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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远点儿!”他不要更多的麻烦。
从前的他对女人还有些耐性可言,但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对秦甄的感觉起了变化,他对其他的女人完全感到不耐烦。
“滚远点儿?”西英冷笑的立刻转身,“行!我现在就去告诉你大哥,说你也喜欢秦甄,希望你们两兄弟公平竞争。”
“你——”
“怎么,不希望我告密?”她得意的转回身,笑道:“那就别赶我走,让我待在你身边。”
赵子透目光冷冽地瞪着她。
“你再怎么凶恶都吓不走我的,戴邵恩,而且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
赵子透紧锁眉头,不再搭理她,径自将目光调回走进大门的秦甄。
西英却径自挽住他的手臂,挡住他的视线,冷笑道:“别看了!秦甄对你而言太老了,比较适合你大哥。我才适合你,坏胚子就应该和坏胚子在一起。”
又是她最喜欢的玫瑰花茶和小点心。
替邵恩补习了几天,总是可以看见这两样东西在她面前出现。
仔细想想,她似乎没对戴温哲提及她的喜好,那——
秦甄抬起头注视对面的戴邵恩,不自觉的用指尖轻敲缕花的餐盘。
“什么?”这个动作引起赵子透的注意,他不情愿的从书本中抬起脑袋。
这些时日要不是因为补习,他总是避讳和秦甄共处,更减少与她目光接触的机会。
只因每一次与她双目交接,他就忍不住想到她和戴温哲交往的事实,原本就晃荡的心情不禁更加剧烈起伏,心痛也更无法遏抑的蔓延胸口……
“你总是替我准备这两样东西。”
“你不喜欢?”他回神的眯起眼。
“不。”她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知道我喜欢?”
“只是巧合。”他冷静地回答,“第一次看你好像很喜欢,我就理所当然的认定了。”
“是吗?”
“有什么不对?”他反问。
“没什么。”秦甄连忙摇头,告诉自己别多想,目光却忍不住停伫在面前的脸孔。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戴邵恩的面孔与透愈来愈神似,难道——
不!一定是戴温哲所说的附身让她胡思乱想了,就算透也喜欢海鲜,但天底下怎么可能真的有附身这等怪事!
再说,就算附身是真有其事,附身在邵恩身上的灵魂也应该与她无关,绝不可能会是透的,虽然,邵恩对她的了解常让她觉得吃惊。
秦甄不自觉的摇摇头。
她就是不能想象透附身在这副身躯,一个小了她五岁的大男孩身上……可是,如果是的话……
“怎么了?”
“什么?”她茫然回神,发现他深邃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她。
“你看起来心不在焉。”
“没什么。你的数学题目做好了吗?”
赵子透才不管他的数学题,一径看着她,“昨天去海洋生物馆玩得高兴吗?”
“嗯!你的题……”
“你接受他了?”
“什么?”戴邵恩的直接总是让人吃惊,这点也和透很相像。
他眯了眯眼,“他对你不够好?”
“不!”她知道戴温哲对她的好,依他木讷的个性,却为了她常常情不自禁来看,就知道他对她的爱意惊人,只不过……
“我们之间缺乏一些东西。”她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戴邵恩,他是她的学生,是戴温哲的弟弟,他甚至鼓励她和戴温哲在一起,只是,她的心里有一股更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无论如何,戴邵恩是她可以信任的。
赵子透觉得松了口气,蓦地心中又浮上一阵恼怒。
近来这样互相矛盾的情绪总是不断煎熬着他。
知道这两人的感情还在原地踏步,他焦急;而一旦两人有了所谓的进展,他非但焦急,还更加暴怒。
都是那两个黑白鬼让他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中掠过千万种复杂的情绪,他阴沉的将之抛在脑后,告诉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秦甄爱上戴温哲。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了,因为他不想在人间蒸发!
