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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锁-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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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我们中间,这样要安全一些。”

诺舞点点头,走在张铁和沐景中间,心里要安稳许多,时不时地听见微弱的虫鸣声,茂盛的杂草微微晃动,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忽然一声低低的呻吟传来,诺舞心一紧,惊呼:“是牛大哥的声音。”

三人顺着呻吟声走去,只见在一棵大树下,匍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面色发黑,双腿蜷缩着,手臂上残留着污血的痕迹。

“牛大哥--”诺舞快步向前,想要扶起牛大哥,沐景却拉住了她,在牛大哥的身后,一条细小的黑蛇缓慢的盘旋着,赤红的信子发出哧哧的响声。沐景眼明手快,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腕间一使力,银针飞驰而出,转瞬之间,就贯穿了黑色的头部,黑色应声倒地,挣扎了几下,就不在动弹。

沐景上前,伸手一探牛大哥的鼻息,说道:“若我们来的再晚一些,怕是保不住性命。你们两人扶着他,将他手臂上的毒血挤出来,我四处看看有没有药草。”

张铁索性掏出匕首,在牛大哥的伤口上划下一刀,双手一按,黑血汩汩流出。牛大哥此时已是奄奄一息,手臂早已丧失知觉,睁开眼看了两人一眼,又昏迷了过去。

沐景在周围找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克制蛇毒的药草。医书上有云,毒虫出没之地,十步之内,必有解药,果真不假。

沐景将药草捏碎,敷在牛大哥的手臂上,牛大哥一直不省人事,张铁将他背了起来,三人沿路返回。

回到驿馆的时候,已是傍晚。

诺舞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正狐疑着,大伯这个时候到哪去了?不是说好在驿馆里等他们吗?

一道掌风迎面,沐景猛的拉住诺舞,连连退后,几个黑衣人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手持长剑,步步紧逼。

张铁见状,将牛大哥放在地上,大喝一声,“哪来的贼人,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提拳就往黑衣人面门上挥,黑衣人身形灵巧,往后一退,剑气如虹,朝张铁的后背砍来。

沐景迅速掏出银针,连发三针,从黑衣人的喉间穿过,黑衣人蹒跚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剩下了几个黑衣人见状,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沐景身上,先前张铁虚张声势,让他们现在才发现,最厉害的对手,是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文弱男子。

张铁趁对方分神,长腿一扫,几个黑衣人被他一绊,乱了阵脚,沐景借此将几人一一拿下,无一人活命。

不过片刻,刚才还咄咄逼人的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这变数来得极快,去的也快。张铁一脚踹开那几个黑衣人,神色凝重地朝里屋走去。

沐景不让诺舞进去,说道:“小忆姑娘还是在外面罢。”

诺舞似乎感觉到了异样,问道:“大伯他是不是……”

张铁从大伯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对沐景说道:“我们一会将大伯埋了吧。”

沐景点点头,将牛大哥扶上了马车。

不多一会,诺舞就看见张铁抬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走了出来,那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几乎作呕。大伯死状极为惨烈,被乱刀砍地体无完肤。张铁抬着尸体,愤愤骂道:“真是一群畜生,连一个跛脚的大伯都要灭口!”

张铁和沐景一道将大伯掩埋在驿馆后面的空地上,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诺舞坐在马车上瑟瑟发抖,张铁上前劝道:“小姑娘,咱们打仗的时候,见惯了死人,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大伯他死的冤,我们也为他报了仇,你也不要太害怕了。”

诺舞咬牙道:“我害怕是因为我才会连累到大伯……”

“小忆姑娘你多虑了。”沐景说道:“这群死士都是冲着我们来的,之前我们就交手过数次,后来我们逃到那片山林里,迷了路,才躲过了一劫。没想到刚到这驿馆落脚,就引来杀身之祸。”不过诺舞的话,却让沐景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诺舞闻言,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原本以为是宫里派来的人,后来转念一想,在皇帝派人连夜送她出宫的时候,无疑是最佳的下手时机,不太可能拖到现在才对她下手。

沐景神色凝重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牛大哥,对诺舞说道:“牛大哥现在的身体必须静养一段时间,贸然带着他上路,只怕会让他病情恶化。小忆姑娘,你看如何?”

