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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返回小屋之时,香叶已打扫完毕正准备离开,云裳快步走至她面前道:“香叶,今日多谢你。”
香叶将双手端着的木盆往左侧移了移,淡淡一笑道:“谢我什么?”
云裳一愣,觉得香叶这话问得像是话里有话,只好回之以微微一笑。
“是谢我今日在大少爷面前承认了你的身份,还是谢我为你打扫屋子?”云裳不敢唐突回答,可香叶似想问个究竟。
“总之多谢你。”云裳客气地笑道,尽管香叶的确帮了自己大忙,但她不敢多说,以免言多而失,失去好不容易踏进季府的机会。
“若要谢我确认你是霍家小姐,大可不必,因为那是我应该做的,若要谢我为你打扫屋子,更没有必要,因为这是我分内事。”香叶此话让云裳不仅觉得她们之间突然变得疏离,还觉得十分蹊跷。
香叶为何不说帮助云裳承认她是霍家小姐亦是分内之事,而是应该之事?她的意思是她应该如实地辨明真假霍心月,还是说应该念在霍春燕的情分上帮助霍家作假?
“大少爷是聪明人,少爷则是厉害之人,从此之后,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我还是生分些来得好,莫要走得太近了。”香叶说完,便快步离开了小屋,徒留云裳半天回不过神。
香叶曾是霍春燕的心腹婢女,云裳则是假冒的霍心月,香叶希望与她避嫌,似在情理之中,但云裳转念又一想,假若香叶知晓云裳乃真正的霍心月,何须如此提放不测?难道她只是怕她是季家二子的仇人而连累到她?
真相难以看清,就如季凉白初时难以看清云裳是不是真正的霍心月一样。
挥去想不透彻的事,云裳给自己洗了一个热水脸,苍白冰凉的脸蛋立刻透出了一层粉嫩的红晕,像是沾上了细腻的胭脂般美丽动人。
这个季府,她终于如愿踏进来了,她得备足精神,去迎接明日那些不可预知的折磨与苦难。
☆、020:她的馨香
清晨,朴东院十分安静,没有人声嘈杂,唯有清脆的鸟鸣声时而啼响,休息的女婢们,包括云裳,尚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中没有苏醒。
忽地,云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云裳睁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便听值夜刚回来的小兰道:“霍心月,少爷让你赶紧过去干活,木瓜已经在院外候着了。”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话落,云裳立即洗漱一番,匆匆朝着朴东院的院门走去。
云裳来季府已有三日,前几日适逢季凉夜出门谈一笔大生意,无暇理会云裳,是以这几日云裳基本无事可干。
木瓜看见穿着一袭白裙的云裳迎面走来,猛地一愣,一张清秀的脸蛋甚至微微泛红。
云裳以为自己简洁的装扮哪里出了问题,连忙低头查看,却听已经回过神来的木瓜催促道:“还不快走,等着少爷发怒吗?”
木瓜在前头一瘸一拐地走着,云裳没几步便追上了他,对于昨日自己的失误,云裳仍心存愧疚,便轻声道:“你的腿要不要紧?若是疼得厉害,我可以送你一瓶疗效显著的膏药。”
木瓜闻言,停下脚步迟疑地看了看云裳,却毫不领情地说道:“我的腿好得很,用不着你假好心。”
“木瓜,我哪里假好心了?”虽说木瓜不知道导致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是她,但此刻云裳的确是出自真心实意。
“你不就是想巴结我,好让我帮你在少爷面前多说说好话,让你不至于受太多的罪吗?告诉你,我对少爷忠心耿耿,就算你爹愿意把霍家的财产全部送给我,我木瓜都不会有半分心动的!”木瓜的话虽让云裳十分恼火,但那份不会背叛季凉夜的赤忱之心却显得无比坚定。
“好心当成驴肝肺,木瓜,若是依人愿意送药给你,你是不是也不稀罕?”云裳忽然想到昨日木瓜见到依人时那憋屈的神情,便信口问道。
“莫名其妙,没事你提那个臭丫头干什么?”木瓜听见“依人”二字,脸色微变,又忽地瞪着云裳道,“霍心月,你可千万别告诉少爷我这腿是依人伤的。”
“若是我执意想对少爷表示忠诚,非得告诉他不可呢?”云裳自然听得出来木瓜这许是在维护依人,免得依人被季凉夜惩罚,只是她不明白,他明明对依人一副恨之入骨的气愤模样,怎么又这般紧张她的安危?
