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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给你重来。”明夜放手。
“你别小瞧……”手刚一指出,又被扣住脉门。
“承认吧。”明夜的眼笑得像两弯新月。
“什么?”阎小弟呆呆的。
“三脚猫啊,难道你们不承认是蹩脚的三脚猫,还能是很厉害的……”
阎小弟抢答:“咱们当然是很厉害的。”
他抢得极快,结果明夜的话恰巧接在后头。
“……四脚猫。”
这回不只尚轻风,连曳儿和南书清都忍不住笑出来。
“我说四脚猫啊……”
明夜还待戏弄他,尚轻风却忽地提醒道:“小心,他擅用毒!”
“啊!你不早说。”明夜挡掉阎小弟袭来的另一只手,“你被他们两个下毒?”
“不,另有其人。他们两个连趁火打劫的小人还不配。”尚轻风傲然答道,迎上阎大哥。
“喂喂,我对毒一窍不通,要是中了毒,就找你医,成不成?”明夜留心提防毒药,不敢再扣住阎小弟脉门,一时竟有些手忙脚乱。
“曳儿小心!”尚轻风喝了一声,他中毒未愈,力道不够,衣袖虽然拂开暗器,却只将其击偏方向。那根毒针竟直向曳儿飞了过去。曳儿功力尚浅,怕是躲不开!
不过转瞬间,南书清已挡在曳儿身前,毒针便正刺进他腰间。
“书清!”明夜大叫一声,一股掌风有若排山倒海般打出。阎小弟岂能抵挡,一口鲜血喷出,飞出数丈之外。
“还不救你兄弟!”尚轻风瞪了对手一眼。
阎大哥也不迟疑,转身奔到兄弟身边,扛了就走。
“你怎么样?”明夜煞白了脸,伸手拉他腰带。
“别别,好像没刺到我。”南书清赶忙按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别担心。”
“你给我看一下。”明夜坚持,手摸到衣里,顿了一下,“对哦,你穿了丝甲。”幸好幸好,丝甲编织极其精细,极细小的针也难以刺透,何况是制成暗器的毒针。
“吓死我吓死我,少活十年!”他抱住南书清,喃喃低语。
南书清知他担忧,也就没有推开他。
尚轻风从地上拾起毒针,看了看道:“此毒虽然厉害,解法却并不难,不过是遇唾即解,只是方法较秘,少有人知晓罢了。”
“是哦。”明夜放开南书清,仔细端详这枚蓝莹莹的毒针,“一般人若中了毒,首先便想到解药或运功驱毒,很少有人敢直接吸毒,他们这个法子想得倒巧。”
尚轻风丢掉毒针,拍拍手道:“我们该走啦,再留下,恐怕又会连累你们。”
“但你身上的毒……”明夜放心不下。相处不过一日,已觉颇是投缘。
尚轻风微笑:“不碍事,只需花时间调养即可,何况阎氏兄弟受伤颇重,一时追不过来……多谢你们相助!”
“别客气别客气,小曳子给我亲亲,算是报答我。”明夜立刻拉过曳儿,在她苹果似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两下,当真半点也不客气。
“书清,我有句话送你。”尚轻风别具深意地笑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虽难免要困扰一阵子,但终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望你及早想通。”
什么?
南书清心沉了下,他看出什么了?
“我言尽于此。”尚轻风牵过曳儿,朗声道,“咱们后会有期!”