“只有让牛大哥到附近的村民那住下,我……不能留在这里太久。”

张铁拍了拍沐景的肩膀,提议道:“不如我们带着小姑娘一起走吧!”

沐景犹疑了片刻,说道:“小忆姑娘今天跟着我们露了脸,要让她一个人走的话,只怕会引来麻烦。为今之计,就只有我们一起离开。之前听闻姑娘是要去荆州?”

诺舞刚点了点头,就听见张铁朗声一笑,“二哥,正好都顺路。”

张铁赶着马车,诺舞和沐景坐在车里,将牛大哥托付给一户农户后,给了对方一些银两,改走官道,朝荆州的方向行去。

82章 如斯'贰'

一路上,沐景都没怎么说话,张铁则一直跟诺舞讲着自己从军的趣事。军营中的生活其实很是枯燥,尤其是在边关,还要时刻面临着突发的战乱。听闻张铁所在的军队主要镇守西北一带,大齐与西羌族隔江而治,边境之地,时常会有些摩擦,听张铁的语气,近十年来,他们似乎也打了好几场硬仗。

马车进了山路,就渐渐放慢了速度,到了半山腰,诺舞和沐景都下了车,步行上山。好在上山时已近傍晚,要是在晌午上山,毒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走起路来定是燥热难耐。

张铁看上去虽然比较粗鲁,可也有细心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水袋,递给诺舞,“小姑娘,你先喝点水吧!”

诺舞接过水袋,小小地喝了几口,见张铁的嘴唇都干的脱皮,将水袋还给他,说道:“张大哥你赶了大半天的马车,多喝些。”

张铁乐呵呵地接过水袋,诺舞一口一句大哥,听得他心里美滋滋的。他自小是个孤儿,流浪街头,十岁那年,为了混口饭吃才参了军,从此就一直在军营里生活,很少亲近女子,想到能与一个长得满清秀的姑娘朝夕相处,他就感到莫名的兴奋。

沐景倒显得心事重重,之前诺舞的那句话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女子,从富庶的京城而来,举手投足间,颇有礼数,不像是寻常女子,但又是一副农家姑娘的打扮。加之她似乎很怕有人追来,沐景不禁怀疑她的身份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当下他们奉命密查荆州一带,要这个女子无意间发现了什么,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极大的危险。

沐景再三考虑后,叫上张铁一起到山坡边上拾柴火,顺道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三弟,我们带着她走,可能不太方便。我们有任务在身,若被她知道了,就只能……”沐景脸色一暗,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张铁显然不同意沐景的做法,说道:“人家就一小姑娘,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二哥你疑心太重。”

沐景一针见血地说道:“别被人家几声‘张大哥’就叫的心软了。”

张铁一听,顿时脸涨地通红,愤愤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张铁是这样的人吗?你也不想想,在驿馆出了那样的事,我们不带着她走,难道将她丢在那里被人杀吗?再说,你要是打算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丢下那小姑娘,我张铁绝对不同意!”

沐景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张铁一肚子的古道热肠,人家敬他一尺,他必还人一丈。不过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丢下一个女子不管,也确实不太妥当。沐景只好说道,“那到了荆州,我们就与她分开,这下总可以了吧?”

张铁闷声“嗯”了一声,捡起几根枯枝,就往诺舞那边走去。他心里还是挺想与这个小姑娘多相处一段时间的,只可惜他们此行顾虑重重,只好作罢。

两人各怀心事,轻车熟路地升起了一个大火堆。沐景从包袱里拿出几块向村民买的干粮,一人分了一块,就着水咽了下去。

这干粮嚼在嘴里,不仅粗糙,还带着苦味,诺舞勉强吞了下去,忽然好生怀念宫里的那些美食,每次皇帝用完膳,没怎么动过的菜就会赏给宫人们吃,一想起那一道道精致的菜食,诺舞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沐景看在眼里,笑道:“小忆姑娘对这干粮也垂涎欲滴呢?”

