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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晦眼中有锐利的光芒,可没想到他思量是否该说出口的话,湘湘却道:“就算你杀了她,我也不会怪你,我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和你的幸福去祭奠十几年的友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齐晦一怔,湘湘努力想缓和紧张的欺负,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姐姐我行走江湖十几年,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小弟弟,别怕。”说完她就脸涨得通红,跌进齐晦怀中,齐晦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在腰上挠了痒痒,道,“再说一遍我听听,哪个是小弟弟?”
夫妻俩在一起,晦暗紧张的气氛总是会被打破,湘湘体贴齐晦,齐晦疼湘湘,彼此都把对方捧在心尖儿上,珍惜能够相依相偎的日子,果然如湘湘所说,齐晦口中的安逸之地,在她而言,只要丈夫在身边,就是最最安逸。
连着三夜*缠绵,清晨醒来时,湘湘窝在相公怀里问:“我会不会有孩子。”
齐晦竟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会有吗?”
他们俩初经人事,从来也没人教导,血气方刚收不住,连着三天如此,也许之后的日子还是会难以把持,若是湘湘真的有了孩子,眼下连能放心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咱们随缘吧。”湘湘嘻嘻笑着,挑逗着相公,“你该不是后悔了吧。”
齐晦别过脸,他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若是真的有孩子,娘可以一个人把你生下来,而我这个被丢在湘江边也没死掉的孩子,也一定能靠自己的。”湘湘大气地说,“放心去忙你的事,女人家可比你们男人想象得还要勇敢。”
齐晦却是心头一软,女人何须勇敢,当她们勇敢的时候,不就是男人无法周全的时候?不论是无能还是无奈,他都希望自己永远是湘湘的依靠。
两人起身洗漱,湘湘抱来朝服,可齐晦却说今天他不上朝,他要走一趟火器营,要去周全王将军的事,有了这一次让皇帝得逞,他之后会变本加厉。王将军被弹劾的事,齐晦提过几句,湘湘不免担心:“你要正面和皇帝起冲突了?”
齐晦笑道:“不用我出面,他做太子二十几年,虽然暗中成功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可他能在皇宫中翻云覆雨,却不知外头的世界有多大。他还不明白,军队的意义。”
临出门时,简府来人说,沈嫣今日会过来,烦请王府准备他们家小姐的住处,湘湘心花怒放,撂下齐晦转身就带着侍女去挑屋子。齐晦含笑看着她欢喜地背影,这样活泼的湘湘,才是他的湘湘,人前人后地端着,实在太辛苦她。
而今天,本该是中宫大婚之后,三朝回门的日子,但莫家哪里还有什么人,连宅子都已经开始动工拆除,不日将夷为平地。皇后便在中宫设宴,邀请贵族高官府中的女眷进宫,为了配合皇帝“推崇”静太妃,自然也将宋静姝奉若上宾。
皇帝不在,这些王妃夫人和小姐们,都比大婚那一晚要自在些,且皇后是个小孩子,静太妃的出身她们都略有耳闻,从心里看不起的人,面上的尊敬不过尔尔,女人们说着说着,就提起样貌堂堂行走生风的朔亲王,几家有适龄女儿待嫁的,更是故意试探皇后和太妃的口气,问:“既然那位不是王妃,不知太妃和皇后娘娘有没有中意什么人选,好册封为王妃。”
座下有人道:“宰相府的大小姐,最合适不过。”
神情憔悴的庞夫人顿时精神一振,她可不能给丈夫招惹麻烦,忙道:“小女顽劣,他爹爹的意思,是要再多教养几年才敢嫁出去。”
皇后与太妃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倒是另有人说:“只怕朔亲王没有再娶妻的意思,听说他们出双入对,王爷还带着娇妻逛京城集市,夫妻俩十分恩爱呢。”
还有人道:“听说还到简府请女先生,在王府里为夫人设学堂,似乎正如传说的那样,这位夫人出身并不怎么好,京城世家里的小姐,哪有我们不认识的?”
女人们熙熙攘攘地议论开,小皇后听得饶有兴趣,静姝却捧着茶碗发呆,言语之中,满是那位二皇子对湘湘的宠爱,什么请先生,什么逛集市,想到晚宴上,两人柔情蜜意地对视,恩爱都不足以形容夫妻间的好。
静姝心内冷笑,原来她为湘湘担心的日子里,原来她受尽折磨连脚趾都被打断的日子里,她都过着被人捧在手心的日子,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受苦,而如今为了她,自己更苦?
