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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又将注定是一个美丽到极致的夜晚。
我和白慧慧牵着手儿漫步在寂寥的校园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想和她接吻。或许人都是不会满足的,当你有了第一次,还想有第二次,第三次,胆子也随之变的越来越大。此时此刻,白慧慧和我的想法一致吗?我分明看见她的嘴唇也在蠢蠢欲动。
于是,我顺势将她抵在了一棵没有叶子的梧桐树下,又酝酿了一腮帮子的口水,然后设法让它像小河一样流进白慧慧的嘴里。就在我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刻,一片恍惚,我仿佛真的看见了一条河,绵延悠长,天水一色,那会不会是肖洛霍夫笔下那条静静的顿河呢?而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尾快乐的鱼,正朝着幸福的方向游去。
考试结束后,尽管学校已经宣布放假,但我们并没有立即融入到寒假的悠闲状态之中。大家都在等待着考试成绩的公布,给自己吃一个定心丸。考试及格的同学,回家可以好好过年。考试挂科的同学,回家继续努力,然后准备参加下年学校统一组织的重休考试。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天后,我们接到了成绩通知,结果令人满意。宿舍的四个人里除了爱学习的张志超外,其余全部通过。同时,张志超还被遗憾的告知,他的一门高级语言程序设计考了五十九分。更让张同学颇感郁闷的是,梁一的这科竟然考了九十五分。
这日,我接到白慧慧打来的电话,她说:“放假了,我该回家了,你来送我吗?”
我知道白慧慧的家就在本市,坐201路公交车,过几站路,拐几个弯就到了,总之很近,所以我决定婉言拒绝。其实,距离远近只不过是矛盾的次要方面,而主要方面却是柳亚男。我惧怕一会儿柳亚男也打电话来要我送她,到时候,两件事情同时出现,难免就会出现“撞车”的尴尬局面。经过反复权衡之后,我决定对两个人一视同仁,全部免送。再说了,我自己的家还在外地,而她们两个却都在本地。我真是亏透了。
我假装无奈的对白慧慧说:“真是不巧呀,梁一考试后得了重感冒,我得时刻陪着他,否则就可能会死人。你自己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会想你的。”“真的吗?”白慧慧疑惑的问。
“当然了,不信的话,你来男生宿舍刺探一下。”
“哦,那算了,你把你家的电话号码给我吧。”白慧慧说。
我们互相记录了电话号码,然后说了些告别的话就挂断了。
梁一坐在电话机旁边,对我的胡编乱造反应十分强烈,他痛心疾首的叩问: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我向他借了张301电话卡,又主动给柳亚男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我对柳亚男说:“本来打算送送你的,可我们宿舍的梁一现在得了重感冒,病的要死。所以就没时间送你了,祝你一路顺风呀!”“那好吧,其实我本想去送送你的,看你这么忙,那就算了。也祝你一路顺风啊!”柳亚男的表情里孕育着无限的温柔。
一听此话,我后悔不迭,差点儿没背过气去。随后,我们在彼此的勉励与祝福声中留下了电话号码。
晚上,梁一买了瓶北京二锅头,说是为了向第一学期告别。
觥筹交错中,我喝的迷迷糊糊,直接挺在了床底下。
第五章
寒假的日子在一天天的吃喝拉撒中度过。开始的时候,我经常出去找老同学聚聚,喝点儿小酒,畅谈一番彼此的风流韵事什么的,心里美滋滋地。可是几天的新鲜感一过,心底的空虚又开始潮涌开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情绪就愈加强烈,久久挥之不去。
后来,我爸看我经常对着家里的天花板发呆,他怕我急出病来,就把家里的电脑装上了宽带。于是,我在虚拟的世界里,暂时找到了一些生活的新乐趣。
互联网的发展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一个奇迹,它带给我们的是一个全新的概念。网络平台、电子商务、聊天交友,在线游戏等等这些新生的事物把许许多多的眼球一下子吸引过来,曾几何时,上网已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个最流行的话题。利用这些免费的资源,我们可以海阔天空的和世界人民聊天,我们可以不买报纸而知晓国际国内大事,我们还可以在游戏中肆无忌惮的PK,杀人。更重要的是,我们再也不会因买不到色情光碟而发愁了。
