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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内的景色甚好,可沐景醉翁之意不在酒,反倒是细细观察着出入曹府的官员以及守卫们的情况。
诺舞在宫中也见了不少美轮美奂的景致,但这曹府的布置,仍旧让她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细微处无不透露出主人匠心独具的设计,一草一木,都非凡品。
“娘子,你觉得这里怎样?”沐景那破坏气氛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还带着一丝玩味,让诺舞顿时没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情。
“我再次警告你一次,没有人的时候,不准乱叫我。”诺舞瞪了沐景一眼,自从萧公子那事发生以后,沐景就越来越过分,时常出言挑衅,越骂他,他就笑得越开心,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萧公子一样变态,喜欢被人辱骂。
“娘子。”沐景一把揽住诺舞的肩膀,笑道:“你猜现在有多少人盯着我们?”
被沐景一说,诺舞敏感地四处张望,除了一片葱郁的树林和一滩碧绿的湖水,她还没见到几个人在周围走动。
“这里都没几个人,谁会注意到我们?”
沐景低下头,靠在诺舞的耳际,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在说着情话,但他的声音中却带着几分冷意,“在那边的树下,有两个侍卫,亭子后面,估计有四个人,更远一点的树林里,可能埋伏着更多的人。他们轻功很好,能将自己的气息控制地这么微弱,一定身怀上乘的内力。”
诺舞不禁紧张了起来,说道:“也许是暗中保护曹都督的手下,你一个大夫的身份,他怎么会派人监视你?”
沐景漫不经心地看了周围一圈,贴着诺舞的侧脸,说道:“那天我和三弟遗漏了一件事,就是将那下毒之人的尸体处理掉,曹都督一定发现了什么,才会对我们有所怀疑。那天我和三弟是最后赶到东郊的,又突然有了根治疫病的法子,曹都督生性多疑,今天晚上,就是他设下的鸿门宴。”
“既然你早知道他居心不良,为什么要欣然赴宴?”
沐景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危机四伏的处境下,沐景脸上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让诺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他的提点下,明明知晓自己身处虎狼之地,诺舞却感觉不到任何畏惧,是因为他么……这个随时随地都自信满满的男子,有着高超的医术,绝佳的武艺,心思缜密,这样的人,真的只是一介军医?
见诺舞愣在原地,沐景问道:“娘子在想什么?难道因为为夫长得太英俊,娘子看的入了迷?”
诺舞踹了他一脚,嗔道:“大言不惭,也不照照镜子。”诺舞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错觉,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这个人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痞子!先前对沐景的好感一扫而空。
沐景笑嘻嘻地牵起诺舞的手,拉着她朝内堂走去,“差不多要开宴了,娘子我们一起过去。”
在路过池边的一个小亭子时,诺舞忽然感觉到有人影晃动,虽然那人的速度很快,可她还是瞧见了一块黑色衣角,心里越发地不安起来。沐景轻轻地捏了捏诺舞的手,示意诺舞不要太过担心,那温热的大掌紧紧地包围着诺舞的手,一丝微妙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
曹都督一见到沐景,就热情地请沐景到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入座。
舞姬献上了美艳的歌舞,引来阵阵掌声。
曹都督不时地向沐景敬酒,沐景喝的也很痛快,诺舞担心他喝不了几杯就会醉倒,拉了拉他的袍脚,想要提醒他不要醉酒误事,沐景却反手将诺舞的手抓住,触手之处,湿漉漉的一片。诺舞这才发现,他的手上全是酒,还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诺舞不解地看了沐景一眼,他微微侧过脸,低声道:“娘子不要担心,为夫酒量好的很。”
曹都督一听,誓要与沐景拼个高下,命人呈上陈酿的美酒,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沐景毫不推却,一杯接着一杯,那抓着诺舞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张铁喝了没几杯,就醉了过去,曹都督吩咐几个侍卫将张铁抬到厢房休息。
微醺的宾客们高声笑着,叫着,舞姬在人群中穿梭,曼妙的身姿如水蛇般摆动。诺舞微垂着头,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只有掌心的温度,是唯一的真实。
89章 如斯'玖'
到了戌时,宾客们大多散去,只剩下寥寥数人,曹都督看上去兴致极高,与沐景天南地北地畅聊着,两人的见解大多相同,恨不能早些相识。
沐景渐渐口齿不清,靠在矮几上睡了过去,诺舞明明看到沐景一直将酒逼出体内,怎么可能醉了过去?正狐疑着,曹都督站了起来,走到沐景身边,唤了几声“沐大夫”,见沐景没什么动静,便对诺舞说道:“沐夫人,沐大夫他醉成这个样子,不如就在我府上小住一晚,不知沐夫人意下如何?”
