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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起情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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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好意思。”卢定坚心中虽然暗自叫苦,但转念一想,如果攀上这层关系,说不定能因此让他拿下这届华董的宝座,如果真是这样,璧人应该也不至于怪他。
  赴宴那天,卢定坚并没有对璧人说得太明白,因为他自己也没料到,石田男宴请的只有他们父女二人。
  佣人将精致的菜肴一道道的端了上来。
  石田男满心欢喜的说:“这些菜,我是特地请怀香楼的师傅过来烧的,还合你们的口味吧?”
  “石田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卢定坚立刻敬了石田男一杯酒。
  而一旁的卢璧人只是冷眼的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应酬着。
  “卢小姐,我敬你。”石田男端起酒杯望着璧人。
  “我不会喝酒。”她毫不领情的拒绝。
  卢定坚急得撞了璧人的手肘一下。
  卢璧人只好摆出一个微笑,“那我以茶代酒,石田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我当然不介意,只是觉得有点遗憾。”石田男嘴边的笑容有点僵硬。
  卢定坚立刻打圆场。“璧人,难得石田先生看得起你,你就敬石田先生一杯吧!”
  “乾杯!”一听父亲完全不替她着想,璧人赌气的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石田男开心的拍了拍手说:“真是虎父无犬女。”
  卢定坚见石田男开心起来,紧接着提起华董任职的事。
  “放心吧!我跟大小姐十分投缘,你的事包在我身上。”石田男眉开眼笑的拍着胸脯保证。“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罗宾斯先生,他可是这次最有影响力的推荐委员!”说完,他便离席去打电话。
  卢璧人听出了原委,狠狠的瞪了父亲一眼:“你拿我当夜总会里的交际花啊!”
  “乖女儿,你就帮爹地这个忙,更何况石田先生的人也不错。”
  卢璧人立刻嘟着嘴巴说:“我看他就是一脸嫖客相。”
  “你对他有偏见。”卢定坚摇摇头。
  她板起脸来,“爹地,我从来没见过你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这家伙是个日本人耶!”
  卢定坚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爹地不曾对人这样低声下气,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我会这么做吗?”
  正说着,石田男回来了。“卢先生,罗宾斯先生说你现在可以过去找他,他在等你。”
  “现在?”卢定坚有点诧异。
  “对!现在。因为晚一点罗宾斯有别的邀约,这个时间是我好不容易帮你约下来的,你应该不会平白把这个机会让给虎头帮的陆虎吧!”
  “虎头帮也约了罗宾斯!?”卢定坚的心里有点慌。
  “所以你一定要赶在他前面,以免错失良机,璧人小姐我会送她回去的。”石田男说。
  “我自己可以回去。”卢璧人立刻起身,她才不愿一个人留在这里。
  石田男立刻说:“这顿饭还吃不到一半呢!大小姐你这样回去岂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卢定坚因为急着赶往罗宾斯那里,因此用命令的口吻对璧人说:“你留在这儿,帮爹地好好谢谢石田先生,别让人说我们没家教。”
  卢璧人心里虽百般不愿,却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父亲匆匆离去。
  石田男盯着璧人看了许久,然后说:“能让我看上眼的女孩子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放我走吧!”卢璧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你怕我?”石田男将身体挪到璧人身旁,并且用力的嗅了嗅璧人的耳畔。“好香的味道。”
  她霍地站起身子:“我不是妓院里的那些姑娘,你搞错了。”
  石田男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像两簇燃烧的火苗,璧人惊惶的被逼到墙角,石田男揪住璧人的领口,“刷”的一声撕破她的衣襟……
  第10章(1)
  杨适和丁怀楠在陆虎的“逍遥城”夜总会里喝酒,昏暗的灯光让杨适有一种置身梦中的感觉。舞池里的红男绿女随着旋律摆动着肢体,丁怀楠也随着音乐摇晃着身子。
  “我以为你这次回上海的目的是为了杀掉卢定坚。”丁怀楠轻轻用手指在桌上随音乐节奏敲打着。
  杨适睨了他一眼,“你应该说我是为了回来救你。”
  “这是其一,卢定坚……”丁怀楠想问杨适是不是顾忌璧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卢定坚利用女儿去巴结日本人的传闻。
  “解决仇恨并不一定要杀人,尤其是对付卢定坚这种人,只要让他失去权势,我相信他会觉得比死还痛苦。”杨适静静的端起酒杯,品尝似的啜了一口。
  丁怀楠笑道:“听你的口气,虎哥好像当定了这届的华董,卢定坚现在一定后悔莫及。”
  金堂主发现他们在闲聊,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聊什么?”
