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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那我帮你量量尺寸吧!”
“太好了。”原本坐着的郑婆婆缓缓站起身。
第1章(2)
“胸围三十九吋……”喻宝蒂一边量颈围、肩宽、臂围……一边念出声。
“三十九?我胸部有这么大吗?”郑婆婆呵呵笑。
“是啊,婆婆年轻时一定很丰满哦!”宝蒂灌迷汤,继续再量。“腰围三十四吋……”
“什么?!”郑婆婆大叫,口吻肯定的纠正她。“你是眼花还是量错了?明明是二十四吋!”
“是三十四吋没错呀!”宝蒂吓一跳,连忙重新测量。
“你胡说,你根本量错了!我明明是三十五、二十四、三十四。”郑婆婆很坚持,记忆停留在几十年前婀娜窈窕的自己。
宝蒂一怔,随即额头滑下三条线,乌鸦啊啊啊的从头顶飞过。
婆婆口中的三围,未免也太曼妙了,连她都没有那么惹火的身材好吗?怎么可能七十几岁的老婆婆还拥有这种黄金比例?要真照这尺寸做出来,郑婆婆根本塞不进衣服里。
不过,看郑婆婆如此计较,要是争辩下去,不知她会不会血压飙高?还是从善如流的在口头上顺从她好了!
“对厚,是我量错了,腰围二十四、臀围三十四。”她嘴里说着,但在簿子上却分别写下了34和41两个数字。
没办法,争论下去会没完没了,反正这是善意的谎言,目的是要让老人家开心,到时候衣服能穿得下才是重点。
“宝妹呀,我喜欢黑底红花的,高贵大方又显眼……”郑婆婆心花怒放的开始要求。
“好,我记下了,婆婆你很有品味啊。”宝蒂已经放弃纠正自己的名字,她就当郑婆婆口中的宝妹好了。
“来,婆婆请你喝甜甜。”量完尺寸,郑婆婆翻出桌上的礼盒,找出冰糖燕窝招待难得的小客人。
一老一少分别坐在床畔和折迭椅上,宝蒂听着郑婆婆回忆从前,一开始挺好的,但后来就开始像唱片跳针,不断重复。
到现在宝蒂才恍然大悟,郑婆婆脑袋不清楚了,所以这一秒说过的话,下一秒就忘记;才请她喝过燕窝,下一分钟又塞了另一瓶给她;明明说了她叫宝蒂,她偏偏要叫她宝妹……
“婆婆累了呴?”见郑婆婆打呵欠,喻宝蒂连忙让她躺下。“你休息吧,等我旗袍做好了,会找时间送来给你的。”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黄牛哦!”郑婆婆得到喻宝蒂的允诺,便噙着微笑闭眼睡觉。
呼~~照顾老人果然是件辛苦的事!
喻宝蒂拭了拭汗,大大的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退出郑婆婆房间,返回同学们的行列里。
邵奇亚趁空档去找驻院的医生了解外婆的健康状况,回到了外婆的房间,看见她已安稳入睡,不禁放轻了脚步。
他的父亲尼尔?泰勒是英国人,母亲邵艺萍是台湾人,所以他分别有英文名字和中文名字,邵则是母亲的姓氏。
小时候,大多是外婆照顾他,直到他父母在他国中毕业时离婚,他才跟着父亲到国外念书、学习集团事务,直到这几年才回到台湾来。
那期间,母亲因车祸意外丧生,患有老人痴呆症毛病的外婆病情益发严重,又只剩她单独一人,父亲于是把孤单无依的外婆安置到这间有专人照料、环境幽静舒适的赡养院来,以避免老人独居的种种危险,而他则在回台接管集团在亚洲区事务之后,不定期抽时间来探望外婆。
只是每次来这里,心情都有些沈闷,因为愈渐年老,器官退化,一些老年人的慢性疾病会慢慢出现,致使外婆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其中最严重的是心血管和失智方面的问题。
然而,这种因年老而产生的疾病,又是最令人无奈的事情,所以只能吃药控制,减缓恶化速度,在日常生活中尽量多注意了。
思绪转动间,邵奇亚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一半,好遮掩明亮的光线,却在一旁的桌上瞧见一本画簿。
他拿起来查看,上头记录了详细的身体尺寸,接着再翻阅,意外发现本子里全是以铅笔勾勒服装线条的痕迹……
这画簿……是那女孩的!他记得当初在咖啡馆看到那女孩时,她所拿出的画簿和这本是一样的。
思及此,他迅速浏览,愈看愈觉得惊艳,一如她的人给他的感觉。
看来,她懂得服装设计!里头虽然大多是记录性质的随手画,但设计风格多变,想法丰富,相当令人期待。
下意识翻到最后,果然看见一个名字——喻宝蒂,他不由自主的哂然扬唇。人可爱,连名字都可爱!
