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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冷声嘲讽,嘴里却说:“好好,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我也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嘛!难得来香港玩,应该开开心心的,要是生气了那多扫兴?”
见他道歉,邵翊荷这才逐渐释怀。“嗯,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就不生气。”
“我当然相信你!你看──”穆沇随口敷衍道,然后搂着她,指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开始一一为她介绍。
饶子炆见了,不禁大摇其头。沇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他细心呵护邵翊荷的模样,应该是真心喜欢她的吧,但他眼中偶尔飘过的轻蔑与毒辣的嘲讽,又是怎么回事?
唉!一年不见,他依然如此复杂难懂。
香港太平山的某栋千坪豪宅内,正热闹地举办一场接风宴。
约有上百人盛装参加宴会,将被数百盏灯火映照得宛如白昼的数百坪庭院,挤得水泄不通。
邵翊荷穿著一件米白鱼尾设计的长礼服,完全衬托出她的好身材,那贴身的丝软布料,像第二层皮肤般紧紧贴着她连一丝赘肉都没有的完美曲线,圆润的酥胸和俏挺的臀部,让在场的男士们全都盯着她看,根本舍不得转开眼珠。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人群中,因为很少参加如此大型的宴会,因此连手脚该往哪里摆都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很糟,没想到即使她不懂得交际应酬,还是不断有人前来攀谈。
“邵小姐,你来自台湾吗?结婚了没有?”
“邵小姐,愿意陪我聊聊吗?”
“邵小姐,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断挤过来搭讪的男士们,众星拱月地图着她,对她充满欣赏及好奇。她羞涩窘迫的小脸,更令人觉得纯真可爱。
“很抱歉──她是我的女伴!”穆沇突然挤入人群中,宣示主权地将她拉进怀里。
他勉强扯动嘴角,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后,径自将还在发愣的邵翊荷强行拉进屋内,穿过宽敞的大厅,直接来到后方的客房──同时也是他们今晚的住宿之处。
该死的宴会!可恨的饶子炆!他紧抿着唇,胸中怒火狂炽。
那自称好客、实则多事的饶子炆,说什么要替他和邵翊荷接风洗尘,就在他们造访香港的第一晚,广发请帖邀请一堆来宾,极其盛大地替他们办了一场宴会,还送给邵翊荷一套性感得迷死人的礼服,惹来那堆苍蝇绕着她嗡嗡乱飞。
他早知道不该接受饶子炆的“好意”,那家伙根本不是真心想招待他,而是想惹他生气!看他发火,真的这么有趣吗?
他将邵翊荷拉进客房,从房间内的门把上抓起“休息中请勿打扰”的牌子,转而挂在门外,然后砰地关上门,不忘牢牢上锁。
谁知道饶子炆那多事的家伙,会不会突然闯进来?
邵翊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举动,疑惑穆沇为何突然暴躁得像只被蜂螫到的大熊?
“你不该穿这套衣服!”他突然转过头,不赞同地瞪着邵翊荷身上的礼服。然而一望向她,他的眼中立即窜出熊熊的火苗,像要剥光她衣物的贪婪目光,变得更加炽热灼人。
“不好看吗?”邵翊荷也是第一次穿这么性感贴身的礼服,见他整晚脸色阴鸷难看,她想──自己一定不适合这样的衣服!
“好看,你穿这样很美!”就是因为该死的太好看了,所以他只想独享,不愿她的性感被其它人瞧见。
“真的?”听到他赞美自己,邵翊荷忍不住绽开欣喜羞怯的笑容。
她笑起来更加娇艳迷人,穆沇呼吸一紧,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红润的唇。
“沇……”她呼吸急促,微微沙哑的轻呼听来格外性感诱人。
穆沇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不管庭院里还有上百名嘉宾在那里,便急忙忙地将她带上床。
“沇──不行!”邵翊荷也想到外头还有一大堆人正为他们接风洗尘,如果他们不出去,大家都会猜到他们早早躲回房间做什么……不行,那太丢脸了啦!
“沇──”她的两只小手,使尽气力想推开穆沇的胸膛,但他稳如泰山,丝毫未被撼动,还一掌攫住她的一双手腕,高举过头,然后不耐地用洁白的齿,咬开她身上的礼服。
“噢……”穆沇的企图万分明显,邵翊荷芙颊一红,更加慌张地惊呼:“不行啦──沇!外头的人──”
“别管他们!”她甜美得像颗糖,他怎么舍得放开她?