在寒假的这段时间中,我偶尔会打开学校的网站,加入到一个叫“情感沙龙”的聊天室中。聊天室里的人不多,每次上来总是那几个头像在忽闪忽闪的,聊天的节奏也不快,有时候等了很久才看见上面断断续续滚动着的字体符号,此外,聊天的话题也很单调枯燥,涉及的范围也仅仅局限于浅白的询问。例如,“你是MM吗?”“你漂亮吗?”“你多大了”“你有男朋友吗?”“你还是处女吗?”等等。我不是一个特别无聊的人,所以我只是在闲着没事的时候来凑凑热闹,在这儿也没有留下我的支言片语。
有一天,一个ID叫做“招摇的水草”的来客引起了我的注意。现在网络上的名字大多五花八门,俗不可耐,我随便查查我的好友,他们之中竟然有叫“帅得不敢上厕所”的, 有叫“下半身思考的有为青年”的,有叫“爬上奔驰的骏马,象骑上飞快的火车”的,还有叫“高举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大旗的农民”的。相比之下,这个“招摇的水草”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儿优雅的味道。
我查了一下“招摇的水草”的资料,发现这个人还是个女孩。接着我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爱吃草的泥鳅”,然后用私聊对她说了第一句开场白:“文学、音乐、体育、时尚、性……你想聊哪种呀?”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男孩吗?”
“不是男孩,是男人。”我一直认为自己过了十八岁以后就已经是人,而不再是孩了。
“那我先测试你一下,如果把兰花比做女人,你会以什么花比喻男人?A,天堂鸟;B,荷花;C,菊花;D,火鹤花。 ”“C,菊花。”我突然想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句诗歌来。
“选C的结果是,有你在的地方就有热闹,而且保证绝无冷场,你的话蛮多的,龙其是遇上话题投机的人,简直是天雷勾动地火,叽叽喳喳聊个没完。不过你还不算令人嫌恶的长舌族,因为你颇知节制,而且会看人说话,一般来说,你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对方又是絮絮叨叨地罗嗦了一大段子,看来她对这些荒谬的玩意儿颇感兴趣。
“这些对分析一个陌生人的性格有帮助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只是我选择聊友的一个方式而已,网络本身就是一个虚拟选择的过程,反正彼此都不认识,为自己找个认识的理由罢了。”“那我通过你的选择要求了吗?”
“没有通过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和你废话了!”
“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泥鳅遇见水草会不会发生‘来电’的反应?”
“那就看造化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叫‘爱吃草的泥鳅’吗?”
“我说是因果轮回,你信吗?”
“不信!”
“那我说是因为你,你信吗?”
“宁愿相信一次吧!”
“那你就做我网上的女朋友算了。”
“虽然你的提议有点小快,虽然你很直接,不过,可以考虑一下,但我就是怕你把我给吃了。”
“说不准我还真吃不定你,因为你这条水草和别的不一样,你把自己冠上了‘招摇’的头衔,这个词语大多和‘撞骗’搅和在一起。”“你干脆说我是个骗子不就得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想再问一句,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仅局限于网上。”
“无论怎样,我还是怕你把我给吃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动物,叫螳螂,它们为了繁殖下一代,必须要求母的先把公的给吃掉,那样才能进行正常的受孕。”“听起来挺残忍的,不敢想象。”
“其实,也不算残忍,那只是一种爱的方式!”
“难道爱都是用牺牲来交换吗?”
“有时候事实确是这样,如果我能把你吃掉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融合为一体,永远不会分开了。”
“太离谱了吧,那照你说的那样,狗吃屎也是一种爱的方式了,它吃下的是屎,排出来的还是屎。”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认为狗吃屎,是狗享受生活阳光的一种方式;而屎被狗吃,也是屎实现自身价值的一个体现。”“挺有见地的。我决定在我未对你动心前,先离开这儿,改天再聊吧!”
