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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奔放,色彩大胆,看似随性却又不失原则,总是挑选春夏两季的景致为背景,在在点出墨染以身在富庶的齐月为荣,那一幅幅的画都像在说话,骄傲地道出他的轻狂和尊崇。”
慕君泽听得一愣一愣,莫名的有股酸意从心底窜出。
她懂他的画……她竟懂他的画!
他相交满天下,却无知己,旁人看他的画,只点画技和色彩,就连极喜爱他画作的敦亲王,都不见得能像她说得这般精准,点出他的心思。
心,狠狠地悸动,好似被她意外闯入,他却不想驱赶,一如她站在黄金雨下,仿佛那是她合该专属的位置……要是能有她作陪,写意作画,此生还有何憾?
忖着,他突地低低笑了,为这荒唐的命运安排而笑。
两刻钟前,他打算赶她走;两刻钟后,她教他如此喜欢。
“奴婢说对了。”瞧他笑着,她面露骄傲地道。
要说别的,她不一定懂,但是说到画,不是她要自夸,在她面前,一幅画犹如一首诗,吟唱着诗意,一看就懂。
“了不起的丫鬟。”他只能这么说。
“可是四爷还没跟奴婢说,四爷和墨染大师是不是知交。”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管怎样,肯定是有交情的,否则大师怎会在四爷的寝房里作画?”染梅双手环胸,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作过急还是怎地,竟牵动了衣襟上原本就没系紧的系绳,随着她摇头晃脑,那系绳逐渐松脱,衣襟敞开。
“要这么说……也成。”他漫不经心地点头,微抬眼,见她露出胸前大片雪肤,还有在肚兜底下若隐若现的酥胸。
他眉头微扬,心想该要怎么提醒她,她才不会又给他苦头尝,突地瞧见那肚兜边缘隐现一抹艳红,不像是胎记,似乎像是剌青……一个小姑娘胸口上会有剌青?
“那大师近来还会再到书肆吗?或者是会找四爷一叙?”她浑然不觉春光外泄,满心幻想。
如果、如果墨染就在她面前,她的心一定会停止跳动,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想一睹庐山真面目。
“你想见他?”慕君泽随口应着,心忖着如何将那抹艳红看得更仔细,又能不让她误解。
“如果可以的话。”她紧张万分地说,仿佛墨染已在面前。
慕君泽低低笑开。“染梅,在你心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瞧她那般神往,面露羞怯,他几乎已经猜到她的心思。
又也许该说,在瞧见她那和墨染相似的画风时,他隐约猜到她是小姑娘心思,倾心墨染之才。本来,说出真相也没什么,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明,他自然得要多方防备试探,毕竟慕府可不是只有他一人。
十年前犯过的错,他不会再犯。
“呃……奴婢想,他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文人墨客,浑身书卷味,举止斯文多礼,但又有几分轻狂傲气……至于面貌,必定是清秀,不需俊颜,光是出众的气质就能将他衬托得非凡超群,风流不羁。”她喃念着,羞红一张小脸。
慕君泽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毫不客气地爆开笑声。
染梅回神,又羞又恼地瞪着他。“那是奴婢的想像,但奴婢以为,他必定和奴婢的想像相差不远。”
“依我看,你还是别见着他才好。”他闷笑道。
气质出众,非凡超群……光是一幅画就能教她想像这么多,也许她也可以考虑写书。
如果她知道墨染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要失望了。
“奴婢不在乎外貌,奴婢欣赏的是墨染大师的才华。”她抿着嘴。
“可惜,他没有外貌也没有才华。”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
染梅皱着眉,还未开口,倒是先听见了开门声。她回头望去,就见向临春的身影映照在纸门上头。
她狐疑地拧着眉,心想自己不过是和四爷在床上谈画,犯得着……
“别担心,我将你护得好好的,没让人瞧见你这冰肌玉肤。”
“嗄?”她慢了半拍才发觉自己的衣襟竟被他抓着,仔细一看,她衣襟上头的系绳不知何时掉落,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何时被拉进他的怀里。“四爷,你太放肆了!”
