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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却是四周一片安静,倒觉有些不习惯,瞧见天色已经大亮,洞里却仍生了火,元思思正叉了熊肉在火上烤。便先问一句:“你师父不在?”元思思‘嗯’了一声,笑向他道:“说是要去挖灵芝人参。”这猿公猿婆为了高长恭的伤尽快好起来倒是费尽心思。高长恭闻见肉香,熊肉肥厚,被火烤后油水不停滴在火中发出滋滋声,他好久未进正常饮食,便觉诱人。元思思烤好肉,切了多半给他,笑道:“趁他们没回,咱们先吃一些。”又拎了两坛酒过来,道:“我不知道你这么能喝,今天买了两坛。”高长恭以酒就肉,吃了一个饱,觉得身上有了一些力气,便想坐了运功练气。虽是心急,却仍虚弱,难以凝神定气。耳中听到猿公猿婆说话,两人进来看到高长恭正自运功,也是惊奇,猿公道:“这小子一会不见便是一个样子,这伤恢复得真是神速。”
猿婆道:“都是我那熊胆的功劳,你还说没用。”向高长恭道:“你觉得怎么样了,能不能起来?”
高长恭眼见她手里又捧了一个大竹筒,不知是什么物事,只勉强扶了石壁站起,笑道:“好得差不多了。”因急着回齐,又问:“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7 章
猿公便是连声道:“糟糕透顶,山下到处都是兵将,连这山上也常见到来搜山的,贴了画像通辑咱们几个。”高长恭方才知道连他们也正被通缉,便道:“你们受我连累了。”猿公道:“咱们不妨事,咱乖徒儿下山好几次也没被认出来。你这张脸不行,一出去就被认出来了,咱们在这儿再多躲一会儿。”
猿婆听他自己做了主,便是不满,道:“胡说,现在进山来搜的人越来越多,咱们藏在这里迟早被发现,还是应该尽早离开才是。”
猿公道:“现在山里到处都是捉咱们的人,咱们出去不是自投罗网?”
猿婆道:“咱们躲在这个小山洞里,岂不是等了他们来瓮中捉鳖?”
猿公道:“要不然,问问咱们乖徒儿怎么说?”元思思听到,只笑眯眯地瞧了他们道:“两位师父说得都极为有理,我没有意见,全听师父的安排。”猿公不死心,眼睛望向高长恭。高长恭哪还敢招惹他们?只道:“你们怎么样我不管,我受你们大恩,改日再报,眼下却要告辞先走了。”
猿公猿婆甚奇,猿公道:“你为什么要告辞先走,你的伤好了么?”猿婆道:“咱们有要事在身,为了你这小子耽搁这么多时日,尚没有说先走,你凭什么说先走?”
高长恭便是无语,猿公道:“对,不能让他先走,咱们时间紧,应该是咱们先走才对。”猿婆道:“可是他伤还没痊愈,反正他也是齐人,是咱们先走,只是好心带他一同上路。”
高长恭本来正是要回齐,听他们要与自己一同上路,虽然他们说得轻松,但想必路上定会因自己给他们惹来诸多凶险,便是诚意道:“这一路未知生死,我也不愿再麻烦你们,咱们还是就此别过的好。”
猿公本来是要反驳猿婆意见的,此时听了高长恭说话便只向他道:“谁说就此别过的好?你这模样风吹一吹就倒,一个小兵都能把你捉去,怎么会好?年纪轻轻,怎么说出话来道理完全不通?”
