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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士祺摇头,道:“我堂堂男儿,要一个虚名何用?等我以后追随王爷,打突厥、守国土,平定了边关,尽了我一个当兵的力,才好回去见她。”
高肃见他固执,便也不再说,两人随了去大堂喝酒。大堂外面火把熊熊,地上又有上百的火堆,把天都映红半边,坐凳椅的,席地的共三、四千兵士正围了火堆在喝酒吃肉,看见他来,近处的都让出一条道路跪在两旁,远处的还没瞧清,高肃已走过去了,大堂里数十支大烛下,高肃手下骑将慕容延、步将田弘带领,几十个大小将军,十多个亲随,加上万夫长、千夫长、总兵等头目,以及洛阳城地方官员、守将共有两、三百人,此时也都让出道路,高肃径直走到上座空位,方笑道:“诸位自在喝酒,不要管我。”旁边早有阿六给他倒满一碗,高肃也不坐,一脚踏了椅子,一手举了碗伸出,笑容满面高声道:“诸位多有辛苦,我在这里敬大家一碗。”这次胜仗,甚是圆满,他心里自然高兴得意,与这殿里喝过,又兴冲冲端了一碗出去敬过众兵士回来,还未走回原位,堂外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山呼海啸一般,一声声‘兰陵王,兰陵王’,气氛便是火热,高肃少不得端了酒又出去喝了一碗,大堂里众将受到感染,也随了振臂呼喊,高肃走进只笑着连连阻止,等众声音都渐渐静了下来,方大声道:“诸位兄弟,有个事今天便跟大家在这里说,相士说我今年流连不利,要改字,还要每天经别人之口念上几遍才能避祸,我今天就改了,叫长恭,从今以后统统不许称我为王,一概以我表字相称,不遵者就是跟我高长恭过不住。”,这些都是军中属下,自然以他言出为令,随即改口‘长恭大人’,又连呼了数十遍,高肃从此只称高长恭矣,此时长恭亦甚为满意,又有洛阳城长官相继过来敬酒,也痛快喝了。少倾便喝了有二、三十碗,此时,正是欢聚一堂,快要接近三更,袁士祺也已喝得头开始变沉,忽地感觉到大堂之内似乎有了些异样,安静了一些,一时醉眼逐个瞧去,方瞧见原来是壁边柱下立着伺候的那个小尉,正自目瞪口呆地痴痴望了高长恭的方向,满脸俱是爱慕神色,这年高长恭二十一岁,他本来就生得俊美迷人,何况此时意气风发,顾盼生辉,神彩飞扬?更何况红烛映照之下,面带三分酒色?只是因他主上身份,众人皆不敢无礼盯视,唯这小尉竟已久久陷入痴迷,便是失魂落魄般瞧了旁若无人,本来一殿热闹,一时之间倒不易察查,只是时间久了,渐渐被人瞧出。袁士祺倒是在别人发现之后才瞧见的,又想起白天正撞见这小尉慌张脸红从高长恭房里出来,想必也是趁高长恭睡着了潜入偷瞧,便是怒起,趁着酒意站起指了骂道:“竖子敢尔。”那小尉看高长恭看得呆了,竟是置若罔闻,没听到袁士祺的话,此时一殿将士连同高长恭方才齐齐发觉,旁边近的一个总兵便上前在阴影里悄悄掐一把那小尉,小尉惊醒过来,方觉察到眼前形势,知道自己走神闯下大祸,顿时脸色大变,慌张爬出来跪倒在殿中簌簌发抖,也不敢求饶,袁士祺瞧了,毕竟是自己的兵,便觉怒而羞愧,亦上前跪了道:“竖子对主上无礼,当斩,属下教导无方,亦愿受罚。”
高长恭看到,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却不怎么在乎,甚是大度,只笑道:“爱慕无罪,国法军规都没这一条,不妨事,大家继续喝酒。”
袁士祺却是固执,道:“他还曾被属下撞见偷瞧长恭大人您。胆大妄为之极,不可不加处置。”那小尉听了只是面如土色,浑身发抖,以为必死无疑。
高长恭见袁士祺脾性十分执拗,也是头痛,只笑骂道:“你这家伙,这个大庆的时候,诸位都正欢喜,你偏来扫什么兴?不要再多罗嗦,滚一边喝去。”又站起瞧了身子抖得如同筛糠的小尉道:“听起来胆子果然不小,便调你做我亲随跟我左右,以后想看便正大光明的看,不要偷偷摸摸。”又更加用手指了他笑道:“以后专门负责在我洗澡的时候给我搓背,让你瞧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1 章
一殿将士本来以为这小尉当众对主上流露爱慕迷恋,无礼触怒了上级颜面,高长恭定然要恼羞成怒,便是有些惴惴,都已安静下来,再不敢嘻笑,此时见他丝毫不见怪,不怒反笑,便也满堂轰笑起来凑趣,方自各自喝酒,恢复喧闹欢庆。那小尉捡回一条命,还能做高长恭亲随,却是因祸得福,自擦了汗,爬起来退出。
只袁士祺尚觉于礼法不合,却不敢再说,他虽也曾听说过高长恭御下比较宽松,然此时仍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便偷偷拉了邻几一个叫做韩擒虎的将军问道:“长恭大人莫非亦好男风?”韩擒虎鄙夷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道:“咱长恭大人不好色,更不好男风,以后你自然明白。”袁士祺方知误会,回来埋头喝酒,至晨方散。
