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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钧深吸了口气,稍稍放松了些,“承锦畏寒,只能常年居于此处。”
穿过几道亭台楼阁,进了一个穿堂,穿堂后面烟雾缭绕,应当是一处温泉。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一个身着素色绸裙的女子带着几个丫头上前行礼,丫环们皆跪地,这女子则双手放于腰侧福身。
“弟妹不必多礼,”萧承钧抬手虚扶了一下,“吾带太子妃来看看承锦。”
说着便给楼璟介绍,二皇子的正妻,王妃张氏。
“见过太子妃。”张氏穿得淡素,只在头上戴了一对银凤钗,细银链坠子连着一颗白□眼石垂在额前,配上那张端庄素雅的面容,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楼璟回了礼,张氏就领着他们往内院走,她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都听不清,“王爷这几日精神好了不少,昨日还问起殿下怎么还不来看他。”
楼璟感觉到,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因为这句话而彻底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去,太子殿下的眼中又泛起了点点笑意,便明白,二皇子在萧承钧的心中怕是非同一般。这般想着,又难免生出几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物,会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太子殿下,如此挂心。
跨过一座石桥,乃是一个石头砌的水榭,水榭之下,是雾气蒸腾的温泉。水榭上放着一张软榻,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人盖着薄毯倚在榻上,正含笑看向来人。
“方才管家说有一只中箭的雁掉进了院落,我就猜着,太子哥哥来看我了。”榻上的人正是萧承锦,还未看清他的相貌,温润的话语已然透过雾气传了过来。
“总瞒不过你去。”萧承钧拉着太子妃上前,在软榻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张氏招呼丫环倒了茶,便守礼地避到了水榭边的楼阁里了。
皇家的两兄弟见面,竟没有任何的礼节,仿佛寻常人家的兄弟一般,楼璟微讶,往萧承锦面上瞧去。
许是缠绵病榻多年的缘故,萧承锦看着很是瘦弱,眉目间与萧承钧竟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相比之下要柔和许多,面色苍白,五官精致,一双黝黑的眼睛深若古井,仿佛能看透世事一般,带着几分苍凉。
“静王殿下倒是与太子有些相像。”楼璟也入乡随俗,没有见礼便开口说话,只是面对着这样一个病弱的王爷,总禁不住放轻了声音,怕惊扰了他。
二皇子的封号为“静”,或许便是为了让他静养身体的意思吧。
“我与哥哥是同一个母妃,自然是相像的,”萧承锦似乎很高兴楼璟这般说,波澜不惊的眼中也染上了点点笑意,“嫂嫂竟不知吗?”
楼璟一惊,转头看向萧承钧,他们竟是同一个母妃吗?缘何以前从未听说过。
萧承钧似有所感地也看了过来,微微颔首。
“哥哥来这静怡山,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变故?”萧承锦看着两人对望的样子,不由得轻笑。
“清河决堤,有人弹劾是我贪墨了修筑银子,便来避避风头,”萧承钧简单明了地说了这么一句,显然不打算多说此事,“瑞儿满三个月了吧?”
“去把小王爷抱过来,”萧承锦不打算让兄长岔开了话题去,索性吩咐丫环去抱孩子,“他急急地让你成亲,想必为的便是这个,你纵使避到天边去,该来的总是要来……咳咳……”话未说完,便轻咳了起来。
楼璟听着兄弟俩的对话,不由得暗自心惊。方才萧承锦说起大雁,还以为他是调侃,如今看来,这位王爷是真的聪敏异常,只言片语便能推出事情的始末来。
“朝堂之事我自会料理,你莫操这些闲心了。”萧承钧蹙眉,拉起毯子给他盖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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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Miss张小邪、bluefish、蛋挞君、幽谷青竹 四位大人的地雷~╭(╯3╰)╮
谢谢:似水约定、扔了一个手榴弹,嗷嗷~
楼小猫和太纸兔纸:殿下我还伤着呢,快扶着我
☆、第十九章 热闹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萧承锦从毯子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攥住了太子的衣袖,“朝堂之中已然是‘龙蛇起陆’之境,兄长可看到杀机了?”
