虽然偶有几次在身份不明的情况下被男子调戏,但还未被女子调戏过,一时不明所以,向她看去,胡太后喝了酒也正向他瞟来,眼神对了一对,笑了一笑,便回座去了。
一段题外话,胡氏,历史上颇有些传奇的女性人物,一生从高贵的出身,尊荣的皇后、太后到下贱的娼妓,最有意思的是偏偏口出惊人之言,“当娼妓比当皇后快乐多了”,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魏晋时期,是最讲究名门仕族出身的时代,当时的名门望族论社会地位、影响力均远远超过皇族,到了南北朝时期,虽然曾经轰轰烈烈两百余年的王、谢两大家族及其他名门渐渐式微,但仍有相当的残余,胡氏父亲胡延之,曾任北魏尚书令,母亲更是出身范阳卢氏,是当时最著名的七大高门望族之一,按理说,这样的家庭出生从小应该是受到非常良好的教育,不过其时本来就是个疯狂混乱的年代,身处其中的人也不能以正常理论,胡氏长到十几岁,因美貌无比而扬名四方,在比美中胜出顺理成章成了高湛王妃,高湛登基后封后,高湛当上皇帝后一度宠爱嫂嫂李祖娥,胡氏也不甘寂寞,与和士开勾搭,后来北齐亡国,胡氏流落长安,和儿媳穆皇后一起高张艳帜在长安做起娼妓,那时虽然已经四十来岁,但是客似云来,日进万金,生意好得很。说出“当娼妓比当皇后快乐多了”之语,让古今无数的正人君子跳脚大骂、痛心疾首,指为淫妇之首。其实私以为,按现代女性眼光来看,既然男皇帝后宫佳丽过万,美女如云能不受指责,武则天、贾南风、胡氏等女人有权时多玩些男人却要背上淫乱的名声实在有失公允,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好色不分男女,应当以平等眼光对待,这是题外话。
却说胡太后坐了,又道:“诸位自在喝酒,肃侄,你过来我和你说句话。”
高长恭倒要听她说什么,便走向前道:“太后有何吩咐?”
胡太后待他走近,也前倾了身子望了,已是眼含媚丝,脸带桃红,她不过三十来岁,比长恭相大无多,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又本自貌美,此时便诱人得很,悄声道:“你若是今晚能留下到昭信宫,便有你意想不到的享受。”说完,脸愈发粉红。
高长恭瞧了竟也有些意乱神驰,稍一定神,待要说话,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好多说,只哼了一声便退回座位,胡氏不知他的意思,尚总是拿眼来瞟他。
便在这时,皇上、和士开出来。众人行过礼平身了,高长恭堂弟赵郡王高睿抢先向太后、皇上道:“和土开先帝弄臣,秽乱宫掖,请求将和士开放外任以削夺他的权力。”此话一出,除了知情的一些人,便举座哗然,高长恭、斛律光不明白情况,也是对视了一眼。却原来自高湛死后,和士开大权独揽,他这种靠献媚出身的佞臣一般都有一个毛病,一旦掌权,便加倍的施威,可能是要靠这种极度的尊严来弥补以前贱踏自尊换取富贵的深度自卑。以前他奴颜婢膝,现在成了人上之人,便轮到无数人来向他献媚邀宠,朝臣以争当他干儿子为荣,只举两例,和士开一日风寒病重,太医徐之才也不知是不是暗地里整他(因和士开与徐之才妻子有奸情,但徐之才是个医痴,一心著医书,好像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常常避开。)为他开了一服‘黄龙汤’,即大小便之物。和士开自然有些不情愿,其中一个干儿子,还是一位士人,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拍马屁机会,说:“这种汤挺容易喝,您不用疑惑,我先为你尝尝。”一口气就把一大碗粪水喝得干干净净。和士开被他带动才喝了几口,倒真出了一身汗病愈。拍马屁拍到这份上,简直是奴颜入骨了。和士开母亲去世时,他的依附者纷纷去吊丧,一个个都哭得惊天动地,好像自己的亲生父母去世一样,一时丑态百出,在当时即为很多人传为笑谈。
“月满则盈,水满则溢”;虽然不少朝臣争当和士开的干儿子;但和士开的种种出格行为仍然激起了王孙贵族公愤。赵郡王高睿、司空娄定远,高颧、元文遥等人商议弹劾和士开,反对和士开依旧担任要职。早已议定,今日便趁这庆功大宴当了众臣当了和士开的面提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0 章
和士开这时并不做声,只望了太后、皇上。胡氏自然不舍伺候自己卖力的和士开外放,极力偏袒,反指责高睿,出言训斥道:“先帝活着的时候,你们为何不说?现在再说,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们只管饮酒,不要再说什么了。”高睿等人据理力争,声色俱厉。安吐根进言说:‘臣本是商胡,蒙皇上宠爱而挤身朝贵之末,受到礼遇,岂敢惜死?不把和土开贬出,朝野上下必不安定。’太后无奈只好宣布改天再讨论。高睿等人有的把官衣官帽扔在地上,有的拂衣而起,言词慷慨,大声呼叫,情绪极为冲动。顿时乱作一团。皇上面有惧意,只是不语,胡太后也有些尴尬。斛律光向来只问战事,从不理政事,高长恭受他影响也不过问政事,两人便退出避开这场混乱。高长恭出殿,还想着要怎么应付晚上的‘约会’,便要在宫里找一个伶俐点的婢女办差,瞧一旁有园林,便踱步过去,心里却是有些感慨,他们在边疆殚精竭虑,风餐露宿,为了丝毫国土,为了点滴国家利益不知要流多少血,牺牲多少性命,出生入死回来,却见到费心耗力流血拼命所保卫的便是如此腐朽,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