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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白费功夫了,这儿隔音效果可好了,声音绝传不到外界去!”
赵王找了张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了下去,还挑了个苹果,用衣袖擦了擦,在嘴巴里面嘎嘣嘎嘣咬得脆响,一副惬意的摸样。
果然徐子都并没有听到顾小西拍打墙壁的声音,他只是在房间中绕着圈子,仔细地查看每一处蛛丝马迹。顾小西废然放弃,转头叹了口气。
“赵王殿下,现在军情紧急,麻烦你不要玩了!这么大庄院,子都已经找到这儿,难道不是能找到我们么?”
“你刚才说的可是‘他一定能找到我’,不是‘他一定能找到我门附近’!”赵王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本王也很好奇,他怎么识破公输羊的机关?”
赵王是赌上气了,死活就不愿意打开暗门,顾小西也是一筹莫展。
“嘿,所以我说小西啊,不要对男人太有信心……你看这个徐子都,到底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吧!”
“子都当然有办法找到我们,只不过浪费点时间而已,真是懒得跟你说话!”顾小西翻翻白眼,真是懒得理他。
“什么?”
赵王大惊小怪地高呼:“行!那我跟你打赌,徐子都一定找不出暗门所在!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他进不了密室,你就嫁于本王为妻,你敢不敢?”
“你!”
顾小西的脸涨得通红,狠狠地一跺脚:“子都一定能找到!赌就赌,如果你输了,你每次见面都喊我阿姨,敢不敢?”
“阿……阿姨?”
这么一个强悍的赌注,赵王也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但想起公输羊师傅所说机关的博大精深奥妙之处,他还是充满了信心。
“赌就赌,谁怕谁!”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就听格格声响,赵王不敢置信地回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暗门打开了!
徐子都一袭白衣,施施然走了进来,对着顾小西微微欠身。
“你……你怎么进来的?”赵王像是见了鬼一样,掉下来的下巴良久都接不回去。
顾小西欢呼一声,扑到了徐子都怀中,揽着他的肩膀大笑。
“子都,你最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问题!”
她得意洋洋地回头,对着赵王骄傲地翘起了下巴:“赵王同学,以后记得看见长辈要叫人哦!”
赵王狠狠地一跺脚:“好!愿赌服输,我认了!但能不能让我输个明明白白,到底你是怎么这么快识破公输羊的机关的?”
公输羊机关神秘莫测,变化多端,大泰宫室之中,许多处密室机关,甚至通往外界的密道,都是出自他们一系的手笔。若是公输机关能这么轻松地被识破,那岂不是说明大泰宫室的皇家安全大有问题?这还了得?
到这时候赵王都来不及关注这个赌约本身了,反而是操心徐子都到底怎么进来的问题。
“对啊!子都你好棒哦,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快进来,我以为怎么也得找个一炷香功夫呢……”
徐子都微微一笑,矜持地吐出了两个字:“指痕。”
“指痕?”
赵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看着顾小西,指望她翻译。
“是了!”顾小西一拍双手,走出暗门,指着门边上那副机关画,笑得前仰后合。
那本是一副工笔仕女图,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娇媚风流之态跃然纸上……只可惜粉面之上,居然有两个乌黑的指印。
“见鬼!刚才在地上玩完九宫棋忘了洗手!”
赵王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瓜,懊悔不迭。
“没有良好的卫生习惯,早晚要吃亏!”
顾小西还不忘揶揄他。
“阿姨……为什么我们的待遇差别那么大?”
赵王也算光棍,愿赌服输,这一声阿姨叫得青翠欲滴,只是他现在整个人被倒提在空中,难免有些心气不顺。
武陵城危急,他们仨稍一商量,还是赶紧赶回去给胡铨报信才是正经事,也不知道房玄瑜在城中到底插了几招暗棋,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个在武陵城做了十年的太守在,各个主要官员的家宅,还有防务的分布,贼人自然是了如指掌。这一次绿柳庄要大灭口,只怕也筹划许久,那些人浑浑噩噩,浑然不知道已经生死一线。
赵王倒也想过自己先往城北大营逃走,这样绿柳庄最主要的战略目的就完不成,但如此一来,一是时间上来不及通知武陵众人;二来要是房太守在军中也有暗棋,陈北大营也未必一定安全。
最好当然是远远跑路,直接去湖广首府汉阳,但武陵城官员虽然草包无能,但也不能就这么扔了,何况还有个胡二三在,要是皇兄知道了,难免要责怪自己。
于是徐子都揽着顾小西的纤腰,又要起飞,而可怜的赵王同学,则是被他捏住了脚踝,倒提而走。
赵王连声抗议,却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他们出庄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大批黑衣人列队整齐,正在迅速组织,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出发了。
“快些准备,五更准时出发!”