诺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埋头喝了几口水。张铁还以为诺舞真喜欢这干粮,将手里的一块掰成两半,递给诺舞,“小姑娘,喜欢的话这还有。”

诺舞推脱道:“谢张大哥的美意,我已经吃饱了,张大哥你自己吃吧!”心里却有些感动,这行事鲁莽的张铁,待人如此真诚,比起宫里那些尔虞我诈的人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吃过东西,张铁与沐景轮流着守夜,诺舞则倚在马车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刚亮时,张铁就叫醒了诺舞,“小姑娘,快起来了,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诺舞走下马车时,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酸痛,张铁和沐景都只睡了半夜,精神状态却比诺舞好很多。

花了一阵天的时间,他们才终于翻过一座山,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上路的时候,天空中阴霾的一片,到了下午,就下起了暴雨。

张铁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走,沐景则坚持要走,在过一座山,他们就能到达荆州。

大雨中的山路走起来特别艰难,张铁牵着马,沐景走在后面,推着马车,诺舞跟在沐景身后,走着走着,渐渐没了力气,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觉得格外困难。雨幕中,诺舞的视线模糊起来,忽然就没了知觉。

等到沐景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回头一看,诺舞一动不动地昏倒在地上。泥水和着雨水,冲刷在她的身上。

沐景示意张铁停下,走到诺舞跟前,将她抱了起来,伸手往她的额际一探,烫的吓人。

张铁也赶了过来,问道:“她怎么了?”

“有些发热,看来我们得早点到荆州。”

“二哥你抱着她,我一个人拉车也行。”

沐景微微颔首,低头看着怀里的诺舞,小小的身子像虾一样蜷缩起来,长长的睫毛沾满雨水,看上去别样的动人。那身子很是瘦弱,抱起来都没有多少重量,沐景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怜惜,轻轻地摸了摸她微微发红的脸蛋。豆大的雨滴落在沐景的脸上,他顿时清醒了许多,忽然将手一收,眼神中带了几分迷乱。

83章 如斯'叁'

到了半夜,他们终于赶到荆州,两人分头去寻医馆,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才敲开了一处医馆的大门。

大夫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么晚了,老夫已经睡下了,两位不如明天再来。”

张铁喝道:“我们就抓点药,又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一个大夫,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大夫显然被张铁的气势给惊吓到,生怕他是歹人,连忙关上门,却被张铁一脚踹开--

“你这庸医,敢不让老子进来,看老子不把你这破医馆给拆了!”

“两位大爷饶命啊--”大夫吓得腿一软,跌在了地上,连连求饶:“小人年事已高,两位大爷不要折腾小人了。”

沐景看了张铁一眼,示意他不要在闹,说道:“我弟弟就是这性子,一急起来什么都不顾。大夫你不要见怪。”

等到张铁将诺舞抱了进来,沐景又对大夫说道:“这位姑娘淋了大雨,昏睡不醒,麻烦你按我写的药方抓药,再煎给她服下。”

沐景说罢,让大夫取出笔墨,速速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大夫。大夫一看那药方,连连赞道:“老夫还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妙的方子,不知可否留下,让老夫今后慢慢参详。”

沐景说道:“行医济世,区区一张药方,微不足道。还请大夫务必照顾好这位姑娘。”沐景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放在桌子上。

大夫收起银子,见两人要走,便追了出去,说道:“劳烦你们二位将那姑娘抱到后院里去,老夫年纪大了,不太方便。”

沐景心想也是,就走了进去,抱着诺舞朝里屋走去。当他将诺舞放在床上时,忽然在诺舞的腰际碰到一块硬物,那形状,和令牌有几分相像。正犹疑着要不要解开诺舞的腰带看个究竟,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那大夫的老伴走了进来,拿来了一些干净的衣服,要给诺舞换上,沐景守在门外,过了一会,沐景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呼,心下一急,破门而入。

刚一进去,就瞧见诺舞衣衫尽褪,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大娘连忙拉着被子盖在诺舞身上,沐景尴尬地侧过脸,不便再看。

“大娘,刚才可是你叫了一声?”

“公子,你看这个。”那大娘拿出一个被水浸湿的小荷包,递给沐景,说道:“这里面装着一叠银票,数目很大。还有一块黄金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金龙,我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名贵的东西,所以才忍不住叫了起来。”

沐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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