她极力挣扎,然一用力衣襟就敞开,直教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动作,气恼自己竟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浑然不觉清白已经毁在这男人手里!
“别不识好人心,你这系绳没系好,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提点你,一双眼都不知道要搁到哪去。”就知道这正经丫头对他的评价不会太高。
“是、是吗?”她有些存疑。
“染梅,不需要对墨染有过多的想像,他不过是个男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男人。”他难得神色正经地道。
染梅不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分不清他是正经还是在挖坑准备戏弄她,好让她傻傻地一路栽下去。
“我说过了他现在早已改画裸女图和秘戏图,你要是想看,绮丽斋里多的是。”话落,他轻柔地替她系上系绳。“不过要是你对这风景图有兴趣,倒是欢迎你随时进我的寝房,爬上我的床。”
染梅不等他绑好系绳,立刻跳床逃难去。
她满脸通红,羞恼难平地瞪着他。“我才不会再踏进四爷的寝房!”这登徒子满脑子不正经,而她只要一见画就会忘了身处何处……在这种情况下,岂不是真要把自己赔给他。
“染梅,话可别说得太满,这幅画可是墨染封笔前的最后一幅风景图,这天底下,你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幅。”他背贴着内墙,像是躺进了漫天黄金雨。
“墨染大师的画作有这么少吗?”她怀疑。
她知道得太少,太容易教他玩弄于股掌中。
“你可以去问任何人,墨染所有的画作有十九幅被收进宫中,这是第二十幅,民间绝无仅有的一幅。”
染梅看着那幅画,不知怎地,明明画中人的五官不明,但总觉得和四爷有几分相似,甚至眉眼之间有抹放浪不羁,玩世不恭。
“当然,你也可以立刻爬上床,我可以和你彻夜畅谈墨染。”
那低醇的呢喃像是鬼魅的诱惑,对染梅而言,确实是难以招架,但她脑袋还够清醒,记得他刚刚的恶行。
“夜已深,恕奴婢先告退。”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他笑说着,没有半点遗憾口气。
“奴婢退下。”
看她快步离开,他才低低笑开。“真是好懂的嫩娃,亏我防备得像个傻子。”他哼笑了声,带了点自嘲。
回头看着画,敛去笑意的黑眸藏着难测寒鸷,旋即走到隔壁书房,提笔蘸墨,却是久没下笔。
染梅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头传来阵阵脚步声和拍门声,不时夹杂着急促的对谈。
“拍门拍这么久也没人应,是不在还是在睡啊?”
“瞧见四爷带来的丫鬟了吗?”
“没有!我到画室后头的两个院落找过了,就是没见着她。”
“染梅姑娘!你在不在呀?”
谁在叫她?听那嗓音好像是书肆的小厮……染梅意识迷濛地张眼,然那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似的,重得硬是不肯张开。
有什么法子,她辗转到天快亮才入睡,而现在……她猛地张眼--糊上霞纱的门窗透进金光,吓得她赶紧坐起身。
糟了,这天色竟亮成如此……
“临春,你来得正好,你可有瞧见染梅姑娘?”门外书肆小厮急问。
染梅下床就昨晚洗脸的水随便抹了抹脸,随意扎起发辫,听外头传来向临春一贯的细语声。
“我没瞧见她,找她做什么?”
“敦亲王来了,说要找四爷,可四爷还在睡,我唤了几次不醒,只听四爷咕哝说要染梅唤他才肯起身。”
在那急得快掉泪的小厮话落瞬间,染梅已经开门,就见外头站了四个人,一个向临春,一个则是见过的书肆小厮,另外是书肆里的伙计。
“我马上去唤四爷。”她忙道。
“快快快,跟四爷说,我已经派人先带王爷到湖上小亭落坐。”
“我知道了。”她快步走向慕君泽寝房,就见他睡得好似颇沉,外头那么大的声响都吵不醒他,他面向内墙,被子一半都快要掉下床。
“四爷,该醒了,王爷来了。”
慕君泽像是睡得极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四爷。”她再唤一声,不敢相信他竟像是睡死了一般。
难不成他昨晚当贼去了,要不怎会叫了这么久还不醒。
都已经快六月天,她热得都冒汗了,却见他拿被子把自己盖得密不透风,她光是瞧着都替他热。
“四爷,醒醒!”她放大声量吼着,等了会,深吸口气道:“四爷,失礼了。”
对付叫不醒的人,第一招就是--掀被子!她要是力气够大,说不准还能连人带被地揪下床。
然而,说来也怪,她使劲掀被,却觉得这被子轻得很,不费吹灰之力便掀起,因为床上的人适巧翻了身,她垂眼望去--“啊!”