萧承钧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杀机处处皆是,父皇疑心渐重,当务之急乃是削减父皇的猜忌。”
“除非你痴了傻了……”萧承锦叹息般的说道,靠在大迎枕上,缓缓地闭上眼。
萧承钧把弟弟的手放进毯子里,默不作声。
楼璟看着这兄弟俩,莫明的有些心酸,若是二皇子身体康健,于太子来说,将会是一个极大的助益。
忽而,一阵婴孩的啼哭声打破了水榭中的沉默,萧承锦睁开眼,看向抱着婴孩而来的王妃。
小丫环得了王爷的令,便去水榭边的楼阁禀了张氏,张氏便亲自去抱了孩子过来。
“恰好醒了,刚吃过奶。”静王妃温婉地笑着,把孩子递到了萧承钧与楼璟面前。
三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褪了刚出生时的粉红,白白嫩嫩煞是可爱,只是被母亲强行带出来,有些不高兴,瘪着小嘴哭个不停。
楼璟好奇地凑过去看孩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碰了碰那吹弹可破的小脸。
“咕哇咕哇……哇……咕……咕……”孩子被手指碰到,竟张开五指攥住了楼璟的指尖,哭声也渐渐停了,攥着他的手指晃来晃去,一双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
“瑞儿这是喜欢嫂嫂呢。”张氏轻声细语地说道。
楼璟也忍不住笑起来,从腰间取下一个雕了蝙蝠的玉佩,“来的匆忙,不及备礼,便把这个送了瑞儿吧。”
张氏接过那羊脂玉雕的“福从天降”,抱着孩子稍稍蹲身道谢。
因为蹲身,孩子的手被带得远了些,可依旧紧紧攥着楼璟的手指,楼璟觉得有趣,又怕伤到孩子,只得跟着把手伸长。
“天色不早,我们该走了,”萧承钧起身,看着脸色苍白的弟弟,低声道,“改日再来看你。”
萧承锦轻轻点了点头,“你若是想铤而走险,便要让他觉得愧疚……咳咳……”说着说着又开始咳,苍白的手按在胸前,稍稍用力,便能看到那青色的筋脉。
楼璟闻言,不由得看向那兄弟俩,微微眯起眼。
“你好生歇着吧。”萧承钧不愿多谈,起身看了看张氏怀中的孩子,便抬脚踏上了石桥。
楼璟只得抽出手,向静王与王妃拱了拱手,“先告辞了。”而后快步追上先行离去的太子殿下,与他一同出了常春阁。
早有下人将大雁连同那支箭送到了竹林外的侍卫手中,管家将两人送至大门便驻足行礼,不再相送。
萧承钧缓步走在竹林里,忽而驻足,单手握拳撑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扶住他的双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萧承钧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竹林,声音比以往还要低沉,“承锦自幼聪敏,三岁识字,五岁成诗,书、画、人、事皆过目不忘……”
楼璟听出了太子声音中压抑的悲恸,很是心疼,用力把人扳过来,抱进了怀里,“王爷他,得了什么病症?”
“他生下来便有些不足,父后想尽了办法,好不容易让他康健起来,却在六岁那年中了毒,人虽救了过来,却从此一病不起,受不得一点风寒……”萧承钧靠在自家太子妃的肩头,或许这些往事对于他来说太多疼痛,以至于在白天也没有推拒楼璟的亲密,“那糕点是送来给我的,我却让承锦先吃了……”
楼璟愣怔片刻,缓缓抱紧了怀中人,“承钧,罪不在你,罪在那个下毒的人。”
回到行宫,楼璟让人在甘泉殿的院子里支了火架,接过厨房收拾好的大雁,亲自上手架在火上烤。
行宫里的厨子站在一边,待太子妃烤好了,就接过来片好装盘。
楼璟端着盘子,挥退了所有人,拉着太子殿下在那棵高大的枫树底下席地而坐,“吃野味就要幕天席地才有趣。”
萧承钧看着太子妃把盘子放到地上,又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坛酒,禁不住露出些许笑意。
“殿下,快尝尝,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楼璟指了指盘子里的肉,原本照他的意思是直接撕着吃便是,但考虑到太子殿下可能受不了那阵仗,这才作罢。
萧承钧拿起银箸,夹起一片,外焦里内,香脆可口,酱料刷得恰到好处,确实好吃,“你怎么还会做菜?”君子远庖厨,何况楼璟这种世子爷,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我也就会这个,”楼璟笑了笑,拍开了酒坛的泥封,倒了两碗,“在大漠的时候,只能吃干粮,为了解馋,有时候就会顺手打些野味。”
“那些兵将不会帮你吗?”萧承钧接过酒碗,与自家太子妃碰杯。
