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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梅虽是没吭声,心底却已有软化。可她心软的是,她整错人了,烧的是大哥的珍藏,他一点都不难过,哪里会记得教训?
慕君泽只消一眼便看穿她的挣扎,赶忙进言,寻找解套之法。“那你说,该怎么做才能教你消气?我什么都会去做。”
“真的?”
“当然。”
“……那好,你就给我等着。”
“这有什么问题。”只要太座愿意息怒,他没什么做不到的。
入夜,染梅差了向临春传了消息,要他在主屋寝房候着。
他内心大喜,知道今晚两人必可大和解,再加上……看着桌面上刚完成的画,相信只要将这画呈上,必能教她心花怒放,忘了发火。
他等画干了,卷起画轴来到寝房等候,半晌,门板被推开,却见来者并非染梅,而是--
“王爷。”
“七郎,身上的伤如何?”齐千里打量着他。
“静养几日便可,不碍事。”
待齐千里告诉他,齐千洋被除了亲王之位,其他人则被罢官后,慕君泽垂睫想了下,启口道:“有句话也许王爷不爱听,但是我还是得说。”
“说。”齐千里往锦榻一坐,等着下文。
“我认为王爷要是有心皇位,就不该再跟慕家走得太近。”这话藏在他心底很久了,此刻讲也算合宜。
皇上的心思他隐约摸得出,他知道皇上对慕家确实是恩宠有加,但是正因为待慕家好,所以慕家在官场上的势力是被分割的,如此不会锋芒毕露,让慕家一再成了靶子。在这情况底下,和慕家过从甚密者,恐怕皆会被皇上视为有所意图,想坐上皇位恐怕是难如登天。
依齐千里的性子,要当个贤君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还是少跟自家往来吧。
他等着齐千里响应,却见对方吭都不吭一声,好一会才突地掀唇笑得自嘲。
“原来在你眼里,本王是这样的人。”
“王爷?”
“本王确实是对皇位有所图,但是本王贪皇位并非为自己,而是为了慕家、为了百姓,本王想掌权,那是因为十年前本王什么忙都帮不上!本王累积实力,要的不是皇位,要的是不让任何事物波及慕家,是要百姓能安居乐业……本王宁可不要皇位,也要你这个朋友!”话落,他恼火拍桌。
慕君泽怔了下,突地低笑出声。“王爷,我只是认为你极可能成为贤君,并非是对王爷有偏见。”
“是吗?”
慕君泽正要解释,蓦然闻到一股古怪刺鼻的气味。
那味道,光是闻着就教他鼻子有些受不了。
正打算寻找到底是哪来的味道时,就见染梅端着木盘进房,他赶忙要上前接手,动作却突然一窒。
“四爷。”染梅笑咪咪地道。
“我在。”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目光不敢直视木盘上那锅又红又黑的玩意儿,而且他开始想吐了,不要吧,非得这么玩他……
“只要你把这锅辣炙面羹吃完,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染梅笑得可柔了。
“……咱们之间没这么大的恩怨吧。”姑且别论这锅辣得呛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光是她下厨,就已经教他心跳加速,冷汗直流了。
“没呀,所以我只弄了一锅。”事实上她准备了不少菜色,可是都是失败之作,她是勉强端出一道还像样的。
“你真好。”他该夸她还挺有良心的吗?不过就算她逼着行刑,他总还有最后一搏的机会。“不过,你先过来,王爷在此。”
染梅见状,赶忙欠了欠身。“奴婢见过王爷。”
“免礼。”齐千里摆了摆手,睨了两人一眼。“现在还自称奴婢?”
“习惯了。”她笑得尴尬。唉,四爷也不早点说王爷在此,害她刚刚……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四爷颜面,认为四爷驯妻无方。
“没关系,慢慢改就好,你坐在这。”慕君泽勾了张椅子在矮几前,放下木盘,拉开画轴准备献宝,替自己换取最后一线生机。再加上王爷在此,还怕不让她气消。
“这是……”画中是满庭园的黄金雨,而她与他正徜徉其中,艳黄鲜绿的色彩,直教她转不开眼。
“我把咱们画进画中,从此以后,再也无人能将咱们分离。”他感性喃道。
“……嗯。”
“染梅,我保证从此之后,不会再有危难在咱们面前,而你陪我涉过千山万水,咱们的手是注定要牵上一辈子的。”他轻握住她的手。“婚礼已在筹备中,待大婚之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要你替我生下一窝的孩子,好不?”