猿婆亦向他道:“咱们已经为你浪费这么些时日,要是你再死了,岂不是白白浪费?”因此他们倒意见一致起来,高长恭也无力反驳,便一边养伤,一边与他们师徒三人晓宿夜行,一路躲避官兵北上往齐。
一路上每要下山时,总会因见到搜山士兵而不敢行动,试过几次,守兵每十多人一组,摆的是遥相呼应阵势,随时可招呼引来大队人马。因此,高长恭一行皆无功而返,不能下山。猿公便是得意,道:“我就说天罗地网,咱们走不出去。”猿婆望了连绵不尽的青山,道:“他们能把这些山都布满了不成?咱们翻山,便是悬崖峭壁对咱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若要翻山越岭,却不知等到什么时候了,高长恭不愿耽搁,倒想行一险计,只是知道猿公猿婆是天生较劲作对的性子,自己不管说什么,恐怕都要被反对骂回,跟他们是讲不清楚道理的,因此只趁他夫妻两个争执之时,悄悄拉了元思思到一旁,道:“陈军要捉的是我,你们师徒可以假扮樵夫混过,我闯不出去,现在只有让陈兵将我送下山去。”元思思便是不解,问:“陈兵不是要捉你?”高长恭道:“所以还不如给他们捉住,若是有人擒了我,定是要带下山往军营去。”说着,便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道:“这边下山向北不到六十里便是与齐边境,边境处定有大将带兵把守,半日可到,陈兵擒到我极有可能是往这里走,以便尽快交差请功,到时候还得需麻烦你们几位便在这中途拦截,去往边境这里有个山谷,山谷过去是两山中间一道狭长约十余里地的山涧,你们便在这涧口处埋伏等待最好,咱们里应外合,夺几匹快马,一股作气直奔边境,硬闯过去,到了齐境就不怕了。”高长恭这主意虽然要以身犯险,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猿公猿婆的武艺当今世上已罕逢敌手,此地又已离边境甚近,倒不妨一试,说完,眼见元思思有些发怔不语,便问:“你觉得怎么样?”元思思不语却是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她那日在山洞里说的虽是醉话,却也是心里话,一方面必须要行刺兰陵王,一方面又隐隐有些不愿面对这事,这一路眼看着离边境渐近,便已有些心情郁郁,后来见到守兵越来越多,躲在山里无法走动反觉心安理得,又听猿婆说要翻山越岭绕远路,只怕又要花上数月时间,更加心里有些暗喜,此时却听高长恭说出这番话来,忍不住便想从中找出漏洞不足,以让他打消这念头,想了一想,道:“这方法完全不通,咱们为什么闯不出去?怕的便是被他们发现,惊动大队人马,若是你被擒住,他们的任务完成便是千军万马捉了你一个押解回营,咱们三个人怎么救?说你自投罗网你还当真自投罗网。”
高长恭听她这语气倒颇有些猿公猿婆之风,想是从小耳濡目染,不学自通,微觉好笑,解释道:“这个倒不怕,我甚是了解兵将想法,如今我伤重在身,他们必然不会防备,瞧他们现在这阵势,捉到我只怕便是大功一件,功劳之事人人都想贪占,不愿与他人分享,因此应该不会惊动大队人马,只会自己带了我去见官。我估计多则不过百余人,少则说不定是只有十余人的一支小队。”
元思思听他说得在理,想了一想,又道:“我瞧他们恨不得将你剁成十八块,你若落在他们手里便是一命呜呼,咱们救出个死人又有什么用?”
高长恭听这话愈有其师父作风,便笑道:“我伤成这样,跟死人也没什么分别,即捉住了我,活的自然比死的功劳更大,因此应该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既然想到这个主意,自然各方面都已经想好,这些都可不虑,唯一不确定的倒是在他们师徒三人,若自己被这小股陈兵顺利带下山后,没人在进入军营之前将他救出那便当真是自投罗网了。
元思思听到他笑,却以为心思被他看透,便是脸一红,不再反对,道:“既然你一定要冒这险,咱们便如此行事,只是最好先不要跟我师父们说起,等你被陈兵带走后,我自会设法同师父去山涧截获你。”
这话正同高长恭心思,如今便是一个徒弟已能提出偌干反对意见,若是猿公猿婆听到,还不知会讲出什么稀奇古怪,又令他无可反驳的理由来,自是少惹为妙。即已说定也不再多话,只运功疗伤。运功完毕,见他们师徒都靠树睡下了,便扶了树一步步慢慢走开,待得行到陈兵出没之处,终于气虚力竭,只多走两步便摔倒在地,晕睡过去。
这一觉好睡,直到被刀剑打斗声惊醒,睁眼一瞧周围,果然正如自己所料,此时正置身在山涧出口处,正睡在一副担架上,想必这一路都是被人抬着,难怪睡得沉熟,只是眼下担架被置于草地无人看管,打斗声正从不远处传来,忙扭头去瞧,准备起身接应,眼前景象却完全又出乎意料,但见萋萋芳草地上,正在打斗得紧的人明显分成两派,一派四、五十人的陈兵服饰,眼下已经倒下近一半,另一派却不是他所想的元思思师徒三人,而是三十余个手执明晃晃双勾、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黑衣人显然武艺较高,只有一人受伤。高长恭呆得一呆,随即想到一人,宇文护,这些黑衣人是宇文护一支秘密特训的刺客队伍。便是不解,他们到会稽来做什么?又怎么会跟陈军打起来?高长恭望着眼前两派厮杀正烈,心里却有无奈,当真是尚未逃出狼窝,又遇虎侵。这宇文护却也是非杀他不可的。正自苦笑,忽有一人悄悄潜至他身边,拍一拍他胸口,道:“能不能起来?咱们可没办法抬你。”正是元思思的声音。
高长恭正要说话,早已被她一把抱起便上了一马,由猿公猿婆左右骑马护了冲出,那边打架的两拨人见到,便互相散开,黑衣人喊一声:‘哪里走?’‘将人留下’,纷纷上马追来,陈军绝大部分已经死伤,生还仅剩几个,此刻只感庆幸,逃都来不及自然不敢来追。
高长恭见虽然策马疾速飞奔,但黑衣人在后喝骂紧随追赶,只想,原来猿公他们虽然投在宇文护门下,却是与这些黑衣人互不相识的。仍是有些疑心,问:“他们是什么人?”
