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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与皇上笑得很开心,显然对于这样的结果无比满意。
皇太女见我吓得发抖,命我乖乖地呆在原地等她,说去找个新奇的玩意给我玩。
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的尽头,我却感到一阵轻松。
只想要躲到不被任何人看到的地方。
于是,我挪动双腿,逃了。
她是谁?身着一身奴隶才会穿着的粗布麻衣。
她的脸和衣服都脏兮兮的,沾满了尘埃。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高贵的场合,她是奴隶吗?她手足无措地对着一株玫瑰花出神。
她已经在那里出了好久的神了,她的眼睛好漂亮,又大又明亮,她的个头,似乎比我还略高些,她的惊呼声传来,我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跑上前去,掏出自己的锦帕为她包扎她手指间那正渗出血丝的伤口,她的手,长了一层厚厚的茧,我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茧,想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在丞相府中,只有做最沉重的粗活的下等奴隶手上才会长这种厚茧,可是他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她还这么小。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用一双黑色的眼睛戒备地看着我。
于是我决定先自我介绍,“我叫楚倾城,你呢?”心里竟开始紧张她会不会回答。
她用她那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我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这还是我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近,心“扑嗵、扑嗵”地跳得好快啊,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几乎要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却轻声说道,“云罗。”
云罗,好漂亮的名字,和她好相配。
我又精心地将手帕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却看见她似乎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她不喜欢吗?
身旁的玫瑰花狂热地盛开着,我踮起脚,费力地拉下那高高的花枝,不知为何,就是想要讨好她,想对她笑,更想看她笑,她笑起来的样子也一定很好看吧,我就是不想看见她忧郁的样子。
可是这时候,娘亲和爹爹走过来了,娘亲很不高兴地甩了她一巴掌,又和爹爹吵了起来,说爹爹不应该把这种身份下贱的人带到皇宫来。
她的脸肿了,一定很痛吧?可是她却倔犟地立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哭,换作我,一定哭得肝肠寸断了,虽然不是打在我身上,可是我的心却好痛,都是因为我,她才会挨娘亲打。
我想为她求情,这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娘亲抱了起来,往花园入口走去。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想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回到家里,又被娘亲教训了一顿。
其实娘亲说来说去,都只会说那几句,什么身为男儿要洁身自爱,什么男儿要晓廉知耻,我已经全部都能背下来了,可是我还是好想再见到她。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又一年一年地过去了,我都没有再见到她。
娘亲命人为我裹了足,说男儿不裹足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好痛啊,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痛,不知为何,我却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如果不裹足,以后不能嫁给她,那我愿意裹足,可是这个希望好渺茫啊,她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不然,为什么都不来找我?我家是有名的丞相府,很容易就找到了。
我甚至偷偷告诉她,“在后花园那里有一个洞,很容易就钻进来了。”我常常一个人在后花园那里等,从白日等到夜深,又从春天等到秋天,希望可以见到她,我想陪她一起玩。
可是,她一直没有来,这颗心,一寸寸地等成了死灰。
她没来,皇太女却又来了,带来了一只纸鸢,这一次,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云罗。
云罗,她长高了,她的样子,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加好看了,这颗心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云罗的表情,冷冷的,只是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大刀,她忘了我吗?我是倾城啊,云罗!你忘了我,我却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心上,甚至是生命里。
娘亲见是皇太女来找我,格外开恩,允我随她们出去玩。
我们三个人一同出了丞相府。
纸鸢高高地飞上了天空,皇太女笑得那么开心,又吩咐云罗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现在又没有外人,只管自由自在地玩耍。
新裹的脚好痛啊,云罗抓着线轴跑得那么快,我费尽全身力气也追不上她。
皇太女说,“倾城,你真笨。”
皇太女回来背起我,晃得我一阵头晕。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亲密地趴在一名女子背上,我使劲挣扎却挣脱不开。
皇太女又说,“倾城,我爱你。以后我登基做了皇帝,我要你做我的凤后,凤后喔。”
凤后,我的心顿时一阵苦涩,我不想做凤后,我的心里,只有云罗。
此时,云罗才回头看了看我与皇太女,眼神中似乎有些酸,又似乎有些生气。
纸鸢的线断了,天色暗了下来。
皇太女走在前面,云罗握着大刀跟在后面。
虽然皇太女频频示意我走在她的身边,可是我不想,我只想和云罗走在一起。
云罗低着头,不看我,我的心,碎了,这一次见面之后,还会见面吗?云罗,如果还能见面,又要我等多少个昼夜,等多少年?
今天,云罗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
云罗保护着皇太女回了皇宫,我呆呆地立在皇宫门口,看着她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小厮已经在催了,我却一步也挪不开脚步。
我在奢望什么?奢望她会看见我的等待吗?还是奢望她会去而复返?
今晚月色格外的凉,我睡不着,为她的无情,更为我的痴情。
又来到后花园,那个洞已经需要弯着腰才能进出了。
我又将藤蔓放了下来,掩住那小小的入口,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她纵身而入。
她来了!连狂喜都还没来得及体会,下一刻,便被她拉进怀里。
她紧紧地抱住我,一遍遍地叫我的名字,“倾城……倾城!”
