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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吐鲜血,捂着下体哀声不绝。他心中又惊又怒,抄起腰间的铁尺,挺身逼了上来。
“你竟敢掳劫人犯,打伤官差,下手还如此很辣!这事儿可闹得大了!跟我走一趟吧!”
他嘴里头喊得热闹,手中铁尺挥舞也霍霍有声,却是不敢过分逼近。
开玩笑……老薛一身膘肉,身大力不亏,平日里虽然偷奸耍滑,但真要抓起什么亡命要犯来,这座肉盾还是派得上用场的,至少抗打击能力够强。不像自己,虽然脑子活一点,但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动动嘴出出主意那是没问题,要论打架,那是完全不行。
这女贼一脚就踹翻了老薛,这手底下功夫可以啊!瘦官差是万万不敢招惹。
顾小西看他紧张得满头是汗,不由好笑:“什么打伤官差,分明是他自己弄的,我哪里碰到了他,你倒是问问他!”
胖官差这时候痛得死去活来在打滚,舌头又少了一截,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只是呜呜乱叫。
“没碰到他……”
看这女贼气定神闲的模样,瘦官差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没碰到就把老薛踹得那么惨,这是他妈的什么功夫?
无形气劲?
听说天底下的功夫练至化境,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有无形气劲相随,一拳打去还没及身,这拳风就能伤人。最厉害的传说能在三丈之外杀人于无形, 这女孩年纪轻轻估计是没练到这个境界,但能够无形气劲外放干掉了老薛,要收拾自己还不是一盘菜嘛?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瘦官差一直秉承的真理。
“休得狡辩!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莫非当真不怕王法么?”
虽说心里头藏了怯意,嘴巴上是不能示弱的,瘦官差悄悄退了两三
步,依然是色厉内荏地呼喝。
顾小西痔了扁嘴:“我偏不束手就擒。那又如何?”
她不理会那越退越远的瘦官差,蹲下身把茗烟扶起。
“不束手就擒……”瘦官差又退了五步:“那你有种就在这儿等着!”
瘦官差放出一句狠话,却是把铁尺一扔,头也不回地往后撒腿落荒而逃,就好像是一支受惊的兔子,跑得倒是一阵旋风,边跑还不忘边喊:“老薛,别怪兄弟不义气。这点子太厉害,我先走一步,去衙门里头搬救兵……”
“哐!”
也许是瘦官差这种弃友逃生的恶劣行为让老天爷也看不惯,跑着跑着他踩到了什么凹凸不平之处,摔了个狗吃屎,鼻子狠狠撞在突出的树根上。霎时间又酸又麻,鼻血横流。
他倒是铁血真汉子,哼都没哼一声双手一撑,站起来不带停顿地继续飞奔,只见鲜艳的鼻血在风中缕缕飘散。
“等……等……我!”
胖官差听他呼喝,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道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心中害怕,虽然舌头和大腿根部还是疼痛难忍,但他绝不敢一个人停留,连滚带爬沿着瘦官差逃跑的方向追去,嘴里还继续发出呜呜的惨叫声。只一刻工夫,两人都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两个人都跑了……”
顾小西眨了眨眼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两名官差,刹那间消灭了踪影,她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顾小姐,茗烟叩谢救命之恩……”茗烟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面色苍白,嗓子还沙哑着,赶紧谢了恩。
“啊,举手之劳。你真的是替你们家少爷坐牢?”
顾小西想不通两官差为啥逃跑就干脆不想,茗烟到底是不是真的替房少祖流放?太守公子是不是现在逍遥法外?这才是她关注的问题。
虽然有点冤枉,但这位房衙内平日里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手上也有不乒苦主,这时候受个报应也是应该。如果让他逃脱了惩罚,那才是老天不开眼呢!