转眼间,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礼服已被剥下,穆沇以胜利者的姿态,将那件惹恼他的性感礼服踢下床去,然后再以最缓慢的速度,一吋吋享受包裹在礼服之下的柔馥胴体……
客房门外,伫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盯着门把上那块“休息中请勿打扰”的牌子,嘴角缓缓浮现一抹了然的邪气笑容。
看来他的客人很“累”,想提早“休息”了呢!
他噙着笑意,转身走出屋内,来到庭院向参加宴会的来宾宣布:“我们的客人因旅途劳顿,身体略感不适,已经提早休息了。”
与会的来宾不自禁转向客房的方向,只见刚才还亮着的灯,已经熄灭。
他们不禁同情地点点头,看得出他们的贵客,身体真的相当相当“不适”吶!
邵翊荷穿著蓝色碎花的娃娃装,配上白色七分裤,脚下则是一双舒适的短跟凉鞋,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编织宽边帽,给人的感觉既清新又休闲。
她和穆沇正在香港最热闹的中环逛街,每回看到橱窗里有新奇有趣的东西,她便赶紧拉穆沇来看。
“不,你看──好可爱喔!”
穆沇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间童装店的橱窗里,展示着几件当季的童装,而邵翊荷所指的,便是其中一件幼儿沐浴时的浴炮。
那是黄色小鸭的造型,柔软的鹅黄毛巾布,浴袍连身的浴帽部分,则是小鸭鸭的头部,看起来相当特别、可爱。
穆沇望着那件幼儿浴袍,心中不免怀疑:她要他看这件幼儿服,是在暗示什么吗?想生他的孩子?
可惜得很,从他们第一次欢爱开始,他每回都有做避孕措施,因此除非假外人之“力”,否则她想怀孕,机率恐怕微乎其微。
他对她早有防备,自然不可能在她体内留下“祸根”,如果她想打着怀孕的如意算盘逼他就范,那么她恐怕要失望了!
其实邵翊荷根本没想这么多,她只是纯粹觉得那件浴袍好可爱,所以才指给他看,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是很可爱。”穆沇邪邪一笑,故意试探道:“怎么?你想当妈了?”
“才不是呢!”邵翊荷飞红了脸,羞窘地嚷道:“人家只是觉得可爱才叫你看嘛,又不是想当妈。我还年轻,过几年再生也还不迟呀!”
“说得也是。”可以肯定,她孩子的父亲一定不会是他!想到可能会有另一个男人让她受孕,他的胸口就没来由地烦闷起来。
穆沇道:“好了!我们别看这个,天色晚了,我们先到Felix餐厅吃饭,今天走了一整天,你大概也累了,吃完我们早点回饭店休息,明天就要搭机回台湾。”
到达香港的第一晚,接受过饶子炆的“热情款待”之后,隔天一早他立即提着行囊、带着邵翊荷,直奔半岛酒店订房。他不在乎多花一大笔住宿费,饶子炆那家伙的“盛情招待”,他敬谢不敏。
这几天,他们都夜宿在半岛酒店,白天就遍访香港名胜,到处游玩,当然也向饶子炆借了邮轮,畅游维多利亚港,时光飞逝,眼看着五天的假期即将结束,他们将在明天下午返回台湾。
在Felix餐厅享用过精致的晚餐之后,他们早早就回饭店去,穆沇让邵翊荷去做SPA,自己则去游泳、洗三温暖。
来回游了几圈,又洗了个痛快的三温暖,穆沇浑身舒畅地回到房间,发现邵翊荷已经回到房里。
她显然也沐浴过了,已经换上一件纯白的丝质睡衣,正趴在擦拭晶亮的大片玻璃窗前,凝视着窗外美丽的夜景。
他默默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纤腰,亲吻那柔软的耳垂。
“在想什么?看夜景?”
“嗯。”她微侧着头,迎向他绵密热吻的唇。
她正在看夜景,还有──想心事。
明天就要回去了……她有种从梦境回到现实的惆怅感,又想到叔父婶婶在她上机之前对她的交代:
“无论如何,让他开口娶你。”
“最好能够怀孕,这样就不怕他不娶你了!”