“好的,我的心会一直停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再见。”
“招摇的水草”下线了。
这时,我妈推开我的房门,面露喜色的说:“快去接电话吧,找你的!”
我看了她老人家一眼,心想,有人找我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呀?于是我跑到客厅,抓起电话“喂”了一声。
“你在家忙什么呢?”话筒那边飘来白慧慧甜甜的声音。
“没忙什么,就是想你。”
“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那你有没有想我呢?”
“有呀,就是想你才给你打电话的,此外,还想听听你的声音。”
“现在你都听见了,有什么感觉?”
“不告诉你!”
“是不是有一种想亲嘴而无法马上实现的压抑感?”
“你怎么这样无聊?说点儿正经的,我在家闲着,挺无聊的,感觉整天无所事事,你呢?”
“我比你还空虚,所以我寻思着找一个女朋友。”
对方中断了一会儿,接着问:“找到目标了吗?”
“找到了!”
“她是谁?”白慧慧的声音蓦地提高了不少。
“招摇的水草。”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东西在徐志摩的诗歌里才能见到,你是不是病了?”
“你才有病呢,她是我的网友。”
“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想玩网恋爱啊!”对方又传来一阵阵“咯咯”的笑声。
“体验一下,也未尝不可!”
“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没想到你还这么幼稚。网络是不真实的,里面骗子可多了!”
“仅仅局限于网上而已,绝不会牵扯到骗钱骗色,那顶多是个像泡沫一样幻灭的爱情。”
“恶心人,哼,那我怎么办?”
“你当然是现实中的了,你是真实的,她的虚幻的。”
“那我也不允许你脚踏两支船,我要你全心全意对待我。”白慧慧的语气中带了不少醋意。
“我对你已经够专一了,如果我想糊弄你的话,这些话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说的好听,我还是对你不够放心,你是我的。”白慧慧嚷嚷着。我忽然发现我和白慧慧之间的感情已经发生到一个新的阶段,仿佛感情必经的默合期早已不复存在。
“好吧,全听你的。”我说。
“这才乖嘛!”白慧慧转眼又开始发嗔起来。
我刚要咧开嘴巴傻笑,就发现我妈已经突然站在了我身后,于是,我连忙找了个借口跟白慧慧说“拜拜”
了。
“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吧?”我妈饶有兴趣的问我。
“您是不是想儿媳妇想疯了?”我说。
“当然想了,你看咱隔壁的王婶,她早抱上孙子了,况且人家的儿子年龄还比你小一岁。”我妈终于找到了身边的一个例证,她说的这个王婶的儿子,小名叫二毛,初中没有毕业就去开“神牛”拖拉机拉货了,前年在农村找了个没文化的小媳妇,去年已经喜得贵子了,听说还准备向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叫板,再添一丁。
“别着急,早晚会有的,到时候我尽力争取个Twins!”我安慰她说。
“你最后那句洋话是什么?”我妈疑惑的问。
“Twins,就是双胞胎呀。”
“别吹了,你看看现在,人家王婶每天抱着孙子,而我却只能溜着条小京巴狗。”我妈说这话时,眼前掠过一丝伤感。
我懒得再和她老人家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纠缠下去,连忙躲进房间里。
记忆是零碎的,有时候只剩下一些恍惚的感觉。我特别怀念童年时代的春节,那时候有放炮仗、串门、祭祀,等等。尽管有许多事情已不记得了,但那种无忧无虑的喜悦心情,却是令我回味无穷。现在,这种感觉早已随年龄的增长而荡然无存。今年的春节又是在索然无味中度过,大年三十的晚上除了享受一顿丰富的晚餐外,还有就是接到了众多同学的新年祝福,包括白慧慧和柳亚男,她们几乎无一例外的对我说,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财源美女滚滚来。其中令我最难忘的却是梁一的那句话,“2003年,不如我们重新开始。”经过一个寒假的修身养性,我们回到校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