“你……你若敢告诉少爷,我……我……我就说这腿是你伤的!”木瓜一时找不到牵制云裳的理由,气愤之下涨红了脸威胁,却不知,他其实已经歪打正着。
“刚刚是谁说对少爷忠心耿耿了,怎地一会儿工夫就想着怎么对他撒谎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嘛!”云裳讥笑道,“你以为少爷是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紧张。”云裳见木瓜又急又怒快要跳脚的模样,心肠一软道。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木瓜紧绷的脸色终于舒缓开来,却憋声憋气地说道。
云裳笑笑,忽地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木瓜几步开外,连忙放缓了脚步与他保持一致。
静思居院落中的石桌上放着一壶香气袅袅的清茶,一套雅致的茶盏,以及一盘精致的茶点。
季凉夜今日一袭白衣,正正襟危坐着自斟自饮。
茶壶中盘绕而出的热茶气将他一张妖冶的俊脸衬托得如镜花水月般缭绕神秘、美丽绝伦,只是那冰寒的神气让人几乎可以确定,此刻再好的茶与茶点与他而言皆形同虚设、品不知味。
他似有重重心事。
云裳与木瓜脚步声乍一出现,季凉夜便抬眸望去,这一望,他眸光一顿,执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茶盏中满满的茶水险些如数溅出。
“少爷,人带来了。”木瓜笑呵呵地瘸至季凉夜跟前,指了指身后的云裳道。
“木瓜,我瞧你这腿倒像是愈发严重了,昨日真是你自己摔的?”季凉夜蹙眉望着木瓜道。
“是,少爷,是木瓜自己摔的,一点儿不打紧,明日准好了,嘿嘿,多谢少爷关心。”木瓜偷偷瞄了云裳一眼,陪着笑脸说道。
“既如此,去把我房里的那筐脏衣裳拿出来吧。”季凉夜吩咐道。
“是。”木瓜为了证明自己的腿脚一点儿不严重,以更快的速度一瘸一拐地朝着季凉夜的寝房跳去。
“慢点,别又摔了。”季凉夜喊道。
待木瓜的身影完全消失,季凉夜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已经站定的云裳。
他敛了敛幽深的眸色,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懒懒地起身,道:“过来。”
云裳闻言,便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刚站定,便听季凉夜又道:“我让你过来,你就乖乖过来,我没说停,你不许停。”
云裳只好继续往前走,离季凉夜的距离愈近,她跨出的步子便愈小。
直至她与季凉夜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大步之距,云裳都没有听到季凉夜喊停的声音。
云裳明白季凉夜明摆着是在整弄自己,想着反正横竖都是碰到他的身体然后被他找到冒犯主人的借口惩罚自己,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是以云裳索性不再胆怯,逐渐改小步为大步,在即将碰到季凉夜的身体之时,狠狠地撞了过去,与此同时还踮起了脚。
云裳的额头正好重重地撞在了季凉夜那漂亮的鼻尖之上,痛得季凉夜自觉地退后一步,嘴里发出长长的“唏”声。
“少爷,你没事吧?你没喊停,奴婢不敢擅自停步。”云裳忍住笑,垂下头佯装诚惶诚恐地说道。
云裳这一撞让季凉夜意外痛到了骨子里,可最让他震撼的不是云裳的使坏,而是当云裳的身子与他短暂触碰之时,她身上的馨香如急雨骤风般飘入他的鼻息,甚至侵入了五脏六腑。
“你身上擦了什么香粉?怎地如此难闻?”为了掩饰尴尬,季凉夜违心地怒道。
“奴婢哪里来的香粉?少爷昨日不是已经检查过奴婢随身携带的包袱了吗?”云裳才不会认为自己身上难闻,认定准是季凉夜无故找茬。
“少爷,衣裳来了。”就在这时,木瓜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
季凉夜与云裳一起朝着木瓜望去。
木瓜抱着一个大大的箩筐,直至将它放在二人跟前,这才抬起头来,准备朝季凉夜露出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意会的笑容。
可他的笑容却在见着面前站着的季凉夜与云裳之时,硬生生半展半开地僵住了。
☆、021:脏污霸道
木瓜的脑壳似乎在一瞬间被换了一个,他瞧见的不是什么主子季凉夜与罪人霍心月,而只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俊男美女,一个白袍一个白裙,双双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美得不沾尘世的半点风尘。
季凉夜淡淡扫了木瓜一眼,对云裳说道:“这些衣裳限你一日之内洗干净了,不许留下丁点脏污,否则,你知道的。”
“是,少爷。”云裳自然知道自己倘若洗不干净,等待她的又将是凉夜家法的恶劣惩治。
方才,云裳听见季凉夜让木瓜去取衣裳之时,以为季凉夜会把诸如满满一箱子多的衣裳让她洗净,没想眼前这箩筐中的衣裳不过八九件,给一天的时间让她对付这些衣裳,实乃绰绰有余。
云裳暗想,季凉夜是不是太小瞧她这个“千金小姐”了?
