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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七回,缠绵不休,像是要将彼此嵌入自己体内,爱得那般狂野又放肆,天都亮了,他还不善罢干休呢。”
匡啷一声,染梅手中盛装酸奶的碗滑落,碎了一地。
“发生什么事了?”厢房门突地打开,慕君泽望着满地酸奶,忙问:“染梅,没事吧?”他伸手想拉过她检视,她却不由分说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教他错愕。
“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向艳儿。
只见艳儿大眼转啊转的,一张嘴就是紧闭着一声不吭。
“染梅?”看她脸色突地刷白,慕君泽试探性地轻触她,却被她再一次地拍开,仿佛他有多肮脏似的。
“艳儿姑娘何以说得像真的一样?”
她不信,但心里有一个地方是相信的,四爷曾经荒唐,这事几乎是满城皆知,而她亦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可是当她亲耳听到,思及他曾碰触过其他姑娘,甚至爱得那般放肆,她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也这般爱着自己,她清楚他的疯狂和激情,像是要将她嵌入他体内似的,简直就和艳儿说的一模一样,而艳儿可以说得言之凿凿,难不成……
“那是因为那位姑娘就是我呀。”艳儿火上加油,“四爷疼我宠我,这八年来只独宠我一个,谁都知道四爷是为了我收心的,至于你,不过是闲来品尝的小菜罢了。”
染梅屏住的一口气,无声地泄掉。
“艳儿!”慕君泽听至此,总算听出头绪,怒眼瞪着艳儿。
“唉,都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染梅你要是真心系着四爷,又何必在乎,人生在世,谁不曾轻狂?”艳儿怪声怪气地道。“况且,你连过去都接受不了,他日四爷要是又纳妾迎娶正妻的,染梅丫鬟……你可受得住?”
他也不愿意说这些,实在是有时候总得有人扮黑脸,他这个黑脸,其实也扮得挺心酸的。
“胡说什么,我只有一个正妻,只迎娶染梅一个,你少在那儿造谣生事。”慕君泽怒气冲冲地低斥着。
艳儿无奈低叹,眉间染上轻愁。“看来四爷果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艳儿身处烟花之地,又能如何?”
染梅怔怔回头,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么多消息,教她站在原地,不知能说什么。所谓先来后到,艳儿这席话分明是在跟四爷讨个名分,四爷要是不给,她开心却又觉得对艳儿太不公平,但要是四爷给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住口!”慕君泽目光狠厉瞪去。
艳儿轻叹一声转进房里。
周围突地静寂,良久慕君泽才启口打破沉默。
“染梅,我在后院的溪里放了水莲灯,正等着你去拿,咱们下楼去,好不。”慕君泽语气卑微,甚至不敢随意碰触她。
染梅岂会感觉不到他的小心翼翼,可是她心里纠结着,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今儿个可是七夕佳节,天上牛郎织女一年一度才相会一次,咱们排除万难,如今好不容易否极泰来,将要厮守一生,染梅,曾经荒唐已是曾经,如今多情只有如今,你别拒绝我。”
“四爷……”抬眼望着他放低的姿态,那恳求的语气教她心软。“艳儿呢?”
“他……”
“四爷不给他名分?”她垂着眼,不想知道答案,却又想得到答案。
“我不会给他任何名分,我说过,他不过是承我一份情罢了,我说过了这一生就要你一个。”
这话说得她心动,但她却没有感到任何愉悦。毕竟成全她,就注定要辜负艳儿,她同情艳儿的处境,却也万不可能接受艳儿……说到底,全都是他的风流烂帐,搞坏了她今日的好心情。
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者男人本就有三妻四妾的权利,如今他愿意只与自己厮守,她还奢求什么?
“染梅。”
“四爷准备了自己的水莲灯,倒没替我准备?”