元思思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咱们潜伏在这草里,见你到了正要动手,谁知他们从那一边突然冲出,抢先打了起来。我一个师父说这些人是你的朋友来救你,另一个师父说不是。原来你也不认得他们?”
高长恭勉强坐直了身子,接过缰绳策马,道:“他们也是要杀我的。”
元思思听了只嘲道:“要杀你的人还当真不少,而且看起来个个来头不小。”
高长恭更是纳闷,哪里想到有这些事?在此之前他还只道他是朋友遍天下的人,眼下却落到犹如丧家之犬,连保命都难的境地。突然想到,这一切都是因自己毁容后造成,会不会与自己现在的容貌有关?一行直往边境冲去,身后黑衣人却是追赶甚紧,摆脱不掉。此时若去闯境,便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于自己十分不利,便道:“咱们现在不能过境,需得把他们摆脱再说。”
元思思尚未说话,却已听前面马蹄声响,又有飞箭直朝他们迎面射来,四人勒了马渐渐停下,挥舞手中兵刃将飞箭拨开,转眼便见是侯瑱领了百余兵士直扑过来,身后黑衣刺客也越来越近,眼看首尾不能相顾,举了兵刃待战,却听黑衣人首领道一声:“快走,”领了三十余人径直冲入侯瑱的队伍,两边便是一场混战,倒顾不上高长恭等人了。
元思思瞧了,道:“趁此良机,倒可闯境。”高长恭道:“正是,”四人便朝边境飞奔直去,陈军与黑衣军陷入混战,两边都顾不上他。一路陈兵越来越多,只是四人快马,竟无人阻挡得住,高长恭知道成败生死在此一举,打起精神,夺下一条长鞭,领先冲入陈朝守境大军,猿公、猿婆仗剑在后相随,几个俱是勇不可挡,竟被他们冲开一条血路一路杀出境去。到了齐境,陈兵不敢来犯,只有鲁悉达等几个大将带了亲随追来,皆不是猿公、猿婆对手,落败而归。猿公、猿婆打得甚是过隐,猿公道:“怎么样,我想的办法不错的,我就说在山涧埋伏能救出他。”猿婆道:“你的办法不怎么样,要不是我想出闯境的主意,咱们现在还在山里躲藏。”却原来,元思思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只让两位师父以为这主意是他们想出来的。
高长恭却全凭一口气支撑了,此时松懈下来,便是眼前一黑,往前栽倒,被元思思抱住了,向两位师父道:“王公子的伤只怕又加重了,师父再想想法子该怎么办?”
猿婆道:“再往前走有客栈,咱们先投宿让他休息吃点东西,慢慢养伤。”走不远,行人商贩愈多,渐渐热闹繁华,果然有大的酒楼客栈,几人上前,猿公猿婆进了酒店,思思抱了高长恭在后,却被小二拦下,只道:“咱们是大店,只招待各方贵宾,不接丐儿,对不住了。”却原来高长恭此时早已浑身衣裳破损血污泥浊,又满脸芥癞,蓬头垢面,浑如乞丐一般。小二话音刚落,眼前窜出一人,却是猿公,只道:“咱们没钱时候瞧你们脸色也罢了,现在又不是不给钱?做什么不让进去?”猿婆也窜了出来,道:“这明明是一等一的英雄,便是伤得要死了,一个手指头儿也可以捏死你,你哪只狗眼瞧人是丐儿。”
他们虽是说话厉害,小二却也坚持,倒也有些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