“小曳子,你要记得想我啊,以后你干爹要是不疼你,别忘了回来找明夜哥哥替你出气!”明夜扯著嗓子,直到他们二人背影逐渐消失,才一回头,看见南书清怔然的神情。
“你怎么啦?啊,我倒忘了,毒针虽未刺透丝甲,内劲还是有的,你是不是腰上疼……”
“明夜,我……”南书清握住他手臂,“我……我们该回去了。”
“啊……也是。”明夜皱著眉,“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日后不住在府里,我夜里偷偷溜去瞧你。当然,我不会轰你去睡地板,大不了我睡……”
两人上了马车,明夜赶车,南书清坐在车内,思绪起伏不停,像林间辗转飘飞的落花轻叶,起起落落,没个定点。
第九章
“好长的头发……他头发好看,我细瞧瞧。”少年笑微微地,神情宛如一只好奇的小雀儿。
“明夜愿与南书清大哥义结金兰,从此祸福齐担,生死与共,如违此誓,就叫我……一辈子难回家乡!”少年举起手掌,信誓旦旦。
“你既应了我,就乖乖听话罢,何必费力挣扎。”少年似笑非笑,温暖的气息在他耳畔浮动。
“你给我一个,我给你一个,日后你要有了心上人,就将同心结送给她。”少年手执纸鸢,微笑看他。
“义兄,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不走。”少年温言软语地恳求。一向漆黑灵动的眸子里是否黯然,他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敢看。
南书清低喘一记,从深沉无边的梦境中醒来。
窗外鸟语花香,艳阳高照。
明夜,已经离开快三年了。
他侧过身,慢慢坐起来,手臂扶住榻边,露出白色丝衣的袖尾,不禁又怔愣起来。
明夜走后不久,他派人将丝甲送到边关,身在战场,怎能没有丝甲护身?孰料仆人一脸惊吓地原样带回来,说是明夜暴怒不止,还差点割了他的耳朵。
他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再次穿上,从此再不离身。
一年后,他捺不住思念与担忧,写了一封短信寄去,之后不久收到一只木箱,里面满满的全是三寸来长的小纸条,每张纸条上只有四个字──
“我好想你”。
这直白挚朴的四个字令他默立良久,午夜梦回时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如今,他已想通,并在今年端午时派人千里快马送去一颗小巧玲珑的骰子。
他的心意,明夜可知晓?
“南大人。”外间走进一个人来,三旬左右,白面微须。是同僚宋大人,他为人温良重义,与南书清甚是投契。
“新编国史几已完成,眼下只剩部份抄录誊写工作,看来咱们又要闲起来了。宋大人也准备近期回府吗?”南书清微笑。
“是啊。”宋大人应了一声,看向他,欲言又止。
“宋大人是否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注意到宋大人的神情,他不禁相询。
宋大人迟疑片刻道:“如今皇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朝野内外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这你是知道的。而如今盛传,众皇子为争皇位,明争暗斗,手段尽出,还牵涉进不少权重位高的朝廷重臣。”
南书清有些诧异,他向来不曾参与各个派系,对争权夺利之事也不甚喜闻,宋大人一向知他甚深,极少谈起此类事情,可今日却……
宋大人叹了口气,又道:“北定王爷手握兵权,各派均想拉拢他,但他却不为所动,因此,几派恐他日后生变,干脆联手对付他,推他不动,就削减他部下势力。”
南书清皱起眉:“宋大人,你究竟想说何事?”
“我和你直说了吧。”宋大人一脸凝重,“你可知,北定王爷带领的绝大部份出征将士五日前就已回京了。”
“什么?”南书清又惊又喜。那明夜他……应该也回来了吧。
“但他们一入京城,就被冠上密谋造反之名,被拿下刑部大牢,听说你义弟也在其中……南大人?”宋大人担忧地望著他。
南书清手撑桌面,惊得脸都白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待他好不容易想通后,以为已是拨云见日之时,谁料却传来晴天霹雳!
“南大人,我打点了刑部的几项关卡,可允你进去见令弟一面,但其他……可惜我无能为力!”宋大人抚慰地拍拍他的肩。
“多谢你,我……”
“不必言谢,你快去吧,相救之事,恐怕还要另想法子。”
南书清郑重地躬身一礼,匆匆出了房门。
“大人,您进去瞧上一眼就得,话呢,也尽量少讲,咱们是看人眼色的奴才,您心好,体谅体谅咱们,可别砸了咱们的饭碗。”狱卒在前头领路,嘴里絮絮地念著。
“我明白,我只要看看他是否平安无恙,然后就走,绝不为难你。”南书清随在其后,轻声答道。
“那是最好。”狱卒打开牢门,“您请,我外边等著去。”
南书清点点头,迈进门去。牢里不甚昏暗,可清楚地看见一人腰缚锁链,背对门口侧卧在石床上。
那人听到响动,头也不回地开口:“牢头大哥,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能陪你喝酒赌钱啦,你自个儿找别的乐子去吧。”
“明夜。”他轻轻唤。
那人蓦地转头,呆凝半晌,忽然大叫一声,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
长思念的感觉呵!
