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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不多话。一路驶出皇宫。亿罗、伽罗方追问高肃皇上怎么说。高肃道:“他答应削职为民。”又向宇文毓夫妇多谢搭救之恩,到了此时宇文毓夫妇方知这美貌宫女竟是男子所扮,俱是颇为惊奇。三姐妹听得父亲可保性命,又是欢喜,大姐宇文夫人反谢他道:“兰陵王冒险替我们父亲求情,无以为谢,就让咱们姐妹替你换装梳髻罢。”
高肃以为她们取笑,满脸通红,自己散了云鬓随手挽了个髻,道:“我也没说什么,不用麻烦。”
伽罗正色道:“兰陵王不必如此。”又道:“听说已经有人供认出你的身份,今早李植便登门要见独孤延,我父亲说因你闯祸,已经赶你回家,便是再没有独孤延这个人了,现在到处都在拿你,城门封锁,咱们府上也被人盯得严实,只是不敢进府来搜罢了。”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兰陵王不怕,只是事涉到我父亲等人,便是为了他们安危,恐怕还有要请兰陵王委屈再装女子的时候。”这番话甚是得体,便是顾及到高肃颜面,不使高肃觉得难堪。
其实高肃心性本自豁达,虽是脸红未褪,倒并不觉得扮成女子有什么难堪,反觉有趣,便只道了一声:“有劳。”宇文夫人和亿罗便在车里为高肃梳头,换回男身。唯伽罗不动,只暗暗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瞧宇文邕,高肃看去,原来宇文邕正自坐在车里一角怔怔瞧了自己发呆,眼中流露出倾慕之色。稍是一怔,拍一拍宇文邕,取笑道:“咱们是兄弟,你可不要打错了主意。”宇文邕惊醒过来,略带无奈的一笑,扭过头也慢慢红了脸。
回到独孤府上,便见今日似乎府里要忙乱一些,都在收拾打扫,宇文毓夫妇、宇文邕便自去了。亿罗换了道服,过来找高肃道:“我知道你急着要走,咱们已经有了安排,明天就可以动身,先请随我把四方道术施完。”高肃便随她来到后院,这里已经摆了净坛香案又有黄纸符水之类,高肃以为这些东西只是那些游方术士装神弄鬼唬人所用,却原来亿罗也是这样。上过香,敬过酒水,倒是不见手舞足蹈,亦不会念念有词,只把杯中酒水倾洒在地,便递了一把匕首给高肃,歉意道:“这法术需用你一杯鲜血。”高肃闻言便割破手臂,流满一杯血,亿罗谢过,先用早已准备好的药物给他上药包扎后才取过一沓符纸,用指沾了血水在每张上面认真写画,上面早已有血迹字画,想是已用杨坚之血写过。画的是什么却是全不认得。高肃只在一旁瞧得稀奇。见她共写了数十张,脸上方露出些微喜色,微笑道:“大功告成。”
高肃便道:“这样就行了么?”
亿罗点一点头,取出一张符纸,在烛上点燃,将燃尽的纸灰置于另一杯中,以酒水冲和。道:“受法之人每天取一道符烧成灰和了酒水服下,连服七七四十九天,便可法成。”说着,端了酒杯,道:“我去请父亲喝酒。”她这样说法,便不算是泄露天机却让高肃明白。高肃会意,只是总是觉得太过离奇,有些半信半疑。随了亿罗去找独孤信,远远便见独孤信门前直直跪了一个身影,正是杨坚,便是吃惊,问道:“你父亲仍是不肯认他为徒?”
亿罗也是叹息,无奈点头道:“他伤好后便一直跪在这儿。他们师徒是一个脾气,谁也劝不了。”高肃只想,那我更不会劝人了,他昨晚去找宇文觉本是觉得自己有理的,谁知反被宇文觉的一通话说得糊涂起来,此时望了杨坚跪在独孤信门前的身影,便更是没有办法。随了亿罗进房,只见独孤信坐在桌后阅信,亿罗便问:“是四姐来信么?”独孤信点头,皱眉道:“她还是那样,总是不好,你懂得医术,能不能替她治好这病根?”却原来他的四女儿是个体弱力怯的病美人,常年病怏怏的卧床不起。
亿罗微微一笑,道:“父亲且宽心,我四姐……”顿了一顿,道:“世上很多人活得好好的,可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死了;有些人瞧着体弱,却反而长寿。”又道:“李家对他那么好,端茶伺水的伺侯,四姐这病便是她有这个福气。父亲何必无谓担心?”说着,把手中托盘奉上,恳求道:“万望父亲成全。”
独孤信怔了一怔,明白过来,望了她问道:“你师父知不知道?”