  “当然聊咱们适哥最关心的事啦!”丁怀楠笑道。
  金堂主冷笑着说:“卢定坚赢不了虎哥的,光看他连女儿都赔上去就知道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什么意思?”杨适像触了电一样,整个身子震了一下。
  丁怀楠虽然听过这个传言,但却也从来没有人比较真确告诉他事实经过。
  “石田男看中了卢定坚的女儿,卢定坚就把女儿送到他府里过了一夜。”
  “不会吧!?”丁怀楠沉不住气的叫了起来。
  “依璧人的个性,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杨适觉得难以置信,一颗心紊乱不已。“金堂主,你确定有这样的事?”
  “我一直在监视卢定坚的一举一动,我不会看错的。适哥,我也知道你跟卢小姐过去有过一段情,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卢定坚现在跟我们是势不两立。再说,如今卢小姐也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
  “卢定坚真不是人,连女儿他都牺牲。”丁怀楠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金堂主晃晃脑袋说:“他以为巴上日本人就成了皇亲国戚,其实日本人拿他当只狗来看。”
  “他本来就是只狗,还是一只疯狗,可怜的是璧人。”丁怀楠看了杨适一眼,“你有什么想法?”
  杨适一言不发的丢下怀楠和金堂主,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逍遥城”。
  与其说他痛恨卢定坚,还不如说他对自己失望透了,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力保护,还谈什么锄奸救国呢?他愤怒的以双手捶地,对着四顾无人的旷野和黑夜仰首狂喊,直到筋疲力竭……
  卢璧人从石田男那里被送回家后,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落泪,卢定坚见了她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得不停的叫佣人给她炖鸡汤、莲子汤、熬冰糖燕窝,彷佛这些补品可以弥补她身心的伤害似的。
  今天,卢璧人的眼泪大概哭干了。
  她推开窗户让阳光透进房里,只见院子里的月季花艳若云霓,栀子花、玉兰花依然在花圃里盛开着。她看见对面的红瓦屋顶上停着几只鸽子,它们一直望着璧人,让她觉得它们似乎知道她一切的悲苦和伤痛。
  然后她想起了杨适,想起她美丽的爱情全被石田男摧毁了。
  从石田男那里回来时,璧人一直在心里呐喊着:我要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卢璧人并不认为被男人玷污过的身体是污秽的,但她却对心里不停涌现的恨意与杀机,觉得有必要到天主的面前忏悔。
  教堂里空无一人,卢璧人来到由五彩大理石砌成的忏悔台前。
  奇怪的是,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平静,甚至她的思绪也变得有条有理。她忽然想到,杀手的心境是不是就像她现在这样呢?浮现于外的是看似平静无波的神情,而锐利的碎片都沈淀到心的最底部。
  “璧人!”杨适走近她身边,轻轻唤道。
  卢璧人回过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
  “璧人——”杨适激动的拥住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原谅我。”
  她用极冰冷的语气说:“你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要我原谅你?”