诺舞不好推却,点了点头,曹都督合掌一击,两位侍女走了上来,领着他们去厢房。
房门刚一关上,“醉倒”的沐景立即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几乎将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你在做什么?”
沐景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疑点,这才作罢,说道:“我在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看来那曹都督在今晚会下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张铁呢?”
沐景坐在床边,说道:“三弟他佯装醉酒,我刻意与曹都督周旋了这么久,就是想让三弟有时间去找我们要找的东西。”
诺舞听的糊涂,问道:“既然你说曹都督要对你们下手,那为什么还让张铁去冒险?你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证据。”沐景莫测高深地笑了笑,拍了拍床,说道:“娘子你先睡吧,为夫守着你。”
诺舞看着床,驻足不前,要与这个痞子同床共枕?那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像是看穿了诺舞心中所想,沐景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今天夜里恐怕会不太安宁,有我守着你,你就好好睡。”
诺舞拗不过他,加之她早就已经困乏,一躺上chuang,她就睡了过去。
沐景静静地看这她无邪的睡颜,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温柔。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只猪,都要被人宰了还睡的这么香……”
到了半夜,沐景靠在床边假寐,突然感觉到屋顶上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他嘴角微微上扬,一个黑衣人揭开了屋顶的泥瓦,手里握着一根细小的竹竿,正要吹气,他忽然感到后颈似乎被针扎了一下,然后便浑身无法动弹,那装着迷药的竹竿从指尖滑落了下来。
一双手接住了那竹竿,一个男子带着邪魅的笑拿着那竹竿往黑衣人的鼻尖吹了一口气,迷药溢出,黑衣人昏死过去。
半个时辰后,曹都督带着一群侍卫在府内到处搜查,搜到沐景和诺舞住的厢房里时,却发现自己派去的侍卫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沐景和诺舞早已不知所踪。
他顿时怒火攻心,双拳紧握,“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张铁先前在曹都督的书房里出没,曹都督派人迷晕沐景,一心对付张铁,万万没有料到,看似没有武功的沐景居然能逃脱一劫,在他对付张铁的时候,沐景一定找到了他房间里的暗室!
曹都督立马往回走,推开房门时,暗室的门虚掩着,他快步冲进暗室,里面凌乱不堪,藏在柜子里的秘盒不翼而飞--
“好一个沐军师!”他怒吼道,“我曹某一定不会放过你!”
*************
夜色正浓,此时张铁在城门外接应沐景,当看到沐景扛着诺舞跳下城门的时候,他瞠目结舌地望着尚在熟睡的诺舞,半响回不过神来。
沐景将诺舞放在草地上,揉了揉发麻的肩膀,说道:“还好她不重,不然被她压着连跑都跑不动。三弟你可好?”
张铁说道:“二哥这招声东击西真是精妙,那曹都督再狡猾,也猜不到二哥早有防范。”
“他虽查到我们的身份,却查不到我身怀武功,难免会掉以轻心,但如今我们身份暴露,羁王那边,肯定会有动作。”
论谋略,张铁远远不及沐景考虑的周全,但张铁骁勇善战,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不以为然地说道:“二哥不必多虑,有三弟在,就算那曹贼派人追杀我们,我一定会把他们打的落荒而逃!”
“二哥知道你的能力,不过带着这个包袱上路--”
“你说谁是包袱?臭痞子!”诺舞刚一醒来,就听见有人说她坏话,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草地上,怒气冲冲地指着沐景,骂道:“你怎么把我丢到这里来了?”
沐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不带你出来,你早就死在都督府里了,还有本事在这里指着我破口大骂么?”