亿罗不敢答,低了头不敢出声,显然便是她所做的这一切师父都不知道,而是瞒了师父溜出来所私下进行。
独孤信微微叹气,道:“你师父常说,天意不可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3 章
亿罗跪下落泪道:“可是父亲既然当初让女儿学了这些道法,如今怎么能眼见父亲命数而不作为?请父亲成全女儿的一片孝心。”
独孤信便也不忍辜负她好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起来罢。”又道:“明天兰陵王要走,你便随他去,把我交待的事给办了。”
亿罗知道父亲固执,见他肯饮酒方自破涕为喜,到他身后为他捶肩,也不看高肃,道:“父亲之令敢不从命,只是女儿自己就可以办,兰陵王有自己正事,怎么能被我拖累?”
这话便又略有酸意,高肃见这话冲自己而来,便道:“你们几次救我性命,这件小事,我自当全力相助。”
独孤信慢慢把手中信收好,对高肃道:“你要有正事自然先办正事,”只是若有若无的一声苦笑,道:“反正已经是三十年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亿罗仍是微有担心,又道:“我还想留下多伺侯父亲几天,等父亲服完符水再走。”其实,她本来这次出山便只是为了做这一件事,然而事情似乎总有不顺,一事接着一事,便又多生出许多的事来。因此仍是不能放心。
独孤信道:“我知道你孝顺,每日一杯符水的事我答应你便是。”他是守信之人,即然答应,自是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亿罗稍一迟疑,便轻声道:“说到孝顺,其实我们统统不如常随你身边的杨将军。”这话便又是要替杨坚求情了,独孤信自是知道,只道:“这件事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亿罗见此,便不敢再说。
从独孤信房里出来,这一天到了晚上,府上仍是灯火通明的收拾打扫,这时候并非过年过节,却不知道他们府上有什么大事。高肃见外面灯火通明,不知现在杨坚怎样,便迎着灯火走向独孤信房前,这里倒甚是安静,只有杨坚孤零零一个身影动也不动跪在烛光下,远远瞧去好像地上凭空多出半截木桩一般,正要上前劝解,走得几步,却见横过房屋阴影里走出一名少女也正向杨坚走去,步入淡淡光线中,可以瞧见正是伽罗。高肃想:他们是未婚夫妻,现在我过去被我撞见恐怕他们有些难为情,因此站住。却见伽罗径直走到杨坚身旁,因杨坚跪着,不敢站他身前身旁,直走到他身后几步远站定,方轻声道:“将军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虽是背向而立,自是在跟杨坚说话。
杨坚听不明白,只‘哦?’了一声。
伽罗又道:“将军细想想,父亲与将军之情,岂是说断就断的?只是现在父亲是宇文护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朝中又都知你是他的心腹,父亲恐怕因他耽误你今后前程,不得已方出此下策,不过是做出来给别人瞧的,你自心里当他是师父便罢,又何必强求这个名份?”
杨坚并不赞同,瓮声道:“师父师父,为师便是父,我若因顾及自身前程欺师弃父,连畜牲也不如。”
伽罗道:“话虽如此,只是这些年,父亲为你所花心血比我六个兄长尤甚,你不看重自身前程岂不是枉费他多年苦心?此其一,其二,父亲早知将军是个英雄,胸怀大志,只怕你将来要顾虑到他一生的忠信美名,未免束手缚脚,不敢作为。因此为你解开这包袱,成全你的志向之意。他全心为你将来,你却执着于眼前,辜负他好意,令他为难,只知愚忠蠢孝,不懂变通,那便反是不忠不孝了。”
杨坚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似是被这番言语打动,一时只是沉吟。伽罗又道:“再说,他便坚持不担你师父这名,总还,”说到此时,声音便低了下去,轻声道:“总还是我父亲。”
杨坚被伽罗这几言点悟,方知师父一片苦心。知道伽罗自是言之有理,心里明白过来,便是想得通透,只原地恭恭敬敬朝独孤信门前磕了三个响头,道:“不管怎样,在我心里师父永远是师父。”说完,方立起身来,向伽罗抱拳道:“多谢七小姐指点。”
伽罗并不回头,只道:“你叫我什么?”