  杨适惊愕的放开她。“你在生我的气是吗?我也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我不能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受到这种伤害,我痛苦极了,所以让我弥补你,我相信一切还来得及。”
  “你来这里,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璧人不带丝毫感情的问。
  “我是认真的。”杨适焦急的说:“我们可以离开上海重新生活,以后不会再有打杀、不会再有斗争,我们可以过平静的日子。真的,璧人,我们可以过一辈子平平静静的日子。”
  璧人心如止水的说:“我的爱情已经熄灭了。”
  杨适紧紧的抓住璧人的手,“我会让它重新燃烧起来的。”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卢璧人只是冷冷的说道。
  杨适迟疑了一会儿,只得颓然离去。他发现璧人似乎像冰块一样将自己冷冻了起来,他一切的愧疚与心疼,都无法融解她把自己武装成冰雪一般的心。
  石田男对卢璧人的企图并非只有那一夜就得到满足,他甚至向卢定坚提出要娶璧人为妻的要求。
  “现在时代不同了,儿女的婚姻大事,作父母的未必做得了主。”卢定坚赔着笑脸说。
  “可是卢先生,你不是一般的上海市民,也不是平常父母,对吧?”
  “嗯,我了解石田先生的意思。”卢定坚一脸为难。
  石田男将双手怀抱在胸前,话中有话的说:“我等你的消息,希望我跟你都不会有遗憾。”
  “我懂。”卢定坚的心里在叹气,没想到一个杨适会令他威风尽失,如今还要对一个日本人如此摇尾乞怜。只要有机会扳回劣势,他一定要让杨适万劫不复。
  卢定坚想了千百种理由想说服璧人答应嫁给石田男,但就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因而一直延迟着。
  见璧人的房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他推开门叫了璧人一声。
  “爹地,什么事?”卢璧人坐在书桌前看书。
  卢定坚走了过来,说:“我看石田男是真的很喜欢你。”
  璧人用一种诡异的眼光望着父亲。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卢定坚回避着璧人的眼光:“可是女儿,爹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卢璧人平静的问:“爹地,你究竟想说什么?”对她这样一个上海大亨的掌上明珠而言,失去了贞操,恐怕已经是最大的不幸了,再有什么委屈比得上她失去清白呢?
  卢定坚顿了顿说:“你都已经是石田男的人了,他愿意娶你,我想这也是一个好的结果,而且他也算是一表人才。”
  “我也这么想。”她淡淡的说。
  卢定坚诧异的望着女儿,他原以为她是宁死也不答应的。“你……你也这么想吗?”
  “是啊!既然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我想婚事就不要再拖了,最好就在华董名单公布的这一天吧!”卢璧人说。
  卢定坚虽然满心疑惑,但他也无法问出璧人心中真正的想法,难道她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致脑袋烧坏了?
  夜已经很深了,但站在楼顶往下看,上海的市区仍旧是热闹的。
  杨适将子弹上了膛,他向来都不喜欢执行刺杀的行动,可是这次为了璧人,他再不会手下留情。
  丁怀楠到处找杨适,终于发现他在楼顶上,而且神情不同于以往。
  “我要出去,你有事找我吗?”杨适问。
  丁怀楠感觉出杨适的异状,他凭着直觉问:“你该不会想去找石田男吧!?”
  杨适不置可否,转过身就要往楼下走。
  “我不能让你去送死!”他拦住杨适:“你以为璧人在等着你替她报仇吗?错了,她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杨适咬着牙说:“她也许不指望我替她报仇,但她心里一定希望石田男死。”
  “我也以为璧人会这么想,可是今天我去找过她,她……”丁怀楠觉得这对杨适真是个残酷的结果。“她明天就要嫁给石田男了。”
  杨适怔愣在原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青天霹雳。
  丁怀楠的声音有点沙哑,“璧人说她之前还担心石田男不娶她,现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石田男玷污了她,她恨他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想嫁给他?”杨适激动的摇晃着怀楠的身子。“璧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丁怀楠大声说:“她确实是想要嫁给石田男,我问她那个畜牲侮辱她,她为什么还要嫁他,可是璧人说她已经决定了。”
  杨适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用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或许璧人真的爱上石田男了吧?”怀楠话一出口,又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无论如何,璧人却是亲口说她要嫁给石田男的,而且他还看得出来,璧人对他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里甚至闪着光芒。
  “璧人一定是对我死了心。”杨适万分沮丧,“我在教堂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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