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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伊丽莎白是它姐姐啊!它俩好久不见了,难道你不想看看它们姐妹重逢的反应吗?”这是多重要的一刻啊!
石景霆停顿了下,聚拢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显然很不稀罕这什么重逢的温馨戏码。
安云雅的表哥——也就是医生,一脸有趣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人问;
“云雅,你们两个认识?”
“是同班同学……”她注意力全在猫儿姐妹身上。
突然,空气之间不知产生了什么波动,伊丽莎白极突兀的给了袜子一个老大耳刮子,让袜子在后摔倒在台上。
全部的人同时愣住,没想到它会突然这么做,更意外的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大巴拿马上把伊丽莎白扫出看诊台台面,被扫飞的身体甚至还差点撞上墙壁。
“你做什么?!”安云雅惊喊,无法置信如此的暴行竟会在她眼前发生!她真真正正的吓了一跳。
而显然伊丽莎白受到的惊吓更严重,落地后,就在地板上疯了似的横冲直撞起了。“
“快把门关起来!”
医生的话慢了一步,她只来得及目送伊丽沙白冲出去,直朝马路飞奔。
“伊丽莎白!别上马路,危险——”她急冲出去。
“你也别乱跑!”医生抓住就要冲上马路的她,车辆惊险的从两人面前呼啸而过。
转眼伊丽莎白已冲到对街,钻进巷弄内,消失无踪。
“伊丽莎白!”她马上到对街呼寻。
医生回头看了面无表情的肇事者一眼,也跟了上去。
不见了!
伊丽莎白不见了!
在卷弄内,安云雅找了两个多小时,就是不见伊丽莎白的身影。以前不论别人怎么说怪人,她对他都从来没有偏见——但是,她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他是全世界最最最差劲的人!
居然对猫做出这么粗暴的事——伊丽莎白只是只猫啊!他居然跟它计较那么一巴掌……当然,先攻击是伊丽莎白不对,但猫怎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人又怎么知道猫感应到了什么而做出这样的事?猫是种神经极为纤细的动物,很容易受到惊吓的,也许是一些细微的因素导致它的攻击行为,不全是它的错。但这怪人却一点风度也没有!
要是伊丽莎白真的从此不见,习惯人类照顾的家猫是无法自己求生的……她愈想愈糟,愈想愈愤怒,努力逼回眼底的水气,握紧拳头,正想要找他理论,那驼背的身影却刚好出现在她眼前,左手抱着袜子,右手提着背包。
“你……你实在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她气得说话结巴,他却突然把背袋丢给她。安云出反射的接住。
“你丢给我做什……?”她话才说到一半就怔住了,因为她感觉有东西在背包里挣扎。
她急忙把装子放到地上,立刻拉开拉链——
“喵呜!”倏地扑出一只余怒未消的白猫,不小心抓了主人两下,但安云雅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开心极了。
“伊丽莎白!”她对它又亲文搂的,不敢置信地盯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伊丽莎白对她而言不只是宠物而已,没有手足的她早把它当成家人了!对她而言,此刻就像是找回走失的亲妹妹一般。
“你怎么找到它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真是太好了……”片刻前和现在的心情落差实在太大,她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泪水哗啦啦啦啦流下脸颊
石景霆陪吃了一惊!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女孩子哭泣。
重点是,还哭得这么丑。
他真的吓了一跳。虽然不太常看电视,但银幕上的女生在哭时不都是文文静静的,落泪如珍珠,无声滑下吗?即使是长相再普通的女演员,哭起来也有那么一份惹人怜惜的气质。
但,她哭起来则完全不是那回事。不但五官全走了位,大眼还眯成两道奇怪起伏的线、红遍遍的鼻子也揪着;明明在哭,嘴巴却又诡异颤抖的上扬……总之她又哭又笑的,看起来实在是有够恐怖的。
当然,也够令他印象深刻了。
就这样,因为已然很丑的哭脸,她成了少年时期的他脑中惟一仅记的一张女孩面孔。
突然,胸前有暖暖的感觉,他低头一看,是他的猫儿——黑熊,正用它小小的头颅磨蹭着他胸口。
看来兽医开的药发挥了作用,它已恢复不少。
“真是太好了。”她还在对伊丽莎白又亲又搂着。
看着怀里撒娇的小东西,他淡淡地勾出放心的笑。
是啊,真是太好了。
第三章
不知是幸或不幸 开学时抽签分发座位,安云雅与石景霆两人就刚好比邻而坐。他们平时从未交谈,各做各的事,但自上个星期天在兽医表哥那边碰过面后,现在要她继续视若无睹,她实在做不出来。
像意识到她的视线,石景霆转过头来。
安云雅紧张地冲他一笑。他眯起眼,凝神盯着她,像在确认什么。那天生不友善的目光让她更局促不安,只好打话讲:
“袜子……它好一点了吗?”