完了,她的眼睛要坏了!
看见了,她全都看见了!
慕君泽打了个哈欠,抬眼望去,就见她将被子自头上蒙往,好像如此就可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叫什么?”他侧身,探出长臂扯她手中的被子。
“四爷为什么……”她本该义愤填膺的口气瞬间弱了下来。
完了,她真的看见了……他不着寸缕,毫无遮蔽地教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在我房里睡觉不穿衣服,关你什么事?”
“可四爷既要奴婢唤你起来,就不该……”她紧闭着双眼,然而他那结实匀称的身体益发在脑海中招摇。
太逼真,尤其她前些天才见过那雕品……她的眼睛要是坏掉了怎么办?
“我才想问你,扯我被子做什么。”慕君泽大方地坐起身,颀长的躯体在光线之下显得肌理分明,没有一丝余赘。
“我要叫四爷啊……王爷来了……”她闷着声,像是快哭了。
早知如此,她是打死也不会掀他被子的。
“喔。”他徐缓起身,赤条条地走过她身旁,拉开紫檀衣橱,随口道:“你蒙着被子不热?”
“还好。”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抚平心悸。
“对了,你把我看光了,做何打算?”
染梅蓦地张眼,从脚边看见了另一双大脚丫,他就站在身旁的冲击吓得她连滚带爬地闪到一旁。
“那不是奴婢的错,是四爷不该没穿衣裳。”她一点都不想看,更不想负责,离她远一点!
“喔……是说,你裹在身上的被子,刚刚就裹着没穿衣裳的我,你包得这么紧,该不会是希望我紧紧地抱住你吧。”
染梅瞪大眼,尖叫一声将被子抛掉,重见光明的眼前只见赤裸的上身,明显的锁骨,厚实的胸膛……
“就说我长得这般好,一般女子怎会不看上我,染梅,你目光如此露骨,还想要狡辩?”他笑眯黑眸,轻拉过她的手,往他的胸口一贴。“我就在这儿,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我一点都不会挣扎。”
“住手,四爷……”她尖叫着,想抽回手,却被他的蛮劲往下带,眼看着已来到他的腹部,吓得她抬腿要踹,他却早有防备地贴近她,教她动弹不得,只能尖叫,“救命啊,向大哥!”
蓦地门板被推开,门外的男人富饶兴味地看着两人。
“七郎,依你这蛮劲玩下去,岂不是要本王等上一日夜?”他促狭笑道。
“我岂敢让王爷等候。”慕君泽面不改色地松开箝制。“染梅,备茶具。”
得到自由教染梅松了口气,略垂眼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穿上了宽口锦裤……要是他有心轻薄,没必要先套上长裤吧……
悄悄抬眼,对上他戏谑的笑,听见他说:“是不是觉得可惜了?不过也不需要太遗憾,我说过这寝房随时欢迎你来,届时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奴婢一、点、都、不、想、看……脏东西!”咬牙切齿地发泄惊吓后的怒气,她才朝门外的男人福了福身,快步离去。
那男人不由放声大笑。“七郎,她说你是脏东西……哈哈哈,京城第一美男竟是脏东西……”
“千万个女人之中,总会出现一个不长眼的。”慕君泽皮笑肉不笑地道。
脏东西?太不识货了。
正午,日光自茂盛的林叶间筛落点点金芒。
书肆后院,位于主屋东边,开凿了一口人工湖泊,架青石拱桥横跨,桥上搭建亭台,此刻满亭茶香。
“这茶,真是不错,七郎。”敦亲王齐千里说着,目光落在负责泡茶的染梅身上。
染梅的注意力集中在泡茶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