第二天,仍是照常欢庆喝酒,便在此时,有数支精兵队伍来投高长恭,其余略过,单表其中两支,一支是段韶所拨,由阳士深所领步兵,前来见过高长恭,他以前曾状告过高长恭,如今却被拨到高长恭手下,便是心里惶恐不安,长恭却早忘了这事,将他归在步将田弘手下。另一支原是齐太尉娄叡属下一名千夫长,由娄叡慎重推介,道是多次参与出击大漠兵伐柔然的战争,聪慧善战,表现突出,且是代父从军,是个难得孝子。高长恭便道声请,须臾进来,却是一个略嫌瘦弱的少年,长着瓜子尖脸,大眼睛,肤色纤细,虽然身着金甲,系了红巾,头上也用金冠束顶,但瞧他容貌身形似是未成年,却如何做到千夫长?高长恭倒有些信不及,只问:“你叫什么名字,当兵几年了。”
少年行礼道:“属下姓花,名木兰,虞城人士,当兵已经三年了。”说到此处,正在堂下喝酒的袁士祺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哈哈笑了两声,惹得众人都去瞧他,便红了脸,憋住不敢再笑。高长恭奇道:“袁将军你笑什么?”
袁士祺见问,忍笑老实回道:“禀长恭大人,小将家里未过门的媳妇也是叫做花木兰,巧得很也是住在虞城。”说这话时,脸上仍有止不住的笑意,又觉得甚是无礼,便觉抱歉,满脸通红对这个花千夫长道:“小兄弟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这名字取得脂粉气,决没有要取笑你的意思。”
花木兰瞪了他一眼,只道:“果然有趣得紧。”
高长恭也是一笑,道:“既然这么巧,花千夫长以后就归在袁将军旗下,听说你很会打仗,以后机会多得是,名字脂粉气不要紧,打起仗来丈夫气就行。坐下一起喝酒。”这新来的参将阳士深,千夫长花木兰等人便也都陪在末座喝酒。
此时,段韶也已进洛与高长恭会合,等到高湛带着卫兵来到洛阳,早已狼烟净扫,洛水无尘。欢庆胜利的酒宴也已喝了几天,满城一片喜气,因尚恐突厥入塞,高湛便又即刻动身,段韶、高长恭也不再久留,快马带队回京,等到回到邺都。接得北方边报,突厥亦已退军,却是段韶所料不差,只要周兵败退,北方突厥不足惧矣。
这次胜利驱逐北周,又有效抵御了突厥,高湛自然甚感欣慰,进段韶为太宰。斛律光为太尉,兰陵王高长恭为尚书令,余将俱照律叙功,多有封赏。高长恭从此便真正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因将士们歌诵兰陵王入阵之勇,纪念‘邙山大捷’,武士们纷纷持假面歌舞庆祝胜利,此舞效仿高长恭在军中的指、麾、击、刺的美姿,由此诞生了流传千古的‘兰陵王入阵曲’(在中国隋唐时期成为国舞,后来宋时由雄浑曲目演变成曲牌慢歌,现今已失传,日本犹有保存,每年元月十五日‘春日大社’举行一年一度的日本古典乐舞表演时,‘兰陵王入阵曲’仍作为第一个独舞表演节目。),武士共舞之,渐渐演变成形,在民间流传很快,后此曲定格为戴假面指挥击刺的男子独舞。曲调悲壮浑厚,气势不凡,古朴悠扬,描写了当时的壮烈场面和激越情感。
却说高长恭进京后,因为已经在外连续征战近两年,一进邺城,身边亲随早陆续做鸟兽散去,各自活动,待得长恭进京去往皇宫晋见皇上时,身边已只剩阿六一人,长恭也不在意,进了宫里,便连阿六也走开不见了。只孤身一人进宫面圣,待得黄门引进正宫内室,却见高湛正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形容俊俏的青年官员对坐奕棋,那青年官员正奉承高湛,道:‘陛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高湛笑呵呵回言:‘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两人相谈甚欢,都是十分高兴,见到高长恭走进,那青年官员便立了起来,高长恭上前正要行礼,早被高湛拉了道:“肃侄回来了,你是不用行礼的,做什么总要跟阿叔多礼?”长恭道一声不敢,那青年官员便行了一礼,只道:“小臣侍中和士开见过兰陵王。”高长恭瞧他面貌似是有些面熟,这名字也象是在哪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这些年常年在外,这朝中文武官员倒认不大全了,虽刚被赐封了尚书令,恐怕连手下几个尚书郎都分不清楚,何况是个侍中?因此只当他是面熟的朝中大臣,却也不知为何,见到他心里微感不喜。只是见高湛和他下棋相谈甚欢,倒似是没什么君臣之念,看得出是高湛新近宠臣,便令其起身,道:“我现在改了字了,以后和大人直以我表字相称便可。”
高湛却是知道,只道:“听说肃侄改了表字叫做‘长恭’?”