闻言,他嘴角抿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又作罢。
先开口的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找话说,可是不论她说什么,他都只是盯着她,而不回答。天知道与其要被这样锐利的目光沉默的凝视,她还宁愿被当成空气对待。
短短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她感觉像赤脚从刀山上走过那么久。一听到上课的钟声时,她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表哥——也就是那天那个兽医,他说星期五你要记得带袜子回去复诊,不要忘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马上取出课本,装做专心阅读的样子,却破天荒地听到他主动开口的声音:
“……不叫袜子”
“什么……?”她怀疑地看向他。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发出的声音。
“它的名字是黑熊。”
“黑熊?”她终于确定是他在说话了。
那只又瘦又小的可爱母猫,怎么取这么雄纠纠的名字?
她马上联想起表哥那只被唤作“酷斯拉‘”的可爱小博美犬。男人似乎都比较倾向依自己的喜好来命名,而非适合与否。
她忍俊不住的咬住了下唇,马上才见他一边眉毛高高地耸起,表情像在问“不行吗?”
“很可爱的名宇!”她几乎是立刻答说。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想接受“可爱”这个形容词。但老师这时进了教室,他们之间刚点起的话题也随之终止,或者是——真正的刚要开始。
他们两人绝不能算是熟识。
但一年下来,她已经是所有人之中最接近他的了。
他们之间的共通话题是“猫”。
通常是她说一百句,他回一句的状况。本来口才平平的她,已被他的沉默逼得口才愈来愈好了。
可是,其他有养猫的同学也插不进他们的话题里,因为他只对自己家中的那只“黑熊”有兴趣。据她的观察,石景霆简直对他家那只爱猫宝贝得不得了!
虽然他从不曾说出口,可是行为是骗不了人的,每次当她提起伊丽莎白时,不说话的他都会用斜眼瞄她,以示不屑。
竟对一只猫记恨至今,真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
可是,她却不讨厌这样的他。
端午过后的炎热六月,他们当值日生一起去抬便当。在闷热的餐饭室等候时,一旁的同学都扭动难安、扇风喊热的,惟独他一身不变的长袖,像是个不会流汗的人,动也不动的像尊化石。有时她真怀疑他是个没有知觉的机器人。
可是他饭照吃水照喝,厕所也照上——不是她跟进去过,而是在厕所门口曾遇见。她觉得他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不爱说话跟偏爱穿长袖衣物,如此而已。
他个性虽不亲切,但也不会打架滋事啊!想到自己从前跟着大家一起喊他“怪人”,她就感到一阵羞愧。果然群体的智商等于零,流于人云亦云,幼稚又肤浅。
所以每当他独来独往,或看来特别寂寞时,她便会接近他“自言自语”——这是苏艾桦笑她的说法。因为他几乎都不会回答,最后苏艾桦还干脆说是“慈善义演”呢。
她其实是抱持补偿心态,即使被笑也无妨;而被他拒绝惯了,也训练出她愈来愈强的受挫性,这何尝不是好事?