“其实你和戴温哲之间不缺任何东西,只是人们总是相信失去的爱情比较完美。”他冷笑一声,继续讥讽,“他唯一的缺点只是他不是个死人。”
“你就是有本事激怒我,是吗?”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指控,任何人都无权批判她的选择和人生,包括他在内。
“我只是诚实。”赵子透不置可否的耸肩,“这个世界偶尔也需要像我这种不怕戳破事实的人。”
“真正需要面对现实的人恐怕是你。”不知道戴邵恩为什么总是可以三言两语就激怒她,秦甄气愤的站起身,语气不自觉的变得尖锐,“你要是再不用功,就连一所三流的大学都申请不上。与其忌妒你大哥处处比你优秀,为什么不问问自己到底做过多少努力?”
“努力?”忿怒烧上他的瞳孔,此时此刻,他不是戴邵恩了,而是赵子透,而他痛恨她拿他和戴温哲一起比较,“在你质问别人的同时,何不也问问你自己。”
“我自己?”
他不自觉变得攻击性十足,“你做过什么努力?努力缅怀过去?努力抗拒每个男人对你的好感?努力让周遭爱你的人对你放心不下?甚至包括地底下的赵子透!”
“你胡说什么?”秦甄心中一揪。她让死去的透放心不下?
“我胡说?”他朝她逼近,愤怒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你有没有想过?死人只是在一个人们看不见的世界,用另一种方式生存,他还有感觉,看得见也听得见,更能感受你心底的痛苦,你痛苦,他也痛苦。”
“你胡说!”她握紧拳头,嘶哑的叫出声。
“我没有胡说。”
“你胡说!他根本就不存在!”她被逼退到墙角,激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要是他还活在另一个世界,为什么不走进我的梦里?三年了,我从来没梦见过他,从来没有!如果他活着……他一定会走进我梦里,他一定会!”
忽然间哭哑的嗓音,震醒了逼近的赵子透。
他看着她靠在墙上啜泣,长发散乱开来,纤弱的身躯哭得颤抖,他再也顾不得戴邵恩的身份,伸出双臂紧紧的拥住她。
天知道他为什么老是这样伤害她?
这一次更卑劣,他是故意的,他是在报复她,因为她和戴温哲在一起,所以他报复她,因为他就是控制不了那内心的矛盾。
老天知道他渴望了多久,才能再这样拥她入怀,用尽全身的力气,巴不得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秦甄试图抗拒,但哭泣已耗掉她所有的力气,而他固执的抱着她,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
他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全身一震。
“也许他想……可是他做不到呢?就算他说他希望你得到幸福,你也可能听不见,可是,你不能因为你听不见,就否定他对你的祝福。”
“祝福?”秦甄缓缓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无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花花公子也好,坏蛋也罢,任何一个男人都希望他的女人得到幸福,尤其是……当他无法亲自给你的时候。”
“你……”她怔怔地看着他,几乎有股错觉,以为现在对她说这些话的是透!
那副神情、他说话的模样和语气……
不!她要自己眨眨眼,再一次确定站在面前的是戴邵恩,而不是她沉睡的情人。
几乎是同时,赵子透松手放开她,往后倒退一步,打破异样的氛围。
老天!要是再不放手,他就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令两人后悔的事情了。
他依然渴望她,就算他现在在戴邵恩的身体里,也依然渴望她渴望得发痛。
“忘了糖了,我去帮你拿。”他突兀地找借口离开,避开她怔愣地注视。
“糖?”秦甄再次一怔。
一般喝花茶加的是蜂蜜,她却不爱蜂蜜的味道,总是习惯放糖。
踅回房间,他问也不问,主动的替她加了两颗糖。
她更觉意外。
他竟然知道她的习惯!前几日好像也是如此,他总是先替她放两颗糖。
“我似乎总是有本事让你掉泪。”他抽出一张面纸递给她。
看着她擦拭泪水,赵子透脸上掠过一阵复杂的表情,忽然道:“这次的期考,我打算拿全校第一名。”
“第一名!”秦甄震惊抬头。
“天底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他勉强一笑,压抑心中的痛楚,伸手轻拍她的脑袋,“再谈个条件如何?如果我真的拿到第一名,答应我你会试着摆脱过去,真心的和戴温哲在一起。”
她无法承诺,戴邵恩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悸不已,一阵异样的涟漪更在她心中激荡开来,让她微微的觉得脸颊发烫。
天!她不该存有这样的感觉和幻想,更不该将眼前的戴邵恩和透的影像重叠在一起。
戴邵恩是她的学生,就算他的言行举止与大人无异,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大男孩!更何况,即使不提夹在他们中间的戴温哲,她的心也已经跟着她的情人一起沉睡了。
可是……她望着戴邵恩的眼神忽地迷惘起来。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附身这种事,若是透真的附身在戴邵恩的身上,她该怎么办?