茗烟懊悔不及,把当时情形和盘托出。
房少祖因为强娶民男、伤害宗室的罪名入狱,房太守一开始当然是想走后门托关系把人先捞出来再说。但这次是监察使胡铨主审,又有赵王坐镇,虽然是在武陵这一亩三分地上,房太守这地头蛇也没落得什么好,在判决环节上没有办法帮儿子脱罪。
既然荆决搞不定,就只有搞执行。房太守本想流刑也不怕,只要去近些有故交好友的地方,托人照顾个几年,也就当是儿子出去避避风头。
但最后却还是挑了琼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房太守费心打听,才知道提点刑狱司不知怎么也从京里头得到消息说胡二三要拿到武陵太守的位置,房玄瑜要靠边站的消息。这些人迎来送往喜新厌旧,自然是要向胡铨卖好,尽管是老上司的儿子,却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反而是恨不得再踩上几脚。
房太守恼羞成怒,甚至是纠结了一帮亡命之徒,准备去劫牢了。
最后还是房执事这狗头军师给他出了个主意,上层路线走不通,倒可以走走下层,那些衙役头目消息不灵通,倒也还给太守大人面子,费尽千般周折,才终于搞定了这一出狸猫换太子。
茗烟拿了主子的三千两银子,也是心满意足,自愿前往做替身临行前夜,房太守想办法把茗烟送了进去,把儿子给接了出来。
今日一早,董薛两官差借口早些赶路,拖着茗烟就走,验明正身也只是走了个过场。
以后,就是被顾小西撞破的这场发生在野猪林的未遂的谋杀。
茗烟懊悔不已,痛哭流涕。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白听得沉吟点头,回头对顾小西说道:“小西,这事非同小可,我看得赶紧回去禀告胡大人,免得被房少祖跑了,到时候就难抓回来了?”
“好,我们赶紧回去报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他能逃出法律的惩罚!”
顾小西拽了句文,洋洋得意。
“我看这个王八蛋,老天爷都要收拾他,上次都被雷劈,这次更逃不了!”
她又无心地诅咒了一句。
“儿啊,苦了你了!”
房太守看着自己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老泪纵横。这个儿子平日里头娇生惯养,吃东西也是挑别得很,现在连肥肉都往嘴巴里面塞。怎不叫人悲从中来。
昨天半夜把儿子换出来,房少祖精神极度紧张,出来时疲累已极,在马车上就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房少祖才被饿醒,刚起床就嚷嚷着要吃东西,他老爹自然早就准备好了一桌酒席,心疼地看着儿子吃。
“王八蛋,老子这次出来,非要那些混蛋好看!”
虽然嘴巴里面塞满了食物有些口齿不清,房少祖还是边吃边骂,愤愤不平。
房太守苦笑,他心知这次遭遇的是大人物,以往自己官大压人。这回是被人压了回来。堂堂赵王,天子的弟弟,自己怎么能惹得起?人家既然要自己死
,现在能芶且偷生已属不易。他已有打算趁着任免令下来之前辞官,这样也好体面地带着儿子到别的地方避避风头,反正多年积蓄,总是可以做个富家翁而有余。
至于富家那些设下毒计陷害儿子的那些人,这笔账慢慢跟他们算!
“乖儿子,先多吃点,报仇的事儿有老爹呢……”
这就纯粹是安慰了,现在的房太守,实在是有种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感觉。
房少祖犹自骂骂咧咧,他和地老爹都没有发现,一片乌云正在房家顶上汇聚。
“天色怎么暗了下来,莫非是要下雨了?”
房太守走到窗前,关上了窗,刚一转身,就听耳边轰隆一声,闷雷滚滚。
“打…打雷!”
房少祖吓得丢了筷子,惶惶不可终日,就好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被雷劈过没多久,这时候听到雷声,自然更是惶恐不安。
“没事没事,只是打雷,哪儿有那么巧……”
一道银色电光闪过!
仿佛近在咫尺,闪电的光亮耀花了房太守的眼睛,他咕哝一声,举手揉眼那一瞬间,就听耳边霹雷一响,伴随着瓦砾扑簌下落的声音。
他慌忙睁开眼睛,只见屋顶上一个大洞,密集的雨点正从其中疯狂地涌了进来。
“儿啊!”
等到他的目光转到厅的中央,却只看见一团冒着腾腾热气的焦炭,顿时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哭喊!
“儿啊,你死得好惨哪……”
房太守飞身上前,抱住了那团焦炭,也顾不得滚烫的温度,痛哭失声。
他正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突然感到有人在掐自己的小腿,从那块焦炭的下面,也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老爹,那不是我……那是桌子……我在下面……”
“啊?”
房太守慌忙丢开滚烫的焦炭,果然看到房少祖仰卧在地上,浑身红彤彤的,散发出一股烤肉的香气,口鼻之中,还不断地冒出白烟。
“乖儿子,你没事吧,别吓你老爹呀!”