他深深喟叹,忍不住伸臂拥住怀中的人,那是长久以来,第一个渴望而心甘情愿的拥抱。
良久,他禁不住呻吟一声:“明夜,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啦。”
“哦。”明夜松了松臂,却仍是不愿放手。
南书清无奈地拉开他的双臂,温柔地端详他的面孔。
没变!除去晒了一张小黑脸外,半点都没变!
明夜忽然想起来:“哪个多事的家伙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你不愿看见我吗?”他柔声道。
“不不,我是怕,怕你担心!”明夜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嘴巴,“真糟,我学了五天隔壁老柴的结巴话,结果真的有点结巴了。近墨者黑,近墨者黑!”
南书清轻笑起来,这小鬼还是那么顽皮,好端端地去学结巴讲话!
“你放心,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他心里却毫无把握,该找谁相助?北定王爷虽与明夜家人有些渊源,但仍身处边关,却是鞭长莫及!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溜出去……”
“不许你胡来,我还没想和你一起被人通缉,亡命天涯!”南书清板起脸。
“什么?”明夜还没明了他话中之意,牢头已经急急催促起来。
“大人,您快一点,小的还要吃饭哪!”
南书清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在门口一转头:“你安分些等我消息,不准肆意行事!”
“喂、喂,等等……”明夜欲拉他回来,怎奈腰上铁链不够长,只得眼睁睁见牢门“銧”地关上。
“大人,方才宫里有人传话来,说欲救令弟,可找朱公公去。”即出牢房大门,狱卒忽然笑得诡异而嗳昧,“您,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门“吱呀”一声幽然开启,映入一道修长的身影。他稍显迟疑,紧握一下手中扇柄,而后缓缓踏入屋内。
朱秋琢斜靠在暖阁榻上,一手支在耳侧,眯了眼细细打量:
年轻的书生温文儒雅,一袭雪白长衫纤尘不染,恍若尘中茕然孑立的一株清莲。空旷的厅中,竟似乎因有了这么一个人而幽幽绽出一抹光晕来。
正所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他不禁赞叹起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南书清忐忑不安地望向榻上的俊美男子,看他雍容华贵,优雅微笑。年届五旬的人,却仿若三十多岁,真是奇了。
他敛敛心神,此刻前来,他已做了最坏打算。
“你躲了我七八年,今日总算自愿前来。”朱秋琢慢慢坐起,招了招手,“你过来。”
南书清依言上前两步。
朱秋琢不禁失笑,狭长而美丽的眸子闪著流光。
“怕什么,你既来了,就该知道将有何事发生。”
南书清依旧无言,却缓缓踏入暖阁。
“竟愿来求向来鄙视的断袖之人,你对他,可真是情深意重。”朱秋琢一动不动,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你放心,他算是无辜受累。要救他,对我来说不难。你既肯成全我,我自会相救。”
“多谢你。”南书清躬身一礼。
“谢我?你是恨我瞧不起我吧,竟然趁机要挟。”他仍微笑,“但,那又如何,我倾慕你多年,现今才出手,已是手下留情,有关我的传闻,你该听过。”
不错,他是曾听过,并且还向明夜提及,朱秋琢对要得到之人,不会轻易放弃。他当日怕朱秋琢瞧上明夜,特意支开他,岂料朱秋琢始终只对自己有心。
“我……已非当时的稚真少年,你为何仍是执著不舍?”南书清有些迷惑,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外表年轻,实际已可算是老人的男子会迷恋少年人,也不明白这种迷恋是不是也算感情的一种,因为朱秋琢对他的疑缠明显就不是仅仅以性好渔色或由于得不到才不肯罢休可以解释得了的。
尤其是,他不懂自己已然二十有四,早就超出朱秋琢偏好的年龄,为何他仍是疑念不休?
会不会……是为了追寻他也曾经拥有的锦绣年华与悼念或许不为人知的苦难岁月?
朱秋琢的眼中也透露出迷惑,他喃喃地:“我也原以为你年龄渐长,我就会死心,但没料到……”他站起来,走向南书清,“算了,明不明白都罢,我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