“粉蓝……”
“什么?”她被唤回现实,在大雨中费力的睁开眼,看向身旁撑着伞、极难得开口的他。
今天是一年级期末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要放暑假了。好几天前气象报告就预测今晚会有个强力台风登台,放学一起顺路走向车棚的两人,他们一个撑着黑伞,一个穿着一零一号的粉蓝色雨衣。
“粉蓝色很丑。”他视线盯着前方大雨说。
她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随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石景霆现在已经会对她开口说话了,但一出口就准没好话,还不如之前安安静静来的好。
“黑色也酷不到哪里去!”她睨着他的黑伞,抬杠说:“像我们家的伊丽莎白就比你家的‘黑袜子’要可爱多了。”
“它叫做‘黑、熊’。”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配着呼呼雨声。他似乎很不喜欢爱猫的名字被篡改,每次都一定会纠正她。
“我觉得‘袜子’比较好听。”
“我是它主人。”他以一种“他说了算” 的视线扫过来,冷瞪她一眼。“别再喊它那不入流的名字!”
“不入流?”她瞪大同。太过分了!“难道你取的‘黑熊’就很有品味吗?”哪有人像他这样说话的?这简直是人身攻击。她在风中努力挺直身子,抬高下巴。
“它喜欢就好。”
她皱眉。“它有托梦告诉你它喜欢吗?”
换他皱眉了。什么托梦?真不吉利的说法!“别随便诅咒它!我会把它养到成为猫瑞为止。”
“谁诅咒它了?猫若不是在梦中开口,难道还会在正常的时候?”她振振有词的说。
“谁说它开过口了?”隐忍的声音。
“不然你怎么知道它喜欢‘黑熊’这名字的?”她仍是抬着下巴。
“因为我喊它时它都眉开眼笑的。”
他的形容让她“噗”地笑了出来。真的,他的说法毫不夸张。记得上次她去兽医表哥那边串门子,刚好遇上他带袜子去注射疫苗,结果一进门他就发现自己忘了带钱包,表哥都说不要紧了,他却硬要回公寓去拿。
才这么十几分钟的往返时间,当他回来时,就诊时显得格外安静的袜子突然叫得恍如隔世再会一般的激动,挣开表哥的手,扑跳进他怀里,还猛往他外套里钻,看得他们哭笑不得。
看来这对主人跟宠物啊,真的都很喜欢彼此呢。
所以说袜子会对他“眉开眼笑”,这绝不是谎言。她相信即使石景霆唤它“乖狗狗,来!”,袜子也一定会相同开心的扑向他吧?
安云雅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石景霆扬起一边眉毛,看她兀自笑个不停的模样,不懂她怎么能老是这么自得其乐?
风势加大,她几绺不乖的长发从过大的雨帽下溜了出来,在风雨中飘啊飘的,没两下就被打湿了,然后“啪”地全黏在她的脸上。看她费力跟逐渐转大的风雨以及头发奋战的模样,他细长的眼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
就在此时,她突然抬眼望他,不知是被雨水打湿还是什么缘故,她的眸底漾着亮亮的水光,流光波动,像是映着月光的海面。
她的眼对上他的眼,两人四目交接,各自都是一愣。
她愣,是因为她从未见过他的笑,不由得目不转睛盯着。
而他愣则是因为——
“哎呀,拉我一把!”娇小的她被突然加大的强风吹得东倒西歪。
他却好在原地一动不动。
“石景霆!”她呼救。雨衣让风的阻力变得更大,她看见石景霆的雨伞甚至还被吹走了,像断线的风筝,遥遥往操场天空方向奔去。
他往后退了一步。
“石景霆?”她疑惑地看向他。好不容易制服了造反的雨衣,才发现他脸色被雨刷得极度苍白。
“你还好吧?”她担心地说:“你这样淋雨会感冒的,我们快走吧。”
他又退了一步,这次她看出他是自己后退的,并非被风吹。
“石景霆?”她再喊。
他再退。
“你怎么了?”
他退,他退退退退退退退,退得老远。
她狐疑地看着他古怪的反应,跟愈来愈臭的吊眼表情,搞不懂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石景霆瞠大不敢置信的眼。粉蓝色的身影在雨中隐隐发亮,如此明显,却不是因为雨珠反射的关系。
怎么奇异的心跳来的如此突然,平常不下千百次毫无所感的相处,却因为一次偶然的眉眼交换,换来的竟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心跳——
他看她的眼神,再回不了从前那般单纯。
他的世