“哪能啊?”楼璟仰头干了,靠在树干上看向远处的山峦,“这都是偷偷摸摸弄的,要是被我爷爷发现了……”
“他会罚你吗?”左右没有别人,萧承钧也放松地靠在了树干上,他已经很久不曾这般随意过了。
“他会把肉抢走的。”楼璟撇嘴,用手捏了一块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哈哈……”萧承钧就不住笑出声来。
楼璟转头,看着仰头大笑的太子殿下,就算这般肆意的笑,也带着几分矜贵与自制,抬手,给两人的酒碗添满酒,“今日不在宫中,咱们喝个痛快。”
“好!”萧承钧眼中带着笑意,举了举手中的酒碗,缓缓喝尽。
两人一碗接着一碗,不多时,一坛美酒已去了半坛。
楼璟喝酒,可不像太子殿下那般优雅,都是仰头一灌,清澈的酒液顺着碗沿不停地溢出来,顺着线条优美的下巴,滑到了脖颈里。
萧承钧睁着微醺的眼,缓缓伸手,帮他拂去那一滴水珠。
温暖的手指拂过全身最脆的地方,楼璟微微绷紧了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因帮他擦拭酒液而靠近的萧承钧,忍不住也慢慢靠了过去。
唇舌相抵,带着淡淡的酒香,越发的甘甜美味。
两人不知怎的便缠在了一起,楼璟一边在太子殿下的唇上辗转碾磨,一边伸手,把人拽到了怀里。
萧承钧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许是今夜心中难过,醉得越发快,看着在满天星光下越发昳丽动人的太子妃,忍不住就想要更亲近一些。
良久,缓缓分开,两人皆微微喘息。萧承钧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太子妃的怀里,觉得有些不大对,“濯玉……唔……”
看着因为饮酒而眼角微微泛红的太子殿下,睁着黝黑的眼睛略带茫然地望着他,还未等萧承钧说完,楼璟便忍不住再次附唇过去,怎样的吮吸都觉得不够,忽而想起那本书中的画面,便试探着将舌探了过去。
“嗯……”萧承钧瞪大了眼睛,他的太子妃,竟然……
夜风拂过高大的枫树,红叶沙沙而动,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萧承钧睁着眼睛,看着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了满天星斗,伸手,搂住楼璟的脊背,再与他亲近一些吧,就放纵这一下,一下就好。
“濯玉,太医说,承锦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楼璟抱着怀中熟睡的太子殿下,抚着他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
行宫中只有他们两个皇族,不用上朝,也不用晨昏定省,日子着实很悠闲。
朝堂上风起云涌,两人却在行宫中游山玩水,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转眼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静怡山下一早就开始热闹,今日登高赶庙会的人很多,卖小吃的、玩杂耍的早早的过来,以图占个好摊位。
并非所有的男子都去登高,萧承钧被太子妃拉着来赶庙会,看到也有不少男子在这里凑热闹,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多时,便有许多大户人家的轿撵、马车从城中赶来,各个遮挡得十分严实,多是些高官、勋贵家的女眷。
“这怎么使得?”萧承钧看着眼前的青砖墙,皱起了眉头,他的太子妃竟然让他翻墙到尼姑寺里去,那里面都是些女眷,若是给人发现了,岂不把他们当做登徒子?这会儿侍卫都被远远地遣开了,若是给人家的护卫抓住,挨一顿打倒是其次,给人认出他是太子,可就丢人丢大了。
“嘘……”楼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太子殿下趴到他背上,见他不配合,便伸手把人揽到怀里,单手抓住墙根的枣树枝,一个借力便跃上了墙头,远远地看见几个尼姑领着一群女眷往这边走,萧承钧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楼璟竟还有闲心仔细看了看那群女眷,忽而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个怪异的笑容,揽着太子殿下闪身翻上了旁边的屋顶。
“你究竟来做什么?”萧承钧蹙眉,脚下的青瓦还长着苔藓,很是湿滑,他有些站立不稳,自家太子妃却盯着那群女人看个不停。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