☆、146青梅竹马
众人说得正热闹,座中一位在皇族中颇有些地位的王府老王妃突然问:“皇室香火,要繁荣鼎盛,但如今后宫只有皇后一人,皇后娘娘又如此年轻,不知太妃有没有意思为皇上安排大选,好让皇家开枝散叶?”
静姝冷幽幽瞥了一眼,反正这些王妃和夫人们,都知道她宋静姝是什么出身,没人真正看得起她,她不用真的成为一位德高望重的后宫长辈,只要皇帝说她是太妃,就足够了,因此如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本不用她操心。
但她昨天见了几位还留在宫廷乐坊的姐妹,个个儿都和她一样年轻貌美,虽然静姝和湘湘是众姐妹中出挑的,但班主当初选人送进宫,不会差到哪儿。
她的初衷,是希望皇帝别总拿她来泄愤,但老王妃突然提起子嗣,她意识到,这些女人可以给皇帝生孩子,倘若姐妹中有人生了一男半女,而她们和湘湘也有故交,并且不曾交恶,皇帝会不会从此不再需要她,她一旦没有里利用价值,会是什么下场?
“太妃娘娘?”有人催促出神的静姝,她一颤,将手里的茶水晃了一裙子。
宫女们上前为太妃收拾,她木然地任凭摆布,毫无身为帝妃该有的气质仪态,席中不少人掩嘴窃笑,小皇后冷冷地看着太妃,她最明白太妃是什么货色,此刻施施然开口道:“大选的事,且等办完了先帝丧仪,本宫和太妃自由安排。”
说起来,皇帝过世数日,但宫里宫外忙的不是先帝的丧仪,老皇帝的灵柩还停在皇城未发丧,没有哭灵没有祭奠,据说皇帝对大臣说,先帝曾有遗命,把丧仪的金银省下用于民生,葬礼一切从简。这话真真假假,已无从考证,唯有新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如今皇帝登基大婚、摆宴,有的人几乎忘记了还有先帝丧仪的事儿,但也有人一直惦记着,如简府的老侯爷,就为此气愤难当。
宫中摆宴的时候,沈嫣已经来到王府,鹃儿依旧跟在她身边,刚见湘湘时恭敬地行了礼,这会儿渐渐重新热络起来,便对湘湘说:“奴婢早就觉得夫人与众不同,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沈嫣嗔怪:“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可别到处和人去说。”
湘湘不以为意,带着沈嫣把王府上下走了一遍,将之前和齐晦来看过的院落整理后请先生居住并作为她念书的课堂,更告诉她这宅子里有很多机关。
沈嫣主仆俩看到阁楼的梯子会自己放下来,都大为惊异,她只在书本中见过机关术的传说,因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昔日辉煌的墨家一度沉寂,文字记载的惊天机关术在沈嫣看来十分夸张。听湘湘说现在朝廷军队所用云梯和弩车等等,都出自慕家,才知道传说非虚。
湘湘吓唬鹃儿道:“你可别乱闯乱摸,指不定触动什么机关,被关进地窖里,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救你?”
鹃儿憨实,真是被吓着了,拉着沈嫣说:“小姐,奴婢可天天要跟着您。”
玩笑过后,沈嫣让鹃儿把带来的书籍笔墨都摆出来,她知道湘湘是要潜心做学问的,比当初应对庞小姐更用心地做了准备。而简府最多的就是书,这次整整搬来两箱子,沈嫣挑出一本《山海经》给湘湘道:“鬼怪神话都源于此,诗词曲赋太枯燥,我会教你看更多有趣的书,会吟诗作对不稀奇,通贯古今才是本事。”
湘湘爱不释手。沈嫣更说,她虽教湘湘在大场合下不知如何应对时,沉默是很好的掩饰,但这一招不能常常用。一两次别人觉得你高贵优雅,时间长了,就该明白你有几斤几两,说到底,自身强大,才能真正无所畏惧笑看风云。
这样的话,贤妃也曾教导湘湘,湘湘捧着先生送给她的书,心内感慨万千,沈嫣却在她额头轻轻一敲,笑道:“师傅要考你了,之前学的是不是都忘了?”她环顾四周,玩笑,“这里什么都好,就缺一把戒尺呢。”
鹃儿忙阻拦:“小姐,现在人家可是王妃啊,打不得的。”
三人正笑着,湘湘的丫鬟一脸莫名地跑来,说宰相府的大小姐来了。门前下人曾请她稍候片刻,大小姐却硬要冲进来,这边的下人大多是庞峻早先安排,另一部分也是世峰送来,可谓本就是宰相府出来的人,对大小姐不敢不敬。只是和湘湘第一次来时一样,这里的路看似简单却不好找,庞浅悠还没闯到这里,丫鬟们就先得到了消息。
湘湘奇怪:“她不是病着么,怎么有力气跑来这里?庞夫人她们,怎么会放她出来?”