“秦甄?”
“什么?”秦甄猛地回神,不知道戴温哲方才说了些什么。
“你看起来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邵恩说女人最难抗拒的就是男人的耐性和诚意,所以要他不管工作有多忙,最好每天都拨空来陪秦甄吃午饭,只是在餐厅昏黄的光线下,竟不难察觉她的黑眼圈,难道陪秦甄吃饭,反而是增添了她的负担?
“我没事。”她笑着摇头,不说自己最近翻了一堆有关今生来世的参考书籍,因为书里对灵魂转世的举证历历,因而失眠了好几天。
书上的说法大致和戴温哲的高中老师所说的雷同,说灵魂是因为被前世羁绊,所以才借由附身来完成遗愿。
她知道自己荒谬,可是却不得不想如赵子透真的附身在别人的身上,是不是会来找她?又是不是会对她有所牵挂呢?
戴温哲关心的看着她,“真的没事?你的饭也才吃了两口。”
“真的没事,我……”餐厅大门走进的两道身影攫住秦甄的视线,让她的声音消失,美眸布满了震惊。
戴温哲发现她的异样,不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随即怔了怔,“是邵恩和上次那个跌倒的女孩?”
秦甄紧咬双唇,看着西英娇俏的脸庞带着高傲的笑意,小手宣告占有似的挽着戴邵恩的手臂,心跳不禁没来由得停止跳动。
是西英,邵恩明明说他不认识她的,怎么会……
“原来是这么回事。”戴温哲笑了笑,“最近看他老是关在房里吟书,还说他这次要考全校第一名,我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原来是想在新女友面前争一口气啊!”
新女友?!秦甄脸色顿时发白。
在门口等着服务生带位的赵子透面无表情,没发觉他们的存在,而西英张望的眼神适巧落在秦甄的身上,那双漂亮的大眼立即嘲讽的对她眯了眯,忽然间做出令人猝不及防的动作——
她踮起脚尖啄吻戴邵恩的脸颊。
秦甄手中的刀叉瞬时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包括赵子透在内。
那双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闪过一阵震愕,之后发现她对面的戴温哲,眼神又迅即转为无情的冰冷。
一旁的西英则对她投以睥睨的神色,得意扬扬的依旧挽着他的手臂。
秦甄的下唇遭贝齿紧咬,失却了血色。
老天!她的心好痛,痛得好像快要无法呼吸了。
这代表什么!她简直不敢想象!
就算戴温哲再迟钝,也能察觉这三人视线在瞬间交错迸出的紧张火花,不禁心头浮上隐隐的不安。
带位的侍者领着西英两人往餐厅另一端走去,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外。
“我叫人替你换一副。”戴温哲体贴的替她抬起地上的刀叉,正要伸手招来侍者。
“不用了。”秦甄微颤的语音打断他,“我没有胃口。”
“那……”察觉她眼中的仓皇,他忽然觉得带她离开这里才是明智之举,“我们走吧?”
她点头起身,急快的脚步像是巴不得赶快离开,完全无视餐厅外头下着倾盆大雨,戴温哲还来不及叫她等一下,她脚下的高跟鞋已经踏进小水洼里,轻盈的身躯猛地一个摇晃,幸亏身后的戴温哲及时将她抱个正着。
“谢谢你。”她试图挤出笑容,却发觉自己虚弱得发抖。
“不客气。”惊觉她微微的抖颤,戴温哲的眼神倏地转为深邃。
几乎是不自觉地,他转头回望餐厅的玻璃窗,与赵子透僵凝的视线碰个正着,后者虽然迅速别开目光,但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