不过有一点,沐景不敢对诺舞提及,在他撂倒黑衣人之后,也让诺舞吸了少许迷香,不然扛着她这样一个麻烦去暗室偷密信,不把曹都督府上所有人都闹醒才怪。要是让她知道是自己迷晕了她,没准她早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臭痞子……?张铁回味着这个新颖的称呼,不怀好意地朝沐景嘿嘿直笑。
诺舞心下想了想,他们夜行离开曹都督府,定是遇到了危险,才会出此下策,也就没再追究,回头望去,城门口似乎聚集了不少手持火把的士兵,难道有人追了出来?
沐景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对诺舞说道:“小忆,如果你不介意,就继续让我们扛着,我们也是时候赶紧跑路了。”
“我不让你抗。”诺舞转身对张铁说道,“张大哥,还是你好。”
张铁黝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暗红,像扛米袋一样地将诺舞抗在了肩头。诺舞被他折腾地七荤八素的,一睁眼就看见沐景那杀千刀的笑脸,“臭痞子!”
沐景运气轻功,健步如飞,在被人追杀的时候还不忘调笑诺舞几句,“小娘子,你要跟着为夫被人追杀了,呵呵,我偷了人家的宝物,我是贼公,你就是贼婆了。”
诺舞一时气急,挥着拳头,却都落了个空。
张铁连连摇头,将“萝卜”紧紧地拽住,还真怕诺舞一冲动就扑了过去,心念道,自从二哥遇到这个姑娘开始,好像越来越不正常了……
第四卷 寂、千羽
90章 如斯'拾'
做了一夜的萝卜,当张铁将诺舞放下来的时候,一着地,她就觉得头晕眼花,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张铁激动地拉住沐景,一脸期盼地问道:“二哥,二嫂是不是有了?”这段时间以来,诺舞和沐景之间的打骂,被张铁顺理成章地视为夫妻之间的情趣,到了今天,连对诺舞的称呼,也换成了二嫂。
沐景忍俊不禁,笑道:“你去问问她自己,不就知道了。”
张铁关切地蹲在诺舞身旁,拍了拍诺舞的后背,问道:“二嫂,都是我的错,扛着你走了大半夜,害得你懂了胎气。”
诺舞一急,猛咳了起来,恨不能将张铁的嘴巴给缝上!二嫂?胎气?她恨恨地瞪着罪魁祸首,沐景则摆出一张大大的笑脸,戏谑地看着诺舞。
“张大哥,你别乱想,我和那个死变态,什么关系都没有。”诺舞咳了半天,说起话来都有些费力。
张铁很明显曲解了诺舞的意思,以为她是欲盖弥彰,而那一句“死变态”,应该是沐景的新昵称。素来不解风情的张铁现在很识时务地将沐景推到了诺舞身前,自己便走在最前面为他们探路。
沐景幸灾乐祸地说道:“我也觉得这二嫂听着满不错的,你觉得呢?娘子。”
诺舞气不打一处来,总有一天,要被这个人气死。她瞪了他一眼,阿谀道:“没见过逃命的人还这悠哉悠哉的,你偷了曹都督的东西,他一定会一直追杀你的。”
沐景神情一黯,双手放在诺舞的肩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都知道我们是亡命之徒了,如果你怕危险,我就送你离开,你一个姑娘家,想必是过不惯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再说,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你要是想离开的话……”沐景原本打算查明诺舞的身份,再想办法将她交给官府,护送回京,可后来,他渐渐有了份私心,一日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许能多留她一天。但如今与曹都督有了正面冲突,羁王也有可能对他们下手,继续带着诺舞行走,只能给她带来危险。
诺舞打断了沐景的话,说道:“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反正我也无家可归,跟着你们逃命也蛮不错的!”连诺舞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将他们视为不可割舍的伙伴,从小到大,与她亲近的人寥寥可数,和沐景他们在一起,没有任何包袱,相处起来,觉得是那么的轻松,不需要担心身份的区别。每天吵吵闹闹,还是满有滋味的。
沐景笑了起来,没想到诺舞竟会留在他们身边,在欣喜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些隐忧,伺机而动的羁王不是等闲之辈,将来他们还会面临怎样的危机不得而知,他如同发誓一般地说道:“无论今后发生怎样的变数,我沐景一定会全力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