杨坚顿了一顿,改口道:“多谢夫人指点。”又是一顿,便道:“那我回去准备了。”向伽罗道辞,伽罗也行了一礼,二人分道而行。高肃本自站在暗处,此时又向暗处躲了一躲,不给他们瞧见,好在杨坚已被伽罗劝起,只杨坚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听不明白,不知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不清楚,但见杨坚走了,便也是能够安心回房去睡。
第二天起得晚了一些,便觉今天不一样,走出房外一瞧,四周围了红锻路障,换了红灯笼,又贴了红双喜,喜气洋洋,原来竟是要办喜事,怪不得一夜忙乱了。想来便是杨坚与伽罗的婚事,似乎有些仓促,高肃因不知情,便觉糊涂,亿罗领了十几名丫环朝他走来,便问她道:“是办大哥和伽罗的婚事么?”丫环们向他行过礼,亿罗便道:“正是,这件事也是昨天方才定下,所以没有来得急告知你,今日杨将军过来迎亲,便是要接了七妹一起赴武陶,”顿了一顿,又道:“现在宇文护已经下了封城令要拿你,防守得严急,咱们便是跟了他们一起混出城去。”
高肃闻言方自明白过来,昨天亿罗所说的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出城想来便是这个迎亲的计策,宇文护如今一心要捉拿自己,留在北周自是凶险,大哥和伽罗如此仓促婚礼原来便是为了将自己尽快送出城。便道:“这趟我来,给你们平添麻烦。”
亿罗微微瞟了他一眼,道:“不用客气,若非你及时阻止,父亲早已服下毒酒身亡,”又道:“今天早上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因我父亲牵涉赵贵一案,削去他的官职,因此能够得以保全性命。”她虽没道谢,这话里却有谢意。
高肃虽是仍有对独孤信一生功劳到头来被帝皇忌讳感到不忿,但如今看来,能够保命便算是最好了,又见一众丫环们手里捧了裳裙,化妆饰品,略是一怔后便知道她们是来伺侯自己换装,依旧扮成女子混在大哥的迎亲队伍当中一起出城。亿罗见他望向衣物服饰,怕他尴尬,只陪了他走入房,歉意道:“委屈兰陵王再当一回小女子。”
高肃倒不觉尴尬,道:“为了保自己性命,我委屈什么?”只边走边笑道:“况且假扮并不算什么委屈,我就认得一个小女子没事也要整天扮成大男人。”他本是无意之中脱口而出,说完却是心里一动,想起陈夜来,只想她若是见到自己扮成女装不知会笑成什么样子,想到此处便不由微微一笑,亿罗瞅了他一眼,淡淡言道:“这个小女子想必是穿紫色裳裙的罢?”
高肃闻言一怔,仿佛心思被她看穿,略有脸红,却不愿承认,只摇一摇头不语,换过女装正要梳头,宇文觉、宇文邕随了新郎杨坚也一起来了,只取笑高肃,说是一起来看美人。屋里众人给宇文觉行过礼,高肃也是立起相迎,宇文觉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给高肃道:“兰陵王果然厉害,人还在这里,我登基的贺礼就送过来了。莫非当时从南陈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的?”高肃见书信是相愿所书,信封上写着烦请转交你二哥。便是相愿以兰陵王的名义给三弟送来了登基贺礼还捎来书信,贺礼左不过是些珠宝珍器等物。然心下却也是略奇,因他跟相愿分手时并没说过宇文觉要做皇帝的事,而宇文觉登基称帝也不过是这两三日时间,便算是消息灵通,也不可能这么快送到贺礼。除非是相愿一到北齐就将贺礼送来。这么一想,高肃也不由暗自赞服,他这三师父胸藏天下大势,对这北周情况自是清楚,想来当时见他舍自身大事暂不回齐而先赴西魏见大哥、三弟,便已猜到是西魏要换朝,宇文觉要做皇帝,因此一回北齐便送来贺礼,这份见识便是高人一等。高肃原本打算回齐后再送礼,现在倒是省事,只是相愿再聪明也想不到大哥杨坚也是此时大婚,这一份大婚贺礼便没送到。想通此节,便只直言道:“我倒没安排,是我三师父聪明,猜到这一回事,因此替我作主。”杨坚对相愿本是印象深刻,闻言便道:“自南陈在迎杨山庄与相先生一席话,便胜过读十年经书,此人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二弟身边有此神机妙算之人,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