就算是那个从未干过粗活的霍心月霍小姐,也未必对付不了这区区八九件衣裳吧?
“怎么,嫌少?”季凉夜捕捉到了云裳眼角的一丝不屑,冷声问道。
云裳连忙摇了摇头。
“既如此,还傻愣着做什么?”季凉夜似再多看云裳一眼便觉得不耐,冷然打发道。
“奴婢告退。”云裳得令,立即抱起箩筐,离开了静思居。
季凉夜缓步走至木瓜身旁,拍了拍他的头,道:“木瓜,怎么,你不光腿摔坏了,脑袋也摔傻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木瓜被季凉夜如此一拍,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连忙讪笑着说道:“少爷,木瓜没想什么。”
“说吧,方才你在想什么?”季凉夜这句话让木瓜猛打一个激灵,他晓得再不从实交代,等待他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木瓜不……不敢说,怕惹少爷生……生气。”木瓜结巴着说道。
“说!我不生气。”季凉夜似对木瓜方才的反常反应十分好奇,铁了心想知晓原因。
“那木瓜说了。”木瓜踟蹰半饷,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方才是木瓜犯糊涂了,眼睛也犯了迷糊,竟觉得穿着白衣的少爷与霍心月十分……十分……”
“十分什么?”季凉夜不耐烦道。
“十分……十分般……般配。”木瓜不时抬眸垂眸,生怕一不小心便惹恼了季凉夜。
季凉夜一愣,盯着木瓜阴沉着脸不语,直至木瓜吓得面如土色,季凉夜方不屑地一挥袖,背对着木瓜说道:“胡说八道。”
云裳面前摆放着木盆、胰子、水瓢等洗衣裳必备的物件,此刻她正盯着季凉夜那一箩筐原封未动的衣裳发愣。
季凉夜此人她虽了解甚少,但通过钟三、范大娘等人对他寥寥数语的评价以及昨日她与他的亲自接触,她明白他在对待一个致死亲娘惨死的仇人时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而定是招招心狠手辣。
是以,此时她很是疑惑,昨日她领受的第六十二条家法已足够让人瞠目,可今日她的开场怎地一下子变成这般简单,只须花一天的时间洗干净这些衣裳?
想着季凉夜昨日扔她衣裳,判定木匣子中的银针以及两个彩塑泥玩的恶劣情景,云裳愈发觉得今早他的出手实在是太过仁慈,仁慈到她总觉得哪里特别不对劲。
多想无益,云裳回神将箩筐中的所有衣裳一股脑儿倒进木盆,尔后拿起水瓢,将水缸中的清水一瓢一瓢地倒入。
清水尚未将衣裳全部浸没,云裳拿着水瓢的手便顿在了半空之中,一双美目瞪得极大。
蓦地,云裳扔掉水瓢,朝着木盆中的那些衣裳一通乱翻,不消片刻,她便发现了隐藏在这些衣裳中的玄机。
这一箩筐属于季凉夜的衣裳,无论颜色是白色、玄色,抑或青色、蓝色,每一件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不容小觑的顽固脏污。
脏污之处或黄豆粒之小,又或者碗盘之大,形态各异,而那些脏污又不像出自同源,有几处像是墨迹,有几处像是水果汁、酱汁、茶渍,更有几处像是血迹、草渍、膏药渍,甚至还有霉斑、蜡烛油,不一而足。
季凉夜出手果真不凡……衣裳上的所有脏污显然是刻意为之,而绝非偶然。
虽然她这两年在渔村洗过不少衣物,尤其冬儿沾上汤汁果渍的衣裳,但却从来没有同时面临过如此丰富繁多的场面,况且,冬儿衣裳上的污渍洗不干净也便作罢,没有谁像今日这般勒令她非得洗净。
先不提云裳今日接收的污渍总类是否太过繁多,光信心而言,云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