汪铁头的娇声在人群中回荡。
“这次行动鸡犬不留!你们可都要给我听仔细了!”
“乖乖,足有好几百人!看上去身手都还不错!武陵旁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支队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王啧啧称奇,脸色骤变。
徐子都却紧皱眉头,这群人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今晚又是宿醉,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全部准备停当出发,形成如此精悍的一支队伍,就算因为状态的原因,战斗力要大打折扣,但是这纪律和调教之功,真是下了死功夫的。
这么一群人有心算无心,武陵城的这些头头脑脑么,当真是有性命之危!
“这么一大群人杀官造反?”
顾小西也看得呆了:“他们就不怕军队来剿灭么?”
赵王叹了口气:“阿姨,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官场之上素有流弊,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他要是真能把武陵城知情的人包括本王都杀光了,再搞个流寇作乱,轻轻巧巧就能把绿柳庄给摘了出去,别说以后武陵的官僚体系中必有他们安插的棋子,就算是大清洗之后,全部官员履新,也未必会有兴趣去啃这个硬骨头,反正本王薨了有前任那些笨蛋背黑锅,干他们何事?”
绿柳庄的动作,乍看起来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破罐子破摔,细较起来,却发现其中也有行险求活的一线生机。
绑了赵王,如果绿柳庄的底牌不泄自然是最好;如今既然泄露,那就更不能让赵王和武陵城中官员跑掉,只要把消息源头掐死,天高皇帝远的,也未必再能查到这个隐藏在山中的小小庄院。
“本王只有一点还想不明白……”
赵王脑袋朝下,苦思冥想涨红了脸。
“就是他们绑架本王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给房玄瑜救儿子?这老家伙的面子,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想不通就暂时不要想,小心脑充血!”
顾小西对这些纠缠的事情实在是想不过来,反正现在绿柳庄要暴乱,管他是什么,暴力镇压就完了,胡二三这人虽然呆呆的,但是也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赵王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倒挂的姿势,这个动作让他非常别扭。
“阿姨所言甚是,现在我们要考虑的就该是怎么应对当前局面……我本以为这些人至少要天亮出发,到武陵城的时候就该两个多时辰以后,快中午了,现在却还是五更出发,他们的脚程比我们慢不了多少……”
徐子都冷哼一声,赵王忙嬉皮笑脸的补充:“徐哥,我不是说你慢,你带着我们俩人,难免会慢一些。武陵官员分局各处,他们一定也是分散开来行事,我们能通知胡二三也算不错了,其他那些……”
其他的那些官员,恐怕是难管他们死活了。
关键是不知道武陵城的官僚体系当中,到底哪些是绿柳庄的暗棋,哪些又是无辜者。
赵王的称呼让徐子都一阵恶寒,他抿紧嘴唇,再不理他。赵王却还在嘀嘀咕咕自己分析:“以常理推论,本王被人救出绿柳庄,应该是会先去胡二三处,如果我不回武陵,他们这次的行动就算是失败了,绿柳庄的基业必败,顶多就是临死前拉着武陵一帮官僚垫背,所以汪铁头那婆娘一定是堵得本王回武陵这一铺,那冲击胡二三府的一定是主力,其他那些官员如土鸡草狗,派个十来精锐就足以屠府了……我们没办法分兵救人,只好让他们死了。带着胡二三先躲起来,避过这场大祸才是正经。”
他久居上位,杀伐果断,虽然童心未泯,但语气之中,也大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气概。
“活下来的那些,想必就是绿柳庄暗棋,到时候让皇兄一股脑儿砍了就是,只要保住了胡二三,想来也就没什么大事。等天亮调城北大营卫护城门,再申请剿灭绿柳庄,大致就是如此了……”
武陵城那些蝼蚁官员,丝毫不在他的眼中,计划简明扼要。
“胡说八道!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他们要对付这么多人,我们总要救得一个是一个,难道眼睁睁看他们死么?”
