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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往床里缩,看见他睁开眼看过来,立刻惊恐地瞪着他。
那少年有一双圆圆的杏仁眼,晏江璧看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视线一时竟然有些飘忽。
老大夫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对望着,一个满脸惊恐,一个似乎在发呆,没人说话,也没人动,画面好像静止下来了一样。
“咳。”老大夫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将一碗药汁放到旁边的木桌上。
晏江璧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主动上前将他刚放下的装着稀粥的碗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床上的少年似乎因为他向自己走来的动作而被惊吓到了,爬起来就想往床里钻,但是他的身体才刚动,就因为背上的伤被扯到,而哇哇叫了起来。
晏江璧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老大夫,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带了点无辜。
老大夫又咳了一声,走到床边对那少年道:“你莫再动了,一会儿伤口会更疼。”
床上的少年依旧哇哇叫着,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屋里都被他的叫声占满了。
晏江璧看了一会儿,眉头紧紧地蹙起,顺手将手里的药碗放到一边,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少年的手臂紧紧地固定住,也不理那少年吓得大哭起来的声音,转头对老大夫说道:“我捉着,你喂吧。”
“你以为是在灌毒药么?”老大夫瞪了他一眼,快步走过去拍开他抓着少年的手,见那少年身体迅速往后缩,但却因此再次碰到了背上的伤,而哭得更大声。
晏江璧十分无辜,他只是想那少年听话喝药罢了。明明前两天都很乖地被他们喂药喂粥的。
老大夫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屋内再次只剩下两人,倦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少年看见床边凶凶的人一直瞪着自己,本来还想大哭,却又因为他凶凶的视线而没胆子哭,只能强忍着,身体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晏江璧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哭成这样,觉得心里有点烦躁。他也很想转身跟着老大夫走开,可又有点担心少年从床上掉下来。
——瘦成这样,还满身是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死。
晏江璧很认真地在心里猜测。
两人再次这么对瞪着,一个满眼眼泪,想哭不敢哭,另一个脸上带了些寒气,一双本就破有些锋利的眼瞪着对方,屋里的气氛一直僵持着。
好在老大夫很快便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
这一碗白粥比头两天的要更浓稠些,散发着米香。
饥肠辘辘的少年立刻被食物的香味吸引,怯怯地看了一眼老大夫手里端着的碗,又看一眼站在床边很凶的男人。尽管他已经饿极了,小肚子里一个劲地咕咕直叫,嘴边都馋得流口水饿得快哭了,他也没敢动,因为很怕那么那个凶男人又来抓自己,会疼。
“别瞪了,扶他过来先喝粥吧。”老大夫看了两人一眼,示意晏江璧喂少年喝。
晏江璧皱眉,却不接碗。那少年不乖乖喝药,他只能想到强灌这个方法,可老大夫又说不行,他也没其它办法了。
少年真的快哭了,肚子饿,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香甜的白粥放在他面前,却吃不到,实在被折磨得非常痛苦。
老大夫实在被这两人弄得很无奈,叹了口气,主动上前对上少年道:“先喝一点垫垫吧,一会儿再喝药。”
老大夫约有六十多岁,容貌慈祥,相比较起来,少年自然更喜欢他一些,也不太怕他,纤瘦的身体像小动物似的往他那边移了移,又看了一眼凶凶男人,见他除了瞪自己外并没有再上前来抓自己,心里稍稍放心了些,伸手去接碗。
“有些烫,我喂你吧。”老大夫将他扶起靠到床头,拿着勺子一点点吹得温热了,才喂到他嘴边。
少年本就饿得心慌,被他喂了几口,就有点着急起来,想去抱着自己碗自己喝。
“别急,慢点喝。”老大夫躲开他的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似乎一直在观察他的晏江璧,一边喂着一边说道:“喂小孩吃东西要慢慢喂,越是饿得狠了越不能吃太快太多。”
晏江璧似乎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又似乎并没听明白老大夫的话是对他说的,半晌没开口。
一碗白粥很快就见底了,少年看着完全空掉的碗,似乎是没喝够,有点想哭,但又不敢。
“先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再喝药。”老大夫吩咐道。
少年见真没了,瘪瘪嘴,满脸委屈地缩回了床上。
晏江璧皱眉,问老大夫道:“他好了么?”
老大夫摇头。
晏江璧想了一下,将想了一整晚的解决办法说了出来,“我给你银子,你照顾他几天。”他不能留下来。
“你想把他丢给我,然后自己离开?”老大夫收拾了碗,抬头看了他一眼。
晏江璧道:“我要走了。”
“那就带他一块儿走。”老大夫收拾好了便往门边走。
“可他有伤。”晏江璧皱眉,他从小就是一个人来去,带着另一个人在身边,他有点无法想象,更何况对象还是个受伤的小孩。
“那就把他扔去郊外庙里。”老大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晏江璧愣住了,要扔吗?
他回头看了眼正躺在床上,瞪大眼有些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少年,一双眼睛圆圆黑黑,就像……
……
晏江璧到底是没能走得了。
中午时老大夫给少年准备的粥又更浓稠了些,少年靠在床边狼吞虎咽地吃完碗里的,似乎是仍然没吃饱,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里全是希冀。
“晚上给你饭吃。”老大夫慈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神情中有些怜悯,完全没有之前要晏江璧扔掉他时的冷漠和无所谓。
少年被他揉得眯了眯眼,似乎对这一切都没什么疑问,包括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又为什么身上会疼之类的。
晏江璧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着。
给少年喂完了白粥和汤药后,老大夫又让他趴到床上,给他上药。
他背上的伤非常的深,换药时当然也非常疼,少年瘦小的身体一直抖着,小手抓着床单小声哼哭个不停。
晏江璧这会儿到是知道他这是疼的哭,心中觉得他有些可怜,走过去对老大夫说道:“我把他弄昏吧。”
老大夫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晏江璧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可因为他从小到大身体承受过无数伤口,最是明白大夫这种人是不能得罪的,这会儿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到底要不要把人弄晕?
