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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有事,便吩咐枫岚,从今日起,她便是你的侍女。”夜羽眉目淡含温柔,清伶的白衣纤尘不染,薄唇微挑,似带着盈盈笑意。身后一个淡青色衣裙的侍女单膝跪地,恭敬的道:“仙子安好。”
陶夭向她看去,不由莞尔。这侍女眉间一点朱砂,五官长得极好,柔柔弱弱,却淡定从容。眼神虽然有些冷,不过仔细想来,大概是跟着羽神君的时间久了,也学会了他冷冷清清的模样。
“如此便打扰枫岚姐姐了,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她心知夜羽的意思。前几日的大战元气大伤,她还是有些虚弱,其他姐妹都忙着修炼,只有她,无所事事,到处闯祸,有个人看着自己,也是好的。毕竟不是繁楚的云荡山,多有不便。
“仙子客气了。枫岚不过是个侍女,远担不起姐姐二字,倒真是折煞我了。”枫岚依礼福身,诚惶诚恐的模样,只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心性,却尽收陶夭的眼底。她也不与之过多纠缠,只是淡然的点点头。
“羽神君,谢谢你。”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千言万语都显得苍白。
“在我这儿不须拘礼,只当这儿是自己家就好。”他瞧着她脸色过分的苍白,心下叹气,“繁楚上神那里有我,你不必担心。”
“嗯。”她乖巧的点点头。
“现下你要做的是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他伸出手,将她零乱的发丝挠于耳后,不知不觉的亲呢,却让他心下一怔。
陶夭笑了起来:“嗯,我正想打个盹儿呢!”
“如此,你便好生歇着。”他也不多话,只浅浅的笑着。看着一主一仆离开,陶夭才算松了一口气,赶忙将封印起来的芙苏云邪放了出来。
那孩子不怒也不笑,眯起了眼睛透着审视,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一时之间,她倒还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场面。
想了又想,她还是挽起袖子:“你的事,你母妃生前曾跟我提过。”她的脸色颇有种视死如归的冲动,“你现在身子很弱,所以,你吸我的血吧。”她圆睁着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哼。”他冷哼,眉眼冷冽如昔。
“你在记恨我?”她苦笑,也学着他的样子蹲坐在地上,“恨我见死不救,恨我冷血无情?”她仰起头,忽然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过。
“你不该恨我。该恨的,是你的父神,是龙族的众生,是他们把她逼上了绝路。”陶夭沉了眸,那一团投下的身影遮盖住了阳光,看不清眉目,“她活着,你父神为了她杀人如麻,龙霆挖地三尺想让她死。一方面是你父神的罪孽,一方面,是龙族的穷不舍。但凡她活着,便没有消停的一天,良心的谴责使她要本无法快乐起来。这世上最难治的是心病,你父神纵有无边的法力,却无法医治她的心病。所以,她宁可选择死。”
“你以为你有多高贵?神,仙,哪一个,不是道貌岸然?!”他终于开了口,“这个世间,只有魔才是纯粹的,不会带着干净的面具,做着不干净的事。”
“是,我是不高贵,我不过是个刚成仙的桃妖,你们任何一个捏死我都像捏死一个蚂蚁那么简单,我怕死,我怕繁楚离开,我只是想要紧紧抓住我想要的,我的确自私自利。”她抽下发簪,朝腕处深深划过,血丝顺着皓腕流下,那孩子眸光一沉,“所以,我不会让你出现任何危险,在繁楚没有活过来之前,我一定要保证你万无一失。”
虽然心里强力抑制,只是上次为夺东皇钟,拼尽性命,一闻到血腥气味,内心深处那种不可遏制的冲动便瞬间爆发。当他抢过她的手腕,牙齿刺破她的皮肤,内心的躁动不安才稍稍放下。她松了口气。
还魂灯的秘密现在只有她知道了,这世界上太多的人想取魔神太子的性命,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不知道该请求谁来帮她保护他。夜羽神君已经为她做得太多,再加上每日事务繁忙,她不想再给他惹太多的麻烦。
所以,现在一切都只有靠自己。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有些冷,只是手臂仍伸得直直的,然后,沉沉睡去。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枫岚给她打了水,她还是一脸迷糊的皱着眉头:“哎呀,好困。”她抚额,觉得浑身无力。
“仙子受伤了?”枫岚眼尖,看到她手腕上一条细细的伤痕,周围还有几个牙印,不由心下生疑。
“啊?受伤?”她有一瞬没有反应过来,片刻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我昨天自己咬到自己了”
枫岚一怔,她也才意识到这理由实在太过拙劣,谁会相信?