“问题我们没有能力啊……哎哟!”
不知道徐子都是故意还是无心,赵王的脑袋晃晃悠悠撞上山壁,疼得他眼冒金星。
“你小心点!”
“没有能力,也要尽量救得几个,照你这么说,这群黑衣人过去肯定是满门老幼都不放过的,这么残忍你怎么看得下去……”
“那当然是要斩草除根的,万一留下几个……哎哟!”
赵王的脑袋又一次撞了山壁。
“不来了!你们一个动口一个动手的,我服了,不跟你们争!行行行!救救救!”
赵王被撞得七荤八素,当然知道徐子都是故意而为,没奈何只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拟出了另一个计划:“要是那样……”
“徐哥,你就得把我们俩抛下,全力奔驰回城,找胡二三把全城官员集中起来,调府中官差衙役与他们正面战上一场,这个寡不敌众,也有可能是被他们趁机全歼……这武陵城又没有城墙,连据城苦守都不行,只能去畅春园守备,那边是天子行宫,有百多名侍卫,外墙也好守御。”
“然后我跟阿姨,去城北大营求援,只要军队赶来之前,你们还没有被杀光,那就算是赢了……”
赵王说得自己都摇头不已:“这计划太行险了,我去城北大营也只能调五百军兵,在两个时辰之内敢来灭了这几百黑衣倒也有把握,但是你们靠着百多名侍卫,能撑得过一个时辰不?”
他自己赶往城北大营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再加调兵遣将,赶到武陵城起码是四个时辰以后的事情,推算黑衣队的进度,大约顶多两个时辰之内就能到达武陵城。
“能。”
徐子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好好,徐哥,我信你,不过还有件得做的事儿,您还得回头去通知这帮贼头在畅春园决战,否则人家不知道,照样冲到各家去杀个精光,虽然这些老官油子都保住了,他们满门家小可都保不住!……这计划实在是有点蠢,要不咱么就算了……”
徐子都不发一言,忽然远远地把他抛了出去,拥着顾小西就往回飞跃。
“喂喂!还没合计好呢,你怎么就这么干了!好歹让阿姨陪我啊!你也好跑快点……”
赵王又跳又叫,待看徐子都压根儿不理他,只好废然放弃,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远远地扔了过去。
“徐哥,这是我的信物,你带着这个取信于胡二三,还可以进畅春园!我去城北大营了!”
关键时刻赵王也是个果断的任务,玉佩一抛,转身就跑。徐子都伸手抄住了玉佩,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足下轻点,转眼间就回到了绿柳庄的大门口,他轻叱一声,腾身而上,再次站到了门楼之上。
“什么人?”
月色已残,但他那一身白衣飘飘着实惹人注目,下面虽然乱哄哄的,却也都看见了他宛若天神独立在数丈高的门楼之上。
“好小子!你还敢回来!”
汪铁头认出了这一袭白衣,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各位请了!”【 ﹕。qisuu。】
徐子都凝立不动,却是顾小西脆声开口。
“诸位的密谋,我们已经知晓,你们无非是要灭口,何必滥杀无辜,我们回去将武陵城大小官员集中在畅春园,等你们一战,如何?”
顾小西在徐子都的怀中睥睨众人,大感拉风快意,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
“畅春园?”
“正是,你们何时到畅春园,我们恭候大驾,告辞!”
顾小西告辞二字出口,徐子都一个鹞子翻身,落在门楼之外,那两人瞬间消失无踪。
“汪庄主,我们计划败露,这可如何是好?”房太守脸色惊慌:“这畅春园之约,是不是有诈?”
汪铁头神色肃穆,摇了摇头。
“不是,是他们妇人之仁,倒是给了我们机会。”
她眼中神色一闪,发出冷冷的笑声。
“他们怕我们宰了官员的满门老小,还特地跑来通知我们,畅春园……不错,就让它成为武陵众狗官的葬身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