叔父婶婶说得容易,问题是──她办不到呀!
即使目前他们正在热恋,但毕竟相识的时间不长,短短两个月不到,就开口叫人家娶她,她实在──说不出口!
而要她怀孕,那更不可能!穆沇是很小心的人,每回和她上床,不管多么意乱情迷,都不会忘记避孕,她不可能怀孕。叔父、婶婶交代的事,她一件也没做好,回去一定会遭受他们的责骂。
可是现在她实在无法想那么多,她太快乐了,只想好好享受两人相处的时光,至于回去以后,叔父、婶婶会如何责骂她,她也管不了。
“你好香……做了SPA之后果然不同,你的皮肤更滑更嫩,比我那间温泉餐厅的日本绢豆腐还要嫩。”
穆沇爱不释手地摩挲她裸露的手臂,熟悉的浓重呼吸吹拂在她耳边,她不敢置信地转头望着他布满情欲的脸,窘迫地提醒:“你不会是想在这里……这里是窗边,会被外头的人看见!”
“这里是二十七楼高,又正好面向海港,有谁看得见?”
他上前抱起邵翊荷,绕过餐厅,直接走向卧房,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
“你……”她震惊地睁大眼。
“你以为今晚我会让你睡吗?”穆沇邪气的眼神,和暧昧的话语,清楚地表达了他的欲望。
这一晚,穆沇几乎没让她有多少睡眠的时间,他似乎把今晚当成他们所拥有的最后一夜,不停地需索,每当她自高潮的顶峰缓缓降落,他热情的吻很快又落下。
最后,邵翊荷终于支撑不住,倦极入睡。
她入睡后,穆沇凝视她的温柔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挣扎与复杂的神情。
她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柔软诱人的身体又是如此与他契台,如果她不是如此贪婪狡狯、心机深沉,或许他有可能考虑娶她。偏偏她是──
或许世间的感情就是如此复杂,他爱之人所爱非他,恋他之人非他所恋,人们总是与自己的幸福擦身而过……
但──你真的完全不爱邵翊荷吗?
当心底浮现这个疑问时,他鸵鸟地选择回避它。
他爱不爱她,已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不可能有结果。邵家叔侄的陷阱,他绝不可能陷入!
第七章
五天的香港之行,却无功而返,邵翊荷果然挨了叔父、婶婶的骂,怪她半点进展也没有。
因为那段时光实在太快乐了,邵翊荷毫不后悔,所以只是默默地接受他们的责备,没有任何辩解的话语。
而从香港度假回来之后,穆沇再度投入忙碌的工作中,只有周末才会来找她,同样陪她吃顿饭、看看夜景,温存一夜之后,在第二天早上送她回家,但邵翊荷始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陪她的时间减少了不打紧,和她相处时的态度好象也变了,以往还算尊重她的穆沇,现在很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她、搂抱她,态度显得有点轻佻。
她若害羞挣扎,他就会用若有所指的嘲讽语气问:“你真的觉得害羞吗?”简直当自己是轻浮随便的女子。
而且她心中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或许是他上回的“突然失踪”吓坏了她,她很怕哪一天醒来,他又突然不见了。
在这种纳闷疑惑、患得患失的挣扎中,日子迅速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他们正式交往已经届满三个月了。
本来一直耐心等待的邵文德夫妇,也开始蠢蠢欲动。
交往都三个月了,穆沇为什么还不提结婚的事?周湘梅早已等得不耐烦,邵文德也忍不住担心。
其实穆沇和翊荷从香港度假回来时,他就想提婚事,但又怕太性急惹人笑话,也怕引来穆沇的不悦,只好勉强按捺这个冲动,耐心等他主动开口。然而眼看着他们都交往三个月了,他好象还是没有登门提亲的打算。
“那姓穆的到底有没有心要娶翊荷啊?不要给人家白玩了,却连一毛钱都拿不到!”
妻子不只一次在他耳边叨念,每回他都说不可能,但是等久了,连他都忍不住怀疑。况且邵家缺少资金的窘况,愈早获得纡解愈好。
他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主动问个清楚,正好这天穆沇来接邵翊荷,他就顺道提起这件事。
“贤侄啊,你和我们家翊荷,已经交往三个月了吧?”他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穆沇眼中闪过一道警觉的光芒,黑色冰晶般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