“没事就好。不然,神君该责备我失职才是。”枫岚是个聪明人,心知她不愿说,便也不再深究。
“仙子好生歇着,奴婢先退下。”枫岚福了身,然后退了出去。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眸光深处那一丝闪现着的精光。
“你是猪。”忽然有个声音说道。
陶夭一惊:“谁?!”此刻的她像极了惊弓之鸟,飞快的从床上跳下,环视四周,却什么都看不到。
“不就喝了点儿血,居然就睡了这么久。”这个声音懒懒的从空洞的房间传来,虽然找不到声音的主人在哪,她的那颗心,却还是放下了。
“我睡了很久么?”她瘪瘪嘴,洗了把脸,将散乱的发丝收在耳后,随意挽了个发髻,然后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镜子里的面容太过苍白,她想,若是繁楚在,不知道会念她成什么样子。
“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总算现了身,蹲坐在门槛间的横挡上,眼神定定的看着她,带着几许倔强与探寻。
黑色的披风将他的身子收在里面,他小小的模样让她感觉心有些钝钝的疼,几乎是失神的,她也蹲下来,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不管好人,坏人,我都会保护好你。这既有自私的成分,也有我内心的想法。”
芙苏云邪嫌恶的撇开她的手,擦擦脸,龇牙咧嘴的吓她:“你以为你是谁?”
“啊对,我忘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子,你可是魔神太子!!”她吐舌,不知怎的,心下一暖,“哎哟,我好怕你啊,行了吧?”
“哼!”他冷哼,丢给她一个白眼。
这孩子,真别扭得可爱!她笑了起来,想了许久,缓缓说道,“我今天要去那里看看,你想你父神么?要不要一起去?”她试探着问他。
那孩子忽然冷了脸,倏然消失不见。
“呃”她愣在当下,不明就里。良久,摇头笑着,也不问他去了哪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51碧海青天
龙霆侧卧软塌;明黄的衣袍上淡淡的光华流转。伽澜纱幔,琉璃灯火;馥兰宫虽然大,但空旷冷清;许多东西陈旧得根本不像是圣妃该住的地方,与重华殿的金壁辉煌相比;这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他闭着眼睛;可身上强大的唳气却使得跪在地上的人仍禁不住颤抖着。她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可是圣君既不发怒;也不惩罚她;这让她心底越来越不安。
本来;东皇钟失盗;也并不完全是她的过错。龙霆将东皇钟放在她这儿的时候;她还疑疑惑的问他,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到她的身边?她虽然贵为圣妃,但毕竟是凤族的后裔,龙霆向来疑心重,却将龙族的圣物放在她这外族身边,她可不认为这是信任她爱她的表现。
接下来发生的事虽然有在意料之外,但却也是情理之中。依着龙霆的性子,将东皇钟放在她身边绝对不会仅是给无音留个空子钻,东皇钟丢失,龙芙苏之死,龙耀的出现,繁楚上神的魂飞魄散,千丝万缕的事情,似乎隐隐有道线将他们串联起来,若隐若现,理不清,道不明。像是一张网错综复杂千丝万缕却又自成一体,教旁人看得一团乱麻,只有织网的人,才心知肚明。
只是,他现下这般姿态,是要问罪于她么?