染梅直睇着他,羞涩地点着头,却推开他欲搂自己进怀的双臂。一来是因为王爷在场,二来是因为--“四爷,那锅辣炙面羹我陪你一起吃吧。”知道他不嗜辣,看在画的分上她就替他分担一半,算是收了一半的惩罚。
“……还是要吃啊?”他都说了这么多了,这刑还是得行呀?
“四爷,你可要想清楚了,迎娶我为妻,我嗜吃辣,餐餐都得有辣味,而且我想要学做菜,届时……”
“好,怎么说怎么好。”他还能说什么?先答应再反悔,他会想尽办法,让她没有机会踏进厨房,而这一锅该死的面羹……他吞了!
齐千里在旁忍不住放声大笑,极乐见他被人整治到底。
“四爷,我帮你舀一碗。”她快手替他舀了碗羹,也不忘替自己张罗一份,然后再亲手喂他。“四爷,张嘴。”
慕君泽直睇着她,只觉那面羹比毒还可怕,教他犹豫挣扎了好半晌,才一脸慷慨就义地张嘴--呕,这是什么鬼……
“嗯,味道还不错,这儿的花椒不够辣,赶明儿个我找大哥问问,这儿买不买得到大邹鬼椒,慕家似乎也经营南北货的,对不?”
慕君泽横眼望去,他必须想个办法让大哥暂时离开京城不可。
“四爷,你怎么冒这么多汗?这么受不了辣。”瞧他满头大汗,她不禁扬笑替他拭汗。
慕君泽笑容虚弱,双眼失焦。
其实,如果可以,他很想告诉她,那是冷汗……他快死了,谁来救他?
“欸,你们两个都在这儿,王爷也在这儿。”
突地房门被推开,慕君泽犹如在荒漠中的旅人遇甘霖,一把冲向前拽住自投罗网的慕君贤。“大哥,刚好,一道用膳。”
“用膳?”被硬推着走到锦榻边,看见搁在矮几上头的……鬼东西,慕君贤笑容不变地道:“我忘了跟你说,我刚吃过。”
“大哥,千万别客气,染梅难得下厨,这妙不可言的好手艺你要是不尝尝,染梅会伤心的。”慕君泽干脆将自己那碗直接塞给他,拍拍他的肩,嘴上说:“大哥,这滋味百年难得一见。”大哥,兄弟有难同当。
“我跟你有仇?”慕君贤笑眯眼,从齿缝迸出声音问。
要死了,这味道要人怎么吞得下。
“染梅,大哥说……”
慕君贤不假思索地捂住他的嘴,笑睇着染梅,“染梅,大哥尝尝。”
“嗯。”
染梅双眼紧锁着他,逼得慕君贤把嘴贴上碗缘尝了口,瞬间舌酸嘴辣,一路辣进心坎里,想吐又怕伤到她的心,不吐……好伤自己的心。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慕君泽干脆帮他拿碗,直接往他嘴里灌。多吃点多吃点,待会他就可以少吃点!
然而--
“想不到大哥喜欢这一味,那我这一份就给四爷吧。”
瞪着那碗,慕君泽瞬间像是听见丧钟响起,他想,也许,他该去炸了厨房……
不过眼前还有一个,“王爷。”他轻柔唤着,将碗端到齐千里面前。
“本王想起王妃有事吩咐,本王得立刻回去。”齐千里马上起身,一刻也不愿多作停留。
“王爷刚刚不是说不要皇位,宁要我这个朋友,如今却连一碗汤都不愿共享,这还算是什么朋友?”
“你……”齐千里恼瞪着他,没想到他竟拿话堵他。那碗羹要他怎么吞得下?还是干脆跟他绝交算了!
