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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思的心,在他的目光中,渐渐变得冰冷僵硬起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不说,她也就失去了猜来猜去的耐性。从情报上得知,那日他归家之时,南宫霆小王爷也去了谈府。他们相谈之后,谈沧羽再次出现时,情绪相当的不稳定。
再联系他这些天来复杂的表现,秦思思即使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南宫霆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不外乎,就是说她这个雅公主,实际上是冒牌货。秦思思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倒不怕谈沧羽询问,如果他直言相问,她或许会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他,但是他不问。
这点太让她伤心了。
尤其怀孕期间的征兆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每天还要打起精神操劳政事,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她已经厌倦了和他打哑谜的这种游戏。
折腾了这么多年,她累了,就这样吧。
幸好她还有孩子来陪她度过下半生。
秦思思不自觉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无声地叹了口气。
人都是需要一个生存下去的希望,她自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整个生活的重心都变了。若是放在从前,或许她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离开宫中,但是她是决计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里的。
宁可,在宫外过着清苦的日子,也要比这里朝夕不保的日子来的好。
对于从小父母就离异的她来说,嫁人是一个奢侈的字眼。而现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人,她真不想再次失去了。
所以,她定下了今天去谈家祖坟,拜祭谈氏祖先。谈家的祖坟在京城郊外,她也早就传信给李清岩,相信他会知道怎么做。
秦思思环视着精美豪华的屋内,竟觉得有些悲哀,住在宫中三年,如今要走了,她竟没有什么想带走的物事。
静默了半响之后,秦思思还是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把里面放着的凤凰金簪拿了出来,缓缓地插在头上。
她只带走这个,应该没有人会怪她吧?
“姐,你要见我?”萧润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他自从认识到秦思思已经真正地嫁人之后,就很少来长乐宫自找郁闷了。特别是最近朝廷内风波频起,需要他的地方也很多,他们姐弟更是极少见面。
秦思思从屏风后绕了出来,看着已经高她大半头的萧润,温柔地笑了笑道:“一会儿我去和他祭拜谈氏祖先,出门前,想见见你。”她打定主意,今天出了宫,就再也不会来了。当然要在离开之前,再见萧润。
虽然他对她怀着别样的感情,但是她是确确实实把他当弟弟看待,这三年间他们相互扶持,在这个看似华美实则危险的宫殿里一步一步走来,现在要把他一个人扔下,秦思思心里还是多少怀着歉疚的。
但是她又不能不这样,虽然多少还是因为自私,但是若她一直在他身边,那习惯依赖她的他就不能真正的长大,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天下明君。
“姐,你今天……有点不一样。”萧润仔仔细细地看着秦思思脸上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慌。
秦思思知道,在熟知她的萧润面前,她的心思根本无法瞒得了他,所以半真半假地笑道:“润儿,我决定过几日,就搬出宫到谈家住。”
“姐,你要扔下我吗?”萧润脸色大变。
“傻弟弟,姐姐我嫁人了啊?之前让他在宫里住,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见也是时候了。”秦思思淡淡地笑着,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痛。
是啊,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她该做的都做了,就算是还了上辈子的债,也该到头了。
萧润呆愣了片刻,直觉地说道:“不对,姐,你有事瞒我。”
秦思思一挑眉,没想到萧润这么难糊弄,看来他早就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单纯的少年了。低着头想了想,秦思思叹了口气道:“润儿,不是姐姐不想在宫里帮你,只是……只是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若留在宫里,定不会安分的呆着,我怕休息不好,索性就搬出去算了。”
萧润一惊,看着秦思思浑身自然而然散发的母性光辉,再也没有怀疑。当下只好苦涩地笑着说道:“那真是要恭喜姐姐了,只是,这事怎么没听人提起?”
“嘘,我连他都没告诉,打算等去祭拜完谈家的祖先,再和他说。”秦思思勉强弯起嘴角,“弟弟,先替姐姐保密,可好?”