也好,相敬如冰这些年,她早已学会淡然处之,更不会为自己辩驳。
“你,过来。”龙霆忽然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睛直视她不安的眼眸,他坐直了身体,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
只是那笑意却无端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呼吸骤停。
他是极少笑的。纵然是当年那场盛大的婚礼上,普天同庆,琴瑟和鸣,他都是面无表情,连扯个嘴角都觉得多余。而现在,他却看着她,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那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
她迟疑着,缓缓靠近,在离软塌一尺的地方,低着头,恭敬的俯身。
他却一把将她扯进怀里,长指挑起她的下颌,略略挑眉,迫使她与他对视:“你,做得不错。”她一惊,不明所已。被他禁锢在怀里,困难的微仰起头,如坠云里雾里,却还是谨慎的没有去问缘由。
他也不解释,只将眸子一沉,唇角略抬高了弧度,她还未及反应,身上的衣服已经尽数褪去,她垂眸,睫毛一颤,却没有阻止。他索性将她打横抱起,片刻欺身压在她身上,唇齿游移在她的颈间,手也不曾停歇,一路向下,燃起的火苗以烽火燎原之势迅速蔓延。
她有些沉沦了,在这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的时刻。
这个男人她一直猜不透,看不懂。纵然他们同床共枕的日子,已经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数也清,可她仍然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这偌大的馥兰宫,这金光闪闪的圣妃头衔,如同困在一幅繁复美丽的画卷里,再美,却也不是活物,路过的人,看一眼,转头便忘了。
连她莫瑜自己,都快要忘记原来自己还有个夫君,他是这龙族新一代的圣君,他聪明,有野心,城府极深,防着所有人,却也算计着所有人。她甚至想着,如果不是宿翼神君膝下无女只有夜羽一个后嗣,偏偏收养了她,使她成为凤族的公主,他大概,也不会娶她的吧。
一夜红帩帐暖,婉转承欢。
龙影守在宫门外,这一守,直到第二天晌午,殿门才打开。龙霆走了出来,负手而立,气度非凡。
“圣君。”龙影恭敬的俯身行礼。
“看好她,记得每日派人来给她请脉。”
“是。”
“凤族那边有什么动静?”龙霆脸色阴郁,眸光里汹涌异常。
“魔域那边夜羽保护得滴水不露,里面究竟如何属下也不得而知。芙苏云邪日日与那陶夭仙子在一起,警惕得很,不过,一直没有动作。老圣君行踪诡异,属下”龙影的额前起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废物!”龙霆重重的挥手将他打翻在地,脸色阴晴不定。龙影硬生生受这一掌,咬牙,血丝顺着嘴角流下,仍旧恭敬的跪在地上:“属下无用,还请圣君责罚。”
“罢了。你只需注意芙苏云邪,其他的事情,就交给龙清。”龙霆负手而立,漆黑的眸子里星光暗痛,变幻莫测。他一甩衣袖,尔后步履匆匆的离开。
龙影恭敬的匍匐在地,龙影恭敬的匍匐在地,片刻,直到那个冷冽的身影走远,才缓缓起身。
这边,流云阁内,一直坐在窗前愣愣的发呆一个中午的陶夭默然打了个寒颤。
芙苏云邪蜷缩在房梁上,一身黑衣衬得那张脸格外白晰。原本严肃的面容抽搐了几下,翻翻白眼,他鄙夷的道:“你这个庸俗的女人”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满满都是对她的不屑。
“小鬼?你说谁呢!”陶夭佯装气恼,随手摘了支玉兰向空中一挥,只觉得一阵白光闪过,芙苏云邪眼前一花,啪!这一声不重不响,梁上的小魔王却硬实实的摔到了脸。
“你”他跳起来气急败坏的上前掐着她的小细脖子,好几次咬牙切齿的想扭断她的脖子,却仍旧是忍住了,“你暗算我!”他双颊通红,眼睛有微微变红的趋势。
她忙讨好他:“哎呀,是我不对咳,你放开我”脖子上了松,瞬间可以大口呼吸,她忙一下跳得老远,悻悻的道,“也不全是我的错,谁让你骂我来着。”虽然底气不足,不过,还是不死的狡辩着。
“你去看他们了?”他眼睛恢复清明,却看向别处,“如何?”
“不如何”她略有些气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粉白色的罗裙轻扬,苦恼的扶额,“那个在塔外护法的,死活不让我进。不过,这倒也证明里面的人平安无事。”她如此安慰自己。
“就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进不去”那孩子冷笑外加鄙视,“有我父神在,他一定能活。”
“我只是有些想他而已。”她无力的咬唇,内心里太多的苦涩漫延,“从我还是一株桃树开始,就从未离开过他如此之久。”
“果真是,麻烦的女人。”他冷哼一声,拍拍身上的尘土,复又飞上头顶的横梁,闭起眼睛。陶夭这才注意到,他的发中竟隐隐出现一缕缕白发。她皱眉,辩驳道:“就你是懂事又乖又聪明的小孩,行了吧!”
陶夭瞥瞥嘴,白他一眼,打开门,正准备出去,远远的就看到三个人正朝这厢走来。其中,一袭淡紫色曳地的裙摆,轻扬飞扬,而那衣服的主人,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倒是好看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