房少祖胆子小,一听雷声就钻到了桌子底下,这总算避免了直接成为焦炭的命运,但也差不多完全被烤熟了。
“爹…”
房少祖勉力睁开眼睛,拖着长调,喊了一声爹,口腔里面的白烟冲出,模糊了他老爹的眼睛。
“我是……不成了,爹,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乖仔!”房太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号哭之声,却看房少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双眼圆睁,一动不动。
“儿啊,你是死不瞑目啊!你放心,老爹一定会帮你报仇,害你的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房太守恶狠狠地发誓,伸手要合上儿子的眼皮。
冷不丁房少祖又好像要断气了一样咳嗽了几声,涩声开口:“老爹,我还…没死呢……”
“哦哦,那你安心的去吧……”
“暂时都不会死啦!”房少祖憋足了气,好不容易喊了一声。看来雷劈这种事情还是有抵抗力的,第二次劈得虽然更严重,但居然还能保持清醒那么长的时间。
“不会死?对对对!房安,快去找医生!”房太守终于反应过来儿子还有救,赶紧召唤房安去叫医生。
房少祖头一歪,这回终于陷入了昏原之中。
“老董,我,我说你跑什么东……东西,原来是吓……吓破了胆!”
胖官差依旧是捂着自己的裤裆,大腿根部被血淋淋咬下一块肉来,痛得他龇牙咧嘴,舌头上断掉的那一小截,更是让他口齿不清,说起话来合含糊糊的。
瘦官差脸色尴尬,往鼻子里头塞着干布,他这一跤摔得也不轻,鼻血怎么也止不住,到现在还是在哗哗留着,像是开了闹的水龙头。
“老薛,我怎么知道你这么不中用,居然给那小子给咬了。啧啧,要是再偏个半寸,那老薛你……”
“你给我闭嘴吧!”
胖官差恼火地骂了一句:“现在怎么办?那小子丢了,我们怎么跟太守大人交代?”
“交代?交代毛线啊!”
瘦官差苦笑摇头:“咱们兄弟俩算是栽了,那小子这会儿肯定回去报信,我们不用想着给太守交代,房大人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还是想想怎么跟衙门里头交代吧?”
“那小子敢回去?不要命了?太守大人能放过他?”
瘦官差叹了口气:“老薛,我就说你迟钝,我倒是隐隐听说,房大人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事情要是揭出来,只怕是逃不过一个莘职查办。只恨咱们两个,成了他的陪葬了!”
“你咋不早说!”胖官差急得跳脚:“老子可是有儿有女的,这…这可如何是好哇?”
“到了这会儿……我看只有一个办法了。”
瘦官差在胖官差耳边低语几句,胖官差吓得跳了起来。
“太守…… 太守大人真敢这么干?他……他为了儿子连命都不要了?”
瘦官差点点头:“是快马陈三儿的消息,估计是假不了,本来我想到不了这步,但若是事情捅出来,以房老狗的性子,肯定是狗急跳墙的,咱们就只有……”
不知不觉当中,两人的对房玄瑜的称呼,已经从太守大人变成了房老狗。
第七十二章 房家倒台
胡铨在监察司衙门看书,心神不宁。
倒不是因为他早上得到了京里有意让他接任武陵太守的消息,这些官场沉浮对他来说宛若浮云。只是这些天来,心思却全在顾小西的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年近三旬,却为一个小女孩动了心。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安乐的影子……
胡铨叹了口气,回首望向悬挂在一旁的铜镜。他还是那副模样,倒是对得起对先皇所说永远二十三岁的承诺,依然还是面白无须,无论是谁来看,也不过就是二十岁州出头的模样。他今天穿一身绛色的常服,更衬得他肌肤白皙,还是称得上美男一枚。
只可惜容颜可以不变,过去的时光却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大男人照什么镜子……父皇说你爱美,当真是没有说错!”
未经通禀就闯进来的,除了赵王还能有什么别人。
他今天照旧是一身玄色衣冕,手里执一把描金扇,晃晃悠悠就从门外撞了进来。
胡铨见他进来,眉头微皱,把目光重新移回到手中的书本上。
“怎么你今天不去莲静斋么?”
胡铨有职务在身,虽说目前在武陵监察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