萧润点了点头,想着连谈沧羽都不知道这件事,他却已经知道了,心里莫名高兴起来。
“弟弟,我不在宫里的时候,记得少吃甜的东西。先皇就是因为消渴症去世的,我怕这病会遗传,你自己多多注意。还有,若有摆不平的事,就去请教你太爷爷。”秦思思苦口婆心地叮嘱道,接下来便把这些年她和苏老太爷布局的始末,全盘托出。
萧润一脸阴晴不定地听着,虽然这个事实和他一直以来猜想的不同,打算秦思思解释的合情合理,不由他不信。只是说到最后,他有疑问的却不是这个,“姐,为何你今天说了这么多?感觉……感觉就像……”萧润住了口,最后的那个字眼却没有胆说出口。
秦思思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嗔道:“傻弟弟,我是不想你这几个月烦我。若我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奔回宫里替你收拾残局,你就等着你外甥跳出来折磨你吧!”
萧润心下的隐忧顿时散去,抚着额头被敲的地方,傻傻地笑着。
在人前的他,虽然年轻,但已经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好皇帝了。秦思思看着萧润难得露出的天真表情,知道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如此放松。说到底,他也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想到这里,秦思思就忍不住心里忽然一阵酸楚,“弟弟,你记住,成为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就必须真正做到孤家寡人。”
萧润一怔,这句话,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
他的心底涌起了不安,急切地去看秦思思的双目,但后者却已经巧妙地避开了他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开始闲聊起来。
第四十七章 刺杀
几辆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行驶着,左右都有一队侍卫护着,看上去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但秦思思今日为了让李清岩的行动方便,并没有多带侍卫。
谈家的父母和谈家的二哥二嫂各坐着一辆马车,还有若干祭祀需要的物事占了一辆马车,剩下在最后面的那辆稍微大一些的马车,就是谈沧羽和秦思思所乘坐的。
马车布置的很舒适,但是秦思思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她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恶心得吐出来,但是害喜加上马车的颠簸,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需不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谈沧羽忧心地递过去一杯水,虽然这些日子他们两人正在冷战中,但他却见不得她这样痛苦的样子。
“无妨,只是晕车而已。”秦思思连忙拿过杯子,喝了几口清水。她的动作优雅恬静,仪态容姿挑不出半点瑕疵。
她到底是谁?谈沧羽静静地看着她,忍不住在心底再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南宫霆说的那个梦,荒诞至极,他自然不会就那么容易地相信,面前这个女人是什么杀害雅公主的仇人。她的努力,天下人都看在眼内,若她是个大恶人的话,那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但南宫霆说的那番分析却合情合理,让他不得不胡思乱想。
可他最近的别扭,却并不仅仅因为这个。反而是在纠结为何那个李二公子,看起来竟和她那么的亲密?而且还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
没错,他是嫉妒,而且非常的嫉妒。再加上南宫霆说的那个谜团,他几乎被自己脑中的胡乱猜测给逼疯了。
他也不是不想直截了当的问,但一想到她现在正在改革风暴的最紧要关头,这等儿女私情,延后一些倒也无妨。
只是,他的耐性好像已经快到了极限,看着她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感觉,真的是很难受。
“公主……”谈沧羽握了握双拳,打算趁此机会跟她问个清楚。
此事马车一阵颠簸,看来是从平坦的官道开始转向崎岖的小路。
秦思思听他的语气严肃,多少也猜得出他要问什么,不禁也开始紧张起来。都到了这种地步,他才开口询问吗?她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难道她又要轻易地摧毁吗?秦思思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低垂着眼帘,强自镇定地问道:“什么事?”