“一起的,都放在后院小溪。”见她开口,语气已缓,他才松口气地调笑道:“后院小溪是引进玉河水,所以在那儿放水莲灯意思是一样的,而且也不需要跟一大票人挤在玉河畔,也不怕拿错。”
“会拿错吗?”她轻挽着他的手。
过去已是过往云烟,她要是在这当头计较,也显得自己太善妒,如此只会令四爷失了颜面,不管怎样,这事总得先压下。
慕君泽见状,心里大喜却不敢彰显在外。“不会,水莲灯上有写上名字,我也写上了咱们的名字,不会拿错的。”
“对,千万别拿到本王的水莲灯,本王已经不愿再纳妾了。”齐千里在厢房里听了好一会,大略知晓是怎么一回事,打趣着也算是打圆场。
染梅勉为其难地勾笑。她连王爷的名讳都不知道,怎么拿错。
“王爷调戏我的妻子,这可有点太过了。”
“七郎,你这是不识好人心了。”他是好心打圆场,知不知道。
“王爷……”慕君泽低吟着。
染梅闻言,笑声轻逸。听四爷这声音,就知道他有多介意他人如此唤他,有多介意别人在她面前如此唤他。
这笑声教慕君泽喜出望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她没拒绝,跟着一道下楼。
欢喜楼后院,草木扶疏,涓涓细流上还架着水车,溪畔栽植着翠绿垂柳,风灯在柳枝间闪烁着光芒,倒映在溪面,染出一片灿烂红绿。
“瞧,就在那儿。”慕君泽带着她到溪畔,指着不远处。“待会就会自动漂过来。”
染梅眯眼望去,就见远处溪面上浮着一盏盏的水莲灯,轻巧的正顺流而下,闪动着烛光。
“刚刚在楼上忘了看玉河上的水莲灯。”四爷曾说过,当数以万计的水莲灯漂在玉河上时,是极为壮观的,犹如天上银河,没能见到岂不可惜。
“待会再带你到顶楼看。”
“好。”
“好了,你俩去拿水莲灯,本王在这儿喝口茶等你们。”齐千里走进溪畔的凉亭,不和他们凑热闹。
“那就请王爷在这稍待片刻。”话落,他牵着染梅来到溪畔,指着几步外的水莲灯。“染梅,瞧见没?”
“嗯。”她蹲下,等着水莲灯漂到眼前。
“可要拿好,别错拿姻缘。”
突听他这么说,她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拿错了会有什么问题吗?”
“拿错了就会错联婚姻,原本有缘有分的,恐怕也就变得无缘无分。”
染梅微皱起眉,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正要开口,却又听他笑道:“说笑的,那是老一辈的人传承下来的说法,其意只是要告诫后辈必须行事谨慎罢了。”
“喔……”就说不过拿错个水莲灯也会姻缘尽散,这种习俗也太可怕了。
眼见水莲灯已漂近,她探手拨水想让灯漂过来,仔细地盯着上头写的名字。
“染梅,你在意我的过去吗?”
拨着溪水的手一顿,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四爷都不在意我差点被轻薄,我又怎会在意四爷的过去?我在意的是将来,我想要的是相守。”这是她的真心话,尽管她心底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四爷,我想要的,就是如此。”
话落,她瞧见两个水莲灯同时来到面前,一个写着千里,她不禁微愕……难道是四爷怕有人拿走她的水莲灯,所以才写上她的笔名?
这字迹她不会错认的,是四爷的笔迹。
取灯的瞬间,不知怎地竟拨到相邻的水莲灯,教两盏灯都着了火,她傻傻地看着两盏灯被烧毁。
“你!怎会如此不小心?”
她不解的抬眼,只见逆光的他,面容晦暗不明,还未开口,便听他道:“艳儿,安置她在这儿待下!”
“咦?”
“这灯上有名,烧了王爷的水莲灯便如同在诅咒王爷,王爷要是怪罪,你……先在这儿待下,我找王爷说情去。”慕君泽恼怒道,头也不回地走开。
“四爷!”为什么她听不懂四爷在说什么?
第十四章
一夜未眠,染梅越想越不对劲。
昨晚那灯上的字迹明明是出自四爷之手,正因为是四爷写的,她才会想拾起,但四爷却说那是王爷的灯,而她不小心碰到相邻的水莲灯,随即起火,四爷又说这等同诅咒王爷,有这说法吗?
她不是齐月人,不知真假,唯一确定的是四爷像是恼极了,该不会此举真会引发大事?
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犯错,四爷该会心疼她,再者这事也该由她道歉,怎会是四爷动怒要去说情,却又将她给囚在此地?