后花园好静啊。
我只听见两个人的心一起跳动的声音。
脸红得像要燃烧起来了,我知道不应该,不应该让她抱,男儿应该要自爱,应该要晓廉知耻,可是这一刻,我却希望,云罗,你不要松手,请紧紧,紧紧地抱着我。
她说,倾城,我想你,我没有忘记你,之所以一直没有来找你,只是因为我没有机会出来,师父都把我看得好紧好紧,最近的训练也加多了。
她比我略高一些,我紧紧地依偎在她怀里,温热的液体在脸上肆意流淌。
我真的不计较太多,我只要你记得我,云罗。
她温热粗砺的手指,托起我的脸,仔细地瞧着,我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脸红了,心跳得更快了,不敢看她,只得闭了双目。
她轻声笑,“倾城,你更漂亮了。”说完,用温热的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泪痕,又说,“如果你不哭的话。”
惹得我又羞又恼,恨不得能咬她一口。
就在这时,后花园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我紧张地推她出去,不想让她被人发现,她回头看我,说,“明日午后,我有空,我来带你出去玩。”
我连忙答应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约我。
我知道我不应该如此急切,我知道我应该矜持,至少应该假装矜持,然后才答应下来,我怕她会误会我是一个随便的男儿。
可是与这些顾忌比较起来,我更害怕会错过她,在她面前,我连假装矜持都不敢,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间,我怀疑自己绯红的脸,狂乱的心跳已经出卖了我。
我是真的顾不上了,打开衣柜,翻找着衣服,明天要穿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表,又命绿痕拿出我所有的饰品,一件一件地试,问绿痕是否好看?我想绿痕已经看出了我的异常,他打趣说,“主人已经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何须如此紧张,皇太女对主人满意极了。”
虽然被他误会我的初衷,但是,罢了罢了,他想什么,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几乎是一夜未曾合眼。
天一亮,便穿上昨晚精心挑选的白色罗裙,又精心地梳了个漂亮的发髻。
这才想起云罗说的是下午,下午呵,好漫长的一天。
痴痴地看着太阳升起,有如老妪一般慢慢地挪到半空,绣花,却被扎伤了手指,看书,每个字都是她的脸。
用过午膳,迫不及待地来到后花园,又命绿痕不许跟来。
绿痕与我一般年纪,从小便跟在我身边,他绝对不会出卖我,可是一看到他那张俊秀的脸,我害怕,害怕云罗会看上他,云罗是那么好看的女子,也害怕他会看上云罗,我小心地防备着所有可能会夺走云罗的人。
我希望云罗的眼里,只看得到我一个人。
我感到自己有些坐立不安了,她会来赴约吗?她还记得昨日约了我吗?
一颗心,七上八下,放不回原位。
日头已经升上正中了,这个暮春的午后,天气闷热得令我的心情有些烦燥,生怕她不来,花园里,各种虫子的叫声令我心儿惶惶。
她来了。
根本就没从那个洞钻进来,而是从外面直接飞身进来。
我怀疑,她根本就是羽化的仙,所以,才能不需翅膀也可自由飞翔。
她眉眼弯弯,笑着。
我窘迫地别过脸去,不敢看她。
她说,“你这傻瓜,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我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想说,从你说约我今天出去玩耍的时候我就开始等待了。
她又抱我了。
这一次,我紧紧地抓着她,不愿松手。
她抱着我,飞出那个禁锢我的家,又上了她的马。
我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此丰富多彩,街上有如此多新鲜的玩意可以看,五光十色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可是,他们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我,还有人跟在我和云罗的身后,我羞了,将脸埋进云罗的怀里,不让他们看。
她沉声笑,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握住缰绳,一抖缰绳,风便在耳际呼啸起来,偎在她怀里偷眼看着景物飞速后退,又感到有些晕,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可是无论她要带我去哪里,我都愿意跟她去。
这样的想法也许有些疯狂,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出了万象城,城里的喧嚣似乎被暮春的风吹散了,马儿奔跑的速度减慢了下来。
天旋地转间,我们已经站在地上,马儿不驯的喷气温热地喷在头顶,绿草茵茵,一条清澈的小河在眼前蜿蜒而去。
她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并肩坐在小河边,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是我还是脸红了。
我想,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她突然说,“你看这河水多清凉呀。”说完,在我面前大刺刺地脱了衣服,就欲下河去洗澡。
我感到有些羞赧,她怎么能在男儿面前随意裸露身体呀,又感到有些紧张,“云罗,不要,会有人来的。”她的身体,满布各种各样的伤痕,她都吃了些什么苦呀,让我好心疼,可是从小受的礼仪教育,令我只能坐在原地,强自按捺住想要抚慰她的冲动。
她的手就那么强势地捉住我,“你真没用。”
我,我不想做没用的男儿,我也想像她那般潇潇洒洒,嘴里的挣扎却是那么的无力,“娘说,男孩子的身体不可以给人家看。”在这个国家,男儿的身体如果让别人看了,就算失贞了,以后会嫁不出去,也会让家族蒙羞。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坏坏痞痞的笑,我更不安了,她说,“怕什么?大不了以后我娶你。”
娶我?如此沉重的承诺,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许给了我,这一年,我才十岁。可是我却听到心花一朵接一朵怒放的声音,以前,皇太女也曾说过要娶我做凤后,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这一次,同样的都是娶我,我却狂喜到不能自抑,因为,这一次说要娶我的人,是云罗。
可是她的手,都在做什么呀,罗裙离开了我的身体,中衫也离开了我的身体,连最后一件遮羞的亵裤也被她扯了下来,抛在河堤上。
脚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我的脚竟被她握在手心,她皱着眉,看我,问,“倾城,这是谁干的?”
“娘啊。”我听见自己诚实作答的声音,身体传来冰凉的感觉,我竟然全身□地站在她的面前,双手尴尬地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只好作样护在胸前,却把最隐私的粉色部位暴露给了她,“娘说,男子不裹足,会没人娶的。”
她又在做什么啊,七手八脚地撕我的裹足布,认真地说,“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娶你。”
这是第二次她说娶我,她是认真的吧,不是说笑的吧,我只剩下一种表情,就是笑,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呆很傻,可是心里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