谈沧羽整理了一下思路,刚张了张唇,却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间或居然夹杂着刀剑相向的金铁交击声。
“怎么回事?”谈沧羽立刻抢到马车的车门口,心中涌起不安的预感。
秦思思却端坐在原地,暗叹了一声,心想果然是上天注定,不给她最后后悔的机会。就在此时,忽然间他们得马车车顶,被人一剑削开,摧枯拉朽的破入车顶,瞬间就把车厢顶轻松地随意砍掉,变成个露天车厢。
四匹拉车的骏马先是受惊起立,但随后剑光一闪,立毙当场。
四周的侍卫开始嚷嚷着“护驾护驾”,但却发现刺客早已进入到了公主的车厢内,竟一时没有人能迅速地做出反应。
秦思思当发现车厢被人一剑掀开的时候,还有些意外,觉得做事做的这么张扬,根本不像是李清岩的所为。待到片刻之后,发现来人把四匹马全杀掉时,心下不禁咯噔一声,知道来人肯定不是李清岩。
果然,随后落到她面前的那人,全身被黑布紧紧包裹着,只露出一双如鹰狼般的双眼,嗜血地看着她。
“没想到,京墨,又见面了,这是……第四次了吧?”秦思思像是见了老朋友一般,扬起了笑容,“答应我,别杀他。”
京墨随意挥了几剑,打伤了想要进来护驾的侍卫,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马车门口的谈沧羽,“我的目标是你,不是他。”
谈沧羽愣愣地看着京墨,他并不是吓傻了,而是他对这个人有印象。某种尘封的记忆,像要挣扎着冲破囚笼,让他头痛欲裂。
“那就好,很好。”秦思思微微地笑着,示意侍卫们把谈沧羽先救走。
谈沧羽扶着剧痛的额头,看着她端坐在那里淡然的微笑,却知道此时实际上凶险至极,再也忍不住地高声呼唤道,“雅儿!你快逃!你快逃啊!”
秦思思看着他突然发起疯来,竟然一时连好几位侍卫都拽不住他。她知道他是关心她的,只是连在这种时候,都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心不亚于真真正正地被人刺了一刀。
京墨被从车厢四周窜上来的几名侍卫缠斗着,但是秦思思此时就是想逃,车厢就这么大点地方,她的后背就是车厢壁,想逃也无路可去。
就在这乱成一片之时,秦思思突然听到后面有人低声说了句:“别乱动。”
本想自己尝试能不能逃脱的秦思思立刻正襟危坐,一动都不敢动。
谈沧羽正努力地摆脱要拉他下马车的侍卫,说服他们先去围攻那名刺客。毕竟到现在只出现了这名刺客一人,说明他只是孤单影只的行动,只要把他缠住了自然也就没有危险了。
可正当他要努力往她那边爬去时,却骇然看到一柄剑从马车的厢壁之后刺出,剑尖从秦思思的胸口处透出,鲜血狂涌。
“不!”谈沧羽双眼血红。
这个相似的画面,他究竟还要看几次?
被尘封的记忆,从他内心的最深处,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毫无准备的把他淹没。
“思思!”
像是听到了这声呼唤,秦思思带着血的唇角,向上弯了弯,含笑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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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光三年,雅公主路遇刺客,伤重不治,薨。举国大丧。
帝大怒,下令彻查凶手。
建光四年,闻南宫小王爷巫蛊祭祀祝祖,大逆无道,相连及诛者一百余人。帝欲置南宫霆枭首于市。苏太师上曰,“南宫小王爷失序,惑于巫祝,望顾长乐女皇血脉,其上玺绶,囚禁于牢。”
建光五年,帝大婚,立卫氏满儿为后。大赦天下。
——《周史》
大结局
“谈公子,谈兄?”
谈沧羽从回忆中惊醒,抱歉地朝对方笑笑:“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正陪着他逛太原城的,是李家的大公子,也就是现任李家的族长,李清岩的哥哥,李清峰。
李青峰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谈公子大老远的跑来找我那个不肖的二弟,可惜他最近几年行踪不定,我也不晓得他到底在哪里。只是肯定不在太原城内。”
“既然这样,那就不叨扰大公子了,谈五告辞。”谈沧羽失望地站起身,抱了抱拳。
“咦?你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喝杯酒?”李清峰意外地挑了挑眉。
“不了,在下仍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谈沧羽抱歉地笑道,他自然能看得出来李清峰的心不在焉。
“也罢,本想留你中午吃顿饭的,但不巧内人身体微恙,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李清峰洒然一笑道。
谈沧羽这才知道李清峰眉宇间的焦急何来,当下也不叨扰,连忙寒暄了几句就告辞。
李清峰亲自把他送到李家大门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