高长恭回道:“正是。”
高湛笑道:“不如你干脆再添一个号,就叫一世为奴如何?”
高长恭并不嘻笑,正经行了一礼道:“谢陛下赐号。”
高湛又拉了他起身,道:“朕是说笑的,肃侄忠心朕岂不知?朕有正经赏赐,都是难得的宝贝,到时再让贾护送到你府里去。这次回来,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高长恭见他二人沉迷于棋戏,也不多打扰,谢恩以后自告退去后宫见太后。只边走边想,不知这侍中从何而来,为何会得到高湛青睐?当年高洋甚为宠信六弟高演,即使早想到高演有夺位之祸,也不忍为了儿子将他除去,高演即位后,便较为宠信九弟高湛,两人一同发动宫闱之变夺下皇位,高演死后也径将皇位传与高湛,高湛继位后便再没听说对高家哪一位有特别宠信之感,比起来倒是只对他高长恭还特别好些,却也是因为知道国家如今要依仗高长恭、段韶、斛律光这几个人的缘故。如今瞧起来,似乎这和士开便与高湛关系不简单。
高长恭陪太后喝了几杯吃过饭出宫,天色已近傍晚,只一个人骑了大牙迎着夕阳沿着南墙回府,正走间,远远瞧见前头站了一个背着包袱的红衣少女,带着被夕阳投射的长长身影,正呆呆望了墙内发愣,也不知在想什么。长恭自是好奇,瞧了她渐渐走近,见她十六、七岁,甚是眼熟,却是瞧出她是袁静,便是惊喜,扬声道:“静儿?你站这里看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那少女稍稍一呆,也不回头来看,却忽然足尖一点,向了相反方向拔足便奔,跑得飞快,倒好像见了鬼一般,瞧这身形步法,这几年武艺倒有长足进步。
高长恭便是不解,想了一想纵马追去,不过十余步便即追上挡住,正要问,却见她已倒在地上,只喊‘不要杀我。’长恭甚奇,笑道:“我杀你做什么?你又跑什么?
这少女正是袁静,闻言怔了一怔,抬头看了高长恭一眼,见他看着自己嘻笑自若,不是装假,又把眼珠转开,只暗暗想,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相叔叔不是说去向他禀告么?怎么他竟会不知?难道相叔叔并没有说?想到此处,转念又一想,这么说,当初是相叔叔故意放我逃走?她极聪明,只瞧一眼高长恭神色便将这其中缘由想清楚,只想,原来相叔叔并没有想害我,是在帮我,他终究是对我好的。她只因想念相愿才会回到这里张望,却又害怕高长恭,又未免恨相愿对自己无情无义,因此不敢亦不愿去见,如今想明白这一切便是心里大喜,然而这一切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当下心里一定,只作才看清高长恭,也笑着道:“我并没做坏事,京里有恶少欺负我,我只当是他们来了,心里害怕,所以要逃,若是早知道是长恭哥哥,怎么会跑?跑也跑不过你,更跑不过大牙。”
高长恭听她这么说,想必来京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被人欺负,也下了马与她同行,道:“什么时候到京?怎么不进府里?”
袁静甚是委屈道:“我来了有三个多月了,住在附近客栈,被一个恶少看上非要强逼我做他小妾,总来欺负我,可是,”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