小少年爬在床上一直哼哼叽叽地哭,老大夫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半点不受影响。晏江璧在一旁觉得有些烦了,便转身出了房门。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雨,夹杂在一片朦胧的雾里,让稍远的景色变得有些虚幻。
晏江璧双手抱胸站在屋檐下,听着滴滴嗒嗒没有停歇的雨声,望着远处那座似乎藏在雾里的远山发呆。
又过了一会儿,他放空的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些画面,最后都停在了那少年的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上。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整个人都似乎跟着变得不确实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身后传来嘎吱开门声,他转过身,看见老大夫站在门边对他说道:“你想好了么?”
“我不能带他走。”晏江璧仍然是那句话。
老大夫听了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那好,等晚上给他吃顿饱饭,你趁着天黑送过去吧。”他说完这话便进了屋里。
晏江璧看着那空荡荡的门继续发呆。
细细的小雨下了一整天没有停,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一点亮色。
小少年似乎是哭得很累了,这会儿正闭着眼趴在床上,眉心蹙在一块儿,小嘴嘟着,似乎连梦里都带着委屈,一双长长的黑色眼睫偶尔颤动一下,小身板也跟抽了抽。
晏江璧靠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偶尔也会回头看一眼小少年的小脸。
这个天,黑得比较早,老大夫拿着油灯和食物推门走进来,放到床头,对晏江璧说道:“相遇便是缘份,你既然不想再管他,便再喂他吃一顿饭吧。”他说着在小少年的头顶拍了拍,把他叫醒。
小少年哼了一声,眼珠动了动,睁开眼,神色有些茫然。
晏江璧看着那双在昏暗的油灯下仍然十分明亮的眼珠,眼神再次开始飘忽。
食物的香味让小少年很快清醒,转头便去寻找香味的来源。
老大夫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晏江璧,对他说道:“你来喂吧。”
晏江璧静了一会儿,依言上前接过碗。老大夫果然给小少年准备了白米饭,份量很足,配的菜也比较清淡。他端着碗给走到床边,小少年看见是那个凶凶男人,脸上露出十分害怕的样子,可他实在太饿了,食物的香味让他没办法放弃那种诱惑。
他见凶凶男人并没有上前来抓自己,也没有再瞪着自己,稍稍放心了些,对于食物的强烈需求让他鼓起勇气,怯怯地往前移动了一丝丝距离,漆黑的双眼希冀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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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傻子少年
晏江璧端着饭,见那少年往床边凑了一点点距离,看着自己的那双大黑眼睛里带着抹不去的怯意和渴求,他眨了眨眼,低头勺了一勺子米饭,勺满后又想起之前老大夫每次喂少年都只勺一半,便又皱眉倒回碗里,重新勺了一点,递到少年面前,示意他张嘴。
他的动作虽然十分生涩不熟练,勺饭时手臂抬得高高的和碗勺做战斗,怎么看都有种大汉绣花的别扭感。
可也许正是这种不熟练、不协调、反差巨大的动作,反而有种别样的亲和力。半爬在床上的那个孩子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凶凶男人没有来抓自己的意思,身体便试探性地凑到勺子边,张开嘴。
晏江璧见他乖乖张嘴,心里有点满意,便又伸了伸勺子,将勺子连饭都塞进了他的嘴里。
由于两人都在往前,晏江璧的力道又控制得不好,所以小少年不意外地被噎了一下,但是到嘴的食物最让他高兴,即使吞得直翻白眼,他还是囫囵地把一整勺食物咽了下去。
晏江璧成功地喂完了一勺饭,自己觉得挺满意的,根本没看到小少年的难受样,继续按之前的方式喂。
好在小少年的适应能力很快,两人这样一个动作生硬地喂,另一个迫不及待地连吞带咽,竟然也能从中掌握一些技巧,不让自己吞得那么难受。
一碗白米饭很快就在两人看上去十分不谐调,又相当圆满的配合中吃完。
小少年这回到是吃了个半饱,虽然咽完饭后,他一直在抿嘴吞口水,但却没再有之前喝稀粥时那种怎么也吃不饱的狼狈样子了。
“再给他喝点汤吧。”老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端了小半碗热汤递给了晏江璧。
晏江璧接过汤碗,这次到是像模像样地给吹了吹,然后走到床边喂给少年。
小半碗汤很快便被少年喝完,虽然洒了不少在衣服上,但胜在晏江璧多少知道了一点怎么控制力道,没直接把少年给呛。
老大夫一直等他喂完了汤,才拿了帕子给少年擦干净嘴和脸。
小少年一直很乖,任由他将自己的脸掰来掰去也没有吭声。
“他为什么不说话?”晏江璧皱眉问。
“何止不说话,你难道没发现,他一点也不像个正常十多岁小孩吗?”老大夫给小少年擦干净脸,起身将帕子放到装满了水的盆子里洗干净,一边反问道。
“什么意思?”晏江璧不解,正常十多岁小孩什么样?
“他被你送来这里,不但不说话,而且一点也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知道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其它时候都只知道睡觉,”老大夫拧干洗好的帕子,挂好,转身看着他,“你觉得呢?”
晏江璧皱眉想了一会儿,可是以他那木讷又缺泛常识的性子,哪里能想出原因。他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原因,便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问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被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