一旁,慕君贤小声道:“染梅,看好你家相公。”王爷对四弟的重视,实在是有点怪怪的呀。
染梅不解地偏着螓首,只觉得四爷能交上王爷这个宁舍皇位也要他的朋友,真是四爷的福气啊。
尾声
慕府大喜,却没有大肆铺张,席开百桌,反倒是选择了发送白米和银子给贫寒之家,分享慕府之喜。
这是染梅决意如此做,只因她的身份特别,就怕又节外生枝。
但喜酒也是不能省的,于是只在家中宴客,邀了亲朋好友。
然,最令人开心的,莫过于--
“你是二哥?”慕君怜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男人。
“小君怜长大了。”慕君能笑眯眼。“还记不记得二哥?”
为了慕君泽的婚礼,他特地向皇上告假,回京后先入宫面圣,再赶忙回府喝杯喜酒,当然还得见见阔别十年的么妹。
“记得!二哥是不是在我小的时候常背着我到后院看花?”
“是啊,你竟然记得!”慕君能受宠若惊,不敢相信当年不过三岁的么妹竟还记得他为她做过什么。
“当然,你是二哥呀,二哥,我真想你!”慕君怜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的腰。“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君怜……”
连身为新嫁娘的染梅都忍不住偷掀红盖头观看这感人的一幕,心想,这一刻才是慕家人的团圆,其他兄弟必然是--
“……四爷,你的脸很臭。”
“错了,我三哥的脸才臭。”
“这是怎么了?二哥能回来团圆,不也是喜事一桩。”
“啧,君怜十岁之后就不肯这么抱着我了。”说到这点,慕君泽忍不住吃味。
“你……”染梅好笑地望着他,牵起他的手。“那么我抱抱你不好吗?”
慕君泽睨她一眼,贴在她耳畔道:“咱们回喜房吧。”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被二哥和君怜吸引过去,他们这对新人好赶紧回房。
染梅羞涩点头,然两人才走了一步,就被慕君贤和慕君恩给左右拦截。
“去哪,大喜之日不用陪大哥喝一杯啊?”
“可不是,咱们今晚是不醉不归。”
“大哥、三哥,你们想喝找二哥去。”他急着洞房,不要破坏他的良宵。
“你没瞧见你二哥被君怜给缠着啦?希罕咧,穿着军装做啥?老三,去给我备一套禁卫头子的军装。”
“那好,我再跟定远将军借套盔甲好了。”慕君恩煞有其事地道。
“那我也要将军袍。”那才威风呀。
“我再找人问问。”
两个恋妹兄长包夹着新人,硬逼着两人听着慕君怜几岁学说话,几岁学走又是几岁赖在身上说要嫁给自己……
等到两个人终于醉趴时,慕君泽也差不多了,但尽管醉得东倒西歪,也要拉着染梅赶紧进洞房。
就在两人褪去衣衫,吹熄烛火上床时,有股轻柔的力道竟往他的下腹而去,教他猛抽口气。
不会吧,他的娘子这么快就学坏了?
啊……坏得真好。
坏得……“啊!”慕君泽惨烈一吼,赶忙阻止她的恶行。
“四爷?”黑暗中,染梅惊慌得不知所措。
“你……就这么希望我绝子绝孙?”之前踹他,如今又险些抓爆他,敢情是还记仇,趁此刻报复?
“咦?不不不是,我只是……”
“只是如何?”慕君泽脸色惨白地倚在床柱边。
“我不知道,那个……我一直是拿雕品练习,可是……”感觉不一样,力道好难拿捏……
慕君泽眼角抽颤,想起这段时日,每到书肆她就会躲进绮丽斋,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如今算是真相大白了。可是,依她的性子,她根本不可能如此大胆……到底是谁唆使她,或者是怂恿她?
“谁要你这么做的?”
“没有谁要我做,只是我想履行承诺,服侍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便去找大哥商量。”她羞得脸都要埋到被子里。
“大哥?”
“因为大哥是镜花,他必定是通晓此道,所以我便请教他……”
慕君泽嘴角抖了两下,怒喝道:“大哥,你给我记住!”分明是记仇和他同享那面羹,才会出这馊主意,记着,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远方,一抹被搀扶的高大身形顿了下,打了个喷嚏。
“有人在骂我。”慕君贤抹了抹鼻子。
“那肯定是我。”
那把清朗嗓音教慕君贤的醉意减了五六分,横眼望去,朦胧灯火映照出对方的清秀面容,要是再仔细瞧,就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