Z大服四甲……这代表她是大学四年级的学生吗?
不过,她画簿丢在这儿,人跑哪儿去了?
邵奇亚拿着画簿下楼寻人,心想,这刚好是可以跟她攀谈的好机会,为此,他心跳奔腾,鼓噪不已。
“那群学生呢?”曲终人散的交谊厅显得格外寂寥冷清,他愕然问着在整理环境的工作人员。
“刚才都走了呀。”工作人员答道。
走了?!邵奇亚怔忡,胸臆间涌现一股强烈的怅然若失。
唉……他又错过了机会!
他低头瞧着手里的画簿,蓦然间,兴起一个念头。
见他神情有异,工作人员纳闷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问问,没什么。”邵奇亚浅笑扬唇,没说出拾获失物。
王子捡到了灰姑娘的玻璃鞋,继而失物招领觅得了真爱;而他则是捡到她的画簿,会有什么进展,得到什么结果呢?
他,很期待。
第2章(1)
邵奇亚穿着米棕色几何图形的高领线衫搭棕色休闲长裤,现身在Z大校园,高大身形伟岸挺拔,混血五官深刻英俊,卓尔不凡的模样让他即使想低调寻人,还是引起了一阵轰动。
好不容易,终于让他找着喻宝蒂所念的科系大楼,并有一位好心同学帮忙去找她。
此刻,他在设计大楼的穿堂等候,路过的学生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他从容沉稳的面对,心情却不如外表平静。
如此主动不是他的风格,但因为是她,理智被情感战败,促使他这么做。
发现遗失了画簿,她心情一定很难过吧?
现在他来将画簿送还给她,光是想像她惊喜感谢的反应和表情,他就忍不住心情飞扬。
“宝蒂学姐,一楼有个大帅哥找你。”同科系的学妹来到教室门口,探头确定没有老师在上课,扬声传话。
“响——宝蒂,你劈腿啊?学长会很伤心哦!”
“帅哥是谁啊?”
同在教室里赶作业的同学们一阵哗然,你一言我一句的亏她。
“你们别乱讲啦!”喻宝蒂窘郝地制止同学们的胡乱说话,连忙起身问向传话者。“学妹,有问那个人是谁,找我干么吗?”
“我忘了问名字了,不过他说要把画簿还你。”学妹答道。
“画簿?”她眼睛一亮,心跳瞬间加速,连动作也跟着加速。
“学妹,谢谢你。”语落,她刻不容缓的飞奔而去。
虽然现在以电脑绘图居多,但那本画簿里记录了她许多临时冒出的灵感与想法,有些都还没有运用在设计的作品里,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
前两天弄丢之后,她既自责又懊恼,现在能失而复得,她的心情就像要面会久违的亲人一样激动。
急匆匆的奔到一楼,她一眼就瞧见一名身形伟岸的男人站在布告栏前,随意浏览着他们的布告栏。
“先生,我是喻宝蒂,请问是你捡到……”她出声,见对方转过身来,不禁顿住未竟的话语,瞠圆了眼,讶异的提高分贝。“是你?”
“又见面了。”邵奇亚勾唇浅笑,看向她的眼底漾着不为人知的柔光。
他语调优雅沉稳,声嗓柔魅得让她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害她脑袋有点不灵光,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面。
“我见过你……在……”喻宝蒂指着他,挤眉弄眼的努力回想。
“在日安咖啡馆和安养院。”他好心说出答案。
“对对对……我还在觉得怎么会那么巧呢!”她点头如捣蒜,湛眸流动笑意。
“对了,你在哪儿捡到的?”
“我外婆的房里。”他笑睇她,那比星辰还闪亮耀眼的神采,亮在他眼里、映在他心底。
“是郑婆婆吗?”她直觉猜想。
“对。”
“我就知道,不可能掉的嘛!我只有在郑婆婆房间时有把画簿拿出来,可是发现遗失后,我打电话请安养院的工作人员帮我找却找不着,原来是你拿走了。”
她接过他递来的画簿,加深笑容。“谢谢你特地送还给我,为了它,我还失眠了两天,都快变熊猫了。”
他看见她眼下的黑影,奇异的心疼掠过胸臆,要不是抽不出时间,他早在昨天就来了。
“那现在你可以好好安稳的睡一觉了。”
“是呀。”喻宝蒂笑眯眯的把画簿按在胸前,宝贝的摸抚着。
“我要怎么谢谢你才好?”