沈嫣道:“今日皇后在中宫摆宴,皇族和大臣各家女眷都应邀前往,舅母推脱身子不爽没有前去,可能庞夫人和少夫人们都去了。”
湘湘抬手轻轻扶了发髻,又将衣衫抚平,方才和先生嬉笑撒娇的神情已从脸上散去,她平静地对丫鬟说:“我们迎出去吧,这里是书房,是先生的居所,不宜让外人来打扰。”
这边鹃儿轻轻拉了拉小姐的衣袖,问:“咱们要去吗?”
沈嫣摇头道:“这里是朔亲王府,咱们是客,夫人若要我们去,再去不迟。”
而湘湘吩咐了下人后,便对沈嫣说:“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想了想又道,“先生放心,我不会伤害庞小姐,现在我有家有丈夫,什么都好,她才是可怜的那一个,除了相公不能让,其他的事我都能忍。”
沈嫣没什么不放心的,她和浅悠的缘分尽了,连舅舅都说,遇见湘湘才能让她真正体会如何为人师表,便静下心与鹃儿收拾屋子,比起在庞府闺阁中腾出一间屋子,这里整个院落作为她的住处,果然齐晦和湘湘,更有诚意。
此时湘湘已经走远,带着侍女从容地沿着长廊向外走,远远看到前面栏杆上坐着一个人,几位王府的下人侍候在边上。湘湘走近时,只看到虚弱无力的人靠着梁柱,她脸色灰暗唇无血色,显然病得很沉重,湘湘顾不得那么多,吩咐下人:“先把小姐送去客房,去请大夫来。”
庞浅悠一头热血冲过来,先和王府门前的下人发了脾气,闯进来兜了几圈都找不到人,把所有力气都花光了,这会儿就是有心拒绝,也无力反抗,当她昏昏沉沉一觉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陌生的屋子里有淡淡的香气,她忽闪着双眼,眼前晃过漂亮的脸颊,是湘湘正问她:“大小姐,醒了吗?”
“我在哪里?”浅悠挣扎着要坐起来。
“在朔亲王府。”湘湘搭了把手,“你在发烧,最好别再乱跑了,宰相府的人已经在外等候,现在就可以接你回家。”
浅悠瞪着湘湘,上下打量她,湘湘没有穿艳丽的华服,不知是为了先帝大丧,还是为贤妃守孝,她穿着素白的衣袍。但今时不同往日,即便衣衫素净,也是华贵的丝绸锦缎,金银线穿着珍珠上下装点,更重要的是青丝盘发,她已嫁做人妇。
“你几时嫁给她的,在我们家的时候,已经嫁给她了?”浅悠眼中含泪,她和湘湘说笑的光景仿佛就在昨日,湘湘还为她挨了打,可这样的人竟然早就是心上人的妻子。
“当时事出突然,我不得不在宰相府避难,这些事说来话长,我想三公子能比我解释得更清楚。”湘湘温和从容地说,“欺瞒大小姐,实在是很抱歉。但沈先生是半途中受简大人的请求,才答应帮这个忙,小姐不原谅我们不要紧,还请不要误会沈先生。”
“误会不误会,能改变什么吗?”浅悠不想在湘湘面前示弱,可眼泪止不住,她来做什么呢,她为什么要闯来这里,就为了让人家用一家主母的姿态来应对自己吗?她在家里,能闹得上上下下鸡犬不宁,她跑来别人家,有什么资格闹?
湘湘见她不吵不闹,只是落眼泪,不免觉得可怜,而浅悠终于憋出一句话说:“我喜欢了他十几年,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决定要做他的妻子,为什么不是我?”
湘湘不懂青梅竹马是怎样的情感,孩提时的她,是在挨打和练功中度过的,可她猜想青梅竹马的情感一定十分美好,她至今不觉得庞小姐恋着齐晦是错,只是她的相公,她的男人,谁也不让的。
湘湘没有接话,吩咐下人:“让宰相府的人来接大小姐。”
浅悠没得反抗,她不至于丢脸地在别人家里大吵大闹,莫名其妙地闯来已经十分丢脸,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