环顾四周,这里是欢喜楼的后院,一座小小院落,摆设雅致,里头摆了些四爷的衣物,可见四爷偶尔也会到这儿过夜。
这也意味着,在她来到齐月之前,四爷常常在这儿过夜,在他身边陪伴的人会是谁?
思及此,头才刚沾上枕,她又立刻坐起。
不行,她不要待在这里胡思乱想,她要回书肆一趟,找四爷把话给问清楚。
然而,才推开房门--
“染梅姑娘请止步。”房门外头有两名护院阻止她外出。
染梅看了两人一眼。“我想到前头找艳儿姑娘。”借口信手拈来毫不困难。
“这时分艳儿姑娘正忙着送客,恐怕无法招呼染梅姑娘。”护院口吻温和,但是态度可强势了,活像踏出房门一步就杀无赦。
“那么,可否麻烦两位大哥通报艳儿姑娘一声,就说我想见她。”
“这个嘛……”两个护院对看一眼,其中一个使了眼色,另一个便道:“请染梅姑娘稍候片刻。”
“多谢大哥。”她袅袅有礼地欠了欠身,瞧护院走远了,才又对另一个道:“这位大哥,不知道能否要厨房准备一份膳食?我……实在是饿得慌了。”
护院想了想,看这天色,轮值的人也差不多快到了,“在下去去就回,请染梅姑娘先入内等候。”
“多谢。”她扬笑,关上了房门,静待一会,确定门外没有半个护院,她随即凭昨晚的印象朝前方而去。
绝对有古怪,回京之后,书肆后院总会有人守着,她以为那是因为四爷怕又有贼人闯入,所以不知上哪找来的护卫,可这会,四爷要是真生她的气,为何还特地要欢喜楼的护院守在房门外。
盛怒之下还做得如此周到,感觉像他早已有所布局。
如今只能推想,或许是找她的人已经入京,所以他为了护她,昨儿个才演了那出蹩脚戏。
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教她加快了脚步。然而才从通廊转进欢喜楼大厅,竟发现大厅还有不少客人,教她立刻又躲回通廊。
这是怎地,天都大亮了,这些男人还不回家?
原以为这时大厅说不准只剩丫鬟洒扫,自己想离开一点都不困难,岂料竟会是人满为患,而且一个个神色激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微探头,便听外头有人大嗓门地喊着,“想不到咱们全都教他给骗了!”
“可不是吗?十年前是冤狱,可十年后可真没冤枉他了。”
“这怎么可能?”有人不甚相信,“以慕四爷的为人,没道理呀,况且他上头三个兄长,两官一商,他又是御封画仙,如此天之骄子,通敌对他有何益处,依我看,肯定又是有人在造谣生事。”
染梅蓦地瞪大眼,直朝那讨论的人而去。
“这物证确凿了,假得了吗?”有人翻开了书,说得口沫横飞。“瞧,这秘戏图后头的背景,不就是咱们皇宫内苑的各大宫门,这东西能画在书里头吗?再者这书昨儿个一到手,我就看完了,故事和宫中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书内插画落款可是墨染,压根没有冤枉他。”
一伙人围成一团看书,突地书册被人一把抢走,他们顺势望去,惊见是个姑娘家,众人反倒吓得倒退三步。
染梅目光定在书中的插画,这画风……确实是四爷所画,可是这背景也未免太古怪,明明已经画了两株黄金雨,为何还要再画上宫门?
太不合常理了,所以说是有人在嫁祸四爷?!
“你一个小姑娘当着咱们的面翻这淫书,羞也不羞?”有人低斥,不敢相信她竟看得面不改色,简直把那当做四书五经了。
“抱歉,这书还你。”染梅赶忙把书递还,心想着得赶紧回去告诉四爷此事,但又突地想起--“对了,刚刚有人提到慕四爷十年前冤狱,十年后没冤枉他,这意思是……”
“天未大亮,他人就被从书肆后院押进府衙,听说没一刻钟,宫中廷尉又将他押到刑部大牢了,罪名是通敌。”有人好心告知,还顺便分析其中状况。
“那是有个更夫适巧经过,才把这事给传出来,原来大伙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