“请我喝杯饮料吧。”他大方提议,为了目的,不用客气。
她扬起一对娟秀的眉。“日安?”
“你很喜欢那里?”他乘机问。
“当然呀,我每周四下午没课就会去坐坐,虽然很喜欢,也不能经常去,你知道的,穷学生嘛,一杯一百多块的饮料是奢侈花费,一周一次已经够享受了。”她直言回答,不自觉透露出俭习性。
原来她只有用四才会去,难怪他在初次偶过后,接连几次再前往,都没再碰见她,因为似乎都凑巧不是周四。
太好了,探听到这个消息,是一大收获啊!
“我也觉得那家店很不错,环境装潢和咖啡都很有水准。”
对日安的偏爱,证明他们某部分的喜好相同。
“遇到眼光一致的同好真开心。”她咧嘴,笑意染上眉眼,清澈动人。“不过,我这两天的课很满,还是……我们约周四,你有空吗?”
她生动有趣的表情、坦然直率的表现,丝毫不拐弯抹角,邵奇亚看着,心底也跟着欢喜。
“没问题,那就周四下午。”他一口应允,完全将“行程”二字抛到脑后。
这样近距离和她说话,短短几分钟的互动,他的心就涨满了甜甜的喜悦,才定下约会,他就开始期待,对她的好感,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
撇除那莫名的吸引力不提,她这性格正好也对了他的胃口。
因为在商场打滚多年,实在看腻了那些虚伪做作的繁文缛节,和直爽的她在一起,轻松又愉快,没有半点压力。
他喜欢看着她的笑脸、她星星似的眼睛,喜欢听她清脆嗓音、活泼语调,他想留下这份舒心的感觉,和可爱讨喜的她做朋友。
所以,即使没有空,他也会想办法变成有空。
一样的周四午后,一样的日安咖啡馆,邵奇亚的心情大不相同,他和喻宝蒂交换了手机号码,留下了姓名,和她约好见面,他特地命秘书压缩行程,精简会议,排开所有事情,就为了和她共度悠闲的午茶时刻。
大概是地点隐密,这时间日安咖啡的客人并不多,二楼空荡荡的,现在只有邵奇亚和喻宝蒂这桌客人。
“邵大哥,这个时间,你不用上班吗?”喻宝蒂拿起长汤匙挖着飘浮冰咖啡上头的冰淇淋,一边吃一边问道。
除了大姐、二姐,她身边大多是年龄相近的同学朋友,所以对于邵奇亚这个和自己相差了七岁的新朋友充满好奇。
“要啊,不过我有先把该做的工作做完才跷班的。”
端起刚送上来的焦糖玛奇朵,邵奇亚笑答的同时,奇怪的发现怎么每次她点的饮料看起来就是特别好喝。
是因为吧台煮咖啡的功力有落差,还是因为中意一个人,所以连她的举手投足、细微表情,看起来都觉得赏心悦目?
“再叫些点心来吃好了。”见他盯着冰淇淋,身为请客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小气,说着,她便走到楼梯口轻摇墙上有服务铃功能的铜铃,服务员立刻在一楼楼梯口现身,她点了份薄饼和松饼,再回到位子上来。“我平时很抠的,今天是有赚到外快,才会这么大方唷!”
“外快?”他讶异扬眉。“服装设计系的功课那么重,你还能打工吗?”他知道人家是一上大学玩四年,但念服装设计科系没这回事,得像海绵不断学习吸收,时间根本不够用。
“也不是打工啦,只是我自己从大三就开始设计一些衣服、织毛线帽拿到服饰店里寄卖,这两天衣服刚好卖掉了,所以来这儿之前才去跟老板娘结帐呢!”宝蒂一脸喜孜孜的,不只是因为赚了些零用钱,更因为自己设计制作的衣服有人欣赏,那种成就感让她像飘在云端。
“还没毕业就已经是设计师了?”他目光赞赏,调侃地说。
“哪称得上设计师,就是赚赚零用钱咩。”小脸上泛开了羞窘的红晕,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